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修罗场，摔门
大学里消息散播得很快，不出一下午，姜挽把人打进医院的事便传得沸沸扬扬，生出好几个版本。
但无一例外，都没出现云雅的名字。
周校长配合雷队封锁了一些内容，没人知道姜挽打架是因为她，传播最热最被相信的版本是——
水管工在姜挽不知情的情况下到她宿舍检查水管，姜挽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对方私自进来肯定是想偷拍她，于是将水管工打到昏死。
物理系辅导员陈瑞路过，拨打120急救电话叫来救护车，严厉批评了姜挽，结果被姜挽污蔑他和水管工是一伙的，都是想偷拍她。
最终共有四个人被警车带走。
姜挽上午在校长办公室一挑四，中午在云雅宿舍发现毒蛇，下午得知校内保安在宿管住处又抓到两条，直接去找公安局局长，由他审问宿管和她儿子，自己在审讯室外旁听。
脚不沾地，一整天都没在“马维迦”班露面。
吃瓜群众因此判断，她肯定是上午打完人被警察抓走了。
陈瑞和某位宿管也上了警车，还有一个人不知道是谁。
苏雨晴马不停蹄把这事编辑成小作文，新建楼，发到她之前匿名指认“红糖姜茶”公式剽窃的帖子下。
果不其然，原先对她剽窃之事半信半疑的人，一看她品行这般低劣，纷纷相信，纷纷拿起键盘暴力输出。
姜璇看着微博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留言，眉头紧锁，电脑屏幕散发的荧光映在她脸颊上，一片冷意。
很想黑进微博管理员后台直接把帖子删了。
但真那么做，大众肯定以为是京大高层动的手，姜挽剽窃上届CAS冠军解题思路的控诉就被坐实了。
她烦躁地合上电脑，眸光幽冷。
巴不得姜挽此刻就在面前，她好问个明白，可她一天都不见人影。
总不能真被带去警局了？她找的那两个人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干脆别干了。
姜璇眉梢气压很低，凤眼漆黑，伸手，粗暴地把充电线从手机上扯下来，准备再打个电话。
刚摁亮屏幕，听到隔壁门口有细微的脚步声。
回来了。
她紧拧的眉头骤然舒展，看了眼差点被她扯断的充电线，整个人顿了顿，没刚才那么冰冷了。
心里盘算着安慰她和要问她的话，姜璇穿了身黑衣黑裤，手搭上门把手，冷酷地推开了自己公寓的门。
眼睛往隔壁门前一扫。
姜挽不知道从哪牵回来一个小姑娘，两人手拉手，各拎着一袋火锅丸子和菜，举止甚是亲密。
那女孩半个身子贴着姜挽，几乎靠到她怀里去了。
姜璇看这一幕有点眼熟。
当初姜挽也是这么不要脸地贴着她，被她拒绝几次越贴越有劲，晚上不是找借口去她宿舍洗澡，就是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要她哄她睡觉。
这个女孩，看起来是会让姜挽哄她的那种。
周遭仿佛有冷空气正在弥漫。
云雅身上暖烘烘的，姜挽一边胳膊被她抱住，感觉不到冷，看她一眼再看姜璇，正要叫姐姐，云雅凑近她耳朵小声问，“那个看上去好凶的女生是谁啊？”
姜挽看了姜璇没两秒，再度转向她，“她就是姜璇，我——”
“砰——”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扭过头一看，姜璇宿舍的门已经关上了，关得严丝合缝。
楼道很安静，她关门这一下声响很大，更像是摔门。
姜挽平生第一次在一扇门上看出了生气，看出了你以后都别想进来，整个人切切实实地愣了一下。
她从来都是意气风发，无时无刻不流露少年人的锐气与锋芒，云雅很少、几乎也可以说是头一回看到她发愣的神情。
“她是你姐姐对吗？”云雅抬头看她侧颜，轻声道。
姜挽回神，点了下头。
“你们关系不是还不错吗？”云雅担忧地望着姜挽，挺无措的，“她怎么突然这么大脾气，还砸门，吓我一跳。”
姜挽想起姜璇上午在校长室门口看她的表情，她应该那时候就生气了，但开门出来肯定有话跟她讲，为什么又关门？
她慢慢摇头，意思是不知道。
云雅贝齿咬了下嘴唇，纠结地问：“她是不是把微博上关于你的事当真了，以为你真剽窃了别人的思路，所以不理你了？”
“不会。”姜挽眸色清亮，看着姜璇宿舍紧闭的大门，毫不犹豫道。
倘若真将微博上的言论信以为真，那日又怎会给她打电话，提醒她微博上的争论。
“那是不是因为你打人的事？那个水管工之前也借着修水管的名义偷偷进过我房间，还乱翻我衣柜里的衣服，这次惹到你头上被你揍了，明明就是活该！”
“可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也不知道是谁散播的，都好难听，说他才是受害者。”云雅神情关切，目不转睛地望姜挽，很怕她难过，“姜璇会不会也误会了，觉得你故意打人名声不好，所以跟你避嫌？”
“不会。”姜挽失笑，拿钥匙打开自己宿舍的门，眉眼微垂，“我和她都是一样的人。”
“可……”云雅还想说什么，被姜挽牵进屋里。
对方拍拍她肩膀，动作很轻，“别想那么多，明天我问问她，你去洗手，我到厨房把锅拿出来。”
“好。”
姜挽不让她想，云雅就乖巧地不提了，只是在她转过身后，原本的清澈的眸光变得暗沉。
手捏了捏装着丸子的塑料袋。
她们以前经常一起煮火锅，每次都是云雅主厨，姜挽在旁边切切菜，给她打下手。
云雅调好蘸碟放到她手边，声音软糯，“我还没问你呢，警方没追究你责任，学校有没有给你下达什么处分？”
“没，就马院士口头教育了两句。”姜挽跷着腿，懒洋洋靠在椅背上，黑发划过眉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牛肉丸。
在云雅面前承承认她要写检讨书是不可能的。
还是那句话，姜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既然没错，凭什么要她写检讨，还写8000字，比她之前发的文章字数还多。
马老头就是故意的，报复她发文章没找他。
再要么就是姓沈的跟他认识，两人合起伙来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