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升学宴
高考结束之后两周，成绩公布。
马杭自然是毫不意外的通过了北电的分数线，陶红跟左晓青也各自发来喜报。
值得一提的是，高远发挥出色考了个能上光荣榜的高分。
这厮性格看起来不着调，学习上还是很有一套的。
“胖子，你信我吗？”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有点儿害怕。”
高远抱着胳膊警惕的盯着马杭，仿佛在提防色狼。
马杭忍着白眼跟他说正事儿。
“你信我的话就不要选电子工程系，选计算机系。”
“啊，为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上辈子高远在清华本科毕业之后就出国去了，兄弟俩隔着太平洋对望，很难得见上一面。
不过就凭这教育背景也不可能混的太差，不说财富自由，起码也是衣食无忧。
这辈子马杭对他另有安排，你还是好好建设祖国吧。
高远摩挲着下巴作认真考虑状，最后郑重点头。
“行，我就信你一回吧。”
“毕竟你现在已经是成功人士，消息比我灵通。”
“反正我要是被你坑了以后找不到工作，就跟在你屁股后头给你打工，你得管我饭。”
他讲的头头是道，其实根本无所谓。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话锋一转，鬼鬼祟祟的压低声音，那模样怎么看怎么猥琐。
“诶马杭，你能不能给我写首歌？以前写的也行。”
“什么歌？”
“情歌，就写给女孩儿的那种。”
他还特仗义的一挥手。
“咱事先声明啊，不用特别好，那好的你留着出专辑。”
“就简单的，普通的，游戏之作也成。”
“我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要求，歌送给我就是我的了，你以后不能告诉别人，这歌是你写的。”
噗！
这小子一撅屁股，马杭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准是看马杭现在风风火火，有一大堆女粉丝眼馋了。
原来会写歌这么受欢迎的吗？
凭他的外形就知道，在男女的经历上有多苍白。
高远这回明显是憋着坏，想从马杭这里弄首歌去欺骗无知少女。
这理由都是现成的：知道为什么我跟马杭从小关系好吗？
因为我俩在音乐上惺惺相惜。
“呸！”
“我写歌给你去泡妞？”
“想得美！”
马杭拒绝助纣为虐，痛斥了他这种不劳而获和弄虚作假的歪心思，无形中保护了祖国的花朵。
骂完之后，感觉自己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且不说高远的情路坎坷，马杭这边升学宴被摆上了日程。
考上大学是个大事儿，值得整个家族一起庆祝。
当初过了艺考李萍就想张罗，被父子俩劝住，现在没有理由不搞了。
如今跟半年前的情况又有不同。
这期间马杭发行了一张大热专辑，成为著名的“天才歌手”，七大姑八大姨早轰动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他把两大家子亲戚请进了一间豪华餐厅。
马杭的父母两边都是平头百姓，没出过什么大人物。
搁平时哪敢进这样门脸的大饭店？
打门口走过都得加快两步！
这会儿在金碧辉煌的餐厅里正襟危坐，手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放。
“哟，李萍，没想到你家马杭成了大明星，我们也跟着沾这个光。”
“家里做点得了，还上什么饭店。”
“你看我们这，土包子进城，桌上摆了一大堆，都不知道人家这儿吃饭什么规矩。”
李萍一开始其实是反对的，觉得铺张，不过马杭都安排好了，到地方之后还是很把的住气势。
“管他什么规矩呢？”
“我们来这里吃饭我们是客人，得按我们的规矩。”
“放心大胆吃！爱怎么吃怎么吃！”
她大手一挥，颇有几分威风。
两边的亲戚关系也是普普通通，并没有什么特别遭人恨的奇葩。
总的来说，大家伙还是为马杭高兴的，并且与有荣焉。
李萍跟马卫东虽然不想打谁的脸，但一下子成为家族的核心感受到众人的艳羡，还是有些扬眉吐气。
等到穿旗袍的女服务员把菜端上桌，海参鲍鱼大龙虾，一水儿的时令海鲜。
“哇，这一顿饭不便宜，没有一万块钱下不来吧？”
“你只管吃，反正用不着你结账！”
这顿饭气氛相当热烈，完事儿之后还特别不浪费的把剩菜都打包了。
到了晚上，余兴未消的李萍跑到马杭房间。
“儿子，跟你说个事儿。”
“你说。”
“你舅家那个李华，你表哥，他不是在家闲着有两年了吗？你舅妈说，想着你能不能帮他找个工作？”
这位表哥比马杭大点儿，不是读书的料，早早从学校毕业了。
父母想给他找个正经工作没着落，一直在外面瞎混。
什么叫正经工作？
就是有编制的铁饭碗，甚至能传家的那种。
这种工作从来也不好找，得到处托人，还未必轮的上。
又学别人做过小生意，还把本儿赔了。
后来总有人说，90年代做生意的都发了大财。
其实哪个年代做生意都有人亏，只是大家就盯着那些成功的罢了。
李华明显就不是那块材料，闷的很。
吃饭的时候，机灵点儿的都知道来找马杭一家说几句漂亮话，他就埋头只顾吃。
“妈，我这才刚起步，你别大包大揽的什么都敢答应人家……”
马杭先打了个预防针。
“我哪大包大揽了？我跟她说能帮肯定帮，帮不上也没办法。”
“你舅妈说，李华不能再这么晃下去，实在不行让你舅提前退下来给他顶班儿。”
“我也不是烂好人，你舅从小就照顾我，以前咱家要用钱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拿了，都没问什么时候还。”
“你舅妈那时候也没吭声，我心里记着呢。”
“反正你到底能不能帮这个忙，你给个痛快话吧！”
李萍还是分得清好歹，马杭就交了底。
“这样吧，让表哥去考个驾照，出来给我开车，学费我掏也行。”
“什么时候拿到本儿，什么时候来找我报道。”
“这个岗位，也确实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老实人。”
90年代，司机是个非常体面的职业了。
能开车，威风。
《过把瘾》里面，男主角方言辞掉有编制的文化馆职员，出来就做了个司机。
李萍很高兴，自觉不负所托。
马杭又掏出一张银行卡。
“这张卡里面有十万块钱，孝敬你们的，别省着，花完再跟我说。”
“现在都知道咱家条件好，保不齐有上门借钱的，你们商量着来就行，不用问我。”
“都是亲戚，咱也不说一毛不拔，就一个原则：救急不救穷……”
他才说到一半儿，就被李萍不耐烦的打断。
“行了行了，这点儿道理还用你来告诉？”
“我跟你爸活了半辈子，人情世故不比你懂？”
“咱家这几门亲戚，谁靠得住谁靠不住我们心里门儿清。”
“就你那两下子，还教起我们来了！”
得，马杭乖乖闭嘴。
甭管你多大的明星，你妈永远是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