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秦妈妈
第20章 秦妈妈
各方面都不满足楼里姑娘的标准，老鸨她有些印象，不是这般模样，但这高居的姿态又像一般茶女，想必应该是个管事的妈妈。
果不其然，真让她猜对了。
“秦妈妈好眼光。”叁爷谄媚得低语道，“这可是我花了大力气才弄来的呢，你也知道，最近楼里正在举办‘花魁大赛’，要是不出意外肯定又是顶楼的那位拔得头筹，而秦妈妈你.”
叁爷适时停顿下来，并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毕竟这聪明人才能做好生意不是？
万花楼这几年改了规矩，老鸨不再出来管事，做起了幕后老板，而底下一共放有三个掌事妈妈，分别带着楼里的几位姑娘，根据姑娘们的生意情况来算妈妈们的月钱。
楼里的姑娘们除了一般的茶女和丫鬟，都被分成三个等级，分别是红牌、黄牌和绿牌，等级越高就意味着你的价格越高。现在楼里一共有五位红牌、十位黄牌、二十个绿牌，但秦妈妈的手底下却只有一个红牌撑着。
要是这次‘花魁大赛’再不出个头牌，老鸨可就要卸下她的位置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秦妈妈斜了他一眼，暗骂一句：真是个老狐狸！
她黑色眼珠子轱辘轱辘地转一圈，手里拿着的蒲扇紧了紧，故作姿态地幽幽道：“那按照叁爷的意思，这姑娘还是特意为我留的呢。”
“那可不是，您的恩情我都记着呢。”叁爷长得磕碜，离得近了，还能隐约闻着一股馊味，让秦妈妈好一顿恶心，
忍住想吐的欲望，又小声问道：“可还是个雏儿？”
“哎哟我的好妈妈，这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能给您送来不好的货吗？”
秦妈妈挑眉，仔细瞧着沈纤的走路形态，女子的守宫砂也还在，点了点头道：“倒也是。”
沈纤亭亭而立，静静地等着他们谈好价格。
“你叫什么名字？”秦妈妈问道。
“小女子千千。”
“纤纤？”秦妈妈唇角一瞥，却是眉梢眼角尽展，烂漫着笑意道，“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是个好名字。”
沈纤连忙摆手，脸上微微泛起红熏，害羞地回道：“妈妈说笑了，我就是千千万万的那个‘千’。”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了。”
秦妈妈是越瞧这美人，越觉得舒心。虽然就看这身衣着打扮，以及这不自觉露出的乡下土味让这颗明珠暂时蒙上了灰，但她是谁？好歹也是带过曾经头牌的，这气质手段，还不是信手拈来、包教包会。
叁爷见时间也差不多了，送了这个还有其他两位妈妈的货呢，而且这密室本就是万花楼用来‘运货’的地方，透气性太差，也不能久待。
他拉过秦妈妈，在她耳边挤眉弄眼道：“这规矩你应该都懂的吧。”
叁爷是替老鸨在外面收人的，楼里的丫鬟茶女或是姑娘，每年都会有一拨要被换掉，至于去了哪？
有些是被一些权贵养作外室，有些归了家，还有的无家女子就被偷偷给了叁爷当成玩物，以示讨好。
秦妈妈不禁嗤笑，真是养肥了胆子，以为当了几年的看门狗，就能左右这楼中事务了？真是给你脸了！
还有这咸猪蹄子，往哪摸呢！
“呵呵呵，叁爷提醒的是，我都记着呢。”心里一番吐槽后，秦妈妈还是巧言微笑道。
毕竟这脸面嘛，还是要好看得，不然这以后谁给她来货呀！
“唉！那就多谢秦妈妈了。”他一笑，脸上的褶子更加明显，独眼黄牙，异常丑陋。
“那我就不耽误叁爷您送货了，这人儿啊，我就先带走了。”
说罢，片刻不带停留，牵着沈纤的细手就往另一条小道里走去。
她的手上有很多厚茧，劲儿又使得大，让沈纤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走过一条长廊，看不见后面的烛光了，秦妈妈才停下来垮下脸，不耐烦道：“这穷人家家的，皮囊倒是保养得白皙水嫩。”
“妈妈误会了，我就是身子太弱，干不得粗活。”
说得哽咽了，还跟着掉下几滴晶莹剔透的小珍珠，垂头咬唇内疚的模样是又可怜又可爱，让她不自觉软下了语气：“真是娇气惯的。”
小廊道里只有微弱的光亮，她又怕这位娇娇主儿磕了绊子，便还是抓着手腕，只是轻了许多，连步伐也缓了下来。
沈纤见她虽市侩，但对她还算是好的，便搭话道：“妈妈可是万花楼管事？我听大哥说，这里的姑娘都可美了，要我多学着些。”
秦妈妈没有接话，只是专心地探着路，没过一会，只见到了一个台阶口，上面压着一块石板，应该是到了。
她熟练里按动开关，突然转身严肃地说道：“你叫千千是吧？这里的人都管叫我秦妈妈，你也可以这么叫。我知道你卖身来这里肯定也是生活所迫，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这万花楼可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
“一纸之约，终身所囚。你确定要跟着我吗？”
虽然是在询问沈纤的意见，但这强硬的口吻以及眼里藏不住的狠意，都在暗示着杀机。
毫无疑问，如果她之后敢背信弃义，或者想要逃走，那么.必然只有一个下场。
“当然了，妈妈现在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跟着您，还能跟着谁呢？”沈纤露出一副天真烂漫的笑容，懵懂而无辜。
“行了，你这招可对我不管用。”秦妈妈嗤笑。
沈纤心里猛地一停，还以为是自己笑得太虚伪了，结果只听得她继续说道：“这示软讨好的点子呀，我劝你用在男人身上，我最多呀，给你多介绍点生意。”
原来是觉得她在敲打自己呢，真是虚惊一场。
“行了，既然跟着我了，就得先跟你好好讲讲楼里的规矩。”秦妈妈带着沈纤上去。
原来这条道是直接通往万花楼后院的，而这院子里住着三位掌事妈妈。
只是沈纤不懂，这既然是收人进来，为何不光明正大的呢？还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掩人耳目？
不过秦妈妈可不会好心的为她解答。
“楼里的老鸨现在已经不带姑娘了，都是我们三位妈妈在接管着。”她的屋内有一股奇异的熏香，是沈纤从来没有闻过的，浓烈而刺鼻，不像是宋朝人会喜欢的。
“阿嚏！”
秦妈妈皱眉，过去将窗子打开，说道：“这香是急了些，一般人都闻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