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章 碟 祸
这一年的春天到了，气温回升，春暖花开。李盛庄村口的河边，几个妇女正洗衣服。
田彩虹骑辆电动自行车从公路上驶过来。妇女们七嘴八舌地同她打招呼：
“彩虹，回来啦？听说你在县城陪读呢。一个专家讲课时说，陪读有三个误区：即兴陪读，包办陪读，粗暴陪读。你是哪一种呀？”
田彩虹跳下车上前答话：“我呀，哪一种也不是。我是科学陪读。我儿子全宝上高三了，再有两个月就考大学了。我在县城新世纪高中东面两公里处租了一套房子，天天给他做饭，夜里陪他写作业。现在学校住宿的学生太多，一间房住十四、五个，又挤又乱，夜里还休息不好，洗脸洗衣服排队买饭你不知道有多挤。我的儿子现在就不受这个罪。”
妇女乙说：“你与五明你们两家在培养孩子方面可真舍得下功夫。”
妇女丙说：“不下功夫咋享福？现在下点功夫，等孩子上了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一个月几千块，大人就不用种地受累了。没见世杰一大家，自从儿子大学毕业当上了副县长，一家人全都搬进了城里，大人小孩都有了工作。就连57岁的世杰老婆，也办了个啥‘全供’手续，不上班一个月领800多块。”
妇女丁说：“都知道这句话，只有改变孩子的命运，才能改变父母的命运。”
妇女甲问：“彩虹，全宝在学校能占多少名？学文科还是学理科？”
田彩虹说：“在班里是前十名，学的是理科。理科大学多，招的学生也多，工作也好找。俺儿子的班主任说，凭全宝现在的成绩，只要不出意外，考上重奌大学没有半点问题。”
妇女乙说：“出意外？啥意外？”
田彩虹说：“班主任牛老师说，上到高三的学生思想可复杂了，有厌学的、怕考试的、头疼的、失眠的、吃不下饭的、累垮了身子的，当然，最要命的是早恋，也就是谈恋爱。你想呀，都是十七八的大男大女，天一热衣服又穿那么薄，密密麻麻一屋子八九十个挤在一起，上课碰胳膊，下课碰胸口，碰来碰去，会不胡思乱想？牛老师说，他教了三十年学，高三毕业班也带了二十多届，每届都有不少学习好的学生在高考前的几个月撑不住谈恋爱，最后啥也没考上。”
妇女甲说：“是哩，昨天电视上还说，高考日期临近，爱情突袭高三；帅哥靓妹热恋，家长愁倒一片。”
妇女丙说：“照这么说，彩虹，那你可得把你儿子盯紧了，你儿子全宝长那么帅，美男子，学校的姑娘还不排着队去争呀？”
妇女丁说：“彩虹也是恋爱高手，说不定还教儿子几手呢。”
田彩虹说：“再胡说我把你推到河里。”
妇女甲说：“全宝考上重点大学，你跟五顺就等着享福吧，说不定下一回修家谱，你们这一门要出好几个人才呢。听说阿宝在县一中也是班里的前几名。”
妇女乙说：“可不，上学期得了一千多块奖金。这都是因为李五明去北京学了一个教育孩子的秘方，吃了几千块钱的啥‘增智灵’，阿宝的成绩才上去的。”
妇女丙说：“有好的教育方法还要有耐心，爱心、耐心加恒心，持之以恒，才能成功。”
田彩虹见妇女们将话题转到阿宝身上，转身骑车回村。
在村口拐角处，一个人突然闪出来拦在路中间吓了她一跳。
她下车，见是李兴才，将要出口的骂人脏话咽了回去：“是你？”
李兴才四下瞅瞅悄声说：“我弄了几个纯黄的，看不？”
田彩虹问：“外国人中国人？”
“当然是外国人，一丝不挂，绝对剌激。同时示范360种干那种事的动作技巧。”
“多少钱？”
“四个盘，二十。”
田彩虹四下看看，抓过光盘放进挎包，扔下十元钱骑车走了。
李兴才欲喊：“还差十元。”见有人过来，只好摇下头。
田彩虹回到家里，给儿子与自己找出几件天暖和穿的衣服，带上一袋面粉又回到城郊的出租房里。
这套出租房共两间，中间用布帘隔开。全宝住里间，田彩虹住外间。外间有台电视机，带着长长的耳机线。房门外有一间厨房。
这天吃过午饭，全宝抓起一本书说：“妈，我上学走啦。”
田彩虹交待说：“好好学习，注意安全。”并送儿子出门。
送走儿子，回到住室，田彩虹无事可干。猛然想起什么，关死房门从挎包里取出光碟装进VcD机看起来。
屏幕上出现**男女床上镜头，田彩虹看呆看醉了。
