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藏得可真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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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我给你开！”赵老蔫态度亲近了许多，“你小子，藏得可真够深！”他不仅答应开证明，心里又想起一事，顺口道：
“对了铁山，有你这能耐脑子又好使。跟你说个事，公社那台东方红拖拉机晓得不？县里老师傅看了几回都修不好，趴窝快一个月了，春耕眼看要开始，大伙儿愁坏了。你看……有空去瞅瞅？”
李寡妇早已扶着丢尽脸面的儿子，在一片指指点点中溜了。一场可能掀起的风波，就这样被王铁山雷霆手段平息。
王铁山合上门板，把屋外的视线全挡在外面。爹娘和小妹脸上的震惊、激动还有那股崇拜劲儿，他瞧得清清楚楚。可他自己心里头，像口深井，水波不兴。
这才到哪儿？
他抬眼扫了下窗外灰蒙蒙的天，脑子里那架东方红拖拉机的复杂发动机，零件活灵活现地跳了出来。
他扭脸，冲还愣在那里的老父亲开了口，语气平静：
“爸，拖拉机的事，咱先放放。”
稍顿，他眼里像有枚火星子一跳。
“咱得盘算好，明个去县城的事。这头一桶金，得好好掂量着花。”
王铁山拿木炭在地上画了两个圈，代表两个狼尸。
“爹，这两头狼品相不错，是能卖不少钱的。”
“我大概算了算，连皮子带肉一起，至少能卖一百多快。”
一听这数字，老两口都愣住了，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王铁山没抬头，继续道：“等卖了钱，咱有这么几个事儿要办。”
“第一个事儿就是去县城买药，爹娘你们身上的伤要养好了，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再者就是买点精粮，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说着，王铁山抬头，正对上父母的目光。
老两口看起来有些心疼，王铁山自知道他们不舍得花钱，便话锋一转：“银贵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伙食差了可不行。”
“爹，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一听是要给银贵花钱，王崇军才点了点头，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闺女的头发。
“在者，买点东西修修咱家的房子，咱家这房子四处漏风，您二老的身子也不好，修好了好过冬。”
“最后，还要卖己身衣裳，把现在这身儿都换了。”
王铁山说话井井有条，但落在老两口耳朵里，却让他们有些为难。
王崇军闷闷的不说话，马凤却开口道：“山子，这……花钱花的太多了。”
“要不，这钱都留着，以后救个急。”
王铁山闻言却立刻摇头：“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钱攥在手里看着就是几张纸，得花出去才叫钱。”
“妈，听我的吧。”
见王铁山这么说了，马凤也没再说什么，但还是有点儿心疼。
“你叹什么气。”王崇军此时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儿子说的头头是道的，有啥毛病？”
说完，王崇军又看向王铁山：“儿子，就依你，你说咋弄就咋弄。”
王铁山闻言笑了笑，转头看向身旁的妹妹。
“银贵。”
“哥。”
王银贵忽然被叫，也不知咋了，心底居然有点紧张。
“你总说你想读书识字，那哥给你个要紧的活。”说着，王铁山把手里的炭条递给王银贵，又道：“以后家里的开销都归你管，出多少钱，进多少钱，都买了啥，你都给记清楚了。”
“如果能记清楚，哥给你买好吃的。”
王银贵看看哥，又看看爹娘，两只手绞着衣角，心里砰砰直跳。
管账！这不是把孩子话当真了？一股子从未有过的热流涌上来——她再不是那个只会吃白饭的拖油瓶了！她也能顶用了！
“我……我能行吗，哥？”声音细得像蚊子。
“你肯定能行！”王铁山语气斩钉截铁：“哥信你。”
听到这话，银贵才深吸一口气，接过哥哥手里的炭条，手还有点发颤。
