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得寸进尺(求追读求……)
萧译这股狂劲直让乔盛雄怒发冲冠,一声怒吼:“好个狂徒,我倒要瞧瞧你有多大能耐!”
话音未落,已如虎跃山涧般飞身纵起。
“咔——”
乔盛雄适才落脚之处的一块青砖,悄然破碎,发出微微裂响。
萧译微一颔首,赞道:“好桩功!”
乔盛雄身在半空,悍然使出拿手绝技“降龙刀法”中的一招“力劈毒龙”,金刀自上而下向萧译斩来,一时间破空之声大作。
刀光在在厅内巨烛的火光掩映下,更是金芒闪耀。
萧译真气运转周身,随手掀起身边重达数百斤的赌桌,直撞上去。
“砰——”的一声爆响。
这一张坚硬的长方赌桌,被乔盛雄一刀劈的就如沙石般四分五裂,木屑四溅。
萧译眼神一亮,心下惊佩:“这隆福会中的头面人物,果然武艺惊人。”
桌子虽没能中断乔盛雄的攻击,但也让他的厚背金刀锋芒大减。
萧译感官何等敏锐,身子一晃,已往刚落下地来的乔盛雄欺去,疾如飘风,五指如勾,直接施展“七十二路大擒拿手”夺他金刀。
乔盛雄见萧译爪来,风声飒飒,一招“左刮龙鳞”,金刀向外一挂,削他手腕。
萧译但觉他金刀这一挂轻灵松静,与之前外功中的刚硬大为不同,极为高明。
右手就势一翻,当真快如闪电,就拿住了对方刀背,紧接着向回一扯,左掌快如电光石火,向他当胸击到。
乔盛雄万想不到对方功夫如此之硬,竟会施展“空手夺白刃”的手法强抢自己金刀。
又被萧译猛一欺近,招架躲闪已自不及,胸膛一挺,气凝于胸,“哼”的一声爆喝,硬接了这一掌。
“砰——”
萧译手掌如触钢铁,乔盛雄上身不动,脚下微微一晃,踩的青砖碎裂,泥土飞溅,金刀却也不撒手。
原来乔盛雄号称“铁背金刀”,“铁背”二字说的可不是他的刀背,而是他有一身横练的铁布衫功夫,说不上刀枪不入,但他外门功夫根基牢固,身躯雄伟,平日练功更是脱光了衣服与牯牛较力,寻常掌力拳劲却也奈何不了他!
此时立于当地,可谓立地生根,宛如铁塔,脚下一晃,便即卸力稳住。
萧译内力深厚,虽只用了六成力。可这一掌也用上了“冲霄掌”的法门,打中胸口要害,几有杀虎毙牛之力,而见对方受了一掌,居然形若无事,不禁暗赞对方硬功了得。
其实乔盛雄也是有苦说不出,萧译这掌只打得他痛彻心肺,全身气血翻涌,几欲夺口而出,猛吸一口气强忍住,才未叫喊出声,但这让他心头一凛,暗道:“此人内力好生厉害,大哥恐也无此等造诣!”
在这一当,他的金刀也猛然回旋搅动,便从萧译手中抽回了金刀,足底发力,身子急向后跃。
哪知萧译如影随形,再次拍出一掌,人未至,掌力先至,一股劲风再扑乔盛雄胸腹。
乔盛雄只觉风声就让自己产生窒息之感,急忙金刀圈转,护住胸腹。同时也不甘示弱,力贯左臂,左手成拳,击向萧译,凭空响起低沉的劲风之声,足见劲力。
萧译左手回势,在他金刀上一拨,右手运气于掌,迎向他的拳头。
“砰”的一声,二人拳掌相交。
萧译知晓乔盛雄横练功夫了得,此时掌力一经击实,再不留手,掌力急催而出。
乔盛雄虽以外门功夫见长,但已臻至七品凝气境,内力也是不弱,却终究不及萧译玄门内力精湛,蓦感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力袭来,再也定不住桩子,庞大的身躯如被飙风卷过般,向后一个筋斗翻了出去。
“扑通”一声落在地上,滚了几滚,直到用金刀插在地上,这才停下。
但这时的乔盛雄坐在地上,面如金纸,嘴角沁出细细的血丝,五脏六腑更是无一不痛,情知已受内伤。
围观的数十名隆福会弟子,无不耸然动容。
他们平日对二当家的种种手段敬若天神,不意这无名怪客在赤手空拳之下,只三招便击的他吐血落败,那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但这些人都是隆福会真正的精英弟子,见其受伤势微,各摆兵刃将乔盛雄护在中间。
萧译哈哈一笑:“以多欺少吗?”身形飘动,出手迅捷至极。
“啪啪”“铛啷啷”之声不绝于耳,最前方的五六名弟子兵刃脱手掉地,身子齐齐飞出,仿佛寒鸦赴水,又砸翻了好几人。
乔盛雄此际心中的震骇无以复加。
技不如人固然大失颜面,却也在所多有,不足为怪。
然则他自己十多年来,依靠一身硬功与“降龙刀法”,会过很多好汉,能够三招击败自己,必然是六品炼气高手。
在这等人物面前,他带来的这些人,是真不够人家打!
