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吓着人
“阿笛,我觉得你还是别挠了,都挠烂了。”
崔兰溪的表情很怪异,好像她脸上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好疼啊。”
她的手上挠下来一团血迹,惊在原地,木讷地看向崔兰溪,他已经看到了什么,表情很担忧,却迟迟不肯告诉她。
“阿笛...............”
他唤她一声,她眨了下眼珠子。
“阿笛,你的脸长满了红色的疹子,好像虫子爬了一样,而且这些红疹子呈现带状分布,很.............恐怖...............”
他不知用什么词形容面前这张脸,连他都不忍直视,其余的人看见了,估计要昏倒。
她鼓起勇气走到房间里的铜镜前,惨不忍睹的脸摆在面前,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恢复过来。
“公子,我会不会毁容?”
她问。
崔兰溪推着轮椅过去,深呼一口气,显然也接受不了这张脸。
“面具上下了毒,本王会给你拿到解药,别担心。”
阿笛有些难过,不敢再去看这张脸,崔兰溪递去自己的帕子:“把手上的血擦擦,我出去一下。”
他推着轮椅出去,让人找来张盎,张盎刚从牢里出来,见他时,忙不迭地说:“王爷,事情已经办妥。”
他坐在轮椅上道:“人送走了?”
“送走了,改头换面,再也不会被抓住。”
张盎小心翼翼地说。
崔兰溪丢了个黑色的面具到他脸上,砸得他脑子一懵,差点昏倒。
“王爷,这个面具怎么了?”
“你的人在面具上下毒,害阿笛毁容。”
他低沉着声音斥责张盎。
“下官该死!求王爷恕罪!那个小子干的坏事事先也没有通知在下,冒冒失失,求王爷给我个机会!”
张盎与老道勾结,老道为其炼丹,他给老道提供庇护,孰料老道死后,两个养子趁机报复崔兰溪和阿笛,张盎不知用何种手段与崔兰溪达成和解,崔兰溪帮他掩盖害死三百个人的真相。
“快把解药给我,否则我让你赔她一张脸,对了,你的小女儿是叫张云巧对罢?”
崔兰溪冷言。
“解药有的有的,老道的东西还在下官那处,这就去找出来。”
张盎急急忙忙命人去库房把老道的东西翻出来,找出一瓶药丸,崔兰溪得了药丸,打开来嗅了嗅:“这个确定是解药?”
“上头写了,追风散的解药。老道先前有和下官提过这种毒,用了之后会让人身上起疹子,发疼发痒,王爷放心,若不是解药,下官用自己的脸来赔。”
崔兰溪拿着解药来到厢房,阿笛趴在桌上发呆,他把解药递去:“先吃一粒,看看效果如何。”
“这是哪里来的?”
“老道的东西里搜出来的。”
“公子真的不打算处置张大人了?他害死了那么多的人,可不是一个好官。”
阿笛问他。
他说:“本王自有打算,你无需担心。”
阿笛对政事不懂,不好一直问他,毕竟他才是王爷,自己不过是个下人。
吃下药丸,脸上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看了半日,问:“有何不舒服么?”
