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题中人
“我来。”连玥柔道。
“二公主,请!”
“宫墙城落柳成梢,月升雪满寒度夜,飞来雁去携孤风,啼锁哀鸣自叹息。”
众人又是鼓掌:不愧是公主里最有才气的。
“二妹妹的诗太过荒凉,还是生气些的好。”连璃影开口。
连玥柔弱骨柔风,手里抱着暖炉,一旁的侍女又是递了一碗汤药,连璃月皱了皱眉头:“二妹的身子骨怎么愈发不好,太医可看了?”
女子哀怨:“劳烦哥哥们挂念,太医院多年经营,还是未我寻得治根之法,只得用猛药灌着,才勉强出没人迹。”
众人也是惋惜,本来这二公主是贤妃所生,圣上也是怜爱有加,就是这身子骨拖了后腿,这才迟迟未嫁,不然求娶的人是大有人在。
“都是一群庸医,花着连家的钱,二妹妹的病却一点不见好转。”连璃容面露不满。
连璃西喝了一口茶水,又看了看众人,视线落在连玥柔的身上:“二妹,容华她这几年在外,一直惦念你的身体,在各国寻找名医草药,近来已有眉目,等她从沙河回来为你安排可好?”
连玥柔本来软软的瘫坐在位置上,只是听见若芷的名字,眼中的疲惫瞬间不见,随之挺了挺身子,表示抗衡:“多谢五哥好心,但我连玥柔就算再难过,也用不上那人的东西,我这命弱,着实不配了!”
众人一听,看来谣言不假,都说少时二公主和帝师府嫡女亲近,好的像是一个人,后来不知怎么,二人反目,一直疏远至今。
“二妹妹好,六哥挺你,那女命硬的很,咱可不要她的东西。”连璃容见缝插针道。
连璃西一个茶杯飞来,滚烫的茶水泼在对方的身上,男子吃痛的跳了起来。待看清是连璃西,那窝火的话也只能咽在肚子里。
连璃西是真的怒了:“连璃容,你再如此,就去南疆守边!”
连璃容看着对面的五哥,不,不是皇兄,是帝王的威慑,那气场直射他的内心。
一直一来兄弟几人都是儿时玩耍的记忆,这些年每个人的历练不同,这此的他才仔细看清眼前的人,他是储君,是未来的帝王,是只要一句话,就可以置他于死地的存在,他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不敬重他珍爱的女人。
这么想着,他又想着夫容华那张绝美的脸,总是和善,每次见面,都是笑嘻嘻的和自己点头,但即便如此,他也只会背后挖苦她一番,若真的面对面了,他就像那老鼠看见了猫,而他近来此举更像是那不知所谓的小丑,只不过是人家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罢,男人终究还是笑了笑,立马给连璃西作揖:
“是皇弟僭越了,储君之言,甚是。”
男人说完人就猫在一旁,再未开口。
现场的氛围被连璃容突然的严肃转性变得愈发诡异,因为他也提醒着众人,连璃西的身份和大家是不同的,人家不发火是觉得没必要,而不是‘好说话’。
那年轻的主理人看着现场的鸦雀无声,像是想到什么,连忙救场:“好了,各位贵人,接下来可是这次诗会的重头戏,因为这题的出题人是我们的小帝师。”
那人声音一出,连璃西肃杀的气场才缓和了几分,众人只见五殿下像是笑了笑,寂静的全场才又有一点小声议论的声音。
“是的,就在三个月前我曾求帝师留下题目作为此次诗会的压场,众人可感兴趣?”
大家皆都好奇,这小帝师能出什么题。
“大家听好,这是对仗题,上联是:风雨潇潇见风雨,前看后看无别物,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各位一听,表情各异,这前两句着实平平,但这后两句,深意满满啊。
连璃西笑了笑,像是回忆起什么。
那时候先皇后病逝,全国哀悼,那哀悼大礼举办了七天七夜,明帝下令,全朝白衣一月。
连璃西刚刚替母亲守了一晚上灵木,身体有些吃不消,被连璃风替换。
“大哥!”
“西儿,你去休息吧,母亲有哥守着。”连璃风双目肿胀不知哭了多久。
连璃西回到后堂,刚刚想要睡着,就听见前堂若芷的声音和连璃风争执起来。
连璃西躲在后面的柱子里,听着二人的对话。
若芷急迫:“所以因为这些,你就要逃离,这难道不是懦夫的表现吗?”
对面的男子声音嘶哑,歇斯底里:“是,我承认,我就是懦夫,我害怕,我厌恶,若芷你知道每天生活在这铜雀城看见那些行尸走肉的家伙,为了权力物欲,那肮脏丑陋的嘴脸吗?难道你要让我坐到那高位,一辈子忍受着腐烂和铜臭吗?”
若芷比连璃风矮了半个身子,但那坚定的眼神让男人闪躲。
“殿下,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你以为只要你手持佛珠,每天吃斋祷告,就可以洗涤你身上的罪孽吗?从你一出生起,你的吃,穿,用,根根分明,那些都是汲取万千百姓的手持,而今你为了一己私欲,不去承担你承担的,岂不比那些家伙更令人寒心?”
……
此刻已经是三更天,外面闪电交加啊,倾盆大雨,连璃风就站在雨里,声声的呐喊,望着那小人离开的背影,重重的吼道: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顾苒之看着旁边的人想着什么有些出神,心下有了答案,原来爱一个人,是只要关于她的每个瞬间,都可以挑动他的心弦,久久不能消缺。
这道题没有人回答,因为在座的各位都是题中人。,
沙河
自从和张伯远撕破嘴脸,若芷就召集了在沙河常年驻守的五万大沧军队,他们出没在沙河的各个角落,什么也没做,只是巡逻,沙河百姓虽有怨言,但因为找不到大沧军队的毛病,也就仍由了去。
张伯远一行人,这几天被若芷的行径弄得诚惶诚恐,他不了解大沧国情,只道是朝廷派人过来敲打敲打,却不成想这大沧帝师的权力如此之高,调兵遣将,轻而易举。
“大人,这几天我们沙河百姓吓的不轻,已经有了不少民怨,再由那妖女任性下去,对我们没有半分好处啊!”
“是啊,大人,得想个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