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罐与灰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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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七个声音如同七把烧红的钝刀，再次狠狠搅进陆柒的脑海！
“心神失守，气机散乱！废物！”
“稳住！腰马合一！气沉丹田！压过去！”
“气血逆行，冲撞肺经！快！舌抵上颚，意守膻中！”
“不对…不对…这石头的反应…驳杂…太驳杂…像…像堵了的灵脉…”
“哼…果然…这容器…太脆弱了…不堪大用…”
“小郎君…别硬撑呀…听姐姐的…放松…让那光…散掉…”
“胡闹！此刻收力，必遭反噬！引气归墟，抱元守一！撑住！”
冰冷、暴躁、絮叨、疯癫、阴冷、魅惑、威严…七种截然不同的意念，裹挟着庞大而混乱的信息碎片，在他脆弱的意识里横冲直撞！
“呃——！”陆柒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当胸砸中。那缕艰难攀升到接近三寸、灰扑扑浑浊不堪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遭遇了狂风暴雨，骤然剧烈地明灭闪烁起来！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他口中喷出，星星点点，溅落在冰冷坚硬的启灵石表面，也溅落在他自己破旧的衣襟上。那口血，带着一种诡异的、近乎黑色的暗红。
掌心下，启灵石猛地一震！那股微弱却异常顽强的灰色光芒，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蛇，疯狂地扭曲、收缩，最终发出一声只有陆柒自己能感觉到的、无声的哀鸣——
彻底熄灭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演武场。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那个少年喷着血，身体摇摇欲坠，手掌还按在毫无光泽的启灵石上。那石面光洁如初，仿佛刚才那缕挣扎的灰光，那口刺目的鲜血，都只是众人眼花。
短暂的凝滞后，是轰然爆发的、压抑不住的嗤笑和议论。
“哈！我就说嘛！废物就是废物！”
“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灰光？怕不是眼花了？”
“吐血？装可怜给谁看呢？自己没本事，还想赖在启灵石上不成？”
“啧啧，真够丢人的，喷这一地…”
“三寸都没到，还吐血，真是废物到家了！”
那一道道目光，瞬间从看好戏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嘲讽，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陆柒身上。高台上，族老们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只剩下彻底的不耐和厌弃。家主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像拂去一粒碍眼的灰尘。
执事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陆柒，未引动启灵石。不合格。”那宣判，像一块千斤巨石，轰然砸下。
陆明远站在旁边，脸上的惊愕早已被扭曲的快意取代。他故意提高了音量，阴阳怪气地说：“哎哟，柒少爷，您这是练的什么神功啊？怎么还把自己练吐血了？啧啧啧，这得多努力啊？可惜啊，启灵石它不认啊！”他身后的几个跟班立刻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
陆柒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脑子里那七个声音似乎也因他精神的剧烈动荡而暂时沉寂下去，只留下一种被撕裂般的剧痛和空洞的嗡鸣。他慢慢地、极其艰难地收回了按在启灵石上的手。掌心冰冷，还残留着石头的坚硬触感，还有一丝自己鲜血的温热粘腻。
他低下头，看着衣襟上那几点刺目的暗红，又看了看地上自己吐出的那滩血迹。耳朵里充斥着肆无忌惮的嘲笑和冰冷的宣判。爹塞给他陶罐时粗糙的手掌…昨夜脑子里炸开的混乱声音…罐子碎裂的脆响…还有那句沉甸甸的“争口气”…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屈辱和绝望，最终都坍缩成一片死寂的灰烬。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也没有力气去看。
他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背脊依旧挺着，但那挺直里透着一股被彻底抽空了生气的僵硬。他一步一步，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在无数道嘲讽、怜悯、冷漠的目光注视下，像一具行尸走肉，沉默地穿过人群，走向演武场的边缘。
走向那条通往家族之外、通往凡人田庄的、布满泥泞的路。
---
偏院那间漏风的破屋，此刻显得更加冰冷死寂。
陆柒坐在冰冷的床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土墙。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久到窗外的天色从惨白变成了深沉的暮蓝。桌上那盏油灯早就熄了，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勉强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
