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天下第一
杀声震天！
纳罗部落的众人一改之前的畏缩之色，神情疯狂，挥舞着武器扑了上来。
完颜阿骨打有心试探，枪尖似毒蛇出洞，迅疾如雷，在一名纳罗战士胸膛上连环刺出，发出似雨打芭蕉的响动。
‘皮肤的防御力相当于一件精良皮甲吗？’
完颜部落作为附件一带最为强大的女真部落，自然不可能没有法术流传，甚至完颜阿骨打自己就在巫术一道上颇有造诣。
虽然不清楚对方施展的具体法术，但是巫术一道，殊途同归，完颜阿骨打也能大概猜出对方施展的法术效果。
无非就是强化肉体，鼓舞士气，至于副作用，多半就是折寿了。
因为对于女真人而言，他们已经没有别的可以付出的代价了。
一念及此，完颜阿骨打竟为这些敌人在心中叹息了一声。
他曾隐藏身份，易容前往大宋和辽国，学习宋辽两国的文化，读过不少宋辽学者撰写的书籍，心中隐隐受到了民族主义的影响，将女真人视为自己的同胞。
‘女真人想要摆脱这样的局面，就一定要联合起来，就像捏成拳头一样，从松散的部落，变成一个国家，一个像西夏，像辽国一样强大的国家！’
完颜阿骨打心中一定，长枪横扫，荡开层层叠叠的敌人，露出一圈空地。
随后，他长啸一声，盔甲缝隙间透射出猩红光芒，气血在四肢百骸在飞快循环，带动全身筋骨连环炸响，鼻间喷出两道粗长白气。
在法术的帮助下，完颜阿骨打的肉身潜力彻底被压榨出来。
“快，阻止他！”站在众人身后的酋长见状不由得高声喝道。
虽然他不清楚完颜阿骨打具体在做什么，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举起法杖，对准完颜阿骨打，口中念诵咒语，法杖末端一点蓝光缓缓凝聚。
呼！
一道凝气为霜的滚滚寒流，从法杖末端激射而出，向着人群中央的完颜阿骨打冲刷而去。
完颜阿骨打枪势一转，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三分，掀起劲风呼啸，枪尖和霜寒气流撞在一起。
气流当空爆开，化为寒流扩散，眨眼间，以完颜阿骨打为中心，方圆数丈之地，都覆盖上了一层洁白的冰霜，寒气森森。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完颜阿骨打催动劲力，勃发气血，躯体好似火炉散发出灼灼热力，盔甲表面的寒霜似遇到烈火般消融。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完颜阿骨打心道。
自己是来收服纳罗部落，壮大部落的实力，要是打到最后，虽然胜了，纳罗部落却只剩下一群老弱病残，那又有何意义。
女真人的性命，不应该这样被浪费！
擒贼先擒王！
只见完颜阿骨打抬头望向纳罗酋长的方向，下定决心，枪出如龙，孔雀开屏般的残影骤然绽放，激荡起滚滚气流，阵阵劲风。
他脚步不停，向前冲去，如山林一般密密麻麻的枪影，排山倒海般激荡开来。
层层叠叠的纳罗战士，竟无法阻拦他分毫，如劈波斩浪般被掀到两边。
“什么，他朝我冲来了！”纳罗酋长见状吓的是亡魂皆冒。
“快，阻止他！”他高声下令道，准备抬起法杖再度施法。
话语刚落，他正好和完颜阿骨打的双目对视了一瞬间，令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不行，这里太不安全了，我要走远一点。”
“你，还有你，你们几个，护我离开。”纳罗酋长下令退走。
就是这一退，让原本的阵型出现了一丝破绽，虽然微不足道，且转瞬即逝，但对于完颜阿骨打这种武道大宗师来说已经足够了。
没有任何前兆，完颜阿骨打的速度猛增一大截，宛若一辆横冲直撞的战车，杀到了纳罗部落酋长身前。
“等等，我愿……”纳罗部落酋长刚想开口求饶，话音未落，完颜阿骨打挺身刺枪，枪尖贯颅而过，洒落点点红梅。
若是此人选择出手抵御，完颜阿骨打多半不能一击杀死他，要被包围上来的纳罗战士拖住。
可惜长时间的养尊处优已经消磨了他的斗志。
完颜阿骨打拔出长枪，抖手又是两枪，刺死两名酋长心腹。
