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就是一些致幻剂和会刺激**的诱导剂。”医生合上病例夹，汇报道。
霂白低头，看着躺着的人说：“都出去。”
等人呼啦啦的退了个一干二净，门也紧紧的关闭，他才屈膝，在床前蹲下，看着紧紧闭着眼睛似乎在睡梦中挣扎的人，伸手试图去抚平那紧紧皱着的眉头。
“幸好……你没事。”他下巴放在这人的胳膊上，就这样看着这张好看的侧脸，歪着脑袋就这样一直盯着。
秋栩受伤的脸颊已经处理过了，依然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伤口，他伸手，手却悬在空中没有落下。当他亲眼见针扎进这人身体那一瞬间，他承认，那一秒自己的心脏仿佛忽然停止了跳动，世界都崩塌了一般，他怕那小小的针管夺走这个人的生命，怕出现任何一点他无法估计的差池。
忽然，
那双泛着暗光的金属色的眼睛就那样毫无征兆的睁开了，霂白抬起头，脸上扬起一点笑意，笑意还没展开整个人就被一把拽住，被这人翻身压到了床上。
所有的一切，
都发生在眨眼睛，霂白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他被秋栩压在身下，胯骨被撞得生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眨了眨眼。
“你……醒了？”他们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几乎是额头抵着额头，胸腔挨着胸腔，下肢也严丝合缝，两个人几乎重叠在了一起。
秋栩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里却混沌的像是一片迷雾，像是被什么遮住了清明似的，下一刻他就用胳膊肘击中了霂白的太阳穴，然后下了狠手去掐身下人的脖子。
霂白被这一下折腾的眼冒金星，他的头被这一下重击打的生疼，于是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小栩……？”
谁知，秋栩下一招毫不犹豫地又袭了来。
霂白知道他这是意识还没恢复，仍在致幻剂的影响下，怕是把自己当成了攻击目标。于是也反手去推身上人，俩人就在床上厮打了起来。
警报声响起，医生护卫们冲了进来，将俩人拉开，霂白气喘吁吁的下了床，看着眼前人。
医生们连忙去检查秋栩的情况，霂白退到一侧揉着被打痛的地方，默默的看着医生们将人按倒在床上，目光很是担心。
“能不能趁着现在检查一下他恢复记忆了没？”霂白忽然道“他刚刚对我的反应，不太对劲。”
他的目光始终在那人身上，却逐渐变的十分复杂。
医生们停下来，对着霂白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就是病人现在情况很不稳定，不知道……”
“先检查试试，他在神智清醒的状况下，基本是检测不出来的，现在是个机会。如果他恢复了记忆现在跟随我去西线，太危险，我不能冒这个风险。”霂白道。
“是。”医生道。
结果检查了一半，那人清醒了过来，那双眼睛清明的张了开来，冷静的看向了周围的白大褂们，仪器滴滴答答的响成一片。
不知为何，霂白的心忽然就漏了一拍，他和医生都直直看着那人翻身坐了起来，全都愣住，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这人坐了起来后，直接看向了站在一边的霂白。霂白也看着他，过了片刻，才道：“都下去，不用继续了。”
等人都走了，这人扯下头上的仪器，扭头看了一眼那些显示屏，然后再次盯着霂白，目光里明明白白的再问，这是做什么。
这是军队常用的一套检测仪器，霂白知道这人是认出来了。
“没什么，常规检查。”霂白靠在门边，道。
秋栩手里还拿着仪器的另一头，此刻微微闭着眼前，似乎还有些不舒服的样子，过了一会儿才开口“据我所知，这种仪器都是用在叛国者或者俘虏身上，陛下既然对我用了，想必是认为我是其中之一了？”他说这话，一边伸手烦躁的扯开一点领口，露出一片胸膛，似乎因为是热，所以有些微微喘气，连眉头都深深皱了起来。
