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引水救火
“娇娇，咱们放火烧了村子，这会不会被人查出来是咱们干的？
要是让村长里正和你爷奶知晓了，那咱们在村子里可彻底混不下去了。”
马车上坐在车厢里的妇人有些紧张，双手交叉在手心里摩擦，挑高的眉峰瞧着有几分刻薄。
“怕什么，他们待我们不仁，我们不义是应该的。
再说了，这种关口上，他们只会认为是那群黑衣人杀人放火，毁尸灭迹，怎么会猜疑到咱们身上。
娘，你要相信我。
眼下留在那个破村子里也没用，咱们不是将那金子换成银子了嘛。
用这笔银子去县城做点啥都行，咱们现在有本金，也去做个生意。
况且，那方蓁蓁将咱们的名声都败坏了，留在村里也是受人唾弃，被人指指点点。
不如断尾求生。”
方娇娇摸抚着包袱里的玉佩，身上穿着的锦服华裳略显宽松不是很合身。
她垂下眼眸露出一抹算计狠毒，盯着包袱和后面的一整箱宝贝，勾起唇角。
方蓁蓁，是你先得罪我的，你的这些好东西便都归了我，像你这种天生的贱胚子，怎么配得上这么多好宝贝。
方老二坐在马车外赶着马，听着闺女在车厢里说的话，附和道。
“就是就是，反正爹也不待见咱们二房，眼下有了黄金换的这一千两银子，咱们去哪里不是过快活日子。
村里很快就要过饥荒，还不如快点离开。
是他们先欺负咱们的，活该，看谁笑到最后。”
“对，你爹说得对。娇娇，还是你聪明，要不是你说那山上有金块，咱家可怎么过得好日子哦。
好，咱就去县城，做点买卖，让那群狗眼看人低的人瞧瞧，到时候眼红死他们。”
方蓁蓁一行人回到村里时，就见一位老妇人被呛得满脸是灰，脸上的褶子皱得难看又丧气，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许多房屋被烧毁得只剩下废墟，火势蔓延得越来越大，眼看一发不可收拾。
方老汉一眼认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老妇人是他媳妇，忙跑过去扶起。
“孩他娘，快起来快起来……”
“快……老头子……大郎还在里面……呜呜呜……大郎啊……”
村长和里正赶紧组织大伙儿去河里打水，村里人个个跑去还没烧着的家中拿水桶，木盆。
有孩童见此，吓得哭了起来，一时间哭喊声此起彼伏，救火倒水声也连绵不绝。
“快快快，这边这边……”
“我的房子啊……造孽啊……这是天神降下责罚了……”
“呜呜呜呜呜……我不活了……田里稻子没了，这下连屋子也没了……”
“娘，爹，你们在哪啊……”
“呜呜呜……我怕……”
方蓁蓁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糟糕的局面，心里慌张又无措，沈一蘅拉着她往旁躲去。
一块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房梁滚落下来，砸在地面上响起一声巨响，随后有好多灰尘弥漫在空中。
容大夫唤着徒弟们纷纷跟着村民们去救火，有看到伤者，再搭救出来包扎伤口。
“蓁蓁，快，你爹还在屋里呢……”
“小蛋，你别去，那危险……”
张氏拽着方小蛋，方小桃站在张氏身后被吓得哭得泪流满面。
方蓁蓁往方家看去，那宅院火势尤其旺盛，还没靠近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火焰，像要一口将人吞进火海里似的。
她看着村民们面露哀色面对家园被毁却仍团结一致不顾危险跑进火灾里救火。
师傅也在奔忙救治伤者，她眼眸忽闪，一瞬间想到些什么。
她拽住沈一蘅的手腕，坚定看向他。
“沈一蘅，你能去砍竹子嘛？
这样一桶一桶来回提水实在太慢了，赶不上火势蔓延的速度。
要是能用竹管通水直接从河里一路连接到村里，会快很多。”
“可以是可以，但在短时间以我一人之力，恐怕很难。”
沈一蘅想到河水到村子里的路程，恐怕得砍很多竹子才行。
方蓁蓁抿唇，立即来到村长和里正面前，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他们。
“蓁丫头这主意不错，就依她所言。”
“好好好，大伙听着，现在女子孩童照旧提水，男子一律去竹林砍竹子，然后到河边集合，速度要快！”
