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洗头
第十章洗头
第二天，老容吃过了早饭，就跑去大娘家，想看看清雨在干什么。老容和清雨现在虽然还不是很熟，但经过了几天的接触，老容已完全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畏缩了，尤其是昨天清雨还来了自己家里看电视，老容更觉得自己已经可以主动找她玩了。
大娘和大伯在地里忙活着，而老俊和蕾蕾在自己的屋里看电视。
院子里只见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半弯着腰正在捋着自己的头发，而她的面前是一盆冒着热气的水。
这个女孩正是清雨，她正准备洗自己的长头发，不过由于头发太长，她弄起来稍微有些吃力。
老容见清雨正在洗头，便走上前去观看。他也很好奇这么长的头发是怎么洗的。
“清雨，你在洗头啊？”老容明知故问。
“嗯，头痒痒了，就想洗洗了。”清雨边说着边把头发捋到一起，然后放进面前的脸盆里，乌黑发亮的头发在水中立刻散开，就像是一滴墨水滴入清水中。
“头发这么长是不是很难洗啊？”老容仍是穷追不舍地问道，他一张嘴就后悔了，因为他想起了昨天好像刚问过这个问题。此刻老容红着脸，显得很尴尬，他怕清雨觉得他在没事找事，没话找话。
清雨头发泡在水里，低着头在挠自己的头发，当然看不清老容此时的表情。
“还好，洗顺手了就好了，也不是很难洗。”清雨似乎并不在意老容昨天是不是问过这个问题。
“哦。”老容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他刚刚一直在想：“如果清雨说：‘你昨天不是问过这个问题吗？’”那自己又该如何回答呢，不过还好，是自己想多了。
清雨将头发充分地湿了水，然后把水捋掉，将湿漉漉的头发拿出脸盆外。接着她拿起盆架上的洗发水，挤了一些在手心里，两手在一起搓了搓，然后用沾满洗发水的双手在头发上涂抹起来。她涂得很仔细，从发根到发梢，再从发梢到发根，确保每一部分头发都被涂抹均匀。粘稠状的洗发水经过揉搓之后变成了一团团雪白的泡沫，点缀在乌黑亮丽的头发之上，甚是好看。
几分钟之后，清雨已经将每寸头发都洗了一遍，尤其是头皮部位，是被重点抓挠过的。满是泡沫的头发被放入脸盆之中，瞬间盆里布满了白色的泡沫。清雨又把头发仔细挠了一遍，直到头发上已看不到明显的泡沫。接着她又把头发上的水捋掉，将头发拿出盆外。
“施容，你能不能帮我把水倒了，然后兑上热水，我涮一遍，我自己不好弄。”清雨边弄着正在滴水的头发边对在一旁看了很久的老容说。
“好。”老容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在他看来，这简直是莫大的荣幸啊，这是清雨第一次让自己帮忙，自己一定尽全力做好。
老容双手便去端盆，盆里的水几乎是满的，老容端起来非常吃力。一般自己如果洗头的话，洗完一遍之后，直接把盆一倾斜，让水哗哗流出来冲到脚上，一举两得。不过今天就不一样了，对他来说，这正是他展现大男子英雄气概的时候。
老容使出吃奶的劲端着盆往前走，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两只胳膊都在颤抖。不过他知道，这时候决不能放手，他咬紧牙关向井池边走去，那里有个简易的下水道。好在路不是很远，几步路就到了，但是对老容而言，这几步路走得非常艰难。好不容易到了那里，绷紧的弦一下子放松开来，在他倒水的时候突然的轻松差一点就让盆从手中脱离出去，不过还好最终他还是平稳地将水倒了出去。
倒完水，他也没敢歇着，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清雨觉得自己不行。他赶忙将盆放在了盆架上，然后又从旁边的热水瓶里倒了点热水进去，又用瓢在缸里舀了点凉水，边往盆里兑边用手感觉。兑了几次凉水之后，水温终于适中了。老容像完成了什么仪式一样，对清雨说：
“水兑好了，温的，一点都不烫，你可以洗了。”
清雨没有说谢谢。这里的小孩一般都不说谢谢，都会觉得谢这个字很难说出口。帮别人做了事，自己会很开心，而且都习惯了对方不说谢，如果对方说了反而会感觉很奇怪。
清雨一直是头发遮着脸，所以看不到老容刚才的欢喜或者囧样。她把头发放进水里，开始涮起来。
又洗了一遍之后，水还是有点混，没等清雨开口，老容就抢着说道：“要不我再给你换盆水，你再涮一遍吧。”老容自告奋勇的样子似乎是把刚才端水时累得半死的情形忘得一干二净。
“嗯，好。”清雨似乎也觉得头发太长了，需要再洗一遍才能弄干净。
