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二郎，你又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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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殿前，时间仿佛凝固了。
“大安之兆”四个字，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每个人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长孙无忌僵在原地，那张因悲痛而扭曲的脸，此刻写满了茫然与错愕。
房玄龄、杜如晦等一众重臣，张着嘴，忘了叩首，也忘了言语，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语无伦次的老太医，又看看门口那个身形疲惫却脊背挺直的帝王。
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然后又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粗暴地重塑。
神迹？
巫术？
还是说……这位他们自以为已经看透的陛下，从始至终，都隐藏着他们无法想象的、沟通天地的伟力？
“国舅……不进去看看吗？”
李世民平静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死寂。他没有去扶自己的大舅哥，只是侧过身，让开了通往内殿的道路。
长孙无忌浑身一震，如梦初醒。他踉跄了一下，也顾不上君臣之礼，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内殿。
紧接着，其余的太医们也反应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涌了进去，仿佛里面不是病危的皇后，而是医学史上最大的谜题和最神圣的殿堂。
“稚奴。”李世民俯下身，将那个还在抽泣的小小身影扶了起来。
“父皇……”李治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希望的光彩，“母后……母后她……”
“父皇在，你母后便会一直在。”李世民用那满是褶皱的龙袖，轻轻擦去儿子脸上的泪水，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坚定。
内殿里，很快便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天哪！脉象真的稳住了！”
“体热已消，津液自出，此乃邪去正存之相啊！”
“不可思议！简直闻所未闻！若非亲眼所见，打死老夫也不信！”
长孙无忌跪在床边，死死地握着妹妹那只虽然依旧冰冷、却不再了无生气的手，泪水无声地滑落。这一次，不是悲痛，而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能清楚地看到，观音婢那苍白如纸的面颊上，已经有了一丝微弱的血色。她的呼吸平稳悠长，再也不是之前那副随时都会断绝的模样。
活过来了。
真的……活过来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门口那个身影，眼神中充满了复杂至极的情绪。有感激，有敬畏，还有一丝……深深的恐惧。
这个妹夫，这个帝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李世民没有再理会殿内那群已经陷入学术性癫狂的太医，他只是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
“王德，传朕旨意，立政殿内外，恢复常序。百官各归其职，今日之事，不得外泄半字，违者，以惑乱宫闱论处！”
“喏！”
“将‘格物坊’列为最高禁地，任何人无朕手令，不得靠近一步！”
“喏！”
“命御膳房，用文火熬煮最清淡的米粥，随时备着。”
“喏！”
一道道指令发出，驱散了所有的混乱与恐慌。原本以为天塌了的宫人们，在帝王沉稳的声音中，迅速找到了主心骨。
恐慌与绝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种名为“希望”和“敬畏”的情绪所取代。
整个立政殿，乃至整个皇宫的秩序，在黎明到来之前，重新回归了平静。
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带着神圣光环的平静。
李世民挥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再次走入内殿。
他没有坐下，只是静静地站在床边，守了一整夜。
他看着妻子安详的睡颜，看着窗外的天色由漆黑转为鱼肚白，再由鱼肚白，染上一抹灿烂的晨曦。
他那因为透支而剧痛的头脑，此刻却异常清醒。
他知道，自己用一场豪赌，赢回了妻子，也彻底改变了许多事情。
从今往后，“神启”将不再是他的借口，而会成为他身上一道真实的光环。臣子们看他的眼神，会永远带上今日这份敬畏。
这或许是好事。
但……历史修正力的反噬，真的结束了吗？
救活了观音婢，长孙一族的声望必将如日中天，那聊天群里剧透的“外戚之祸”，又会以何种方式上演？
他刚刚从一个深渊里爬出来，似乎又看到了另一个深渊的影子。
【叮！您的好友【洛阳牡丹】已上线。】
【洛阳牡丹】：哇！皇后娘娘真的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皇帝哥哥真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撒花.gif]这样一来，皇后娘娘就能一直陪着皇帝哥哥和稚奴殿下了呢！不过……国舅爷的权势本就无人能及，如今再添上“天佑其妹”的光环，朝堂之上，会不会就……[担忧.jpg]唉，不想那么多了，只要皇后娘娘安好，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这条弹幕，李世民的眼神，微微一凝。
是啊。
只要观音婢安好，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朕连阎王爷都敢正面硬刚，还会怕他一个长孙无忌？
就在这时，他紧握着的那只手，手指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李世民浑身一震，猛地低下头。
只见床上的人，那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颤动。
她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因为久病而略显黯淡，却依旧温柔如水的眸子。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似乎还在适应这久违的光明。当她的视线，最终聚焦在李世民那张胡子拉碴、布满血丝、憔悴不堪的脸上时，她愣住了。
