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成也药老败也药老
“没那么夸张？不可能，离尘丹绝对能使真气翻倍，这是所有修行者的共识！你休想要骗我……”孙佩茹摇了摇头，她对顾心舟所说的话，心中是不相信的。
接着，她狐疑的看了顾心舟几眼：“你是不是想忽悠我，好让我对你死心？其实你身上还有一些离尘丹？怕我惦记你？”
顾心舟淡淡说道：“忽悠你？你想多了……离尘丹确实能使真气翻倍，这点我承认，但你有所不知，它还有其它一些限制，第一个就是服用者修为的不能超过练气六层，这点你应该知道；除此之外，它还有另外两个限制条件……”然后他便将另外两个限制条件说了出来。
孙佩茹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怀疑这是对方临时编造出来的虚假知识，但是看对方的表情又不太像。
她在心中想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道：“……如果离尘丹真有你说的这两个隐藏限制条件，那么它的价值肯定会大打折扣。不能跨境界增长修为这点影响最大，直接让它价值减半！至于你说的用来恢复真气的那个限制条件，只要知道之后注意一下，倒是影响不大……我这样理解，没错吧？”
“完全正确！”
顾心舟手指抬起，然后从小指开始，依次有序的落在桌子上，发出笃笃笃的清脆声音。
“事实上，只要服用时机得当，效果也和凭空增长一层修为差不多了，最佳的服用时机就是刚进入练气六层的时候，那时服用者体内气海丹田的剩余空间最大，真气翻倍之后，差不多能触摸到练气七层的门槛……而最不当的服用时机就是每一层境界的巅峰以及真气耗空的时候，修为基本不会有增长！”
“原来如此……”孙佩茹一脸恍然，“不过就算有这两个隐藏限制，那也非常珍贵了，只要知道这两点限制条件，别乱服用就行。”
说完她感觉哪里不对，想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我又没有离尘丹，你跟我说这么多干嘛？你现在不是更应该关心顾铁牛的情况吗？对了，他是你什么人，他也姓顾，不会是你兄弟吧？你打算怎么救他？”
顾心舟毫不隐瞒：“算是兄弟，不过不是亲兄弟，我们是从同一个村子出来的……至于怎么救他，还得麻烦茹姐你替我跑一趟，传几句话……”
“传话？传什么话？向谁传？”孙佩茹愣了一下。
“传的话当然是刚才我对你说的那些关于离尘丹的秘闻了，至于向谁传，肯定是手里有离尘丹的人了！”
“你想让他们帮你？恕我直言，恐怕你要失望了！修行者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家伙，除非你再给他们一枚离尘丹，不然光凭几句话，他们是不会帮你的……”
“那就要茹姐拿捏一下说话的尺度了，你先告诉他们第二个限制条件，就说我只告诉你这一个限制条件，最后一个得等他们帮我解决问题之后再告诉他们……茹姐，这件事就全拜托你了！”顾心舟一脸郑重的看着孙佩茹。
孙佩茹思忖了片刻：“……我可以帮你跑一趟，而且这个方法应该有点儿用，那家伙虽然有练气四层的修为，但比起你当初赠予丹药的那几位还要差了那么一点儿，尤其是杜家那位杜岂弱……但是他们会不会出面帮你，我可就说不准了……”
“谢谢你茹姐！虽然我现在没有离尘丹，但不代表我以后也没有……茹姐恩情我铭记在心，日后定有厚报！”
孙佩茹豁然抬头：“什么意思？你联系到你师尊了？他还没有死？”
顾心舟摇了摇头：“不是这个……真要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又何必如此麻烦，直接请我师尊出面不就行了。”
“那你刚才说……”
“我是一名炼丹师！我自问在丹道一途上还是有些天赋的，区区离尘丹而已，不出五年，我定然可以将其炼出！”说到这里，一种强大的自信从顾心舟身上散发出来，猛烈的冲击着对面那个女人。
看着自信十足的顾心舟，孙佩茹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芳心颤动，浑身燥热，于是她连忙倒了一杯水喝下，稳了稳心神。
倒不是顾心舟那浑身充满自信的魅力迷住了她，她孙佩茹至今还从来没有为男人所着迷过。
让她口干舌燥的是对方那句，不出五年就能炼制出离尘丹！
“弟弟，你没骗姐姐吧？五年就能炼制出离尘丹？”
顾心舟自信却又淡然一笑：“我骗你干嘛？不然你以为师尊为何看中我？说到炼丹，我就从来没有怂过！可惜啊，我对炼丹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最后这句话倒是真的。
孙佩茹：“别，别，你一定要感兴趣！算姐姐我求你了！”
顾心舟：“说笑而已……不过还请茹姐别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不然，我怕孙家也留不下我……”
听完这句话，孙佩茹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顾心舟话中的潜藏含义。
如果对方真能在五年内炼出离尘丹，那么绝对会在云隐城引起轩然大波！到那时候，另外四大家族绝对不允许孙家一家独享……