脑子里不再有那七个鬼哭神嚎的声音，只有一片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空白。像被塞满了吸饱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迫着每一根神经。启灵石冰冷的触感，陆明远刺耳的嘲笑，执事冰冷的宣判，族老们厌弃的眼神…还有那口喷出的、带着铁锈腥味的血…这些画面碎片，不受控制地在他空白的脑海里反复闪现、切割。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想去摸那个陶土罐子。指尖触到的，只有床板粗糙的木纹。
碎了。
什么都没了。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混合着深入骨髓的冰冷绝望，彻底将他淹没。他不想动，不想思考，甚至不想呼吸。就这样沉下去吧，沉进这无边的黑暗里，沉进那片冰冷的田庄，像爹一样…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沦、放弃挣扎的边缘——
“废物！”
一个冰冷坚硬、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空白的意识深处炸开！像一道淬了冰的闪电，瞬间劈开了那沉重的麻木！
是那个第一个骂他废物的声音！那个自称承载“剑意”的声音！
这声音的出现，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引爆了沉寂！
“剑疯子！你吼什么！没看这小子快断气了吗？！”
“气血两亏，神思涣散…需固本培元…当归三钱…黄芪五钱…”
“断了…都断了…这屋子的灵脉节点…堵死了…怪不得…”
“容器…濒临破碎…价值…快没了…”
“小郎君…放弃了吗？真可惜呢…姐姐还想看看…你能挣扎到哪一步…”
“够了！尔等再聒噪不休，此子心脉断绝只在顷刻！静心！凝神！意守丹田！听吾口诀：‘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七个声音！七个声音再次出现！这一次，它们不再只是混乱的争吵碎片，而是带着更加清晰的意志和目的，疯狂地冲击着陆柒摇摇欲坠的意识！
冰冷、暴躁、絮叨、疯癫、阴冷、魅惑、威严…七股截然不同的意念洪流，在他脆弱的识海里掀起滔天巨浪！
“呃…啊！”陆柒猛地抱住了头，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像一只被扔进沸水的虾米。比白天在演武场更剧烈的头痛瞬间攫住了他，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脑子里搅动！他想嘶吼，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刚刚干涸的里衣，冰冷粘腻。
他痛苦地翻滚着，从床板上跌落到冰冷坚硬的地面，撞到了昨夜摔碎的那个陶罐碎片。锋利的瓷片边缘划破了他的手臂，一丝细微的刺痛传来。
这微不足道的疼痛，却像黑暗中的一道微弱火星。
剧痛和冰冷地面的刺激，让他在那混乱狂暴的意念洪流中，猛地抓住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属于他自己的清明！
“滚…滚出去！”一个沙哑、破碎、却带着濒死野兽般凶狠的声音，从陆柒紧咬的牙关里挤了出来。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这股带着滔天恨意和求生欲的意念，狠狠撞向脑子里那七个肆无忌惮的声音！
“出去！从我脑子里滚出去！滚啊——！”
这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绝望而凶狠的反抗意志，像一块投入沸腾油锅的石头，瞬间让那七个混乱争吵的声音为之一滞！
短暂的死寂。
紧接着，是更加狂暴的反扑！七个声音似乎被彻底激怒了，或者说是被这蝼蚁般的反抗所震惊，更加磅礴混乱的信息和意念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更加疯狂地冲击着陆柒的意识防线！
“蝼蚁！安敢反抗！”
“好！有点力气！再来！”
“神魂激荡…大忌！大忌！”
“节点…节点在震动…识海要崩了！”
“有趣…竟能反击…值得…再压榨一下…”
“嘻嘻…生气了？真可爱…”
“守住灵台！念！跟我念！‘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陆柒感觉自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撕碎、吞噬！头痛欲裂，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彻底熄灭。身体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手臂上的伤口在翻滚中被更多的碎瓷片划开，鲜血混着冷汗，在地上拖出暗红的痕迹。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混乱彻底撕碎、彻底沉沦的瞬间——
那个威严沉稳、引经据典的声音，第七个声音，陡然拔高到极致，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强行压下了其他六个声音的喧嚣：
“都——给——我——闭——嘴——！”
这声断喝，蕴含着一种奇异的、直抵灵魂的力量，让混乱的洪流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就在这凝滞的缝隙里，那个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再次在陆柒即将破碎的识海中炸响，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直指核心：