她摇摇头。
他拿手指抚触她的脸,心疼道:“一切皆因我而起,害你受苦了。”
“公子说的什么话,若你戴了面具,中毒的就是你,我会更难受。”
他只戴了一下,以为阿笛喜欢,便丢给了她,想起来,他心底仍旧有愧。
阿笛的脸一时半会好不了,也不见更严重,嘻嘻哈哈,便推着他上车回府。
曹家班的大戏也没看上,净遭遇了些龌龊之事,好心情荡然无存。
到了家,阿笛精神气不太好,中毒后总感觉脑子发热,晕晕沉沉,她回屋躺下,崔兰溪命阿贵:“快去烧壶热茶,再下碗面。”
阿贵哥俩上厨房忙活,端了茶到北屋去,崔兰溪亲自给阿笛喂水,她不舒服时也是笑着的,全然不把中毒当一回事。
“阿笛,这个毒要几日才能解,你别急,好好养着。”
他说。
“公子,我不急,倒是劳累了你们,这几日你们要多帮忙做些家务。”
她喝了盏茶,笑着又躺下,崔兰溪在旁坐着,她偶尔会偷瞄他一眼,发现他有心事,总是出神。
心底对张盎的事情非常好奇,又不好继续问,她憋着不讲,公子也不提。
不过从这一日起,张盎对九王爷愈发殷勤了。
府中米面皆是张盎差人送来的豫章本地特产的最上品的货色,新鲜的鱼虾阿笛不需张府送,她更喜欢自己亲自上集市去买,偶尔能买到渔人捕来的鲟鱼或是野生的黄丫头,螺丝泥鳅之类,这也是生活的一种乐趣。
秋日湖中产菱角、鲜藕,地里产茄子、南瓜、冬瓜、豆角之类,张府隔几日便送一批过来,她乐得收下,近日张盎又送了一笔孝敬九王爷的银子来,数一数,有五千两白银,阿笛有些诧异张盎的态度变化之大,同崔兰溪说起时,崔兰溪只吩咐她:“取出二百两银子,赏给阿贵和小林子。”
“为何要赏?每月的月钱给的就不少了。”
阿笛问。
“本王想在此地落脚,免不得要他们在圣上面前说好话,他们已经答应听从本王调遣,自然要花银子拉拢他们的心了。”
何时答应了?
她怎么不晓得。
“公子的意思是,若哪一日你能站起来,他们也不会告诉圣上?”
“若我能站起来,不管他们说不说,我都不能让人看见,咱们怎么能保证附近除了这两个人,没有其他的眼线。”
“哦.............”
阿笛按照吩咐,取了二百两银子,拿袋子兜着,送到倒座去。
“阿贵大哥,小林子大哥,公子说这几日你们辛苦,这是一点小心意,请二位收好。”
阿贵哥俩接过钱袋子,分量很足,喜笑颜开。
“阿笛,还是你好,你多说几句好话,王爷就赏我们,往后还拜托你多多提点,我们哥俩在这也有好日子过了。”
“哪里的客气话,都是一家人,我还得托你们多多帮忙干些重活,若没有你们,我一个人在这不得累死。”
几人客套一会,阿笛想起家里几间屋子还没修缮,便请哥俩帮忙修缮屋子,哥俩心情正好着,满口应下。
刘小金上门来送柴火和木炭时,见阿笛满面红疹,还是一片一片的,他吓了一大跳:“小子,你咋这副样子了,是被啥东西蛰了?”
阿笛不好意思的拿手挡住脸:“是被虫子爬了,过几日就好。”
刘小金“啧啧”了几声:“咱们这块地方虫子多,什么蜈蚣、毛虫、蛾子多的是,你可得小心了,外乡人的血更香,虫子就爱吃你们这种人。”
“嗯嗯,我记得了,多谢大哥提醒。”
她笑吟吟地请刘小金进院子里,他把柴火和木炭搬到后边的柴房,四下扫了一圈,不禁感慨:“原先我记得羊子巷里这间老宅荒废了十几年没人住,草都长得比人高了,多亏了你,这间老宅子又像那么回事了。”
他路过北屋时好奇地往里张望,听人说九王爷脾气古怪,易怒而且暴躁,他很好奇九王爷到底长什么模样,是不是和夜叉一样,张牙舞爪。
崔兰溪在屋里看书,听得外边的喧嚣,推着轮椅来到门边,正见刘小金也望着自己。
轮椅上的年轻人面容姣好,轮廓温和,五官却十分深邃,与南方人长得不大一样。
刘小金头次见王爷,被他一双冷眸一盯,吓一大跳,急得乱窜,匆匆告辞。
阿笛朝崔兰溪嘟囔:“公子你吓着人了。”
他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什么话还没说,怎地就吓着人了。
“明明是你的脸太丑,吓了人家罢。”
“切,你说什么?”
阿笛怒瞪。
崔兰溪转头进屋里,懒得与她较真,她倒是生起了气,午饭给几个人煮了一锅稀粥,粥里的米粒都数得清,一人一碗端上去,她便进屋里倒头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