“趁现在还不算晚，我去把你的话传给那几个人……”说着她就要起身。
“别急，铁牛被关押在什么地方？现在能去探望吗？”
“他被关押在云隐城地下黑狱里面，晚上是不能去探望的，只能等到明天少阳上时，那时候黑狱才对外开放。”
“这样啊……那行，麻烦茹姐跑一趟了！除了第一条限制条件，你就告诉他们，如果愿意出手相助，明天少阳上时到黑狱。”
“行！”孙佩茹放下杯子，起身离开。
远远看着孙佩茹走出小院，消失在黑暗中，顾心舟想了一下，拿出了一张传音符……
……
王家，王蓝宵正在打坐修练，突然接到下人来报，说是孙家孙佩茹仙子登门拜访，想要见他一面。
他觉得莫名其妙。
因为他和这个孙佩茹完全没有什么交集，也就听说过一次名字，甚至连长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
“找我？这么晚了，奇了怪了……对了，她还有说什么没有？”
“她说……她来这里的目的和离尘丹有关，所以最好也通知一下王牡丹仙子，她说这对你们很重要……”
“离尘丹……”王蓝宵俊俏和煦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嘴里咀嚼着离尘丹三个字。
三秒钟后，他对着正垂首等他答案的下人说道：“……你拿我的玉牌去接她进来，牡丹妹妹那里你就不用去了，我会通知她！”说完，拿出一块玉牌递给对方。
“是，公子！”下人接过身份玉牌然后离去。
王蓝宵一脸困惑：“……和离尘丹有关？对我们很重要？难倒这丹药是假的？可是连吴掌柜都说是真的，不可能连他也看错吧？”说着，他手中出现了一个精致的玉瓶，朦胧的玉瓶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一枚丹药。
他拔开瓶塞，倒出里面的丹药，放在手心里面观察了一会儿，不过却完全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他只好拿出一张传音符，通知自己的堂妹王牡丹过来一趟。
……
王牡丹就是那个会一门冷门的法术《推杯换盏术》的女子，当初她想要将离尘丹调包，然后推脱到顾心舟身上，没想到被孙婧璃识破。
本来她王家和孙家的关系勉强还可以，她也不排斥孙家的人，可是自从那次之后，她对孙家的人就没有什么好感。
她接到自己堂兄的传音符，她本不想搭理，不过听说和离尘丹有关，她又坐不住了。
她到王蓝宵的住所之后，两人讨论了一会儿，依然得不到什么明确的结果，只好等孙佩茹到来。
王牡丹看到孙佩茹的第一句话，就是冷嘲暗讽：“佩茹仙子，不知这么晚了找我们，所谓何事啊？我这种天才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不能与你这种人相比。孙家既然这么弱了，你更要潜心修炼才对，不然一直待在练气初期怎么行……”
孙佩茹淡淡一笑：“不劳仙子关心，我只是来替人向你们传达几句话而已……你们手中的离尘丹都还在吧？”
王蓝宵拿出装着离尘丹的玉瓶：“还在……怎么了？这丹药莫非是有什么问题？”
孙佩茹看了玉瓶一眼，眼底隐藏着一丝羡慕。
然后她挪开目光，微笑着说道：“丹药没问题，不过如果你们觉得有问题，可以卖给我。”
“那还是算了……仙子替人传话，不知是替谁传的话，想告诉我们什么？”
“让我传话的人是这枚丹药的上一任主人，顾心舟！他让我问你们，你们知道怎么服用这枚丹药吗？比如它三条隐藏的限制条件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吧？”
“顾心舟？”
“三条限制条件？”
两兄妹对视了一眼。
“不知是哪三条限制条件，仙子还请告知我们……”
“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第一条你们应该都知道，那就是服用者的修为不能高于练气六层，至于第二条，那就是不能在真气不满的情况下服用，否则……”
“否则怎么样？”王牡丹连忙追问了一句。
“否则离尘丹的药力就会被损耗，直到真气恢复满之后，离尘丹才会增长真气修为！”
兄妹二人再次对视一眼，这第二条限制条件，他们两个人还真的不知道。
“那第三条呢？”王牡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这第三条嘛……”孙佩茹故意顿了一下，然后嘻嘻一笑：“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
“对！我不知道……不过顾心舟知道，他告诉我说，最后一条必须是要有他丹药的人，他才会告诉对方，同时他说，他不想让诸位觉得内心有愧、道心有亏，所以他想请当初那些接受他丹药恩惠的人，帮他一个小小的忙，从此双方一笔勾销，也祝各位道心圆满……”
孙佩茹故意在恩惠、道心上面加重了语气。
修行者对于道心是非常看重的，一旦道心有亏，修行之路就会受阻，而且境界越高，影响越大！
道心有亏有很多表现，比如打坐修练的时候，偶尔心底会冒出一些杂念，一开始或许影响不大，但是当修为高深之后，或许一个不注意，就会走火入魔，甚至更高层次时，会影响到规则、神通的领悟……
