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动声色走过来
余瑶解释：“王大叔说他有个师兄能教我厨艺，我打算去学学。”
原来如此。
陆婆子点点头，对余瑶的选择多少有点疑惑不解，毕竟在她眼里余瑶的厨艺就已经是一等一的好了，哪里还需要人教。
不过既然余瑶决定这般，那陆婆子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她觉得余瑶比自己聪明，只要是余瑶的决定自己便该支持：“那你去吧，我知道了。”
“哎，娘，我一定尽早回来。”余瑶点点头，想了想许诺，“等我回来，就给您做银丝卷！怎么样？”
陆婆子嘴角划过一个笑容，随即咳嗽一声：“你拿我当孩子哄呢？不用说这些，快去吃饭。”
“知道啦知道啦。”
余瑶答应一声，坐下吃饭。
一老一少吃饭的时候时不时地说说笑笑，余瑶绘声绘色给陆婆子描述着自己做过的种种点心，陆婆子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松动。
陆映深出门迟了些，一出门便看见陆婆子那张松弛许多的脸。
他怔了下，不动声色走过来，坐到陆婆子和余瑶中间坐下。
余瑶正跟陆婆子说话呢，没想到陆映深一走过来便将陆婆子给遮住了。
她微微皱了皱眉，倒也没当回事，笑眯眯地道：“我说的东西，当真可好吃了！娘，我给您做一次您就知道了。”
陆婆子视线越过陆映深，看着余瑶好奇地问：“你说的那个点心，当真有你说的那么暄软？是不是上锅蒸出来的？”
在陆婆子的认知当中，只有上锅蒸过的东西才能如此暄软，比如馒头。
余瑶却摇头：“不是上锅蒸的，是在烤炉里烤出来的。”
“烤炉？”陆婆子纳罕，“那不是炙肉熏鸡用的吗，也能拿来调理点心不成。”
余瑶点头：“能啊，怎么不能！”
眼看着陆婆子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余瑶眼珠子一转，“要不娘，您在家里帮我垒个炉灶，等我回来就给您做点心吃，您看怎么样。”
陆婆子赶紧摆手：“不用，你出去折腾一天正是累的时候，急着做饭干什么。”
余瑶嘴甜：“累什么，想到娘能吃上我做的点心，我这心里就暖乎乎的。”
陆婆子又被逗得直笑。
陆映深在旁边看着，顿了顿，不动声色地提醒余瑶：“紧着些吃饭，等饭吃完了，你就该走了。”
余瑶的笑容顿时淡了几分。
陆婆子也不笑了，回头不满地瞪着陆映深。
陆映深轻咳了声：“师道尊严，拜师这样的事情一向宜早不宜晚。”
行吧，虽说陆映深说话是不怎么好听，但这话还算有点道理。
余瑶撇撇嘴，没说什么，回头含笑看向陆婆子：“娘，那我一会儿就先走了啊。”
陆婆子点头：“娘送你？”
余瑶笑道：“不用了，就这么一点路，哪里还要人送呢。”
虽说余瑶是这么说的，但陆婆子没听。
她很坚持，坚持着将余瑶送到了王大叔家里。
王大叔这会儿刚起床，他也没想到余瑶居然来得如此早，一时有些意外。
话虽如此，至少这一次余瑶是将诚意表现得妥帖了的，王大叔点点头，看着余瑶的眼神都和善下来：“既然来了，那咱们就走吧。”
余瑶笑着点头：“多谢王大叔帮忙。”
陆婆子拉着余瑶的手，多少有些不放心地叮嘱王大叔：“老王，这丫头年龄小，你帮忙跟你师兄关照一下，要是丫头出了什么错，你可千万别急着生气，带她回来等我好好教就是了。”
王大叔听得笑了：“放心吧，我师兄性子虽然严肃，但一向都是对事不对人，余氏……”
想了想，王大叔看向余瑶，语重心长地道：“只要余氏能好好听话，好好学，在我师兄那里就一定可以学到东西！这一点，我老王还是敢保证的。”
余瑶听得挑了挑眉。
她怎么觉得，王大叔似乎是话里有话呢。
陆婆子倒是没听出来，得到王大叔的允诺后，她甚至还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王大叔拿了个烟袋锅子往桌上一磕，闷声道：“走吧！”
他在前头带着余瑶启程。
陆婆子在后头看着。
直到余瑶和王大叔的身影彻底在视线之中消失，陆婆子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转身回去。
等走远了，王大叔想想方才陆婆子的模样，有些稀奇：“你婆婆对你倒是挺好。”
余瑶点点头，一点都不吝啬对陆婆子的夸奖：“我婆婆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性情也好。”
“……”
王大叔眼神古怪地看了余瑶一眼，好人是好人，可是，性情好这话又真的是在形容陆婆子吗。
王大叔咳嗽了声：“走吧，余氏。”
一路带着余瑶往前走，走到村西头，王大叔在一栋破破烂烂的房子前头停下：“就是这里了。”
“这里？”
余瑶愣了下，抬头看了这屋子一眼。
屋子四处漏风，窗牗烂了一半，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屋子看上去都不像是住着一个了不起的大厨。
王大叔也明白余瑶的想法，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解释：“我这个师兄不慕名利，自从前几年遇见了那件事之后，他的性子更是……哎，反正等你见到他，跟他说说话，自然就知道他的厨艺了。”
余瑶哦了声，点点头。
王大叔深吸了口气，上前敲响了门。
笃笃几声，房间里一片死寂。
余瑶听着动静都有点怀疑，这里是真有人吗？
然而王大叔却好像很确定里头有人一样，又敲了几遍门还不算，还扯着嗓子叫了声：“师兄！师兄，我知道你在家里，是我，你开门啊！”
短暂的沉默之后房门打开，一个胡子拉碴、脸上老长一条刀疤，右手吊在肩上的的老人走出来，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王大叔，眼里带着隐隐的怨气，仿佛在责怪王大叔不该打扰自己的生活。
余瑶默默咧了咧嘴，看着这个老人的模样，她忽然觉得，嗯，王大叔的性子似乎也不是那么古怪了。
果然性格这东西遇强则强，虽然王大叔平日里也是一副不拿正眼看人的样子，可到了这个老人面前，他那点小脾气很明显就不够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