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纸条
足球不同于篮球那种靠中圈跳球来争进攻权的比赛。
开场总是以裁判掷硬币，猜对者为进攻方开始。
所以周肆和程一走上前，两人根据以往的老规矩——“程正周反”，赌了一把这次的运气。
周肆看着杨小立将落下的硬币扣在手中，开口：“我反面，程一正面，开吧。”
杨小立将盖在左手上的右手撤开来，周肆挑了挑眉，看了程一一下，程一眯了眯眼，看清了太阳光下硬币的花色，撇了撇嘴，面含不郁地往后退了两步。
13班的人见程一退步，就大概知道了攻守结果，杨小立也适时的宣布了1班作为开球进攻方的事实。
两班迅速改变人员布局，程一作为后卫，换到了后方，而周肆作为前锋也从中场移到了程一身边不远处。
周肆站在程一身边，那嘴角就止不住地上扬，表情里还带着点喜不自胜，对程一嘚瑟：“盯紧我。”
程一收敛住了表情，一脸严肃地盯着周肆他们班那位要从中圈开球出来的那位高个子，并不搭理身边的周肆。
但周肆一动，他就跟着动起来。周肆跑起来，他就跟着追起来。
“嘿！”
周肆吸引了中场的注意力，从右边压着边线飞奔去接中场高个子开过来的那颗球，程一咬了唇从右边抄了两步近路直冲周肆去截那颗球。
周肆抬脚一转，推给左手接应的同班同学，他跟着给程一递了个得意的眼神，然后兴奋喊到：“喔~宁锐！”
程一睨了他一眼，喘了口气，回头看着自己班守在那个叫宁锐的前锋身边的戴眼镜的同学，程一刚准备开口叫他截球，突然又哽住了。
程一想了几秒都没想出来这个同班同学叫什么名字，不过幸好的是这个戴眼镜的男同学很有两把刷子，大概是之前学过足球，不像程一他们这种“歪瓜裂枣”型业余选手。
这位戴眼镜的男同学背手跳脚从宁锐控球的脚下勾球一带，放手保持平衡，侧脚传球，给中场的体育委员，体育委员接到球的时候，被1班突然夹击来截球的两名同学围住，他脚尖抵着球。
在两人的假动作骗他踢球的过程中，他瞥到了左边跑上来的人影，与此同时声音响起：“体委！”
体委往左看到跑上来吸引目光的戴眼镜男同学，转而将球向右后猛推，同时喊到。
“程一。”
程一绕过周肆上前接球，周肆迈步追上去，程一夹球一挑，周肆去拦的时候，看着程一眼角没藏住的笑意。
“草！”
周肆在程一挑球那一刻下意识地出脚，一下将离线边不远的球踢出线外。很显然，程一故意做的动作，看着这球传不出去了，所以要他来把球踢出界。
“别骂。”程一眼里的笑意霎时盛放出来，他舔了舔在阳光下晒得有点干涸的唇，和周肆之前的嘚瑟如出一辙，“盯紧我。”
周肆看着程一跑过去捡球的背影，嘴角颇为无奈地勾起来。
“程一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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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把球捡了回来，从刚才周肆踢出界的地方开球，他把球举过头顶，把重新布位的1班人员的站位看了一遍。
体委游刃有余地打了个手势，从左边跑过来吸引目光，右边中场靠进攻区域的卫恣开口。
“程一！”
比程一投球的手反应得更快的是周肆，他往卫恣那边跑了两步，提示他们自己班的后卫，果然不出他所料，程一的球是往卫恣的方向丢的。
卫恣跳起来，轻轻用头顶了下往下落的足球，足球缓了一下，被卫恣控在脚边。
卫恣笑着把球传给另一位前锋，回头对缠着周肆转身过来的程一挑了眉头，程一跟着回了个欣慰眼神，点了个头。
周肆的声音跟着程一他们班的进球结果一起响在程一耳边，不咸不淡：“他完了。”
程一以为周肆说现在这个进球的前锋，笑着抬头，手肘轻轻撞了下周肆：“那你也完了。”
周肆不以为意，抬手一扬，抬高音量跟同伴指示：“盯死前锋！”
程一他们队的主心骨卫恣云淡风轻地拍了拍手，目光穿过小半个球场，看着周肆旁边站着的人，郑重而真挚：“靠你了，程一。”
程一的嘴抿成一条线，刚才的轻松愉悦都被突然托付来的郑重给淹没了，他好一会儿才在众人的目光里点了下头，然后跑回自己应该在的位置，说：“知道了。”
接着进攻方轮换，卫恣的位置被1班的人盯死，连周肆都跑着换位到中场。
逐渐西移的太阳在绿茵草场上洒下一层金光，此起彼伏的传球声和骗球声在整个操场回荡。
“卫恣！”人声骤响。
“拦他！”周肆冲着人喊道，“不是卫恣。”
“拦不住的。”程一站在中圈外，扶着膝盖看着最后一颗球往球门飞滚而去，下了定论。
“草！”周肆骂咧了一声，往球场外走。
“他们意识不到。”程一跟在旁边，替周肆总结。
周肆不耐烦地哼了声，下意识地啐一口：“踢了几个来回了，还次次追着声踢，踢球还是追球？”
程一回头看着周肆他们班走过来的那几位队员，悄悄伸手打了周肆的手背一下，提了句：“行了。”
周肆默默翻了个白眼，抽了下嘴角，撩起衣服将额头密布着的汗水一下抹掉，程一瞥了眼他，目光不自觉地被那衣角撩起而露出来的两瓣腹肌吸引过去。
他的目光突然变得仓皇起来，他的喉头不自然地动了一下，曾经有个夜晚被程一认为是莫名的梦境里的那个画面又出现在他的脑海。
搞得程一他又连眨了几次眼之后，用自认为最自然的方式移开目光。
