第11章 准备
第11章 准备
消防水带在之前的行动中已经获得了证明，后面的行动里肯定也派得上用场，于浩扬和邱毅准备用两条来做导轨，再拿两条制作之前吕杰锋做的那种安全带，多出来的消防水带也不用裁剪，直接套在作为导轨的消防水带和电线上，就像山区的溜索那样行动。
这样一来，即便是没什么体力的女人们应该也能安全地沿着电线转移。
“电线能够承受我们的体重吗？”于珊珊又提出了新的疑问，不过她的目的并不是质疑邱毅和于浩扬的计划，而是帮他们寻找计划中可能存在的漏洞和危险。
“你从来没见过电力工人施工吗？”吕杰锋嘲讽地问道。
自从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之后，他看她就越来越不顺眼了。他现在试图把目标转向那个名为罗丽的女孩，却一次次地被于珊珊从中作梗，于是，这让他看于珊珊就更加不顺眼了。
“这我还真没注意过。”于珊珊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面带微笑地说道。
“我们专门讨论过这个问题。”于浩扬站出来打圆场。“一根电杆起码能支持三个工人的体重，起码我们曾经见过有三个工人同时在一根电杆上工作。一根电线起码能支持一个人的体重。”
“就是通信光缆也能轻松支撑一个人的体重。”吕杰锋说道。“你去看看街上，各家公司的线并在一起，线路本身的重量比一个人的体重重多了！我们维修的时候，有时候懒得爬上爬下，直接扶着旁边的线路就走过去了。还从来没听过谁因为线断了摔下来的。”
“那我们要怎么走到外面去？”于珊珊再一次问道。
“这是个问题。”邱毅叹了一口气答道。
从楼顶下去是不可能的，从十二楼降到四楼，这么高难度的事情大概只有于浩扬和吕杰锋能够完成，而且，他们手边的材料也没法这么用。
当时想这个方案的时候，他们只是趴在天台边上看到四楼外墙正好有这么一圈用来装饰的结构，可以走到那个位置，但他们现在能够到的地方就是天台、楼梯间和地下车库，这三个地方没有一处能直接通往外墙。
“把楼梯间砸开一个洞？”于浩扬提出了一种方案。
这似乎是一个办法，问题是没有工具。
之前于珊珊砸开玻璃门用的是路上找到的灭火器，这也是邱毅觉得她不一般的最大原因。
一般人仅仅是从满地尸体的走廊逃出来就已经够不错了，谁还能在准确寻找通路的情况下，冷静地想到门口的自动门会因为停电而无法工作，很难打开，沿路寻找可以用来砸开门的工具？
起码他自己做不到。
灭火器拿来当锤子用肯定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天台上那些基站设备的角钢底座拆下来，想办法掰断当做凿子和撬棍用，但这同样要费很大的力气，而且肯定也不好用。楼梯间的外墙不知道是浇灌的混凝土还是砖，如果是混凝土，那用这样的工具砸开一个能走人的洞口，应该可以把他们累死。
“如果电梯间的植物被扔出去，你们觉得空气多久才能恢复到可以呼吸的程度？”于浩扬突然问道。
“太危险了！”邱毅马上说道。
“这样的险迟早要冒，我们总有要清理某个房间的时候。与其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被动地去做，倒不如有条件的时候主动去进行试验。”
“这可不是开玩笑，吸一口气你可能就死了！”
“我爬铁塔的时候同样要冒险，这里憋不住了好歹马上就能回来。”于浩扬说道。“于珊珊都能从位置那么靠里的办公室活着走出来，我相信我也可以。”
于浩扬的个性不算很强，但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很难再被人改变，邱毅知道自己没法说服他，只能开始考虑如何保证安全。
“这种情况和游泳潜水憋气是不同的，潜水的时候你的大脑本能地知道周围是水，一旦呼吸就会被呛到，自然而然地就会保持屏息的状态。但你走进那个房间，脑子里知道不能呼吸，身体却未必有这样的本能。那两个盆栽很重，万一你用力的时候身体本能地吸气，那你就完了。”
“那我该怎么办？”
“练习，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最好是借助工具。”邱毅说道。
鼻子相对好解决，直接用夹子夹住，确保无法呼吸就行，吕杰锋的工具箱里就有金属线夹，包一层布夹在鼻子上有点痛，但夹得很稳。
嘴的问题却不好解决，最终于浩扬自己想到了一个办法，找了块塑料片用力咬住，防止无意间下意识地吸气。
随后，他开始尝试着在这种状态下搬运重物，邱毅估计那两个用来种绿植的大花盆得有四五十公斤重，要在憋气的状态下把它们抬到一米多高的窗台上扔到外面去，于浩扬一个人很难做到。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吕杰锋说道。
