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局长，我想要个三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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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辑与智子的思想交锋，正通过最高权限的加密频道，在监察局总部的每一个角落无声地流淌。
这是一场在人类历史上，乃至在已知的宇宙文明接触史上，都从未有过的对决。
一方是背负着整个文明命运的面壁者，用逻辑、哲学与人性构筑防线。
另一方，则是来自四光年外，以基础物理学规律为武器的神级文明代言人。
然而，在监察局科研部的核心区域，这场关乎存亡的辩论，却沦为了最无足轻重的背景音。
赵海伦博士的整个世界，被压缩在她面前那块巨大的全息光幕上。
光幕中，智子那由光影构成的和服身影，每一个细微的姿态，每一次眼波的流转，都被以万亿分之一秒的精度捕捉、分解、量化。
她的瞳孔深处，再没有对人类未来的忧虑，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燃烧着的渴望。
数据流在她的视网膜上疯狂刷新。
“太美了……”
她的声音干涩，像是被遗忘在沙漠中的枯叶。
“完美的物理学造物……完美的生命形态伪装……”
她的十指悬停在操作台上方，指尖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她在记录。
记录智子周身那几乎无法被探测到的能量逸散。
记录它与现实空间发生交互时，那些转瞬即逝的量子涨落。
“质子二维展开，再进行三维投影……不，这绝不只是投影！”
“这具身体拥有质量，能够扰动空气，甚至能反射光线……信息与物质的转化壁垒，被打破了？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物质形态？”
“驱动它的能量源是什么？预设的程序脚本？还是……在四光年之外，有一个真正的三体人，将自己的意识实时投射在这具躯壳之上？”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滚烫的烙铁，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对于一个将基因科学与生命形态研究到人类极限的学者而言，三体文明这种纯粹用物理规则凭空“创造”出拟态生命的技术，是神迹。
是一座通往全新创世领域的、金光闪闪的大门。
至于和平？共存？
她嗤之以鼻。
一个真正的学者，眼中只有未知。
而她现在，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一个疯狂、原始、足以让任何外交官和政治家心脏骤停的念头。
她要把它拆开。
她要亲手把“智子”这个完美的造物，从最基础的粒子层面，彻底地、一层层地剖开来看！
就在这时，一个独立的、拥有最高加密等级的通讯请求，突兀地切入了她的系统。
它绕过了所有常规渠道，直接指向了监察局的最高权限。
一条信息，跨越了现实的帷幕。
【致深空监察局最高负责人：】
【我是三体世界派驻地球的全权代表，智子。我们已经知晓贵方的存在，并对贵方所展现出的、超越我们理解范畴的力量，表示最高程度的关注。现正式向贵方提出会谈邀请，旨在探寻两个文明和平共存的可能性。】
赵海伦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她看着这条措辞严谨、姿态放得极低的信息，眼中那团狂热的火焰，骤然凝聚成了一个危险至极的奇点。
她很清楚，这是监察局与三体文明的第一次正式接触。
按任何流程，这都应该由凌风，那位神秘莫测的局长，来亲自定夺。
但是。
她那颗属于疯狂科学家的心脏，在胸腔里发出了雷鸣般的鼓动。
机会。
这是为她的研究，谋取最大“福利”的、独一无二的机会。
她伸出手指，利用凌风授予她的、几乎等同于总管的极高权限，截断了这条信息的上报路径。
整个科研部，只有她能看到这条信息。
她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循环空气涌入肺部，却没有让她滚烫的大脑冷却分毫。
指尖落下。
她以“深空监察局科研部”的名义，敲下了回复。
她的回复，极其简短。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万年玄冰雕刻而成，带着不容置喙的傲慢与冰冷。
【邀请已收到。】
【关于会谈，监察局的条件如下：】