可惜周肆刚抹完脸，目光就遇上了程一那忽扇忽扇的眼睫毛。他看着程一快速眨动的眼睛，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了？”周肆开口？
“啊？”程一心头一紧，肩背一下挺直僵住。
周肆却一下子找到了答案，更关切地问：“你是不是眼睛进小飞虫了？别眨，我瞧瞧。”
“咳……”程一绷直的后背突然颓下来，他搪塞起来，“不、不用，是睫毛长了倒进去了。嗯。”
“嗬，”周肆听了，不以为意地笑着打趣，“就说你应该是个小姐姐，一般都小姐姐才睫毛长。”
“哦。”程一脸色瞬间冷了，他索性不跟周肆废话，直接看向走过来的卫恣。
“程一，厉害！”卫恣跟着班里另外三个人一起夸了一道程一。
周肆那即将变得讪然的笑，又转瞬被这点赞赏替代了。
他是早知道程一的实力，只是他的程一一这两年低调了而已，也就很少人发现他的程一一那么好。
而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总希望别人能看到他看到的程一一，能知道他的兄弟程一一，有多厉害，尽管程一不喜欢这样。
就比如像现在这样，一番夸奖与谦逊的流程结束，程一在他意料之中摇摇头，横了周肆一眼。
周肆一脸无所畏惧地露了两颗大白牙，然后把手搭在程一肩上，拉着一行人去食堂吃饭。
卫恣因为要回宿舍寝室拿东西，就和他们说了声，准备分道扬镳。
周肆那心里瞬间就跟乐开了花一样，手还捏了捏程一的肩膀，以示庆祝。
不明就里的程一以为周肆发疯了，在心里悄悄地给今天的周肆打上“神经病”的标签。
卫恣却突然回头，看向了程一。
“对了程一，明天讲卷子，是讲……”
“昨天晚自习发的那套数学卷子。”程一答。
“晚自习发得那套？”
“嗯。”
“那我那儿没有。就近原则的话，晚上你卷子能借我看看题吗？”
程一刚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周肆的眉头却先在两人的一问一答里渐渐皱紧，到刚刚，他不得不打断程一，出声提醒：“要下课了，再不去食堂，就要抢饭了。”
“哦，那你们快去。”卫恣说。
周肆倒是没有客气，直接推着程一往食堂方向走，边走边说：“这个人，真烦。”
“谁？”程一问。
周肆看了看旁边一起去食堂的人，改做了口型，没出声。
“卫恣。”
“哦。”程一顿了顿，“我觉得和之前比还行。”
“和之前比？”周肆抠字眼。
“嗯，比上去当学生代表的时候。”
周肆更疑惑地看了眼程一。
走在前面半步的程一和周肆一人一边掀开了食堂门前的塑料门帘，看着之前一起来的同学都各自去买各自的饭了，才开口说：“之前我那个位置是他让的。就是比我知道这件事的那个时候要好。”
周肆因为程一这句话诧异起来：“‘他让的学生代表’，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程一言简意赅。
周肆拉着程一去了小炒部，点了菜刷了饭卡以后，反应了一阵：“哦。他故意让给你的？指名道姓？”
“那没有吧。”程一从碗筷消毒机里抽了一双递给周肆，“没必要，他又不认识我。”
“那万一他打听到你好看呢？”周肆说出这话，自己都没忍住笑了。
程一撞了周肆一下，义正辞严：“所以，有什么联系吗？”
周肆理直气壮地打趣起来：“有啊，好看又帅，那喜欢的人多着呢！是吧，程一一？”
“你有话直说。”程一拿手上握着的筷子敲了周肆手上的筷子一下。
“行，我听我们班女生说13班有个帅哥，她们正想着找人递情书送东西呢。”周肆没收了程一乱敲的筷子，握在自己手上。
“哦。”程一翻了个白眼，“彼此彼此。”
“彼此彼此？”周肆接过食堂阿姨递过来的盛好双椒牛肉的餐盘，把筷子搁在餐盘格子里，转手给了程一，又去接另一个餐盘，“我可没有。不像你。”
程一嘴角抽了抽，最后什么都没说。他懒得和周肆掰扯，那张被他逮个正着的少女粉小纸条还在他校服裤兜里躺着的。
一无所知的周肆领着程一去了食堂角落的两人桌坐下。
“欸，程一一，你要是收到什么好礼物了，想着点哥呗？”周肆说。
程一听完不耐地撇了下嘴，把筷子放下来，别有深意地叫了声“哥”，然后手收回裤兜摸了两下，掏出一张粉红的小纸团。
“这是什么？”
“看看啊。”程一又拿起筷子，夹了块沾着点辣椒粉末的牛肉，和着一口还在冒着热气的珍珠米饭一起入口，四两拨千斤，“好东西，你小弟专门放我练习册里的。”
周肆伸手去拿了那张被程一掷在桌上的小纸团，有点眼熟的模样让他心里升起了一点不祥的预感。
他把小纸团一点点在手上展开，眉头却渐渐在阅读过程中皱了起来。
“肆哥？”程一一边咀嚼着，一边开口，“阅读体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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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章微改了改最后的一点点，写的是足球 突然想起足球不需要跳球，就去百度了一下 好像是我写错了 先说声对不起，然后改了一下下，希望这次是对的 如果有BUG再给我说下哈！感谢姐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