“小子！不想死就听好！意沉丹田！抱元守一！跟着我念——”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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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七个声音如同七把烧红的钝刀，再次狠狠搅进陆柒的脑海！
“心神失守，气机散乱！废物！”
“稳住！腰马合一！气沉丹田！压过去！”
“气血逆行，冲撞肺经！快！舌抵上颚，意守膻中！”
“不对…不对…这石头的反应…驳杂…太驳杂…像…像堵了的灵脉…”
“哼…果然…这容器…太脆弱了…不堪大用…”
“小郎君…别硬撑呀…听姐姐的…放松…让那光…散掉…”
“胡闹！此刻收力，必遭反噬！引气归墟，抱元守一！撑住！”
冰冷、暴躁、絮叨、疯癫、阴冷、魅惑、威严…七种截然不同的意念，裹挟着庞大而混乱的信息碎片，在他脆弱的意识里横冲直撞！
“呃——！”陆柒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当胸砸中。那缕艰难攀升到接近三寸、灰扑扑浑浊不堪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遭遇了狂风暴雨，骤然剧烈地明灭闪烁起来！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毫无征兆地从他口中喷出，星星点点，溅落在冰冷坚硬的启灵石表面，也溅落在他自己破旧的衣襟上。那口血，带着一种诡异的、近乎黑色的暗红。
掌心下，启灵石猛地一震！那股微弱却异常顽强的灰色光芒，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蛇，疯狂地扭曲、收缩，最终发出一声只有陆柒自己能感觉到的、无声的哀鸣——
彻底熄灭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演武场。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看着那个少年喷着血，身体摇摇欲坠，手掌还按在毫无光泽的启灵石上。那石面光洁如初，仿佛刚才那缕挣扎的灰光，那口刺目的鲜血，都只是众人眼花。
短暂的凝滞后，是轰然爆发的、压抑不住的嗤笑和议论。
“哈！我就说嘛！废物就是废物！”
“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灰光？怕不是眼花了？”
“吐血？装可怜给谁看呢？自己没本事，还想赖在启灵石上不成？”
“啧啧，真够丢人的，喷这一地…”
“三寸都没到，还吐血，真是废物到家了！”
那一道道目光，瞬间从看好戏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嘲讽，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陆柒身上。高台上，族老们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里只剩下彻底的不耐和厌弃。家主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像拂去一粒碍眼的灰尘。
执事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陆柒，未引动启灵石。不合格。”那宣判，像一块千斤巨石，轰然砸下。
陆明远站在旁边，脸上的惊愕早已被扭曲的快意取代。他故意提高了音量，阴阳怪气地说：“哎哟，柒少爷，您这是练的什么神功啊？怎么还把自己练吐血了？啧啧啧，这得多努力啊？可惜啊，启灵石它不认啊！”他身后的几个跟班立刻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
陆柒的身体晃了晃，眼前阵阵发黑。脑子里那七个声音似乎也因他精神的剧烈动荡而暂时沉寂下去，只留下一种被撕裂般的剧痛和空洞的嗡鸣。他慢慢地、极其艰难地收回了按在启灵石上的手。掌心冰冷，还残留着石头的坚硬触感，还有一丝自己鲜血的温热粘腻。
他低下头，看着衣襟上那几点刺目的暗红，又看了看地上自己吐出的那滩血迹。耳朵里充斥着肆无忌惮的嘲笑和冰冷的宣判。爹塞给他陶罐时粗糙的手掌…昨夜脑子里炸开的混乱声音…罐子碎裂的脆响…还有那句沉甸甸的“争口气”…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画面，所有的屈辱和绝望，最终都坍缩成一片死寂的灰烬。
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也没有力气去看。
他只是默默地转过身，背脊依旧挺着，但那挺直里透着一股被彻底抽空了生气的僵硬。他一步一步，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在无数道嘲讽、怜悯、冷漠的目光注视下，像一具行尸走肉，沉默地穿过人群，走向演武场的边缘。
走向那条通往家族之外、通往凡人田庄的、布满泥泞的路。
---
偏院那间漏风的破屋，此刻显得更加冰冷死寂。
陆柒坐在冰冷的床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土墙。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久到窗外的天色从惨白变成了深沉的暮蓝。桌上那盏油灯早就熄了，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勉强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
脑子里不再有那七个鬼哭神嚎的声音，只有一片沉重的、令人窒息的空白。像被塞满了吸饱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迫着每一根神经。启灵石冰冷的触感，陆明远刺耳的嘲笑，执事冰冷的宣判，族老们厌弃的眼神…还有那口喷出的、带着铁锈腥味的血…这些画面碎片，不受控制地在他空白的脑海里反复闪现、切割。