【三天之内，向我们位于“原初帷幕-S01”世界的分部（即PDC总部），提供一个拥有完整生命体征的三体人生物活体样本。】
【否则，一切免谈。】
……
中央指挥平台。
万象王座之上，凌风的眼帘微微抬起。
他静静地看着王座之灵呈报上来的操作记录。
赵海伦博士的每一次键盘敲击，她截获信息的过程，以及那份最终发出的、堪称胆大包天的回复，都清晰地展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饶是以他的心性，嘴角也不由得轻微抽动了一下。
好家伙。
自己亲手招募的第一个核心成员，不仅是个不折不扣的科研狂人。
还是个天生的惹事精。
代表监察局与一个神级文明的第一次正式外交。
一开口，就要对方交出一个活生生的族人，送过来给她当小白鼠做研究？
这已经不能用傲慢来形容了。
这是将对方的尊严按在地上，用脚底板反复碾压。
这是最纯粹、最不加掩饰的蔑视。
“局长，赵博士的行为已严重越权。其指令绕过了最高决策层，对监察局与未知文明的接触策略造成了不可预估的风险。”
王座之灵冰冷的机械音在空旷的平台响起。
“是否需要我立刻撤销她的指令，并对她的权限进行限制与警告？”
“不必。”
凌风摆了摆手，身体向后靠去，整个人陷入了王座宽大的椅背中。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意。
反而，一丝极具玩味的笑意，在他的唇角缓缓漾开。
他生气吗？
不。
监察局，本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和平组织。
他需要的，也绝不是一群唯唯诺诺的执行者。
他要的，就是这种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敢于打破一切规则，甚至带着一丝癫狂与失控的性格。
这才是能在一个又一个疯狂的世界中，为监察局开疆拓土的“人才”。
而且，他也真的很好奇。
当那个远在四光年之外，同样高傲、多疑、习惯于将一切都纳入计算的三体文明，收到这样一份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甚至可以说是羞辱性的“最后通牒”时，究竟会作何反应？
是暴怒？是恐惧？还是……陷入更深的困惑？
“静观其变。”
凌风靠在王座的扶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金属表面，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平台上回响。
“我倒很想看看。”
“我这位疯狂的科学家，能把这潭深不见底的水，搅得多浑。”
罗辑与智子的思想交锋，正通过最高权限的加密频道，在监察局总部的每一个角落无声地流淌。
这是一场在人类历史上，乃至在已知的宇宙文明接触史上，都从未有过的对决。
一方是背负着整个文明命运的面壁者，用逻辑、哲学与人性构筑防线。
另一方，则是来自四光年外，以基础物理学规律为武器的神级文明代言人。
然而，在监察局科研部的核心区域，这场关乎存亡的辩论，却沦为了最无足轻重的背景音。
赵海伦博士的整个世界，被压缩在她面前那块巨大的全息光幕上。
光幕中，智子那由光影构成的和服身影，每一个细微的姿态，每一次眼波的流转，都被以万亿分之一秒的精度捕捉、分解、量化。
她的瞳孔深处，再没有对人类未来的忧虑，只有一种近乎病态的、燃烧着的渴望。
数据流在她的视网膜上疯狂刷新。
“太美了……”
她的声音干涩，像是被遗忘在沙漠中的枯叶。
“完美的物理学造物……完美的生命形态伪装……”
她的十指悬停在操作台上方，指尖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她在记录。
记录智子周身那几乎无法被探测到的能量逸散。
记录它与现实空间发生交互时，那些转瞬即逝的量子涨落。
“质子二维展开，再进行三维投影……不，这绝不只是投影！”
“这具身体拥有质量，能够扰动空气，甚至能反射光线……信息与物质的转化壁垒，被打破了？还是说，这本身就是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物质形态？”
“驱动它的能量源是什么？预设的程序脚本？还是……在四光年之外，有一个真正的三体人，将自己的意识实时投射在这具躯壳之上？”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滚烫的烙铁，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对于一个将基因科学与生命形态研究到人类极限的学者而言，三体文明这种纯粹用物理规则凭空“创造”出拟态生命的技术，是神迹。
是一座通往全新创世领域的、金光闪闪的大门。