里正发话后，方蓁蓁和沈一蘅带着村里的男丁拿起斧头锯子往竹林赶去。
接着方蓁蓁唤来霹雳蛙，让它帮自己造出可以连接河水和竹管的简易水泵，她将工具放在河岸边，寻找下坡，打算将水泵安装进河岸边，拿起铲子动手挖出水渠来。
“这样能行吗？”
“行不行，里正都发话了。再说了，这方家丫头是有几分本事在，咱们就听她的照做就是。”
“诶，也只能这样了。”
沈一蘅二话没说将砍来的竹子放在方蓁蓁身侧，又见她捣鼓着水渠，拿起一旁的铲子帮着她一起挖起来。
“这是做什么？想挖水渠，用这个黑不溜秋的玩意做什么？
能有用吗，不会又是你奇奇怪怪的想法吧？”
方蓁蓁这会儿顾不上跟他斗嘴，面色沉默快速挖出坑里，将河水引入水渠中，又将水泵插进去，想着以往在书中看过的方法，这次正好来试试。
“你别啰嗦，去叫村里人将竹子里捅穿，再将每个竹子拼接固定起来，一路连到村子里，最好每个连接处都有人看着防止出事。”
“好，我这就去。”
沈一蘅收起嬉皮笑脸，俊俏的脸上难得没有欠揍的表情。
来到村里人面前，围在一起交代了方蓁蓁刚才说的话，大家伙平时也是做惯农活的人，手速极快。
很快，竹管拼接固定好，方蓁蓁蓁也将水泵的根管埋好，她打量了一下距离，随后用力拉动水泵把手。
沈一蘅见她满头是汗，跑过来帮她一起拉动把手，最前边的男人突然大笑，朝他们这里吼了声。
“有水了，有水了，通了，真通了……”
声音喊的极大，一旁听到的人也跟着欢呼起来，小桃听到声音赶忙跑到方蓁蓁面前，兴奋喊道。
“大姐，有水了，有水了。”
沈一蘅瞧着累得喘息满脸通红的女孩，近距离瞧着她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比豆腐还要白嫩，这会儿白里透红，让人不由得有些恍惚。
她的下巴也微微露出点尖来，没有之前那样堆满肥肉。
“我来吧，你累坏了，休息一下。”
听着耳旁传来男人温柔的声音，她忍不住一激灵将手一松，意识到两人距离很近，有些尴尬往后退开。
“那行，你弄吧。我去村子里看看那竹管能不能灭火，小桃，咱们走。”
方小桃只觉得大姐好像一天比一天好看起来，忍不住视线跟着大姐，小腿一迈，小跑几步跟上去。
沈一蘅盯着女孩有些慌忙的背影，又低下头瞧着奇怪的器具，手上的力道加重了起来。
方蓁蓁来到村子里，好在河边离村子不算远，这些竹子也够长，火势比较严重的地方都已经被竹管喷出来的水熄灭。
还有些不那么严重的地方，有妇人们提水去浇灭。
双管齐下，果然火势被控制住了。
“蓁丫头，这次真是多亏有你，不然……唉，老头子惭愧啊，之前居然还误会你，你可千万别怪……”
村长满脸羞愧来到方蓁蓁面前，有些惭愧低着头向她说着谦意，里正一脸欣赏盯着聪慧临危不惧的方蓁蓁。
“村长，里正。过去的事便不提了，再说了，你们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往后，若是真遇到什么事，还请多加求证思考，再下定论。
不然，再误会了好人，那可真是罪过了。”
方老汉见孙女如此口无遮拦，赶紧来到她面前，向村长里正开口。
“村长，里正。我这孙女被我宠坏了，说话没大没小，千万不要怪罪。
要是有不中听，你们要怪就怪我管教无方。”
村长赶紧摆摆手，“方老汉，你这说的啥话，往后可千万不能再说了。
蓁蓁这丫头知书达理见识颇广，简直是咱们莲花村的小福星。
要不是有她在，咱们村里人得了瘟疫也活不了了，还有这次村里火灾，也是多亏蓁蓁想到用竹管去河边引水灭火，火势才控制住了。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真该好好感谢蓁蓁，也谢谢你养了个这么好的孙女。
你啊，福气还在后头呢。”
“村长说的哪的话，也就是这女娃平日跟着杨大夫学点东西，不然……”
“对了，怎么没有看到杨大夫？”
张氏在一旁开口，方蓁蓁还真怕自己露馅了，她凡事都推到杨大夫身上，万一跟杨大夫当面对峙，岂不是难自圆其说。
正当她有些紧张时，容砚和容大夫搬出一个被烧伤的人来。
“快，给他抬到那边空地上。”
人群中有妇人开口，惊讶大声开口。
“这不是那个杨大夫嘛，怎么烧成这样，半边身子全烧黑了，这不会活不成了吧？”
容大夫拿起伤药倒在伤者伤口处，全身上下好肉几乎瞧不见，脸上也是血痕，像被人用刀划过似的。