她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觉得心里依旧在嘭嘭的跳。
王崇军又摸了摸闺女的头发，继而抬头，似乎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山子，打狼是咱本事，可拖拉机金贵，咱都没碰过，万一……”
“我看那赵老蔫就没别好屁，不然明天我去找他，把这事儿回了。”
“咱还是过咱的日子，村儿里的事……”
“爸，放心，”
王铁山笑着打断了父亲的话：“我心里有数。”
“先歇着，明儿我去县里卖了货，回来再说。”
王崇军没再多言，只点了点头。
夜里，王铁军在炕上翻来覆去，又把明儿的路线琢磨了好几遍，才迷糊过去。
天刚透亮，王铁山就爬了起来。
从邻居那儿借来老牛车，王铁山把收拾好的狼尸和两张皮子搬上去。
爹妈和妹子都站在门口，眼里那份挂念沉甸甸的。
王铁山咧嘴冲他们一笑，用力挥挥手，攥紧手里的缰绳。
车轮吱呀作响，在坑洼的土路上整整颠了两个多钟头，这才晃晃悠悠进了县城。
县城还是熟悉的场景，带着独有的七十年代的乡土气息。
但王铁山却没心情去看这些，他还有很多事要办。
他把车赶到城边上牲口棚旁边停下，抽出一块破草席，仔细地盖住车上的货。
他随即卷起那张沉甸甸的狼皮，又背了一些狼肉，直奔国营收购站而去。
掀开棉门帘，一股浓烈混杂的山货和草药的味儿扑面而来。
王铁山眼神一扫，径直朝着收皮货的柜台走去。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头发梳得油亮。
他跷着二郎腿，手里的报纸翻得慢条斯理。
“同志，卖狼皮。”王铁山走上前。
那位姓孙的科员眼都没抬，仿佛那报纸镶了金边。
他用下巴颏随意往旁边一点，懒洋洋地吩咐：“搁那儿吧。”
此人这样子让王铁山心里冷哼一声。
不过这种人哪儿都有，他没吱声，解开绳子，将那狼皮在磅秤盘上缓缓铺开。
狼皮铺开，上面的毛色透着光亮，孙科员的眼珠这才顿住了。
他飞快地一瞥，眼底有精光闪过，嘴上却说：“啧，有洞啊，破皮子一张，顶天儿十五块。”
“狼肉还是算了吧，又酸又柴，城里人谁稀罕这个？
“一斤给你算两毛。卖不卖？”
这价简直是拿王铁山当冤大头！
这般品相的成年野狼皮，黑市稳稳当当上百块。
国营站再压价，也绝不只这个数！
“证明，我给你开！”赵老蔫态度亲近了许多，“你小子，藏得可真够深！”他不仅答应开证明，心里又想起一事，顺口道：
“对了铁山，有你这能耐脑子又好使。跟你说个事，公社那台东方红拖拉机晓得不？县里老师傅看了几回都修不好，趴窝快一个月了，春耕眼看要开始，大伙儿愁坏了。你看……有空去瞅瞅？”
李寡妇早已扶着丢尽脸面的儿子，在一片指指点点中溜了。一场可能掀起的风波，就这样被王铁山雷霆手段平息。
王铁山合上门板，把屋外的视线全挡在外面。爹娘和小妹脸上的震惊、激动还有那股崇拜劲儿，他瞧得清清楚楚。可他自己心里头，像口深井，水波不兴。
这才到哪儿？
他抬眼扫了下窗外灰蒙蒙的天，脑子里那架东方红拖拉机的复杂发动机，零件活灵活现地跳了出来。
他扭脸，冲还愣在那里的老父亲开了口，语气平静：
“爸，拖拉机的事，咱先放放。”
稍顿，他眼里像有枚火星子一跳。
“咱得盘算好，明个去县城的事。这头一桶金，得好好掂量着花。”
王铁山拿木炭在地上画了两个圈，代表两个狼尸。
“爹，这两头狼品相不错，是能卖不少钱的。”
“我大概算了算，连皮子带肉一起，至少能卖一百多快。”
一听这数字，老两口都愣住了，他们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王铁山没抬头，继续道：“等卖了钱，咱有这么几个事儿要办。”
“第一个事儿就是去县城买药，爹娘你们身上的伤要养好了，不然容易落下病根。”
“再者就是买点精粮，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
说着，王铁山抬头，正对上父母的目光。
老两口看起来有些心疼，王铁山自知道他们不舍得花钱，便话锋一转：“银贵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伙食差了可不行。”
“爹，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一听是要给银贵花钱，王崇军才点了点头，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闺女的头发。
