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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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迟上午也迎来了一位客人。
九寰的原股东之一, 刘耀。
股东大会后刘耀一直没来消息,许嘉迟便有所预料。
陆川倒好茶水后就退出了办公室。
刘耀和怀家两兄弟不同,他是个直接的人, 开门见山道:“许总这算不算是, 出尔反尔?”
许嘉迟泰然自若:“刘总是指什么?”
“你从我这儿收购走的股份……”刘耀语调微沉, 神情上却看不出生气,“我没记错的话,我把股份给你, 是不想它落到怀家那两兄弟手里,可现在结果并没有什么改变。”
许嘉迟:“您这话就不对了。”
“您当初不愿股份落到他们手里,说白了就是当时的利不想让他们得, 所以我替您解决了这个烦恼,”他坐在单人沙发里,手肘搭在扶手上, 双手交叉,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刘耀,笑里不带任何攻击性, “那么我们俩的交易达成之后, 您和这百分之十的股份, 以及九寰、怀家兄弟俩就不再有任何关系。您的利他们也一分没吃到。”
说完,他一顿, 缓慢道:“现在这股份是由我这儿转出的, 他们吃的是我的利, 您毫无损失, 怎么能说我出尔反尔呢?”
刘耀探究的目光看着他没说话。
好半晌。
“说得也是, ”刘耀笑了声, “话又说回来, 许总最近不打算提防一下别有用心的人吗?听说……你们公司有两个项目已经被人截胡了。”
“刘总消息很灵通。”
“碰巧听说而已。”
许嘉迟神色从容:“没什么,两个小项目而已。截走了也要做得下去才是。”
闲聊片刻,刘耀起身:“那就不多打扰了。”
许嘉迟也起身送他。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纯粹是个人的一点好奇心。”
许嘉迟:“您问。”
“九寰的股份收购又转出——你似乎并不是为了利。”刘耀说。
许嘉迟笑:“确实。”
刘耀问他:“这么做,你又能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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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拍摄还算顺利,卡着向学校借的时限把该拍的拍完了,接下来大部分的戏大半都要在影视基地里拍。
影视基地里几乎都是古代或民国布景,深山乡村的场景是没有的。
但去年九滨的影视基地扩建,本就邻郊,后头靠山,扩建的这一块儿场景很大,就是专门空出来给各个剧组在这儿租地方自己搭景用的。
除了在影视基地里的拍摄,剩下一部分就是取的实景了,要跑到另一边城郊去。
由于比较麻烦,谭应决定先拍完在影视基地能拍的内容,再去实景拍最后剩下的。
怀啾跟过几次剧组,对这样的奔波见怪不怪了,但是岑念是第一次,听谭应说完安排,一张小脸讪讪的:“原来给剧组当化妆师这么累的吗?”
“哪一行不累?”怀啾曲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这还是轻松的,整部戏跟下来跑动不多,谭导在时间上给的休息也算宽裕。你以后真进了这行,碰上那种要到处跑、要求还严格的剧组,才叫有得受。保准你一周就掉好几斤肉。”
中午吃饭时逄知已经卸了上午的妆,等饭后要化新的妆容。
有许氏的投资,剧组资金相当充足,给他们叫的盒饭虽然也简单,但荤素搭配合理,卖相看了就让人食指大动。
逄知捧着饭盒凑过来,挨着岑念坐下,第一件事先拿起手机:“岑念,来。”
岑念刚咽下一口饭,抬头茫然看她:“啊?”
逄知搂过她的肩,脑袋靠过去,“咔嚓”一声,拍下一张自拍。
岑念这才反应过来,“呀”了一声,匆忙扯一张卫生纸擦自己吃着饭还油乎乎的嘴巴。
旁边逄知已经认真观察起这张自拍来:“像吗……?”
逄知歪了歪手机给怀啾看,艾茉也放下筷子凑过来。
照片里两个姑娘表情不太一样,尤其岑念,突然被拉着自拍,表情迷茫又呆滞,看上去傻乎乎的。
艾茉:“这么一看也不太像。”
“表情的问题。看五官其实有点儿的,”对五官敏锐的怀啾指了指照片儿,“最像的还是脸型和眼睛,还有整体给人的气质。”
被拿来和明星对比就算了,还被说和明星长得像,从小没怎么见识过这种场面的岑念忍不住有些害羞地红了耳朵。
她捏了捏耳垂,不好意思插话。
逄知开玩笑说:“这多好啊,我跟岑念体型也差不多,要是哪天我生病了没法上场拍戏,她还能替替我。”
中午谭应给了足够的休息时间,吃完饭还能有小寐片刻的时间。
这在许多剧组是很难得的,于是大家吃饭跟打仗似的,风卷残云地吃完,就找地儿睡午觉,无比珍惜这点休息的时间。
怀啾让艾茉也去休息,岑念上一边给岑启扬打电话。
逄知来得晚,这会儿才刚吃完饭,把饭盒垃圾收拾好扔掉。
抬头见怀啾盯着自己,逄知困惑地眨眨眼:“怎么了?”
