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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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子灌进鞋里的感觉，像是有人往你脚上撒了把盐，还顺带点了火。李大锤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破洞的工装鞋，又看看前方隐约露出一角的营地残骸，忍不住嘟囔：“这地方连风都懒得吹过来，怎么就有人住？”
“可能他们觉得这儿比坟场热闹。”梵蒂靠在车门边，教鞭收起后别在腰间，整个人像块刚出炉的钢板，冷得发亮。
车子在营地边缘停下，引擎熄火后，沙漠恢复了它应有的死寂。没有鸟叫，没有虫鸣，甚至连沙粒滚动的声音都像是错觉。
“先别下车。”李大锤伸了个懒腰，“我闻到肉味了。”
“烧焦的？”她问。
“不，是烤熟的。”
他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帐篷后闪了出来，动作快得像是被风吹出来的。
紧接着，七八个身影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手里举着各种能当武器的东西——铁锹、钢管、还有人拿着半截锅铲，看起来更像是要炒菜而不是打架。
“嘿，各位大哥大姐，”李大锤举起双手，笑得像个刚偷完鸡的狐狸，“我们不是来抢地盘的，就是路过歇个脚。”
“你们有水吗？”一个声音从人群后传来，语气比刀子还利索。
说话的是个老者，满脸褶子，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外套，胸口别着一枚锈迹斑斑的徽章，上面隐约能看见几个字：猎荒者。
“有点。”李大锤摸出半瓶矿泉水，晃了晃，“不过不够分。”
“那就别浪费口水了。”老者挥了挥手，围上来的人慢慢退开，但依旧没放松警惕。
梵蒂看了眼地上散落的罐头壳和干枯的植物根茎，皱眉道：“你们多久没补给了？”
“一个月。”老者说，“最近那片王域的丧尸活动频繁，没人敢靠近绿洲。”
“王域？”李大锤挑眉，“谁封的？”
“一只长得像犀牛的大家伙，背上长满了骨刺，跑起来能把坦克撞翻。”老者顿了顿，“它现在控制着附近三条水源。”
李大锤听得眼睛都直了：“这玩意儿还能当房东？”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试试。”
“不了不了。”他赶紧摆手，“我怕它收房租收我一条腿。”
老者没笑，只是转身朝营地里走去，示意两人跟上。
营地不大，十几顶破旧帐篷围成一圈，中间燃着一堆炭火，上面架着个铁锅，里面炖着某种不明生物的骨头。几个孩子蹲在角落里玩沙子，其中一个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地图。
“绕过王域。”李大锤念出图上的字，指了指旁边那团干涸的血渍，“这是谁画的？”
“是我。”一个少年站出来，脸上带着疤，眼神却很亮，“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安全通道，但……”
“但你没回来。”李大锤接话。
“我回来了。”少年低声说，“只是差点没回来。”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梵蒂走到一旁，盯着那个孩子的红袜子，忽然开口：“你以前见过这种款式吗？”
“什么？”
“红色，上面写着‘暴富’。”
孩子愣了一下，摇摇头：“没见过。”
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李大锤则蹲下身，掏出一瓶干净的水递给一个瘦小的女孩：“喝点吧。”
女孩迟疑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接过瓶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味道不错吧？”他咧嘴一笑，“这可是我在福利院练出来的生存技能之一。”
“什么技能？”
“怎么用最少的水让别人记住你。”
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清脆，像是沙漠里开出一朵花。
夜色降临，篝火映照着每个人的轮廓，仿佛一群活在时间缝隙里的人。
老者坐在火堆旁，递来一张手绘地图：“这是绕开王域的小道，穿过一片灵巢遗迹就能到达下一个补给点。”
“灵巢？”李大锤皱眉，“不是说那边早就清空了吗？”
“清空？”老者冷笑一声，“你以为那些东西真的会乖乖等你来清理？”
“那你怎么确定这条路还能走？”
“因为我试过一次。”老者将地图推过去，掌心有一道陈旧的伤疤，“虽然死了两个人。”
李大锤看着地图上蜿蜒的路线，又抬头看了眼老者胸前的猎荒者徽章，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他说，“不过我有个问题。”
“说。”
“你为什么帮我？”
老者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因为你脚上那双袜子。”
李大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这玩意儿真有这么招人喜欢？”
“不只是喜欢。”老者轻声道，“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它了。”
梵蒂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地图上那条小道的尽头，那里写着两个字：
死路
但她没说出来。
有些路，就算知道是死路，也得走下去。
因为活着的人，总得为活着找点理由。
火光跳动，映照着每个人的影子，像是无数个挣扎的灵魂，在黑暗中寻找出口。
李大锤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走吧，天亮前咱们得出发。”
“你确定？”梵蒂问。
“当然。”他咧嘴一笑，“反正我已经在这破袜子上写了新愿望。”
“啥？”
他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暴富”，轻轻舔了舔嘴角的沙粒：“这次写的是——活下去。”
火焰噼啪作响，火星飞溅，照亮了他眼角的一丝笑意。
而远处的沙丘之上，一只变异乌鸦静静趴伏，翅膀下藏着一块发光的碎片。
