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虐行
第44章 虐行
不过反应最大的还是荷泞，她听到这一声，猛地转头，惊道：“你当真是沈纤那个贱人？”
说时迟那时快，她突然暴躁起来，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拿下头簪就要来刺她：“我要杀了你！”
秦阳允连忙抱住她：“诶诶诶，荷泞你冷静一点！”
“姑娘！”
那尖尖的刺口就离沈纤一尺远，她心有余悸地瞪大眼睛，不敢喘气，要不是秦阳允拦的及时，她真有可能被刺一刀。
荷泞还在如疯了一般，大声喊道：“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外面骤然雷声轰起，闪电穿透云层，沈纤愣在原地，一时也不知道是被雷电吓得，还是面前这个疯癫的女人…
“好了好了，荷泞乖～荷泞乖啊，她不是沈纤，不是…是我认错人了…乖啊…”秦阳允将她死死地抱在怀里，嘴里念念叨叨地安慰道。
荷泞不停地挣扎，簪子已经被他夺了，就用手使劲地捶打他的胸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心中的恨意。
秦阳允也没想到荷泞的反应会如何激烈，甚至…想要杀了她。
“我…我不是沈纤。”缓了许久，沈纤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口的，“我是万花楼的首席红牌…千千。”
还不忘加上一句：“千千万万的‘千’。”
秦阳允没有理她，只是用手轻轻抚着怀里的姑娘，语气温柔又怜惜：“不哭，荷泞不哭，没事了昂，都过去了…过去了…”
荷泞似乎陷入了她自己情绪中，无法控制，只能愤愤地咬着秦阳允，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秦阳允烦躁地对沈纤大吼一声：“还不滚？”
“我…”沈纤不知所措，不明白为何荷泞会对自己的恶意如此之大。
小丫鬟见状，连忙过来拉走她，焦急道：“姑娘还是快些走吧，我家小姐又犯病了。”
“犯病？”
“哎呀，你先随我出去。”小丫鬟拉着沈纤出来，因为还下着雨，就先带她去了另一间屋子。
“千千姑娘是吧？你莫见怪，我家小姐也不是常这样的。”
小丫鬟眼眶里也闪烁着泛泛泪光，但还是对沈纤解释道：“她只是…太难过了。”
沈纤隔着雾雨，盯着那紧紧关闭的大厅，里面还断断续续地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可以…跟我说说吗？”她轻声问道。
小丫鬟也是个没心计的，真以为是弄错人了，再加上心里也难受，正好旁边的沈纤就成了她的倾述口。
“我家小姐以前名动京城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但自从万花楼来了个沈三小姐…说什么要‘改革’，弄得青楼姑娘走的走，散的散。”
小丫鬟抽了抽鼻子，继续说道：“我家姑娘不想走，但也不愿听她的，她便以房为囚，天天逼迫她，还让她去学那些自甘下贱的手段，不学，就让她看…”
说到心酸处，她也哽咽起来，荷泞是多么骄傲的女子啊，虽然半生都在外漂泊，但只用手艺吃饭，哪里受得了这份侮辱。
“我家小姐想那便罢了，便要出楼去，可偏偏那三小姐又不肯放过她了，非说要折断她的清高，瞧瞧她骨子的下贱！”
她说着开始大声哭起来，鼻涕流了一把：“要不是后来遇见了秦公子，她都准备要去死了…呜呜呜”
沈纤递出去的手帕僵在空中，那段不堪的记忆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她是看见过的，‘她’拿着皮鞭，狠狠地抽打着地上的女人，甚至还叫进来一些男人…
小丫鬟还在抽泣着，雨声越来越大，风也好大，沈纤只觉得全身发冷，喉咙里卡着，说不说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大厅的房门终于开了，秦阳允阴沉着脸，进来去丫鬟说道：“荷泞睡着了，你去看着。”
小丫鬟点点头，每次姑娘发病了都是秦公子哄好的，她自然也把秦阳允当成了半个主子。
待她一走，秦阳允对沈纤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有脸来？”
看来还是认出来了啊…
沈纤卸下面纱，叫了他一声‘阳允表哥’。
“你可别，我没你这么心狠手辣的表妹。”
沈纤张了张嘴，还是说道：“我，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秦阳允火冒三丈，气道，“我都亲眼所见！你解释？解释什么？说这些都不是你做的，那是另外一个你吗？”
“……”你怎么知道。
“我告诉你沈纤，要不是看在姑母的面子上，我今天也不会跟你废话，从今以后我们不再是兄妹关系，桥归桥，路归路，我希望你好之为之！”
他说完就要赶她走，语气凝重：“你日后也不要来打荷泞的主意，若是再发现你来，别怪我不顾及你将军嫡女的身份！”
沈纤知道，现在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但还是想为自己辩解一下：“阳允表哥，荷泞姑娘的事，我表示很抱歉，但我依然想说，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
“滚！”
他直接将她推入雨中，从门后丢了把伞给她：“快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关上门，头也不回地进了大厅。
沈纤在雨中站了良久，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要她来承受，这些都不是她做的啊！
曾经最疼爱她的表哥，还有府里的姊妹…都在怪她，都在指责她…
可这些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她能有什么办法？甚至她都毫不知情。
她没有拿伞，淋着雨出了小苑，分不清脸上是泪，还是水…只是觉得委屈，委屈地想哭。
“有什么好哭的？”
沈纤蹲下小巷子里，头上突然出现了一把伞，是七皇子。
宋明霖也蹲下来，摸着小哭包的脑袋，缓缓说道：“我问你在哭什么？”
沈纤不想理他，别过脸没有说话。
他将袍子给她披上，不管沈纤的反抗，直接单手抱起她。
“你干什么！我现在没心情理你！”沈纤捶打着他的背，尽管对他来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把她捞出了小巷子，放在一块空旷的地上，鼻尖都是尘土的气息。
宋明霖丢开伞，和她一同站在大雨中。
他卸下面具，露出额头的黑疤，弯腰盯着沈纤，眸光微深，轻语道：“沈纤，你看，大雨在替你委屈，我也在陪你委屈，但你再看看周围，这里空无一人，除了我们，谁还能体会你的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