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讨好
五更时分，除了需要上朝的几位男主人，其他人还在梦乡，牛盈早早准备便携的食盒等在大门外，见了韩相一行立刻迎了上去，屈膝问安：“媳妇给祖父、父亲、大伯问安。”
韩相扫了她一眼，韩嘉冷哼一声，只有韩远微微颔首算是应答。
“诸位长辈且慢，媳妇知道五更上朝，诸位长辈来不及吃早饭，特意准备了些许肉包子，诸位上朝饿了的时候可以吃些。”牛盈说完接过芬儿提着的食盒，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韩相置若罔闻，径直上了马车。
“多此一举。”韩嘉骂了句，转头接过马夫递过来的缰绳。
牛盈无助的停在原地，手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韩远上马时有些于心不忍，出声提醒道：“弟妹忘了，陛下体恤官员上朝辛苦，特准大家与陛下一起用早膳的。”
“多谢大伯。”牛盈行礼，恨意更浓，边走边嘀咕：“装什么，不过是一个病秧子而已，都加冠五年了还不议亲，怕是不能人道，将来还不是要靠我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还敢嘲笑我，哼！”
芬儿快走两步，与她平齐，小声道：“奴婢觉得大公子并非嘲笑你，而是善意的提醒。”
啪——
牛盈反手就是一巴掌，芬儿年纪小，营养不足，本就瘦弱，猛的挨了一下，登时就倒了，两眼一抹黑，好久才缓过来，鼻子、耳朵里全是血。
一次失败并不足以击倒牛盈，她又转变了策略，去大厨房做了一桌子素斋，提着去了嘉院，站在院子里等着谢氏醒来。
日上三竿，她站的有些发晕，身体不自觉的往后倒去，好在芬儿反应灵敏，跪在她背后当了人凳，这才没摔着她。
嘉院的嬷嬷看不下去了，上前提醒道：“二少夫人还是不要再等了，昨天下午姑娘有些心神不宁，老夫人带着大夫人和姑娘去护国寺了。”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在屋外站了这么久，你们是故意的吗！想看我笑话，混账东西！”
牛盈还像当初在府里当姑娘一样对谢氏身边的嬷嬷颐指气使，殊不知韩府早就变天了。
嬷嬷不仅不请罪，反而拿了扫把在牛盈脚底下扫，“让让，让让，哪里来的牛蝇啊，‘嗡嗡嗡’的，不烦人，恶心死人了。”
“你！”牛盈气的跺脚，抬脚踩在扫把上，抬手就要打人，却被嬷嬷凌空截住，“二少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奴婢是韩府的人，不是你的人。且不说当家主母是老夫人，再不济还有大夫人在，以后还有大少夫人，哪里轮得到你来耀武扬威，滚回你的破屋去藏着，别出来丢人现眼！”
嬷嬷话说的不客气，她一个嘉院的洒扫婆子，平常没少挨牛盈的辱骂欺侮，如今风水轮流转，好容易可以欺负回来了，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报仇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牛盈被骂的脸都绿了，悻悻的回了自己的破屋，闻着里面腐败发霉的味道，她差点呕出来，心情更加不好了，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芬儿就是一顿扎，直到她鲜血淋漓了才消气。
“二少夫人，你娘家哥哥来看你了。”门房将牛大哥带到破屋，得了牛大哥一串铜钱就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不让你们来韩府吗！”看着推门进来的牛大哥，牛盈秀眉紧拧，满眼的嫌弃。
牛大哥越过她在屋子里翻找起来，只找到成亲时带着的那两枚金簪，剩下的就是两件半新的夹袄，嫌弃的扔到一边，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拔下牛盈头上唯一的一根素银簪子。
“呸！什么狗屁二少夫人，还没青楼里的花魁娘子有钱，早知道就不配合你做戏了，把你卖进青楼才好呢，凭你这姿色，应该能争一争花魁之位的。”
牛大哥言语里都是调戏和不屑，牛盈气的上来撕扯他，“放下，不许拿，那是我唯一的首饰，你拿走了，让我如何出门见客，放下！”
“呸，就你还出门见客，堂堂二少夫人住这种破屋，连个妾都不如。”牛大哥反手就是一巴掌，打的牛盈肚子磕到桌角上，下身不停的往外流血，“肚子，我的肚子，好疼，真的好疼——”
芬儿赶紧来扶她，牛大哥见流了血，心想坏事了，刚要逃就被牛盈抓住了裤脚。
“二少夫人，您流了好多血啊，我去叫府医来。”芬儿年纪小，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大呼小叫起来。
“不许去，不许去！”牛盈疼的脸都白了，手指抓牛大哥抓的更紧了，“大哥，带我去牛家村，快点。若是我孩子出事被韩府知道了，你们以后就再也拿不到钱了...”
“真麻烦。”牛大哥抱怨着，将牛盈抗在肩上，一路避开人群，绕小路出了侧门，牛盈忍痛对芬儿吩咐道：“你回去，若有人找我，你就说我回娘家了，不许告诉任何人我流血的事。”
“喏。”芬儿应下，傻傻的站在侧门等，这一等就是日落西山，韩府女眷回来了。
大家这一趟的收获都不少，尤其是谢氏，被忽悠着花了近万两银子，买了一顿没用的东西，老夫人也在佛法上有了新的体会，只有韩迢多了一对熊猫眼，夜里山枭叫的欢，她五感异于常人，又在韩府被谢氏养的娇了，一时间竟睡不着了。
东风搬着东西在前面走着，谢嬷嬷帮着谢氏分东西，韩迢晕乎乎的往前走，一个没注意踩空了，差点摔着，好在芬儿即使做了人凳靠着她。
韩迢转身扶起她，“谢谢你，你是哪个院的？”
芬儿将擦破皮的手往后藏了藏，乖巧的答道：“奴婢是二少夫人院里的。”
韩迢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这个是治伤的，你用清水洗净伤口后涂上去，三天就能好，保证不留疤，小姑娘就应该漂漂亮亮的。”
“谢谢大姑娘，您人真好。”芬儿眼睛亮晶晶的，里面都是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