看了一下午，没看完。
晚饭后，全宝去学校上晚自习，田彩虹继续看黄碟。看完猛然想起什么，就来到儿子写字桌前，打开儿子的日记本看。
外面响起脚步声，田彩虹连忙将本子放回原处，又飞快关掉电视。。
全宝走进来。田彩虹慌乱地问：“放学啦？饿不饿？吃啥？鸡蛋糕还是饼干？”
全宝盯着自己的写字桌问：“妈，你又偷看我的日记啦？”
田彩虹说：“没有，绝对没有。我刚才整理东西，给你铺床，垫床褥子……”
全宝说：“天越来越热，你还垫褥子？你有病呀？是为偷看我的日记找借口吧？”
田彩虹说：“我真没有看。来，吃几块夹心饼干。”
“不想吃。”
“那吃饭吧？”
“我不饿。”
“那就看会儿书吧。”
全宝生气地倒在床上拿起一本书。
田彩虹边嗑瓜子边说：“我今天回家带靣粉，村里人都在议论你与阿宝的学习情况。你呀，还是让阿宝赶了上来。今年你与阿宝一块参加高考，我告你说，要是阿宝考上大学你考不上，你爷爷那笔钱他可要独吞了。好万块呐。”
全宝说：“这话你每天都讲十几遍。”
田彩虹说：“嫌我啰嗦？好，我不说这个。不过我要对你说这样一件事，你要清楚你的处境。这次模拟考试，全县1961名高三学生，你第51名，阿宝31名，整整相差20名。你说，是不是因为我没让你学文科你不高兴，故意考低分气我？”
全宝说：“不是。学文学理还不都是那么一回事？”
田彩虹说：“不是这个原因就是有别的原因。我听别人说，阿宝所在的一中高三八班老师要求严，学风好。你们这个学校的五班班风不好，有的老师不敢管，不少学生半夜出来上网谈恋爱，是不是？”
这话激怒全宝：“谁说的？你把这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田彩虹说：“这个人名我记不住了。”
全宝说：“完全是胡扯八道。我们班主任老师是市级先进教师，我们班班风最好，我们是先进班集体。谈恋爱，我们班没有。”
田彩虹说：“没有？没有也不能麻痹大意。我警告你，你一定要小心点，不准与任何女孩谈恋爱，就是长得再漂亮也不行。要是我发现你跟别人谈恋爱，我可饶不了你。”
全宝用书遮住脸：“妈，瞧你说些什么？谈恋爱？我还没有学会呢。”
田彩虹说：“不会谈才是好学生。等考上大学再学习谈恋爱，大学里好女孩多的是，到那时再谈，啊？”
全宝强调：“现在国家制定政策，上大学就可以谈恋爱、结婚、生孩子，没人管。”
田彩虹说：“对呀，要不妈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培养你上大学？所以，你一定要理解妈的一片苦心，也只有理解妈妈，你才会更加地爱妈妈，才会听妈妈的话……”
全宝说：“我睏，我睏，我想睡，我想睡。”
田彩虹说：“才十一点半，再学半小时，背古文，古诗。”
全宝不得不坐直身子，心里有气声调阴阳怪气：“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泪眼相看，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全宝对母亲田彩虹信誓旦旦表态不谈恋爱，可背着妈，他与丁伟玲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每天午后，他都要与丁伟玲到校外去。今天，他同往常一样与丁伟玲来到校外，这是田野，有一望无际的麦田。有一条小河，河岸上杨树成行。
李全宝与丁伟玲并肩坐在树下。他们的身后，是一片茂盛的槐树苗。
两个人握着手。
丁伟玲说：“我昨天夜里做了一个梦，咱两个从高一到高三，同窗三年，相处之中无话不谈。可在一个婚礼上你的新娘不是我。你说这是啥兆头？”
全宝说：“什么也不是。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李全宝举行婚礼，新娘绝对是丁伟玲。”
丁伟玲说：“这话我爱听。对了，这几天都在议论报志愿的事，你怎么想？报什么专业？”
全宝说：“我妈肯定反对我报师范大学，她说只有考上理工大学，工作才好找。”
丁伟玲说：“你报江南理工大学，我也报。反正以后我不能与你分开。”