“在者，买点东西修修咱家的房子，咱家这房子四处漏风，您二老的身子也不好，修好了好过冬。”
“最后，还要卖己身衣裳，把现在这身儿都换了。”
王铁山说话井井有条，但落在老两口耳朵里，却让他们有些为难。
王崇军闷闷的不说话，马凤却开口道：“山子，这……花钱花的太多了。”
“要不，这钱都留着，以后救个急。”
王铁山闻言却立刻摇头：“钱是死的，人是活的。”
“钱攥在手里看着就是几张纸，得花出去才叫钱。”
“妈，听我的吧。”
见王铁山这么说了，马凤也没再说什么，但还是有点儿心疼。
“你叹什么气。”王崇军此时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儿子说的头头是道的，有啥毛病？”
说完，王崇军又看向王铁山：“儿子，就依你，你说咋弄就咋弄。”
王铁山闻言笑了笑，转头看向身旁的妹妹。
“银贵。”
“哥。”
王银贵忽然被叫，也不知咋了，心底居然有点紧张。
“你总说你想读书识字，那哥给你个要紧的活。”说着，王铁山把手里的炭条递给王银贵，又道：“以后家里的开销都归你管，出多少钱，进多少钱，都买了啥，你都给记清楚了。”
“如果能记清楚，哥给你买好吃的。”
王银贵看看哥，又看看爹娘，两只手绞着衣角，心里砰砰直跳。
管账！这不是把孩子话当真了？一股子从未有过的热流涌上来——她再不是那个只会吃白饭的拖油瓶了！她也能顶用了！
“我……我能行吗，哥？”声音细得像蚊子。
“你肯定能行！”王铁山语气斩钉截铁：“哥信你。”
听到这话，银贵才深吸一口气，接过哥哥手里的炭条，手还有点发颤。
她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觉得心里依旧在嘭嘭的跳。
王崇军又摸了摸闺女的头发，继而抬头，似乎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山子，打狼是咱本事，可拖拉机金贵，咱都没碰过，万一……”
“我看那赵老蔫就没别好屁，不然明天我去找他，把这事儿回了。”
“咱还是过咱的日子，村儿里的事……”
“爸，放心，”
王铁山笑着打断了父亲的话：“我心里有数。”
“先歇着，明儿我去县里卖了货，回来再说。”
王崇军没再多言，只点了点头。
夜里，王铁军在炕上翻来覆去，又把明儿的路线琢磨了好几遍，才迷糊过去。
天刚透亮，王铁山就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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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妈和妹子都站在门口，眼里那份挂念沉甸甸的。
王铁山咧嘴冲他们一笑，用力挥挥手，攥紧手里的缰绳。
车轮吱呀作响，在坑洼的土路上整整颠了两个多钟头，这才晃晃悠悠进了县城。
县城还是熟悉的场景，带着独有的七十年代的乡土气息。
但王铁山却没心情去看这些，他还有很多事要办。
他把车赶到城边上牲口棚旁边停下，抽出一块破草席，仔细地盖住车上的货。
他随即卷起那张沉甸甸的狼皮，又背了一些狼肉，直奔国营收购站而去。
掀开棉门帘，一股浓烈混杂的山货和草药的味儿扑面而来。
王铁山眼神一扫，径直朝着收皮货的柜台走去。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头发梳得油亮。
他跷着二郎腿，手里的报纸翻得慢条斯理。
“同志，卖狼皮。”王铁山走上前。
那位姓孙的科员眼都没抬，仿佛那报纸镶了金边。
他用下巴颏随意往旁边一点，懒洋洋地吩咐：“搁那儿吧。”
此人这样子让王铁山心里冷哼一声。
不过这种人哪儿都有，他没吱声，解开绳子，将那狼皮在磅秤盘上缓缓铺开。
狼皮铺开，上面的毛色透着光亮，孙科员的眼珠这才顿住了。
他飞快地一瞥，眼底有精光闪过，嘴上却说：“啧，有洞啊，破皮子一张，顶天儿十五块。”
“狼肉还是算了吧，又酸又柴，城里人谁稀罕这个？
“一斤给你算两毛。卖不卖？”
这价简直是拿王铁山当冤大头！
这般品相的成年野狼皮，黑市稳稳当当上百块。
国营站再压价，也绝不只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