此时酋长已死，虽然法术效果不会解除，但他完全可以慢慢驱散术法。
只见他高举右手，五指箕张，掌心处散发出明亮白光，一时间甚至盖过了天上的太阳。
数息之后，白光散去，众人身上的法术效果也彻底祛除，阵阵难以言喻的虚弱感涌上心头，但头脑也清明下来。
场中已是尸横遍野，鲜血泥泞了脚下的土地，完颜阿骨打站在人群中央，浑身浴血，须发皆张，一身铠甲被鲜血染红，宛若妖魔降世，修罗转生。
“酋长已死！还不投降！”他一顿长枪，骤然暴喝，声如滚滚惊雷，吓得人肝胆俱裂。
噗通！
一位酋长的亲信率先跪下。
这一举动好像打开了某个开关，周围人如纷纷丢了手中武器，哗啦啦跪倒一片。
完颜阿骨打昂首而立，傲然接受众人跪拜，他眯起眼睛，心中想着，‘下一步，就是先吞辽国，再灭大宋。’
“总算搞定了！”
牧武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将坏死的肾脏丢在盘子里，又拔去他腰腹的银针。
“多谢牧公子。”
躺在床上的关白鹤，也就是风雷门大师兄虚弱的说道。
那日关白鹤的肾脏被长剑洞穿，已经彻底坏死。
即使牧武用赤羽血气散替他稳住伤势，但还是不得不替他做一次外科手术，切除左肾和部分肌肉。
要不是武师体质强大，再加之这些日子做了不少人体实验，牧武这个毫无行医经验，完全靠着读书自学的野狐禅还真不敢动手。
他摸出一丸赤羽血气散，丢入一碗清水当中化开，一半涂抹伤口，一半让他服下。
“家属可以进来了。”牧武对着门外大喊道。
话语刚落，一位高大道士急匆匆的推门而入，正是风雷门主。
此时的风雷门主形貌大变，他身穿朱紫道袍，头戴黄金发冠，腰系白玉束带，背负桃木长剑，两鬓微白，胡须尽黑。
他飞快扫视一眼床上的弟子，心中一松，随后对着牧武拱了拱手。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去看看你弟子如何了。”牧武洗了洗手道。
风雷门主点点头，上前一步，查看起来。
关白鹤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但在伤处轻轻一按，左侧腰部便会肉眼可见的凹陷下去。
“师父……”关白鹤抿起嘴唇，神情忧虑。
人世如海，肉身似船，如今他的船失了一桨，在武道别一途上别说进步，能有之前四五成的战斗力就要偷笑了。
“你担心什么，我自有办法。”风雷门主道。
说完，他拉着牧武走到屋外，开门见山道，“那种丹药，我知道你还有，开个价吧。”
牧武笑了笑，“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就是为了借你风雷门的典籍一观。”
风雷门主面无表情，直视牧武良久，好半天才开口道。
“五颗，五颗丹药，风雷门的典籍随便你借阅。”
“我提醒你，仅凭丹药之力怕是治不好你那徒儿。”牧武提醒道。
“这不用你管，我就问你答应与否。”风雷门主斩钉截铁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牧武从怀里摸出五粒赤羽血气散。
风雷门主得了丹药之后，没有废话，先找了个静室一口气服了三枚。
花了数个时辰，将体内伤势调养的七七八八后，又命人找来香炉、法坛、黄符等物。
只见他大袖一拂，香炉凭空冒出袅袅青烟，脚踏八卦，剑走弧月，木剑挥舞之间，好似挥毫泼墨，堂皇大气，矫然如龙。
口中高声诵咒：“北斗七真，统御万灵。东西南北，保命前行。退散邪热，保救安宁。雪山万仞，冰煞邪精。”
“风病从风散，气病气除根。瘟疫诸毒害，寒热速离身。”
“皈元保命，统摄生灵。宣行宝籙，万圣卫轩。随愿应口，道合自然。急急如律令！”
牧武见状揉了揉眼睛，面上泛起一丝惊疑。
随着风雷门主开坛做法，舞剑诵咒，丝丝缕缕的精气从他体内涌出，在半空中交汇成形，化为某种奇异之力，投入到关白鹤的身躯当中。
关白鹤只觉一股暖意流入左腰，伤处开始瘙痒起来，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腰腹间塌陷的部分，又重新变得坚硬饱满。
