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头牌之争
第45章 头牌之争
沈纤抬眼,大雨模糊着她的视线,只能感受到肩膀上他手掌的炽热。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至少还活着,不是吗?”
宋明霖的话一直在她耳边余饶,活着…
“可我已经失去了所有…他们都恨我,不喜欢我,我不再是那个长安城第一才女,而是每个人都唾骂的将军府嫡三小姐。”
沈纤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摇摇欲坠的身子越发沉重。
宋明霖觉得痛心,捏住她的胳膊使劲摇晃,切齿道:“沈纤,你不是一向自诩聪明绝顶吗?发挥你的才智啊!既然以前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了,那你就尽你所能去弥补!长安城第一才女又如何?只要你想,那些都还是你的…”
雨下小了,两个人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宋明霖还在她耳边叫唤着。
她只觉得,好吵,好烦。
眼皮越来越累、越来越重,已经快要睁不开了…
终于她撑不住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她已经躺在了万花楼的床上。
“千姑娘,您总算是醒了!”是老鸨的那个带路侍女。
她拿着热毛巾给沈纤敷着,嘴里嘀咕道:“叫您跟奴婢一起回来,您不肯,吃了闭门羹吧?还淋着雨回来,万幸没有大碍,只是晕过去了。”
沈纤嗓子发痒,咳嗽几声,想说话,但发不出声。
“您快歇着,大夫来瞧过了,说是您体质太差,嗓子发炎了,这几天不能说话。”侍女边递水边解释道。
哎,自从回来后,这感冒发烧就没少过…也是伤心了。
沈纤不能说话,只能在空中指指画画。
“姑娘要说什么,要不写下来?”侍女上道,去屉子里拿出纸笔来。
沈纤写上:谁送我回来的?
侍女摇了摇头,疑惑道:“我没瞧见人呀?不是您自己走回来的吗?”
沈纤放下了笔,不再多问。
“对了,公子让我给您传话,说这几日有事,就不来看姑娘了。”侍女大概也是知道太子的身份,又对沈纤藉慰道,“贵人忙些是应该的,再怎么说,您这五年也算是熬出头了。”
得了太子殿下的眼,虽说这身份入不了宫,但一生的荣华富贵还是有的。
沈纤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道:今晚的比赛开始了吗?
“哦对,忘记跟您说了,因为老鸨怕您醒晚了,就推迟了一个时辰。”侍女看了看天色,说道,“现在估计已经热完场子了。”
沈纤急忙起身,要去准备今晚的节目。
但刚歇开被子下地,脚猛地一酸,差点瘫坐在地。
“姑娘!”侍女连忙去扶起她,“您慢些。”
“咳咳咳”沈纤剧烈咳嗽着,缓了好一会才觉得舒服了些。
侍女瞧她病得严重,劝道:“要不…上台就算了吧,这样您也还是个红牌儿。”
沈纤缓缓摇头,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嘴唇干裂又苍白,额头也冒出了细汗。
七皇子说的对,以前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了,她必须重新找回自己,头牌不重要…表演很重要!
也许这些大胆的舞蹈、服饰…在几年后,甚至几千年后,变成了世俗所认可的,追求的,但至少现在不是。
世人因她开了这个头,也因为她,让那些爱好琴棋书画的才德女子失去万众瞩目的光辉。
那么她就非要凭本事来较上一较,看看是你这不伦不类的新鲜感长久,还是我这老祖宗传下来的舞艺留人。
“千姑娘可醒了?老鸨让我叫她下去。”阿梓来传话道。
阿梓虽不喜她,但也只是因为她抢了清泞姐姐的机会,但看在今晚这么重要的决赛,居然没求着老鸨走后门的份上,就姑且不针对她了吧。
“老鸨还说了,若是身子不适,可以申请明晚加赛一场。”阿梓提醒道。
反正也是多花那些臭男人的钱,头牌争不争的也不关她的事。
“去…”沈纤艰难地发出声音。
她挣扎着起身,要侍女去给她拿套舞裙来。
“千姑娘,您不是准备的弹琴吗?”侍女拿来一套轻软细薄的花笼裙,但见沈纤推掉了手里的琴,问道,“是要换成舞蹈吗?”
沈纤点头,示意侍女给她梳发。
侍女连忙摆手:“千姑娘要我梳发?我不会那些舞台发饰呀,只有阿梓姐姐会,正好她在,您要不…”
“嗤,谁说要帮她的?我只是负责叫人,可没说要弄服饰。”阿梓倚靠在门口,眼睛都快翻上天了,傲娇的不得了。
沈纤没有看她,只是依旧对侍女手语道:就要你弄,她弄不好。
阿梓也瞧见她比划了,气得跺脚,说谁弄不了呢?这楼里就没我弄不好的东西!
但转念一想,绝对是故意激她呢,想让她主动给她弄,哼,她才不会轻易上当呢!
谁料沈纤压根没理她,居然真的坐到梳台前,让那个一点经验都没有的小侍女给她做造型?
“千姑娘,您想梳什么样的头饰呢?”侍女紧张地问道。
沈纤想了一下,写道:寻常舞饰吧,放宽心,我对这些不在意的。
侍女得令,还是给她梳了个漂漂亮亮的单刀半翻髻,由于手生,硬生生地梳了一炷香的时间。
等她打扮好下去的时候,前面几个人都表演完了,就剩她和清泞了。
“千千快来!”秦妈妈一看到沈纤就喜得不行,腿都站直了几分,招呼道,“咱坐这。”
她一路过来,还特意挤了吴妈妈一下,假惺惺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主要咱们这坐在前面,不好出来~”
都知道最前排的位置是专门给老鸨和能露面的大人物设的,历来只有首席红牌有资格坐。
今晚的舞台是在百花苑举办的,除了邀约来的,最外围还有不少来爬墙根的,一时间鼓声四起,鲜花流水,好不热闹。
老鸨就坐在最中央,和几位穿着不菲的大人物聊着天,吴妈妈也只能咽下这口恶气,被怡泞硬拉着坐下。
“您跟她置什么气?不过是图一时风光罢了。”怡泞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听说那千姑娘还生着病,也不要老鸨的绝学,说是非要选弹琴。”
“当真?”吴妈妈眼睛一亮,又开心了,忍不住捂着嘴偷笑,“那好,这可真是,好一个昙花一现啊。”
她瞧过去,沈纤还是人扶着走的,果真是生了病的姿态。
怡泞倒不像吴妈妈那般的心灾乐祸,因为这头牌之位,她是势在必得!
毕竟这千姑娘…可还有更大的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