他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想去摸那个陶土罐子。指尖触到的，只有床板粗糙的木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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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了。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混合着深入骨髓的冰冷绝望，彻底将他淹没。他不想动，不想思考，甚至不想呼吸。就这样沉下去吧，沉进这无边的黑暗里，沉进那片冰冷的田庄，像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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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
一个冰冷坚硬、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空白的意识深处炸开！像一道淬了冰的闪电，瞬间劈开了那沉重的麻木！
是那个第一个骂他废物的声音！那个自称承载“剑意”的声音！
这声音的出现，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引爆了沉寂！
“剑疯子！你吼什么！没看这小子快断气了吗？！”
“气血两亏，神思涣散…需固本培元…当归三钱…黄芪五钱…”
“断了…都断了…这屋子的灵脉节点…堵死了…怪不得…”
“容器…濒临破碎…价值…快没了…”
“小郎君…放弃了吗？真可惜呢…姐姐还想看看…你能挣扎到哪一步…”
“够了！尔等再聒噪不休，此子心脉断绝只在顷刻！静心！凝神！意守丹田！听吾口诀：‘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七个声音！七个声音再次出现！这一次，它们不再只是混乱的争吵碎片，而是带着更加清晰的意志和目的，疯狂地冲击着陆柒摇摇欲坠的意识！
冰冷、暴躁、絮叨、疯癫、阴冷、魅惑、威严…七股截然不同的意念洪流，在他脆弱的识海里掀起滔天巨浪！
“呃…啊！”陆柒猛地抱住了头，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像一只被扔进沸水的虾米。比白天在演武场更剧烈的头痛瞬间攫住了他，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脑子里搅动！他想嘶吼，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冷汗瞬间浸透了刚刚干涸的里衣，冰冷粘腻。
他痛苦地翻滚着，从床板上跌落到冰冷坚硬的地面，撞到了昨夜摔碎的那个陶罐碎片。锋利的瓷片边缘划破了他的手臂，一丝细微的刺痛传来。
这微不足道的疼痛，却像黑暗中的一道微弱火星。
剧痛和冰冷地面的刺激，让他在那混乱狂暴的意念洪流中，猛地抓住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属于他自己的清明！
“滚…滚出去！”一个沙哑、破碎、却带着濒死野兽般凶狠的声音，从陆柒紧咬的牙关里挤了出来。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这股带着滔天恨意和求生欲的意念，狠狠撞向脑子里那七个肆无忌惮的声音！
“出去！从我脑子里滚出去！滚啊——！”
这股源自灵魂深处的、绝望而凶狠的反抗意志，像一块投入沸腾油锅的石头，瞬间让那七个混乱争吵的声音为之一滞！
短暂的死寂。
紧接着，是更加狂暴的反扑！七个声音似乎被彻底激怒了，或者说是被这蝼蚁般的反抗所震惊，更加磅礴混乱的信息和意念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更加疯狂地冲击着陆柒的意识防线！
“蝼蚁！安敢反抗！”
“好！有点力气！再来！”
“神魂激荡…大忌！大忌！”
“节点…节点在震动…识海要崩了！”
“有趣…竟能反击…值得…再压榨一下…”
“嘻嘻…生气了？真可爱…”
“守住灵台！念！跟我念！‘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陆柒感觉自己像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撕碎、吞噬！头痛欲裂，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彻底熄灭。身体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手臂上的伤口在翻滚中被更多的碎瓷片划开，鲜血混着冷汗，在地上拖出暗红的痕迹。
就在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混乱彻底撕碎、彻底沉沦的瞬间——
那个威严沉稳、引经据典的声音，第七个声音，陡然拔高到极致，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强行压下了其他六个声音的喧嚣：
“都——给——我——闭——嘴——！”
这声断喝，蕴含着一种奇异的、直抵灵魂的力量，让混乱的洪流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就在这凝滞的缝隙里，那个威严的声音如同惊雷，再次在陆柒即将破碎的识海中炸响，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直指核心：
“小子！不想死就听好！意沉丹田！抱元守一！跟着我念——”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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