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为他求药
牢房里。
宫女打扮的年轻女子蜷缩在角落里，满脸血污，狼狈凄惨。
时礼从牢房门口走进来，脚步稳健，气息沉稳。
一旁的狱卒脸上带着谄媚，毕恭毕敬回道：“大人！这贱婢企图谋害贵妃，属下已经严刑拷打，她自己都招了！”
屈打成招？
时礼也没有特别在意，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等四下里无人，时礼冷笑道：“彩娥，我已经查到你的真实身份，你进宫潜伏在秦贵妃身边，就是为了报仇。”
彩娥惊讶地瞪大眼睛，原本呆滞无神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极为恶毒！
“那个贱人没死！苍天无眼！苍天无眼！”
彩娥受损的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的惨笑。
时礼神色冷漠：“光凭你一人之力，如何弄到那血崩的药方？你如果老实招供，我可以保全你的尸体，让你回老家安葬。”
彩娥顿时安静下来。
她痴痴地望着时礼，像是看不够似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时大人，婢女不敢奢望你的帮助，如果你愿意抱我一下，我就将那送药给我，合谋毒害秦贵妃的凶手告诉你。”
时礼微微一怔，冷然拒绝道：“你这个要求很可笑。”
彩娥眼中带泪，神色悲哀。
可笑么？
她从前就是他的爱慕者，依稀也有一段疯狂的往事。
只可惜，被秦贵妃那个贱人断送了自己的姻缘前程。
那天晚上，她被秦贵妃的兄长压在身下恣意玩弄，失了清白，也失了家人的保护。
事后她被迫改头换面，入宫伺机向秦贵妃寻仇。
冤有头，债有主。
她只不过是想替自己寻回一个公道！
她做错了什么？
淮南府。
墨言恪坐在书房里办公。
窗外海棠红艳，绿叶葳蕤，青竹秀翠，偶尔有清脆的鸟鸣声。
不知何时，冷夜领着时礼走进来，不卑不亢地笑道：“指挥使大人！我家王爷正在操心北境那边的战事！”
时礼笑道：“都是些小的冲突，王爷不必这般操劳伤神。”
墨言恪见到他，无奈地摇摇头：“真是稀客！这会儿你怎么就不担心被皇帝发觉？”
时礼落落大方地笑道：“陛下疑心很重，就算我不跟王爷来往，他也会派人暗中盯梢。”
倒不如坦坦荡荡地展示自己。
两人寒暄几句，便来到天心阁的华亭里喝酒。
男人与酒，是天生的搭档。
墨言恪瞧出他有心事，便体贴地问了几句。
时礼果然有点愁闷，笑道：“那个毒害秦贵妃的宫女，其实她是我的老乡，我小时候见过她，她也叫过我一声哥哥。”
“哦？”
墨言恪神色一顿，他万万没有料到，时礼这样身居高位的权臣，居然还能跟一个籍籍无名的宫女挂上钩？
时礼抿了一口清酒：“我早就派人调查清楚，彩娥家境普通，家中的父兄都是做药材生意的。后来遇到秦贵妃的兄长，秦肪。”
那就是个畜生不如的狗玩意儿。
彩娥被秦肪玷污，家人拼了命救她，也被秦肪的手下凶残打死！
旁人不敢报官，因为秦肪的妹妹是皇帝宠爱的秦贵妃。
虽然秦贵妃恃宠而骄，被皇帝打入冷宫，但是她肚子里怀着龙种。
那是备受皇帝期待的一个龙子。
彩娥失了清白，失去家人，决心入宫，暗杀秦贵妃替家人报仇雪恨。
听完时礼的描述，墨言恪神色微妙：“你好像很同情那个彩娥？”
时礼毫不掩饰：“同乡之谊，世道公正，难道王爷没有？”
墨言恪沉默。
就在这时，霍长情从曲径通幽的院子里走进来。
她方才躲在凉亭外面，刚巧听到时礼和淮南王的对话。
墨言恪功力深厚，其实早就察觉到她的存在，但是……
他故意纵容着，没有将霍长情揪出来。
霍长情气愤地质问道：“秦贵妃如此骄纵跋扈，纵容她的兄长欺男霸女玷污良家女子，真是可恶！时大人，你为什么没有早点告诉我？”
千金难买早知道。
她才不想浪费自己的生物实验室，去营救秦贵妃这样的败类！
时礼无奈地笑道：“王妃慎言！秦贵妃腹中的龙子就是她最大的倚仗，你救了皇子，就等于让她重新拥有昔日贵妃的所有荣耀。”
霍长情一噎。
只能怪自己好心办坏事。
她虽然冷心冷情，但是最基本的良知还是有的。
其实皇帝留着秦贵妃这条命，完全就是看在小皇子的情面上。
小皇子无辜，但是秦贵妃不无辜。
墨言恪在霍长情脸上瞧出一丝失落和烦闷之色，便打破僵持的气氛：“你来找本王做什么？”
“哦，我手头缺一味药材，叫白痕。你能不能帮个忙？”
霍长情迅速换上一副有事好商量的神情。
“白痕？你要配药？”
“嗯……六瓣佛桑尚未开花结果，我昨天晚上翻阅古书典籍，偶然间发现有一条记载很有意思，白痕之花可以解天下奇毒。”
“你中了毒？”
墨言恪凤眸斜挑，薄唇微勾，一副又撩又冷的魅惑模样。
“以防万一嘛！”
霍长情讪讪地笑道，一边暗中观察淮南王的脸色。
果然，墨言恪没有发现，她求这味奇药，为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他之前中了欢情，一直靠内力压制，内脏肯定受损。
有白痕入药调养，他就能彻底摆脱欢情的毒性。
她刚巧从古籍上看到相关记载，审时度势之后，便决定用这种讨巧的方式跟淮南府合作。
这是她的诚意。
墨言恪笑道：“好！本王即刻吩咐下去，帮你查一查白痕。”
霍长情感激地行了一礼。
时礼端起青瓷酒盏，清凌凌地扫了她一眼：“王妃与京城传闻不一样，以前我也以为王妃是个不明事理的单蠢女子。”
霍长情朝他望过去。
白皙胜雪的肤色，香培玉琢的相貌。
挺拔颀秀的身姿，高贵不凡的气度。
这个锦衣卫一把手，真是长得不赖，难怪可以让那个彩娥惦记到今天，为他痴狂，为他执迷不悟。
霍长情淡然笑道：“时大人！人云亦云，难免会歪曲事实真相，亏你还是执掌锦衣卫的高才，你怎么连如此粗浅的道理都不懂？”
时礼微微一怔，笑道：“是！我罚酒三杯，给王妃赔罪！”
墨言恪看到她伶牙俐齿的样子，像是不肯吃亏，这种性子有点倔强，其实不太容易引起男人的怜惜之心。
管家徐伯突然急匆匆地奔过来：“王爷！宫中派人宣旨，让王妃入宫！”
霍长情神色一滞：“这次是谁？”
管家不动声色地回道：“据说是皇后。”
霍长情促狭地盯着墨言恪：“王爷！这些大佬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如你陪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