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小妾
第34章 小妾
“回京可耽误不得。”要在七王爷折子上报前，跟太子商量清楚，这意图行刺七王爷的罪名才有可能洗清。
顾长生苦口婆心地喝着竹月递到嘴边的茶水，瞅着她那素净的手指，纤细的指尖有带有做粗活养出来的茧子。
“对了，马管家呢？我也不真的祈求他能填补得了欠款窟窿，明早出发时，就让他永远留在这里吧！”
顾长生当着身后侍卫的面，五指并拢翻转手腕，比了个做掉他的手势。
竹月闻言，吹着茶盅的手抖了抖，很快便恢复了神色。
她更加深信，在这个世间，只有手握权利才能掌握自己的生死。
哪怕是在顾府作威作福的马管家，也又被主子抛弃的一天。
竹月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生下来就是小姐，可以对别人颐指气使，而她们身下的，就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不留神便没了性命。
她从不想着能依附别人，就如马管家一般，依附着顾老爷的宠信，依附着顾府的名声，若是被人抛弃了，什么也不是。
顾长生敏锐地察觉到了竹月乖顺地有些反常，握住她的手：“回京了，不必跟在颖儿身边了，你就住在西厢房，夫人她不会介意的。”
竹月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盅，跪在床边：“能得到老爷一分的偏护，便是月儿此生的荣耀，从不敢奢望更多。”
她还不能，若这个时候就显露锋芒，她还没有保命的筹码。
顾长生一脸委屈，无奈地摇摇头：“月儿，这可是你第二次拒绝我了……”
刘大夫诧异到兀地吞了一口空气下去，他只恨不得把刚刚趁机站竹月丫头便宜的手剁下来请罪，谁能想到不如两天的功夫，老爷对竹月丫头的喜爱，甚至都超过了大小姐。
不仅如此，甚至还如年少痴情相思的二郎一般，爱而不得地无奈妥协。
凭着顾老爷的身份和地位，哪里还有人让他爱而不得啊，何况还是个下作的丫头。
显然这是明晃晃的宠爱啊，看来这顾府的风向，要变一变了。
顾长生十多年没有开荤，竹月丫头此后怕是要扶摇直上了。
怎么就看上这个竹月丫头了，帮老爷调理了十年的身子不见好转，就因为一个女人？陈大夫仔细地打量着竹月，想知道这姑娘到底使得什么手段。
若是他查出来，这丫头为了上位，动用了什么荒淫的药粉，定然能好好地要挟上一笔。
说不定，也能让他体会体会，这竹月丫头到底有什么魔力。
陈大夫思索着，舔了舔嘴唇，此番浪荡的模样只好被顾长生看在了眼里。
“陈大夫？竹月身上可是又什么灵药，需得你如此盯着？”顾长生已经开始护短了。
那大夫连连磕头，“老爷误会啊，误会。”
“本官是不是误会了你，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些年他养着陈大夫，只是因为这十年里他不举之症并没有泄露出去，却也在这十年里看出来这大夫是如何吃软怕硬的脾气。
顾长生冷哼了一声没有跟陈大夫计较，知道这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量他也不敢打竹月的主意。
“罢了，折腾了一天，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顾长生原本是想单独留下来竹月的，可心头总被七王爷被刺一事揪着，索性也没了性质。
奴才们都退了出去，顾长生突然叫住了陈大夫，从被窝里露出个脑袋，瞪圆了眼睛问道：“解药！要快！”
陈大夫喉头一梗着，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小的这就去抓药。”
“老爷怎么会被下毒呢？”竹月楞在院中，对着那一轮渐渐明晰的弯月，自言自语。
红姑闷声闷响地突然出现在竹月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竹月，跟我来一下。”
竹月捂着心脏，暗自咒骂了一句，倒也跟了过去。
她并没有小时候的记忆，只知道自己是被老爷在竹林里捡回的，可有记忆起便只有这个红姑待她好。
虽说这红姑也是个低贱的婆子，却将她护在身后，每每被大小姐欺负得狠了，也只有红姑偷偷变卖了东西给她抓药。
竹月虽说看不上红姑这样妄自菲薄的柔弱性子，但也是真心待之的。
“怎么了，白日里就神神秘秘地，现在又找我什么事？我可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答应你的。”竹月警惕地看着红姑。
红姑耷拉着脑袋，嗫喏的干涩的嘴唇，似真的遇见了什么难事一般。
竹月不耐烦地挠了挠头，鄙视地翻了个白眼，她最看不过就是低贱之人期期艾艾斗不过命运的样子，她不会让自己沦落成红姑这样，这是竹月自小就形成的想法。
“你说不说，不说我回去休息了。”
红姑果真还是扯住了竹月的袖子，“月儿，好月儿，红姑不想在顾府里待下去了，我带着你离开这里好不好？红姑保证，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能找得到我们的地方，嗯？”
竹月直接甩下来她的手，侧眸摸了摸红姑的额头，“今日没有发烧啊，说的是什么胡话？这顾府是我们说走就能走的吗？”
他们现在连人都算不上，只能算作是顾府的财产，若是直接走了，一纸状书便直接把她们送回大狱。
“月儿，你相信红姑，红姑有办法让他们找不到我们。”红姑急切地哄着眼眶，不忍说破她和顾老爷的事情，努力劝解着。
“好啊，既然你这么自信的话，你先走给我看啊！”竹月不是没想过离开这里，只是见那些偷偷离开之人的下场，觉得这是这是莽夫之举，十分不值当。
竹月虽说心中有算盘，但也念着红姑的恩情，叹了口气：“红姑，竹月会有好日子的，若是你信得过我，我今后会护着你再被那些势力的婆子欺负。”
红姑无言，低着头啪嗒啪嗒地掉下泪来，颤抖着声音质问道：“什么好日子？做顾长生的妾，这样的日子？”
“……”竹月心头紧缩，霎时便恢复了平静。
她既然顺从地爬上了顾老爷的床，便不怕被人知道，可她想要的远远不只是一个妾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