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今晚辛苦你了
之前霍长情已经给秦贵妃注射了医用止血剂。
如果不出意外，秦贵妃肯定可以熬过这一关，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但是……霍长情迅速给秦贵妃检查一番，发现她的伤口被人做了手脚。
是苦杏子和籽桐。
霍长情在王府珍贵的藏书上见过，这两种稀有的药草混合在一起，用成药的药汁渗入伤口中，可以迅速引起血崩！
很显然，秦贵妃遭人暗算，命在旦夕！
墨言恪是男人，不能贸然进入产房。
他守在院子里，气沉如海：“王妃！怎么回事？”
霍长情拔高嗓门回道：“情况不妙！王爷！你最好派个人通知皇上！”
墨言恪立即递给夜燕一记眼色。
夜燕心领神会。
虽然不喜王妃的出身和原生家庭，但是见识过王妃出神入化的医术，如今夜燕对王妃也算是有那么一点佩服。
很快，皇帝和锦衣卫一把手时礼及时赶到。
秦贵妃刚刚诞下皇子，身体虚弱，潜伏在暗处的敌人很容易乘人之危，看在小皇子的情分上，皇帝不能对她太过无视和冷漠。
皇帝带了太医院的御医来。
御医给秦贵妃看诊。
诊断结果跟霍长情一模一样，秦贵妃遭人毒害，生育的伤口血崩，看起来情况紧急，必须尽快止血。
御医战战兢兢地回道：“陛下！宫里的紫竹丹可能有效果，但是这种紫竹丹必须请示陛下，才能取用。”
皇帝威严地问道：“用紫竹丹，你有几分把握？”
此时秦贵妃已经血崩，流了很多血，暗红色鲜血迅速洇透了她的衣裳，沿着床铺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板上。
触目惊心。
霍长情守在床边，神色晦暗不定。
她不知道，皇帝的态度，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御医不敢托大，垂首回道：“大概有七成把握。”
皇帝陷入沉默中。
墨言恪神色淡淡，一旁的时礼也是讳莫如深，保持严谨的沉默。
霍长情探了探秦贵妃的鼻息，很微弱，几乎要断绝生机了。
她冲到院子里：“陛下！不用紫竹丹，我也可以将秦贵妃救回来！”
皇帝果然神色一震：“你？”
时礼赶紧替霍长情解释：“陛下！今晚你宣召淮南王妃入宫，正是她将秦贵妃腹中的皇子安然无恙地接生出来。”
霍长情吃不准皇帝的真实态度。
只能选择赌一赌。
皇帝神色肃穆：“淮南王妃，如果你能救活秦贵妃，朕可以答应你一个不过分的要求，只要朕办得到。”
霍长情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君无戏言。
墨言恪似乎察觉到霍长情的诡异小心思，冷哼一声笑道：“王妃！你别高兴得太早！”
不知为何，他能猜到霍长情心中的小九九。
无非就是借着这次机会，跟皇帝讨个好处。
以便她将来跟淮南王和离，皇帝迫于今晚的承诺，不能过分为难她。
淮南王的口气听起来有点古怪。
但是霍长情没有深究，笑道：“王爷！你放心！我这两天通读医书，对秦贵妃的血崩，我自有一套法子。”
墨言恪一噎，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
时礼低声笑道：“王爷！担心王妃的是你，鸡蛋里挑骨头的也是你，你就安安心心等着王妃给你惊喜吧！”
墨言恪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皇帝离得稍微有点远，没有听到两人之间的打趣。
他拧起俊眉盯着仿佛焕然一新的淮南王妃：“好！王妃！你尽管去救！”
霍长情回到产房里，屏退左右，尤其是那个表情阴毒的宫女。
像秦贵妃这种血崩，用普通的中药方，见效很慢。
所以霍长情祭出生物实验室，在架子上找到一盒包装完好的西药。
二乙酰胺。
见效很快，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霍长情取出特效药，用温开水，迅速给秦贵妃喂下，又取出一瓶止血喷雾喷在秦贵妃的私密部位，防止她大出血感染。
大概过了一刻钟。
等待是煎熬的。
皇帝站在院子里，神色肃穆，他难得没有跟墨言恪和时礼闲聊，而是满腹心事地盯着不远处巍峨耸立的摘星楼。
墨言恪顺着皇帝的目光看过去，用磁性清朗的嗓音笑道：“陛下，你在担心国师的占卜？”
皇帝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嗯，早在几个月前国师预卜，朕的小皇子今晚就可以顺利降生，朕很怕国师的卜算出了什么问题。”
墨言恪听出一丝慎重。
这两年景元帝的后宫一无所出，皇室子嗣极为艰难。
就算秦贵妃恃宠而骄被皇帝狠心打入冷宫，看在她怀孕的份上，皇帝还是舍不得杀了她。
后宫这些妃嫔都是很健康的，平时也很注重保养和调理。
就算有某些恶心肠的妃嫔暗中下黑手，暗中搅局，也不至于让皇帝的子嗣变得如此凋零。
像这种后宫妃嫔一无所出的怪事，皇帝肯定请示过国师。
国师也有相应的批语。
景元帝不知道墨言恪的真实想法，所以也没有详细解释。
墨言恪表面上对这个王叔还是比较敬重的，但是身在天家，毫无亲情可言，有的只是权势之争和利欲熏心的阴谋诡计。
霍长情从产房里走出来，笑道：“陛下！王爷！已经稳住了！”
皇帝神色骤暗，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丞相府的草包小姐一般。
霍长情示意侍卫将那个神情不对劲的宫女抓捕起来。
“她就是暗中毒害秦贵妃的凶手？”
时礼走上前来，一脚凌厉无比地踩在宫女的心口。
噗嗤一声！
宫女吃痛，顿时喷出一口血！
霍长情没有多管闲事，笑道：“刚才只有她进过产房，而且那种毒害秦贵妃的药汁，我弄到一些残留的痕迹可以作为证据。”
说着，霍长情将药碗交给时礼。
他是皇帝的近卫，也是替皇帝办差的心腹。
时礼拿走关键证据，将那个半死不活的狠毒宫女带了下去。
这件事应该有幕后黑手。
全看皇帝本人的态度，是追查到底，还是轻拿轻放？
霍长情清艳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疲倦。
她站在院子里，沐浴着皎洁月色，仿佛是山巅一朵缥缈的天山雪莲。
墨言恪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心疼。
“走吧！王妃！今晚辛苦你了！”
霍长情微微一愣，俏皮地牵起唇角：“你难得如此关心我。”
如果换成从前那个痴恋他的霍长情，该有多开心，多满足？
两人乘坐马车，打道回府。
夜燕骑着马，跟在后面。
霍长情随意地伸手打起马车帘子，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和夜色掩映中巍峨壮丽的皇宫。
如果当年老淮南王没有陨落，墨言恪是不是迟早可以坐上那至尊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