怀啾收回视线,闲聊似的问她:“你上次说你家里也有人被拐走了,是谁啊?听你说的,好像是很亲的人——抱歉,我不是想戳你痛处,就是有点儿好奇。”
逄知分辨得出她没恶意,笑了笑说:“我妹妹。”
“这样啊……这么多年一点线索也没找到吗?”怀啾又问。
“没有,”逄知神色微微低落下去,摇摇头,“报了警,也想办法通过各个渠道发布了寻人启事,我爸妈曾经辗转好几个城市去找过,都了无音信。警方破过几个拐卖案,但里面并没有我妹妹的消息。”
“你妹妹几岁的时候被拐走的?”
“一岁半多……不到两岁。”
怀啾往岑念的方向瞥了眼,心里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猜测慢慢冒出头。
面儿上却按捺不动:“我看你百科资料上写的不是九滨人。”
逄知:“不是,我是临城的。不过拍戏嘛,总是各个城市跑,没什么定所的,我也就休息一个月两个月这样的长时间,才会回临城陪我爸妈。”
逄知说到这儿停顿一下,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岑念,叹道:“不瞒你说,你们今天说我跟岑念像的时候,我还想会不会是她呢……但现在想想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何况岑念也是有家人的。”
怀啾道:“无巧不成书。”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逄知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笑了笑没当回事儿,伸了个懒腰,“唉,不聊了,我先睡一下,待会儿就得起来化妆了。”
逄知前脚刚走,岑念后脚打完电话回来。
小姑娘青涩又朝气,从远处走过来还真像逄知今天上午拍摄时的模样。
怀啾看想了想,这件事儿还是不要轻易下定论,不然最后结果并非推测那样,给两方平白增添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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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拍摄内容比上午多些,今天的拍摄安排里没有夜戏,太阳将近落山时便收工了。
晚上剧组人员大部分都在酒店下榻,还得讨论第二天的拍摄。
逄知也在酒店住,晚上和几位明天有对手戏的演员商量好了饭后对戏,没多逗留,收工后就和经纪人离开了。
艾茉今天开了车来,怀啾让她送岑念回家。
怀啾收拾着化妆品,现场人走了七七八八,谭应还在。
他过来搭了把手:“今天辛苦了。”
“谭导才是。”
合上化妆箱,谭应随口一问:“你带的那个助手小姑娘,还在上学?今天去学校拍摄的时候她舍友还送东西过来。”
“嗯,她现在是请了假。”
谭应微微蹙眉:“请假来兼职吗?还是学生,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谭应这个年龄,也正是个中年父亲的年龄。
或者说人到中年,对年轻人难免会产生点儿操心。
怀啾想起怀祈跟她说的那些,如果谭应的女儿还在,推算一下年龄,现在也和岑念差不多大。
只可惜……
怀啾安抚道:“没事的谭导,她是因为家里的事情才请假的,这事儿我清楚。她家里现在需要钱,所以我才亲自带她。”
谭应这才放心:“那就好。”
谭应继续去处理拍摄现场剩下的工作。
怀啾拎上化妆箱刚转身,手机还没从兜里拿出来,手里的化妆箱就被人接了过去。
钻进鼻翼里的还有熟悉的木质香。
她抬眸,许嘉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接过化妆箱的同时顺势在她唇上轻啄一口:“工作辛苦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现场没剩几个人,怀啾本就在角落。
压根儿没人注意到这边。
有一种莫名的顶风作案感。
怀啾踮脚也回了一吻,不过是亲在他下颌骨上:“你也一样。”
许嘉迟换了只手拎箱子,空出来的手自然地牵起她,十指相扣:“走吧。”
“不是得去陪隔壁那位沈导吃饭?”
“是啊,”他转头看她一眼,眸中促狭,“怎么有一股酸味儿?”
怀啾冷呵一声。
“应酬而已,”男人拇指讨好似的蹭了蹭她的手背,柔情似水地说,“我和他们只是逢场作戏,真正爱的是你。”
怀啾不知道被戳到什么笑点,头靠到他手臂上笑了好一会儿:“你在说什么渣男语录。”
许嘉迟无辜地眨一下眼:“就是很想尝试一下。”
“你最好只是口头尝试。”
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眸一眯,唇畔的笑变得意味悠长。
怀啾心里顿时跳了一下。
“那要不要试试?”他问。
“……什么?”
“今晚上——”两人已经走到车边,许嘉迟拽过她,抵在车门上,轻佻地勾唇,“玩儿玩儿渣男贱女的Play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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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我开始兴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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