许久，她那干裂的嘴唇，才微微开启，发出了一个沙哑、虚弱，却足以让李世民瞬间泪目的声音。
“二郎……”
“你……又熬夜了。”
没有问自己为何还活着，没有问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心疼他的憔悴。
李世民再也绷不住了。
这个在玄武门前流血不流泪，在渭水桥上单骑对峙千军万马的铁血帝王，此刻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他将脸深深地埋在妻子的手边，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锦被。
“观音婢……朕的观音婢……”
他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最简单、最深情的呼唤。
长孙皇后虚弱地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温柔地，落在了自己丈夫那布满风霜的头顶。
她什么都不知道。
但她知道，她的二郎，又为她，扛起了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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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其余的太医们也反应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涌了进去，仿佛里面不是病危的皇后，而是医学史上最大的谜题和最神圣的殿堂。
“稚奴。”李世民俯下身，将那个还在抽泣的小小身影扶了起来。
“父皇……”李治抬起头，泪眼婆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希望的光彩，“母后……母后她……”
“父皇在，你母后便会一直在。”李世民用那满是褶皱的龙袖，轻轻擦去儿子脸上的泪水，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坚定。
内殿里，很快便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天哪！脉象真的稳住了！”
“体热已消，津液自出，此乃邪去正存之相啊！”
“不可思议！简直闻所未闻！若非亲眼所见，打死老夫也不信！”
长孙无忌跪在床边，死死地握着妹妹那只虽然依旧冰冷、却不再了无生气的手，泪水无声地滑落。这一次，不是悲痛，而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能清楚地看到，观音婢那苍白如纸的面颊上，已经有了一丝微弱的血色。她的呼吸平稳悠长，再也不是之前那副随时都会断绝的模样。
活过来了。
真的……活过来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门口那个身影，眼神中充满了复杂至极的情绪。有感激，有敬畏，还有一丝……深深的恐惧。
这个妹夫，这个帝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李世民没有再理会殿内那群已经陷入学术性癫狂的太医，他只是有条不紊地下达着指令。
“王德，传朕旨意，立政殿内外，恢复常序。百官各归其职，今日之事，不得外泄半字，违者，以惑乱宫闱论处！”
“喏！”
“将‘格物坊’列为最高禁地，任何人无朕手令，不得靠近一步！”
“喏！”
“命御膳房，用文火熬煮最清淡的米粥，随时备着。”
“喏！”
一道道指令发出，驱散了所有的混乱与恐慌。原本以为天塌了的宫人们，在帝王沉稳的声音中，迅速找到了主心骨。
恐慌与绝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种名为“希望”和“敬畏”的情绪所取代。
整个立政殿，乃至整个皇宫的秩序，在黎明到来之前，重新回归了平静。
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带着神圣光环的平静。
李世民挥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再次走入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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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妻子安详的睡颜，看着窗外的天色由漆黑转为鱼肚白，再由鱼肚白，染上一抹灿烂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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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他紧握着的那只手，手指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李世民浑身一震，猛地低下头。
只见床上的人，那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颤动。
她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因为久病而略显黯淡，却依旧温柔如水的眸子。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似乎还在适应这久违的光明。当她的视线，最终聚焦在李世民那张胡子拉碴、布满血丝、憔悴不堪的脸上时，她愣住了。
许久，她那干裂的嘴唇，才微微开启，发出了一个沙哑、虚弱，却足以让李世民瞬间泪目的声音。
“二郎……”
“你……又熬夜了。”
没有问自己为何还活着，没有问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心疼他的憔悴。
李世民再也绷不住了。
这个在玄武门前流血不流泪，在渭水桥上单骑对峙千军万马的铁血帝王，此刻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他将脸深深地埋在妻子的手边，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锦被。
“观音婢……朕的观音婢……”
他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这最简单、最深情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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