它眨了眨眼，缓缓闭上。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沙子灌进鞋里的感觉，像是有人往你脚上撒了把盐，还顺带点了火。李大锤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破洞的工装鞋，又看看前方隐约露出一角的营地残骸，忍不住嘟囔：“这地方连风都懒得吹过来，怎么就有人住？”
“可能他们觉得这儿比坟场热闹。”梵蒂靠在车门边，教鞭收起后别在腰间，整个人像块刚出炉的钢板，冷得发亮。
车子在营地边缘停下，引擎熄火后，沙漠恢复了它应有的死寂。没有鸟叫，没有虫鸣，甚至连沙粒滚动的声音都像是错觉。
“先别下车。”李大锤伸了个懒腰，“我闻到肉味了。”
“烧焦的？”她问。
“不，是烤熟的。”
他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帐篷后闪了出来，动作快得像是被风吹出来的。
紧接着，七八个身影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手里举着各种能当武器的东西——铁锹、钢管、还有人拿着半截锅铲，看起来更像是要炒菜而不是打架。
“嘿，各位大哥大姐，”李大锤举起双手，笑得像个刚偷完鸡的狐狸，“我们不是来抢地盘的，就是路过歇个脚。”
“你们有水吗？”一个声音从人群后传来，语气比刀子还利索。
说话的是个老者，满脸褶子，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外套，胸口别着一枚锈迹斑斑的徽章，上面隐约能看见几个字：猎荒者。
“有点。”李大锤摸出半瓶矿泉水，晃了晃，“不过不够分。”
“那就别浪费口水了。”老者挥了挥手，围上来的人慢慢退开，但依旧没放松警惕。
梵蒂看了眼地上散落的罐头壳和干枯的植物根茎，皱眉道：“你们多久没补给了？”
“一个月。”老者说，“最近那片王域的丧尸活动频繁，没人敢靠近绿洲。”
“王域？”李大锤挑眉，“谁封的？”
“一只长得像犀牛的大家伙，背上长满了骨刺，跑起来能把坦克撞翻。”老者顿了顿，“它现在控制着附近三条水源。”
李大锤听得眼睛都直了：“这玩意儿还能当房东？”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试试。”
“不了不了。”他赶紧摆手，“我怕它收房租收我一条腿。”
老者没笑，只是转身朝营地里走去，示意两人跟上。
营地不大，十几顶破旧帐篷围成一圈，中间燃着一堆炭火，上面架着个铁锅，里面炖着某种不明生物的骨头。几个孩子蹲在角落里玩沙子，其中一个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地图。
“绕过王域。”李大锤念出图上的字，指了指旁边那团干涸的血渍，“这是谁画的？”
“是我。”一个少年站出来，脸上带着疤，眼神却很亮，“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安全通道，但……”
“但你没回来。”李大锤接话。
“我回来了。”少年低声说，“只是差点没回来。”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梵蒂走到一旁，盯着那个孩子的红袜子，忽然开口：“你以前见过这种款式吗？”
“什么？”
“红色，上面写着‘暴富’。”
孩子愣了一下，摇摇头：“没见过。”
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李大锤则蹲下身，掏出一瓶干净的水递给一个瘦小的女孩：“喝点吧。”
女孩迟疑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接过瓶子，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味道不错吧？”他咧嘴一笑，“这可是我在福利院练出来的生存技能之一。”
“什么技能？”
“怎么用最少的水让别人记住你。”
女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清脆，像是沙漠里开出一朵花。
夜色降临，篝火映照着每个人的轮廓，仿佛一群活在时间缝隙里的人。
老者坐在火堆旁，递来一张手绘地图：“这是绕开王域的小道，穿过一片灵巢遗迹就能到达下一个补给点。”
“灵巢？”李大锤皱眉，“不是说那边早就清空了吗？”
“清空？”老者冷笑一声，“你以为那些东西真的会乖乖等你来清理？”
“那你怎么确定这条路还能走？”
“因为我试过一次。”老者将地图推过去，掌心有一道陈旧的伤疤，“虽然死了两个人。”
李大锤看着地图上蜿蜒的路线，又抬头看了眼老者胸前的猎荒者徽章，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他说，“不过我有个问题。”
“说。”
“你为什么帮我？”
老者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因为你脚上那双袜子。”
李大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这玩意儿真有这么招人喜欢？”
“不只是喜欢。”老者轻声道，“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它了。”
梵蒂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地图上那条小道的尽头，那里写着两个字：
死路
但她没说出来。
有些路，就算知道是死路，也得走下去。
因为活着的人，总得为活着找点理由。
火光跳动，映照着每个人的影子，像是无数个挣扎的灵魂，在黑暗中寻找出口。
李大锤忽然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走吧，天亮前咱们得出发。”
“你确定？”梵蒂问。
“当然。”他咧嘴一笑，“反正我已经在这破袜子上写了新愿望。”
“啥？”
他低头看了看脚上的“暴富”，轻轻舔了舔嘴角的沙粒：“这次写的是——活下去。”
火焰噼啪作响，火星飞溅，照亮了他眼角的一丝笑意。
而远处的沙丘之上，一只变异乌鸦静静趴伏，翅膀下藏着一块发光的碎片。
它眨了眨眼，缓缓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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