至于和平？共存？
她嗤之以鼻。
一个真正的学者，眼中只有未知。
而她现在，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一个疯狂、原始、足以让任何外交官和政治家心脏骤停的念头。
她要把它拆开。
她要亲手把“智子”这个完美的造物，从最基础的粒子层面，彻底地、一层层地剖开来看！
就在这时，一个独立的、拥有最高加密等级的通讯请求，突兀地切入了她的系统。
它绕过了所有常规渠道，直接指向了监察局的最高权限。
一条信息，跨越了现实的帷幕。
【致深空监察局最高负责人：】
【我是三体世界派驻地球的全权代表，智子。我们已经知晓贵方的存在，并对贵方所展现出的、超越我们理解范畴的力量，表示最高程度的关注。现正式向贵方提出会谈邀请，旨在探寻两个文明和平共存的可能性。】
赵海伦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她看着这条措辞严谨、姿态放得极低的信息，眼中那团狂热的火焰，骤然凝聚成了一个危险至极的奇点。
她很清楚，这是监察局与三体文明的第一次正式接触。
按任何流程，这都应该由凌风，那位神秘莫测的局长，来亲自定夺。
但是。
她那颗属于疯狂科学家的心脏，在胸腔里发出了雷鸣般的鼓动。
机会。
这是为她的研究，谋取最大“福利”的、独一无二的机会。
她伸出手指，利用凌风授予她的、几乎等同于总管的极高权限，截断了这条信息的上报路径。
整个科研部，只有她能看到这条信息。
她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循环空气涌入肺部，却没有让她滚烫的大脑冷却分毫。
指尖落下。
她以“深空监察局科研部”的名义，敲下了回复。
她的回复，极其简短。
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万年玄冰雕刻而成，带着不容置喙的傲慢与冰冷。
【邀请已收到。】
【关于会谈，监察局的条件如下：】
【三天之内，向我们位于“原初帷幕-S01”世界的分部（即PDC总部），提供一个拥有完整生命体征的三体人生物活体样本。】
【否则，一切免谈。】
……
中央指挥平台。
万象王座之上，凌风的眼帘微微抬起。
他静静地看着王座之灵呈报上来的操作记录。
赵海伦博士的每一次键盘敲击，她截获信息的过程，以及那份最终发出的、堪称胆大包天的回复，都清晰地展现在他的意识之中。
饶是以他的心性，嘴角也不由得轻微抽动了一下。
好家伙。
自己亲手招募的第一个核心成员，不仅是个不折不扣的科研狂人。
还是个天生的惹事精。
代表监察局与一个神级文明的第一次正式外交。
一开口，就要对方交出一个活生生的族人，送过来给她当小白鼠做研究？
这已经不能用傲慢来形容了。
这是将对方的尊严按在地上，用脚底板反复碾压。
这是最纯粹、最不加掩饰的蔑视。
“局长，赵博士的行为已严重越权。其指令绕过了最高决策层，对监察局与未知文明的接触策略造成了不可预估的风险。”
王座之灵冰冷的机械音在空旷的平台响起。
“是否需要我立刻撤销她的指令，并对她的权限进行限制与警告？”
“不必。”
凌风摆了摆手，身体向后靠去，整个人陷入了王座宽大的椅背中。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意。
反而，一丝极具玩味的笑意，在他的唇角缓缓漾开。
他生气吗？
不。
监察局，本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和平组织。
他需要的，也绝不是一群唯唯诺诺的执行者。
他要的，就是这种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敢于打破一切规则，甚至带着一丝癫狂与失控的性格。
这才是能在一个又一个疯狂的世界中，为监察局开疆拓土的“人才”。
而且，他也真的很好奇。
当那个远在四光年之外，同样高傲、多疑、习惯于将一切都纳入计算的三体文明，收到这样一份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甚至可以说是羞辱性的“最后通牒”时，究竟会作何反应？
是暴怒？是恐惧？还是……陷入更深的困惑？
“静观其变。”
凌风靠在王座的扶手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金属表面，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平台上回响。
“我倒很想看看。”
“我这位疯狂的科学家，能把这潭深不见底的水，搅得多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