方蓁蓁一听是杨大夫，想起他此前多番维护自己，赶紧上前来。
她伸出手探在他的鼻尖下，微微蹙起眉头。
容砚面露苦色，有些不忍摇摇头。
“活不成了，他伤得太重了，又被火烧成这样，怕是再过一刻钟就……”
剩下的话他没接着往下说，容大夫也露出罕见的伤感，村里人死伤无数，能留下的也只是那天去了山洞里的人。
现在连尸体都没能保住，实在是太残忍了。
“这火到底是谁放的？”
方虎子咬着牙，一把拳头打在地面上，恨恨问出这句话。
“还能是谁放的，肯定是那群黑衣人，不仅要杀人，还要将咱们村子全烧个精光才肯罢休。
村长，里正，你们可一定要为我们村做主啊。
报官，让青天大老爷将幕后的人抓起来，这件事可不能算了。”
大家伙义愤填膺，想到只要一抓到凶手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那咱们接下来可怎么办哦……”
“是啊，现在家也没了，吃的粮食也全烧光了，家里人也被杀了，可怎么活啊……”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老天爷，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凭什么让当家的汉子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
“我不活了，这日子是人都过不下去了。”
村子里的人个个叫苦连天，火势控制住后，房屋被烧毁了一大半，剩下一些也基本住不了人。
“这可如何是好？”
村长看向里正，里正也发愁着，眼下这么多村民，还有被烧毁的村子，该怎么办是好？
容大夫抿唇，方蓁蓁站在一旁，百姓们流离失所，饿浮遍野的场景会不会很快就要出现，难道之后真的会出现小说中的易子而食惨状？
“师傅，这事报给官府，官府会派人送粮食和安置村民的去处吗？”
“眼下，清水村村民的蛊毒已经在解，他们还在县衙安排的房屋暂住。
恐怕，没有多余的房屋可以安置这些村民。
让陈县令送来粮食，恐怕也解决不了这么多时日。
砚儿，你先去将这事告知县令，再派人到回春堂领粮食和衣物被褥来。”
容砚颔首，速速往镇上赶去。
方蓁蓁想到她空间里有超市，可以拿出很多粮食，不过得有个借口拿出，否则就无法解释。
火灭好后，村子和里正安排男丁去将烧毁没那么严重的房屋修补好，将村民先安置到后面没被烧毁的祠堂里暂住。
妇人们将废墟里能用的灶具碗筷和一些还没烧毁的物品捡出来，洗干净放在临时搭建出来的简易厨房内。
沈一蘅带着几个男人一起去山里打猎，方小虎领着几个孩童跑去摘野果打鱼。
方蓁蓁躲到一处被烧毁的房屋里，发现里面有一处地窖，趁没人注意将空间里的白菜萝卜和红薯大米堆了进去，满满一地窖都是。
她装作不经意掉了下去，故意发出尖叫声，吸引周围人的注意。
方小桃和张氏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去看看，见有个地窖，就冲里面的方蓁蓁喊了起来。
“蓁蓁，你掉到下面了吗？”
“大姐，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没事，不小心摔下来了。
娘，小桃，你们快去叫村长和里正过来。
我在这里发现一处地窖，里面堆满粮食，还有菜呢。
让他们派可信的人过来，今晚可以好好吃一顿。”
张氏一听有吃的，眼眸放亮。
“诶诶，好，娘这就去叫村长。
小桃，你在这里守着你大姐。”
方小桃一听到有吃的，饿得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可爱的小脸露出笑容来。
“大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摔倒了还能发现好吃的。”
方蓁蓁摸了摸鼻尖，有些心虚笑了笑。
待村长和里正唤了几个人过来，拿出绳子将方蓁蓁拉了上来。
里正有些疑惑，这小丫头是怎么发现的？
怎么好事都被这丫头知晓，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蓁丫头，你是怎么找到这地窖里有粮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