但是风雷门主施法之后，精气神萎靡不少，脸上也多了几条皱纹，整个人看起来比起之前又老了一些。
关白鹤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到风雷门主身前，神情悲戚，他张张口，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了。”
风雷门主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别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一样，让人看了笑话。”
他转头看向牧武，“阁下也看到了，这就是我风雷门咒术的缺陷，虽然极易速成，但须以精血为代价，稍有不慎就会折损寿命。”
“这也是为什么我风雷门，一百多年间，换了五位门主的原因，其他江湖门派，都以为我风雷门传承有所缺陷，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我风雷门祖师，乃是道门法师五雷上人之弟子，可惜祖师他在道法上的天赋一般，一直未能练出一道法力。”
“此事便成了祖师的心病，后来祖师武功大成之后，寻访高人，总算另辟蹊径，从古籍中找出以精元气血代替法力的方法。”
“可惜，五雷上人还未知晓此事，就坐化了。”
风雷门主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打消牧武对自己典籍的窥窃。
但没曾想，牧武停了他这番话后，眼神豁然亮起，目光灼灼，满脸兴奋。
容易速成，副作用是折寿！
对于能够穿梭无限世界，执行任务的玩家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合适的秘籍呢！
至于所谓折寿的副作用，对于玩家来说和没有一样。
牧武不用想都知道，绝大部分玩家，肯定做不到寿终正寝的，根本不用担心寿命问题。
笑死，根本活不到老。
半日后，风雷门驻地
牧武背负双手，大摇大摆的参观起来，神态自若，仿佛在自家庭院中散步般悠闲。
一名名守门弟子对此视若无睹，皆因风雷门主已经下达了指令，只要牧武不去骚扰女眷，那就不必管他。
牧武慢慢悠悠的推开门，步入藏书阁。
虽然此处被命名为藏书阁，但在牧武看来，这顶多也就是一间大书房。
和后世动辄藏书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册的图书馆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当然，提起质量那有另当别论了。
这里的书册内容繁多，从隐秘史料，民间传说，地理风物，再到咒术道诀，可以说每一册都价值不菲。
其中最多的，自然是武功秘籍。
兵刃拳脚，掌法腿功，剑术口诀，几乎是应有尽有，无所不包。
牧武随手取下一册书，正是风雷门祖师的亲笔书信，看样子似乎是写给自己的老师五雷上人的。
牧武见状立刻来了精神，寻了个位置坐下，在把风雷门藏书吃透之前，他是暂时不打算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牧武日日读书、练拳、修道，过得极为充实。
但在外界，江湖武林早已炸开了锅。
那日牧武公然邀战风雷门主，和他斗战数百回合。
那份动静瞒不过他人，只要在武道上稍有建树之人，就能看出这两人已然踏足大宗师，立于此世江湖顶点。
一口气冒出两位武道大宗师，这在历代武林都算得上一件奇闻。
而牧武击败风雷门主，更是引的江湖中人议论纷纷。
风雷门主好歹也是名门正派出身，闯荡江湖数十年，算是最“正统”的江湖人，对于他的晋升，江湖人也不算太过吃惊。
牧武完全就是凭空冒出来，毫无跟脚，一入江湖，就“身价百万”，又做下如此大事，乃是大宋开国以来头一遭。
但，赵氏商会似乎是仍显不够，又是狠狠的推波助澜了一把。
——最新的一期《宗师榜》中，牧武名列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