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除夕夜
众人开始将提前分好的纸钱丢进火圈里，陈父就在边上念叨着“保佑陈生顺顺利利，事业有成”。
祭拜完太爷，还有太奶的墓地，接下来才是爷爷奶奶的墓地，辈分不能乱。
爷爷奶奶的墓地埋在一起，两处隆起的小土坡紧挨着，烧纸钱的时候也一并烧了。
山间起了一阵风，纸钱被吹得到处都是。
莫娜施展了一个小魔法，风就停了下来。
祭拜完一圈之后，眼看着好像又要下雨，众人准备回去。
莫娜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拽了拽陈生的袖子。
“怎么了？”
从得知方阿姨去世的消息后，莫娜就一直情绪低落。
“这些没用完的纸钱，我能不能用掉？”她眨着眼睛问道。
陈生没说话，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因为悲伤而轻微颤抖的身体。
“没事的，你想用就用吧，我留着一起陪你。”
陈生跟父母说了一阵之后又折返回来，从陈母手中接过没用完的纸钱，又把镰刀和引燃纸拿过来，交给莫娜。
二老看着两人又重新折回山里，不禁叹了一口气。
“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两人找了个空旷的空地，地面上堆满了腐坏的落叶。
莫娜有样学样，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将圈里面的落叶都清扫出去，露出相对干燥的地面。
接着就开始燃烧纸钱。
陈生撑着伞，站在她身边替她挡雨。
“你说方阿姨会不会收到我给她烧的纸钱？”
陈生摸了摸她的头：“只要心意到了，方阿姨在天之灵会知道的。”
“你骗人，这里都不是方阿姨的墓地，在这里烧纸恐怕只能吸引到一些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陈生冲着四周说道：“来往的孤魂们啊，这些纸钱烧给你们，请你们帮忙关照一下方云朵。她今年六十二岁，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在地底下不要欺负她。”
莫娜眼眶红了，紧紧抱住了陈生。
她知道这没有用，逝者已逝，生者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安慰自己。
祭奠完了方阿姨之后，两人回到家中，换下胶鞋。
被关在家里很久的陈灰灰被先一步回来的陈母解放出来，抱在怀里，不断地轻柔抚摸着她光滑的皮毛。
活像是抱着一个婴儿哄着睡觉。
“妈，没啥可收拾的了吧，我们回家了。”
“小点声，灰灰刚睡着！”
陈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陈生地位-1……
除夕当天，五点多钟一家人就围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摆了满满一桌子十几个菜，凉的热的，荤的素的，眼花缭乱。
“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莫娜在紧挨着他坐在边上好奇地问道。
陈生拿出手机，非常熟练地拍了一张照，顺便将小魔女放在桌子上的手一起拍了进去。
编辑了一条朋友圈，点击发送：“祝大家新年快乐，我们先开动了！”
接着对莫娜说道：“放心吧，因为做的时候就没打算一天能吃完。”
莫娜也拿起手机，不过打开的是自拍，拉着陈生一起框在镜头里面，照了一张合照，背景是满桌子的年夜饭。
陈父举起酒杯，众人才开始动筷子。
“来来来，小莫你多吃点。”
和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带着女朋友回家的陈生“失宠”了，餐桌上二老一个劲给莫娜夹菜。
“叔叔阿姨你们也吃。”莫娜来者不拒，惊人的饭量倒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外面开始陆陆续续有烟花爆竹声，陈父喝完一杯酒，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老吴什么事？”他嘴里嚼着花生米问道，脸上带着红晕。
“吃晚饭了没？老地方等你！”
“哈哈哈，这么上赶着给我送钱是吧，不急不急，今年我家儿子带女朋友回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咱们老一辈就别掺和了。行了就这样，我儿媳妇给我夹菜呢，先挂了。”
陈生在边上无语地撇着嘴，现在改口说不掺和了？
当初是谁硬要给他介绍对象的？
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吃完了年夜饭，陈生也跟着喝了一杯酒，双颊泛起红晕。
“来来来，这是给你们小孩子的红包，收好了。”
陈父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包，塞给他们。
“我和你妈的都在里面了，珍惜吧，今年你毕业工作了，除了我们没有人给你发红包了。”
陈母也笑着看着陈生和莫娜，满脸欣慰。
看见小两口这么和睦相处，她心里也踏实很多。
“是啊，一晃眼就长大了。”
外面的礼炮放的更加频繁了，陈父洗了把脸醒了醒酒，披了件军大衣就准备出门了，一边换鞋子一边嘿嘿笑着。
“今晚老吴他们都在等我，我得去了，白送钱给我哪有不要的道理。”
“你哪年不是这么说？去年输成什么样忘了？”
“去去去，大过年的不吉利。再说前年我不是赢了么……”陈父梗着脖子嚷嚷着出了门。
陈母收拾好碗筷钻进厨房，陈生带着莫娜跟在她后面。
陈生手搭在陈母的肩膀上：“行了行了别忙活了，今天我跟小莫洗碗吧，你不去找王阿姨打麻将了？”
莫娜也看着陈母，一双酒红色的瞳孔清澈无比。
“阿姨您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和陈生就行了。”
陈母提着包也准备出门，今晚一定要在麻将桌上跟小姐妹好好吹一番自己儿子的女朋友。
看那做菜洗碗的利索劲儿，一看就是个会过日子的，人长得也标致，又懂事有礼貌。
除了家世……唉，可能这就是没妈的孩子早当家吧。
想到这里她就有些难过，埋怨着陈生：“人家小莫是客人，你也真是好意思让人家洗碗。”
“那个小莫啊，别忙活了交给小陈，他最喜欢洗碗了。冰箱里还有饮料和零食，想吃什么自己拿啊，别客气，都是买给你的。”
“妈你别太过分了，小莫刚才吃了四碗饭呢，再吃下去就变胖了。”
“怎么了，变胖了我乐意。你敢挑三拣四的，信不信我叫你爸收拾你！”
陈母骂骂咧咧地出门了。
莫娜擦了擦手，将没洗完的盘子推给陈生，转身去冰箱拿起一盒薯片，悠哉游哉地坐在沙发上。
陈生：？？？
莫娜白了他一眼：“干嘛？陈阿姨说我是客人，这么小气，吃点零食都不行？”
没有去管陈生，莫娜打开手机相册，仔细查看着刚刚拍的照片，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出声。
使徒陈生，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