霂白从门边站直身体，慢慢走到了病床前，温声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舒服？我刚刚看了你的检查结果，发现信息素，性腺几个指数都偏高……是不是要……？”显然一点都没有接刚刚那个话的意思。
他坐在床边，伸手想摸一摸秋栩的额头，却被人一把拽住了手，那人抓着他的手，看着他目光里有明显的怒火：“回答我。”
霂白却好整以暇的望着他，问：“你在气什么？”
小狼崽子放开霂白的手，一字一句道：“你不信任我？”秋栩微微扬起下巴，露出坚毅的下颌线，目光中却透漏着些许与神色完全不一致的脆弱和受伤。
霂白看着他目光动了动，这次不及人反应快速的伸手捏了捏小狼崽子光溜溜的脸，占完了便宜，才乐呵呵的道：“没有怀疑你，真的。说了跟你出来是培养感情，那我肯定要努力做到了，现在已经在返程路上了，我是不是要抓紧机会了？”
这种四两拨千斤的回答，显然没有取悦小狼崽子，这人的眼眶微微睁大时，圆润的轮廓，可爱的紧，红润的唇角真的让人忍不住的想尝尝，只是此刻却这双嘴唇紧紧的抿着嘴唇，连俊俏的脸也绷的紧紧的，严肃而冷峻。
霂白只觉得对着这样的小崽子，自己很难再靠意志支撑下去了，他凑近了人，弯了一下眼睛：“知道你舍命救我，我感动的很，恨不得以身相许来报答。”
秋栩仿佛身体与意志被完全的割离了开来，要不是这满屋子逃逸的信息素，霂白真的以为他要不为所动了。
他像从前那样，硬撑着释放了信息素，屋子里除了栀子花的清香，还混入了一些薄荷的冷香味儿，屋子里顿时清香宜人，加了薄荷味儿的栀子花，就像加了烈日下加了冰块的雪碧一样让人清爽沉溺。
小崽子的眼神，果然立刻就变了。
“你的信息素……”他的喉头滚动一下，艰难的道“出，出来了……”
“你闻到了？”霂白仰头问，宽松的外袍也从肩头滑落，这一句话天真又蛊惑，他塌下腰身，上身前倾，指尖再次冒犯上了这人面颊。
小狼崽子眼里的清明渐渐褪却，像是微雨朦朦，他仿佛被收了心神一样，下意识地点点头“嗯……”
霂白感受到了指尖的热度，知道这人的**期已经彻底到来，他不知道外力引起的**期应该如何应对，于是一挥手甩掉衣服，起身跨坐到了秋栩腿上。
俩人面对面，霂白捧起小崽子的脸，吻了上去，秋栩的眉毛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像是被困住了的蝴蝶似的，扫过霂白的脸，挠在他心上，于是他撬开这人的牙关，深深探了进去，连津液间都透出蜜意。
那双眼睛终究还是闭上了，像是屈服了一般，睫毛盖住了眼眸。
停止了这个深深的长吻，霂白慢慢的道：“如果在飞船落地之前，你对我还是没有一点心动，我就……”他其实是怕秋栩想起来什么，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们现在的关系就像是一个被摔碎了的瓷器，虽然用东西被东西完整的拼接了回去，但是内里的裂缝却还在，无法消除。
他用指点戳了戳秋栩的心脏的位置，接着道：“我就放弃了……你以后乐意爱谁就去爱谁，咱们就当露水情缘一场。”
小崽子看着他，眼里的欲望像是大火，霂白的挑逗像是大风，风大则火盛。
秋栩用胳膊支着两个人的重量，眼睛早已赤红：“陛下现在，倒像是趁人之危，趁我无力反抗…”
回答他的，是脖颈上温热暧昧的舔舐，霂白伸出指尖，用手指竖在那张仍然一张一合的嘴唇上，笑“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秋栩是在意识模糊间，浑浑噩噩记起一切的。
记忆就想是洪流一般，挡也挡不住的往大脑里一股脑的冲了进来，将他的心理堤坝，瞬间冲的四分五裂。
昨天的，
一月前的，
三年前的，
甚至更久的，
所有的记忆，争先恐后的叫嚣着，往他脑子里钻去，他在黑暗中睁开眼，意识变得清晰。
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后，又快速冷静了下来，理智告诉他，现在还不是冲动的时候，他必须谨慎的藏起自己的记忆，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因为他需要一个平和的缓冲阶段，慢慢的消化和接受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