老容只好重复着刚才呼哧呼哧的过程，不过虽然身体上累，心里却很舒坦。
这次洗完之后，水几乎是清的。清雨用干毛巾将头发彻彻底底擦了好几遍，然后没有扎，直接披散在了肩后。
乌溜溜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开来，老容看得眼睛都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清雨的头发披散下来呢。洗发水的芬芳连同少女身上的体香直往老容的鼻子里钻，老容感觉自己都快要醉了。他呆呆地愣在那里，完全陶醉在其中。
半晌，他觉得香气有些淡了，这才回过神来，见清雨刚去把水倒了，然后又进屋拿了把梳子在一缕一缕地梳着头。
“这里没有吹风机，头发要半天才能干。”清雨边梳边说道。
“你可以用风扇啊。”老容不知道怎的突然冒出来这个想法，不过这个想法一出他就被自己的机智折服了，他感觉自己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连这个都能想到。
“俺大娘家的风扇风力最大了，俺家也有一个同样的，不过风没有这个大。”不等清雨说什么，老容便从大娘家的库房里搬出了风扇。
这种风扇有点类似现在的落地扇，不过它其实是“扬谷扇”。顾名思义，就是扬谷用的，在外面没有风的时候，利用风扇吹的风扬谷子，所以这种风扇风力非常强劲，人们在热的时候也用来当落地扇用，但缺点是噪声非常大。
老容插上电源，按下开关，调到快速档，同时关掉摇头开关。只听嗡嗡的声音逐渐响起，刚开始就像蚊子扑扇翅膀时候的嗡嗡声，接着像一群苍蝇在耳边盘旋，最后声音越来越大，简直就像是一架小型飞机起飞时震耳欲聋的引擎声。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阵阵凉风，在炎热的夏天沁人心脾。
“清雨，你来吹吧。”老容摆好了风扇，便招呼清雨过来使用这大型吹风机。
“这……行吗？”清雨有点迟疑，毕竟还没有用这么强劲的风扇吹过头发。
“没问题，你可以把这看成一个大的吹风机。”老容拍着胸脯打包票。
清雨不再犹豫，走到风扇前面。
可是还没等清雨站住，强劲的风力已经把她的长发吹得七零八落，就连脸上也披散着凌乱的秀发，更显妩媚动人。
“哈哈哈哈……”虽然老容觉得这样清雨很好看，可以这样令人忍俊不禁的情景，老容实在是没忍住，指着清雨笑了出来。
清雨也离开了风扇，把凌乱的头发拨好，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笑得是那么灿烂。老容好像还是第一次见清雨笑呢。
过了一会，二人都止住了笑声，可是笑意仍在脸上写着。
清雨想“责怪”老容一下：“都怪你，你还笑呢。”不过说完，她还是忍不住笑了。
老容又是一阵欢笑，说道：“我也不知道风力会有这么强啊。”笑完之后，老容把风扇调到了低速档，对清雨说：“我把风扇调小了，你再来试试吧，这下肯定可以。”
清雨见风扇转的确实慢了，噪声也小了很多，风力也不是那么强了，便把头又伸了过去。
这次没有发生上次的情况，清风拂过，长发微微飘起。清雨很细致地用手抓着头发，任凭风吹过。
老容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很是欢喜，毕竟这也是自己想出的点子。他见清雨一直是低着头弯着腰在吹，于是到旁边搬了一个小板凳过来递给清雨，说：
“你还是坐板凳上吹吧，那样不累。”
清雨也不推脱，接过板凳就坐了下来。紧绷的腰肌一下子放松开来，清雨感到轻松了许多，同时她的心里一种异样的感觉正在萌芽。
吹了几分钟，清雨的头发差不多干了。她对老容说了句：“关上吧，我吹好了。”说完，她准备起身走开。
正当她要起身的时候，一直站在风扇前的老容刚想把开关关掉。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迅速把调速档调到快速。
呼呼风声伴着嗡嗡的噪声一齐作响，同时清雨的秀发再次被吹得七零八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容这次直接笑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你你你……”清雨还没说完，自己也笑得前仰后合。
院子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童真烂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