而今再见手下被人如掷稻草,当下惨然道:“阁下武功高强,在下远非敌手,今日认栽了!
只是你得让我落个明白,我是哪里得罪了你这等高手,竟能让你不惜自扮赌徒?”
萧译听了这话,将两名隆福会众砍来的刀击飞,也不再趁势进攻,当即退后一步,目光如虹如电,直视乔盛雄,冷冷说道:“你以为某家来个四海赌档,却如此大费周章,只因你得罪了我?”
乔盛雄双目一凝,脸色阴晴不定,很是难看,心道:“莫非真的被李征给言中了?”当即拱手道:“江湖规矩我懂,乔某技不如人,阁下究竟意欲如何,还请明言,若是力所能及,绝不推搪!”
萧译朗声长笑,道:“你倒是爽快,也算条汉子。
但我听说隆福会的掌舵之人乃是‘穿云玉虎’丁浩清,听他们叫你二爷,想必也就是个老二,我要说了,你反而应不下,做不了主,某家面上就不好看了,还是等丁浩清到了再说吧!”
萧译认为二把手都是摆设,没几个有实权的,而他所想之事很大,这老二也没能力办到,所以见他服软,先将其扣住,等正主上门才是一步到位。
可这话一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乔盛雄虽是隆福会二当家,但和“穿云玉虎”丁浩清乃是正儿八经的结拜兄弟,有过命的交情,这人难道不知?
乔盛雄却是心中一凛,他与对方交手未及三招便即大败亏输,而对手出招之间仍显得行有余力,游刃有余。
此刻他携威落声,却说自己一个二当家都做不了主,由此可见,这所提之事必定难堪无比。
念及此处,全身冰冷,昂然道:“我隆福会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势力,可自上由下都是钢铁般的好汉子,你若存心想要折辱我等,唯有誓死周旋,有死而已!”
说到最后一句声色俱厉。
隆福会众原本慑于萧译神功,还有些胆怯,听得二当家此言,再想起半月前,有兄弟们说有个叫“萧译”的小年轻,杀了自家几名兄弟,扬长而去。
今日又有个藏头盖脸之辈,上门欺负人,顿时群情激愤,纷纷狂吼响应,嚷道:“不错,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二当家,咱们与他拼了!”
“咱们可不能就这样认栽了……”
乱嚷声中,人人挥舞兵刃,作势欲上。
萧译却冷笑一声,双手负立,双眼半睁半阂,对目下情势宛若不闻不见。
乔盛雄一声断喝:“都住口!”
待止住众人后,又看向萧译道:“我铁背金刀是个什么人,不用我说!
至于能不能做隆福会的主,也要视你要求而定,你先说出来听听!”
萧译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好,既然你强烈要求,我再不说倒成我的不是了!
“适才你那小弟朱彪,送我五千两当作盘费,我没收!
你是他大哥,就翻个倍吧!
你先拿出五十万两银子!”
乔盛雄一怔,道:“你是为了银子?”
他听了朱彪手下汇报,只说来人疑似为一对母女出头,他便以为这是个真正大侠!
怎料却是一个要钱的主?
这世上可有要钱的大侠?
隆福会众则是齐齐对萧译怒目而视,均想:“你这倍翻的也太大了,莫不是不识数?”
乔盛雄又很是不信道:“你打上门来,就是为了这五十万两银子?”
萧译淡然说道:“你隆福会在这临溪城称霸也有了年头,全城各行各业有三分之二,都挂着隆福会牌头,他们怎么来的,我不知晓,我且不说。
可单就这家四海赌档,我算是亲身经历了一遭,没点手段的人,只要进来,就得一穷二白,负债累累。
尔等多年来,不知取了百姓多少不义之财,更是卖人妻女于青楼,供人淫乐。
身为习武之人,却如此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纵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但我见你艺业不俗,也是条敢作敢当的好汉,故而不想太过折辱,让你先取五十万两,比之那些被尔等残害之人的身家性命,这难道多了?”