他这个人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小问题，但在关键的时候还真没退缩过。
两人隔着楼梯间的玻璃门观察着电梯间的情况，在天台上把位置画出来，一次次地走位，确保心里有数，不会在慌乱中出问题。而在这个时候，于珊珊也开始带着女性们小心翼翼地爬上天台的那排装饰性结构，开始适应站在高处并且向前移动的状态。
她们当然不可能像于浩扬那样在这些东西上跑来跑去，一开始的时候，就连踩着凳子拉着绳子爬上去对她们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但于珊珊又是哄又是骂又是骗，终于还是让她们一点点克服了恐惧，开始敢于爬上去，并且试着在上面站直身体。
站在上面的感觉和地面完全不同，虽然每一隔事实上都有三十公分宽，足够她们稳稳当当地站在上面，但三米多的高度还是足够给人的心理带来巨大的压力。尤其是当它建在十二层楼的天台，那种眩晕感就变得越发严重，让她们根本就没法适应。
“我们只有两三天的时间适应，甚至有可能没那么长时间。”于珊珊对她们说道。“他们能带上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可能专门为了我们当中的哪个人留下。要是连这点高度都没法适应，后面比这更高更可怕的路怎么走？你们必须站起来，走起来，不然，就只能被留在这个地方，一个人等死！”
“但我们……”李佳桐怯生生地说道。
“没有但是！”于珊珊大声地打断了她。“适应不了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一定要活下去！没有别的路可走！”
“她们好像很怕于珊珊啊？”于浩扬和吕杰锋在旁边休息，看着这一幕，感觉有些奇怪。“特别是刘姐和罗丽。”
“那种女人谁不怕？”吕杰锋一边喝水一边说道。“别看她长得还算可以，根本就是个男人婆！”
“现在这个情况，我倒希望自己遇到的每个女人都像她。”邱毅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情况，观察他们即将要走的线路，试图找出更合理更安全也更省力的方式，虽然没有体力上的行动，但事实上也累得不轻。“吕杰锋，我有句话你别往心里去。可都已经这种情况了，你怎么还有精力老想着那点事情，老要去惹她们？你不累我在旁边看着都累了。”
“我什么时候老想那种事了？”吕杰锋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我这是有绅士风度，懂得关心照顾女性！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躲着女人吗？”
刘姐也是女的，怎么不见你去关心照顾她一下？
于浩扬心里暗地里说着，嘴上却给他们俩打着圆场。
这时候，却听到远处传来了非人的嚎叫声。
三人惊愕地站了起来，声音来自十字路口那边，他们看到那些已经在车上被困了三天的人正疯狂地向距离他们最近的房子冲去。
但他们的体力已经明显因为酷热和饥渴而严重下滑，好几个人没跑出几步就已经开始踉跄起来，第一个人很快就绊倒在一具尸体上，挣扎了几下，再也不动。而其他人也陆续倒在了通往那幢房子的路上。
只有两个年轻男人冲到了房子边上，但他们没有冲进去，而是探了一下头后便绝望地继续往前跑。
“那里面一定也有基因植物……”邱毅叹息着说道。
在憋气的状态下，两人的动作越来越慢，但他们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能绝望地继续往前。一分多钟后，其中一个人终于忍不住吸了一口气，随即惨叫着摔了下去。另一个人比他多跑了十几米，试图冲进一幢居民楼，却被防盗门挡住，不甘地倒了下去。
虽然隔着几十米，他们这些天台上的幸存者们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最后死去的那个人绝望而又痛苦的嚎叫。已经不像是人类，而是某种来自地狱的野兽。
“这可真是……”吕杰锋张着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如果他们别等到饿得没力气……”于浩扬叹息着。
站在高处的女人们都已经蹲了下来，除了于珊珊，其他几个人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努力不让自己因为这样的景象而哭出来。即便是于珊珊也有些伤感，谁知道这些人现在的结果，会不会是他们的将来？
而邱毅则默默地想着，这就是没有周密计划莽撞行动的后果。
我们一定不能把自己陷入到这样的境况中去，一定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