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告御状
“哈哈哈哈哈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定远侯夫人王红立带着自家儿子进了韩府的大门，身后还跟着十八抬的聘礼。
“给淑寿大长公主、慧娴淑人见礼了。”王红立扭着腰臀，身上穿着吉服，脖子里带着一枚金项圈，中间镶着一颗硕大的鸽血红，头上赤金的发簪插了满头，活像一个鸡毛掸子。
她本不用给谢氏见礼的，可她实在不得定远侯的喜爱，即使有那么多的军功，也从未给她换一个诰命，甚至在陛下要给诰命时，高声制止。两人的关系，可见一斑，毕竟两人的亲事以及宋祁的出生，是那么的不光彩。
王红立是商贾出身，还是个庶女，平常贵妇聚会少有人理她，即使和她说话，也不过是看在皇后娘娘和定远侯的面子，走个过场而已。
别让越是疏远她，她就越是高傲，骄傲的不行，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
老夫人坐在高位未动，谢氏下去迎人，打趣道：“王夫人来了，你们也不通报一声，该打，该打！”
“是我不让通报的，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进韩府就像进定远侯府一样，何须通报。”王红立向来自来熟，没等人请，她已落座。
谢氏面色一凝，挥挥手，丫鬟们赶紧上茶和茶点，“王夫人所来为何？”
“自然是为了我家这个傻儿子的亲事了，我家伯廉对你家韩迢一见钟情，韩迢也是，两人私定了终身，我这不赶紧来提亲了吗！”王红立喝了口茶又吐了回去，“这茶也太次了吧，赶明儿我让我娘家给你们送到六安瓜片，你们也尝尝鲜儿。”
一听这话，老夫人沉了脸，宋祁这个孩子正直善良，她很喜欢，可他这个母亲实在是招人厌烦，“王夫人慎言，我家秋秋克己复礼、安守本分，家里大人不在身边，她都不出门的，何来私相授受一说。”
“母亲！”宋祁悄悄扯了扯王红立的袖子，却被王红立瞪了一眼，她道：“嗐！瞧我这张破嘴，说错了，说错了，我就是看秋秋这丫头啊，心里喜欢。”
“去叫姑娘来。”老夫人对着静嬷嬷吩咐道。
韩迢来的很快，她也有些小激动，两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事，一时有些慌乱，两颊也飞上红云。
“秋秋见过王夫人，祖母、母亲，万福金安。”
王红立上下打量着韩迢，走下座位拉她的手，将腕上与金项圈一套的金镯子带在她的手腕上，“我瞧着秋秋就与我有缘，瞧瞧，这镯子也是合适的。伯廉和秋秋的事，就这么说定了吧，这次算作定亲，等他爹回来了，再来正式提亲可好？”
谢氏看了眼老夫人，老夫人还是脸色沉沉，又看向韩迢，问道：“秋姐儿，你的意见呢？”
宋祁像只大狗狗一样渴望的看着韩迢，眼睛里闪着星光，韩迢懂他的意思，“长辈之命，媒妁之言，孙女全凭祖母做主。”
问题又抛给了老夫人，静嬷嬷在她的耳边耳语了两句，老夫人看了眼韩迢，叹了口气，“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件婚事，我们同...”
“老夫人、夫人，宫里来人了！牛头村的牛盈状告二公子逼良为娼，现下老爷和大爷、大少爷，已经进宫了。”管家一口气说了个明白。
谢氏被吓得慌了神，老夫人想着先把婚事定了，然后再处理韩进的事，没成想王红立抖了抖衣服，走下来取走了韩迢手腕上的金镯子，“我看韩府有事要忙，这件婚事就此作罢，伯廉回家！”
韩迢的手都被撸红了，面露难色，两条秀眉拧在一起。
“不！母亲做的不对，我既然决定要和韩姑娘喜结连理，自然是要有难同当的，遇事就退非君子本色。”宋祁严词拒绝王红立。
王红立脸上染上怒意，扯着宋祁的袖子就往外走，却被宋祁甩开了，“母亲若是怕事，大可离开，我与韩府共进退，想必父亲知道，也会支持我的。”
“你！”王红立瞪了他一眼，甩袖离开了。
宋祁躬身又行一礼，面露愧疚之色，他道：“抱歉大家，我母亲她...”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夫人打断了，“你是好的，只是你母亲的性子...罢了，我就做一回那打鸳鸯的棒子。我们韩府三代才出这么一个女娃，自是当眼珠子一样的疼，不许别人践踏，她若嫁到你家，必少不了你母亲的磋磨，若你真的爱她、疼她，就请不要将她推入深渊，算我老婆子拜托你了。”
“姑祖母...”宋祁想要解释什么，可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我知道了，今日请容留下，韩府男丁全部入宫去了，若是府里有什么需要东奔西跑的活儿，大可放心交给我，不要将我当成外人。”
谢氏看着他连连点头，她很满意这个女婿，只是可惜他那个母亲，就算女儿再爱他，也是不会放任女儿嫁过去的，她可不想有那么一个亲家。
宋祁又看向韩迢，“韩姑娘放心，我自认定了你，必会终身践行。我会像父亲一样，为国戍边，打退所有侵略者，扩大我大宋的版图，凭自己的本事封侯。待我封侯以后，就可开疆建府，你可愿同我一起去往边境？”
韩迢稍加思索，道：“我不吃任何人画的饼，你若真有本事那便施展出来，我不会等你很久。你知道的，凭我的身份，太子妃都做得。”
她没有夸大其词，娶了她就等同于整个文臣集团的倾斜，大宋的半壁江山已在掌心，就连之前贵妃也都属意于她。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宋祁捏了捏拳，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看向韩迢，笑脸洋溢、目光灼灼。
谢氏和老夫人就在一旁看着，谁也没有苛责，都仿佛想起了待字闺中的那段时光，就像现在的韩迢一般潇洒恣意，令人神往。
“不好了，不好了！二公子出事了！出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