现在说什么神通规则当然是不现实的事情，但没人会给自己的未来故意留下隐患。
孙佩茹故意这样说，就是在唤醒他们潜意识深处的道心种子，让他们不敢忽视！
当然，也有的人，觉得什么都是应该的，丝毫不觉得自己道心有愧，你给我东西？应该的！你替我送死？应该的！你杀我？也是应该的……
顾心舟还算不上是这种人，不过却在慢慢朝着这种人靠近。
因为从他追求纯粹那天开始、从他承认自己性格多变的那天开始，他就慢慢走上了这条路。
听完孙佩茹的话，兄妹二人第三次对视了一眼。
“这……他有说是帮什么忙吗？”
“有！他有个朋友被人故意陷害了，而那人的目的其实就是顾心舟，那人想从他那里得到离尘丹，而他说，他已经将那些丹药送给你们了，所以他只好请你们帮帮他了。对了，那人是卫家的人，而且修为高达练气四层，他说你们要是害怕卫家、害怕得罪那个人，他也不勉强你们，可以不用去。不过关于离尘丹最后一个限制条件，他恐怕就不能告诉你们了，因为他说他怕你们道心有亏，怕毁了你们的道途……”
孙佩茹一句一个道心，纯粹是恶心人的，关键是她说的那些不是空穴来风，这才是最让人无奈的……
除此之外，她故意说如果害怕卫家可以不用去，这是激将法，然后又透漏对方修为是练气四层，好让对方安心。
毕竟她可是知道，这两人一位修为达到了练气五层，一人练气四层，都是王家年轻一辈的天才！
王牡丹哼了一声：“卫家？哼，我王家可不虚他们，不过你也不用使什么激将法，我们王家有底气这么说，可不像你们孙家……”
接着她蔑视了孙佩茹一眼：“练气四层？也就你觉得高不可攀，对我而言，只是路人甲罢了！”
王蓝宵没有说话，他性格随和，倒是不想轻易得罪别人。
“多谢佩茹仙子告知，那他有没有说我们要怎么帮他？如果是杀了那个人，恐怕恕我们难以做到。”
“他没说，他只是说让你们明天少阳上时去黑狱，他朋友关押在那里，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想让你们帮他保下他那位朋友……”
“这样……那行，还请仙子转达一下，告诉他，我们明天会准时到的，至于帮不帮，到时看情况再说。”
“嗯，那我走了！”
看着孙佩茹离去，王蓝宵感叹了一声：“这位佩茹仙子不简单啊……三言两语，让我们不去不行。”
王牡丹：“哼，修为才是根本，实力才是王道！机诡终究是不堪一击！”
接下来，孙佩茹又跑了刘家和杜家。
一个小时后，她总算回到顾心舟小院子，向他传回了几人的答复。
孙佩茹有些担忧的说道：“他们都说明天愿意出面，不过却没说一定会出手相助，你……”
“没事儿，出面就够了。”顾心舟微微一笑，“今晚真的麻烦你了茹姐，谢谢你及时赶来通知我，也谢谢你今晚为我四处奔波游说，大恩不言谢，只能说，认你这个姐姐，我是赚大了！”
“别！我是一个俗人，谢还是要谢的，以后多给我丹药就行了。弟弟，你真的没有离尘丹了吗？我只要一枚就行，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而且我会出灵石购买。”
孙佩茹一脸认真，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呃……没有！”顾心舟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个女人坏滴很。
“不过五年后我肯定会有！那时候你肯定还没突破到练气七层，所以你也别着急……而且你换个角度想，就算我现在有，给你了，你现在也不舍得使用，反而看着心痒，而且还担心被人惦记，这样不仅修练会受到影响，还有丢失的风险。”
“弟弟，你比我还能说会道！”
“哪里，还是茹姐厉害。”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与其向你索要丹药，不如将你这个炼丹师抓在手里，弟弟，你要努力哦！今晚这么晚了，姐姐就不在你这里过夜了。”
说完，不理会面露窘迫之色的顾心舟，孙佩茹径直离开了这里。
“今晚只炼了三枚丹药，距离五枚还差两枚，不过修行时间快到了……不管成不成功，再炼两炉就修练吧，修行时间一定不能被耽误！”
“不过明天恐怕必须要被耽误一段修行时间了……如果可以，还是将小枝铁牛他们都弄到孙府来吧，这里虽是困鸟牢笼，但也是遮阳大树，否则以后指不定还会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看来，最近生活节奏要被打乱了啊！”
说着，他出门关上了院门，然后回到屋内，拿出炼丹装置，然后开始炼丹。
运气不错的是，后面两炉丹药他都成功了。
“聚气丹的成功率已经稳定在百分之九十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恐怕都难以提升了，一来受修为所限，二来我毕竟不是药老本人，哪怕吸收了他的炼丹记忆，实际操作还是会存在一些差异，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成也药老败也药老……恐怕只有等我完全挣脱他记忆影响的那天，在炼丹上走出自己的路的时候，才能有机会超过他……”
接着，他开始修练……
然后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