众人虽看不见萧译面容,但见他透过银色面具下的瞳孔,变得幽冷深邃,仿佛是一无底洞般,充满了无情的森寒之意,谁见了浑身都不舒服。
而这言语内容更是太过劲爆,无论是这五十万两的数额,还是所谓隆福会之所为。
各人屏声凝气,谁都不敢出声,厅中刹时突然静寂,其间气氛之严峻,比之适才隆福会众呼叫砍杀,倒似更加令人惊心动魄。
一片静寂之中,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不多,不多,只阁下与隆福会二当家的金面,五十万两银子又算什么?”
这道声音不大,乔盛雄却如中雷击,脸色刹那间变的惨白。
萧译转眼看向门口,就见一个轻袍缓带,身材高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头发蓬松的黑衣汉子,捧着一个包裹。看那形状,里面应该是什么奇门兵刃。
当先之人正是隆福会当家人“穿云玉虎”丁浩清,身后之人是他三弟“推碑手”石铁山。
乔盛雄看着丁浩清,眼神略显飘忽,颤声道:“大……大哥,你来了……”
丁浩清眉眼一片冰凉,哼道:“哼,你都来了,我又怎得不来?”
乔盛雄不由低下了头,而这“四海赌档”明面上的老板朱彪,更是面如死灰,全身颤抖,心想:“我这下死定了,死定了!”
上下牙齿不住磕碰,铿然有声。
此时,赌档外一道道灰色身影从各处街道,迅速朝“四海赌档”靠拢,脚步迅捷,这些人显然都是练家子。
而且这些人不但配有兵刃,有的人身上还背着小型弓弩,这东西就是用来对付武林高手的大杀器。
当然,若想成功,地形、人数也是重要因素。
围观民众早被这架势唬的,给这群煞神让开了道路,让的慢点的,就被撞摔了出去。
待这群灰衣汉子,涌到“四海赌档”门前,足足有三五百人。
“围起来!”
从人群中间走出一白衣书生,手中折扇一挥,这些人各自跑开,很快就将赌档围得严严实实。
萧译对门外动静尽收耳低,却也自恃神功,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以他现在的实力,若一心想走,普通的千军万马也未必留的住他,更何况小小隆福会!
只是见了丁浩清的气派威势,心想:“这主事之人终于到了,也不枉费我这一番等待了!”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
只见他一身竹青锦袍,四十来岁年纪,唇上微须,眼神炯炯有威,面貌清秀中带着几分雄武,脚下很是凝稳,往场上一立,气势大是不凡。
萧译心下暗叹:“此人武功不低,可惜与这乔盛雄都不干人事!”
丁浩清与李征、乔盛雄、石铁山等人正在总堂,陪着几名绣衣卫及官府中人饮宴。
乔盛雄听报,有人混闹赌场,这营生李征早就说过,如照乔盛雄的经营法,迟早会引来祸事,丁浩清也首肯,早就不让做了。
乔盛雄却一直偷偷为之,故而瞒着自家大哥自来处置。
可丁浩清身为隆福会掌舵之人,府中之事岂能瞒的过他?
得闻二弟匆匆离去,是因赌场出了事,他不愿在官府中人跟前失了气派,便打算置之不理,想等事后再说。
但李征听闻后,却让他赶来处置,一则让其下狠心断了乔盛雄的后路。
二则,乔盛雄怎么也是隆福会二当家的,若单独料理不了,也好有个帮衬,这才带人匆匆赶来。
只是刚到门外,就听得萧译一番话,俨然将“四海赌档”的所做所为,都搁在隆福会头上了,心中对萧译与乔盛雄又恨又气!
待见乔盛雄嘴角挂着血丝,脸色苍白,又起了心疼之意,斥了他一句,便将兄弟扶了起来。
又见萧译不住地打量自己,强抑满怀怒气,冷然说道:“在下丁浩清,忝为隆福会舵主。尊驾武功高明,多承阁下念在武林一脉,手下留情,未伤我兄弟性命,敝会千余弟兄俱都感激不尽,在下这里当面谢过。”
说罢拱手深深一揖。
萧译眉头蹙了蹙,心想:“这家伙好生了得,难怪能让李征俯首、乔盛雄听令。
言语间虽不失礼数,却又点明千余弟兄,这是想让我投鼠忌器了!”
当即拱了拱手还了一礼,微微一笑道:“阁下说笑了,王某平生不好斗,如非必要,也轻易不开杀戒,故而谈不上什么容情之说。
只是二当家值五十万两,你这正主既然到了,怎么也得一百万两了,丁大当家,您认为呢?。”
众人见萧译如此得寸进尺,无不变色,不待丁浩清发话,各挺兵刃,逼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