全宝说：“说好了，咱们都报江南理工大学，并且志在必得。对了，我那里有全国理工大学的全部资料，你要不要看？”
“当然要看。”
“这样吧，下午放学后你到我的住处去，咱一块看。”
“我怕见你妈。”
全宝说：“我妈去我姥姥家了，我的三个舅舅因为分家差点打起来，我妈去主持公道，解决纠纷，今天晚上不回来。”
丁伟玲说：“那太好了，咱们可以玩个痛快。今天晚自习是卫老师值班，他让学生自由。”
“那我们俩今天晚上就好好自由一下。”
说到这里，两个人搂在一起……
下午放学后，丁伟玲悄悄来到全宝的住处，她推开门，见全宝正看书，暗自一笑，从后靣捂住他的双眼。
全宝挣脱双手抓丁伟玲的胳肢窝，丁伟玲大笑。
突然两个人意识到什么，同时做了一个轻声的手势。
丁伟玲说：“你住在这里真的比住校好多了，可以看电视吗？”
全宝说：“当然可以，我给你打开。”
打开电视，竟是赤男裸女的**镜头。田彩虹看过黄碟没有收起来。
两个高中生惊呆了。
看了不到两分钟，全宝满靣赤红，呼吸短促。**男女的疯狂作爱场面刺激了两个青春男女，刺激引发冲动，丁伟玲身子发软靠向全宝。全宝抓住丁伟玲的手。接着，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扑向对方，倒在床上……
以后的日子里，两个人有了第一次，又在校外的麦田里、树苗地、河岸上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这天，物理老师正在讲课：“我们应该把第二单元好好复习一下，现在把考卷拿出来，我念标准答案……”
全宝埋头看卷。丁伟玲则写一纸条传给前排男生，前排男生接过来放在全宝靣前。
全宝拿起纸条回头看丁伟玲一眼，丁伟玲挤眼笑笑。
全宝打开纸条：“今天晚上7点老地方见，我有重要事情告诉你。风雨无阻。”
全宝又对丁伟玲点下头。
傍晚，新世纪高中门口，上晚自习的学生人流如河。丁伟玲将自行车停在车掤下。见全宝正在大门一侧等她，打一手势。接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出校门朝田野走去。
在一片茂密的杨树苗地中间，每个人并肩坐下来。拥抱，接吻。亲热过后，丁伟玲问：“你妈经常看三级带子？”
“经常看。”
“咱们两个的事，你妈没有察觉吧？”
“没有。不过我妈还是非常担心我这方靣的事情。我妈经常偷看我的日记，翻我的书包，拆我的信件。我十分小心地防着她。那天她还问我谈恋爱没有。”
“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还是小孩子，还没有学会谈恋爱，不但不会谈，而且见了女孩子心里紧张，脸热心跳，呼吸急促，害怕得要死，连看也不敢看。”
丁伟玲大笑：“你真鬼精。不敢看？你见鬼去吧。你虽年少却是情场老手，不知道谈过多少女孩子，谈恋爱经验丰富得很呐。”
全宝说：“我向太阳发誓：除了丁大淑女丁伟玲，我谁也不爱。从小到现在，我只跟两个女人睡过觉。”
丁伟玲一惊：“两个？那个是谁？”
全宝说：“你看你急得眼珠子要蹦出来了。两个女人，你一个，我妈一个，我十二岁还跟我妈睡一被窝。”
丁伟玲说：“你真会逗人。不过现在我声明，以后不许干那个了，咱班的刘青霞说安全套一点也不安全，她跟周川只两次，就怀上了。要不是打胎及時，那人就丢大了，学校非开除不可。”
全宝说：“今天再来一次，以后，等结婚了再干。”
丁伟玲说：“你说话可要算话。”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你可一定要负责任，不能把我甩了。”
“我爱你到日月消亡，天地沉入大海，山无棱石头烂。”
“你的漂亮话就是多。”
“你说你有重要事情告诉我，什么事？”
“明天是我十八岁生日，我想让你送我一件记念品。”
全宝满口答应：“好，现在先给你一个激情地爱！”扑到丁伟玲身上。
两个人烈焰干柴，脫衣后滚到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