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命轨初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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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四合院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色，那巨大的坑洞如同一只凝视着天空的巨兽之眼，让每个路过的人都心惊胆战，绕道而行。
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卷起地上的尘土，也卷起了人们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傻柱蹲在何雨生身边，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下一个是秦淮茹？她……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你……”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在傻柱朴素的观念里，秦淮茹再怎么不是东西，也是个值得同情的弱者。
何雨生没有看他，目光依然投向那片沉寂的暮色。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弱小不是作恶的理由，同情也不是纵容的借口。傻柱，你被她蒙蔽了太久，看到的只是她想让你看到的。你借给她的钱，送给她的饭菜，有多少是进了她孩子的肚子，又有多少被她拿去接济了娘家，甚至……做了别的用场？”
傻柱的脸色瞬间涨红，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他想起自己省吃俭用，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贾家，可棒梗依旧瘦得像根豆芽菜，小当和槐花更是面黄肌瘦。
而秦淮茹，却总有余力去打点关系，维持她那“善良热心”的形象。
何雨生转过头，漆黑的眸子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深邃：“清算，不是要她的命。是要让她为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要收回的，是她赖以生存的根基——你和其他人廉价的善意，以及她那张伪善的面具。”
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回了屋里。
傻柱一个人蹲在原地，看着秦淮茹家窗口透出的昏黄灯光，心里五味杂陈。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究竟是善良，还是愚蠢。
屋内，娄晓娥已经为他倒好了一杯温水。
她看着何雨生，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担忧：“有把握吗？秦淮茹这个人，心思比针尖还细，最擅长博取同情，在院里根基很深。”
何雨生接过水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他走到桌前，摊开了那本《因果清算簿》。
书页上，秦淮茹的名字赫然在列，一条粗壮的红线从她的名字上延伸出来，盘根错节，连接着院里大半的人家，其中，连接着傻柱的那条线最是粗壮，几乎呈现出暗红色，而连接着她儿子棒梗的，则是一条扭曲、充满了戾气的黑线。
“以前我只觉得她是个精于算计的吸血鬼，现在看来，她更像一个织网的毒蜘蛛。”何雨生轻声说，“院里的人，都是她网上的猎物。而她最大的倚仗，就是这张用谎言和眼泪编织起来的网。我要做的，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根一根，扯断它。”
他的目光落在棒梗那条黑线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眼前，未来的画面一闪而过——棒梗鬼鬼祟祟地溜进邻居家，手里提着一块油纸包着的东西，脸上是得意的坏笑。
“突破口，就在她最得意的‘作品’身上。”何雨生合上书，眼中光芒闪烁，“她教会了儿子偷窃和谎言，那我就让这份‘教导’的成果，成为敲碎她面具的第一记重锤。”
第二天，四合院的氛围依旧压抑。
大坑的存在，像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一大爷易中海组织人手，想用土先简单填一填，免得下雨积水，或是谁家孩子掉下去。
可大家伙儿都心有余悸，干活也心不在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猜测着这地底下到底埋着什么。
秦淮茹一如既往地展现着她的“热心”，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努力地修复着因地陷而产生的人心裂痕，巩固着自己的地位。
看着她那副忙碌而贤惠的样子，不少人又开始觉得，还是秦姐贴心。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
“我的肉啊！我刚买的二斤猪肉！哪个天杀的黑心贼给偷了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刚守寡不久的刘婶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
在这个年代，二斤猪肉对于一个没了丈夫的家庭来说，不亚于一笔巨款，那是她和孩子们一个月都舍不得吃的念想。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后院。
刘海中作为二大爷，官瘾最大，立刻背着手走了过去，官腔十足地喝道：“嚷嚷什么！谁家？出什么事了？”
“二大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刘婶哭着爬过来，抱着刘海中的腿，“我男人刚走，就有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把我买给孩子解馋的肉给偷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人群里，秦淮茹的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朝自己家门口看了一眼。
这个细微的动作，恰好被不远处的何雨生尽收眼底。
阎埠贵作为三大爷，也凑了过来，推了推眼镜，精明地计算着：“二斤肉，那可得一块五毛钱呢！这贼胆子也太大了！全院大会，必须开全院大会！”
很快，院子里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大坑旁边。
易中海皱着眉头，看着哭哭啼啼的刘婶，沉声问道：“刘家的，你确定是被人偷了？会不会是放哪儿忘了？”
“不可能！”刘婶斩钉截铁，“我就放窗台上凉一凉，转身去倒水的功夫，就没了！油纸包得好好的，窗台干干净净，连个油点子都没有，肯定是被人拿走了！”
大家的目光开始在人群里逡巡，互相猜忌。
院里出小偷，这可是大事，谁都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刘婶，我问一句，你家窗台下，是不是有一小块地方的土，特别松，还有点湿？”
说话的正是何雨生。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人群前面，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
刘婶也止住了哭，想了想，点点头：“好像……好像是。我早上泼水，那块地干得特别慢。”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悄悄地瞪了一眼人群里的棒梗，棒梗则心虚地低下了头，往她身后缩了缩。
何雨生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偷肉的人，想必是怕油纸上的油滴下来留下痕迹，所以他是踮着脚，伸长了手，从窗台上直接把肉拿走的。因为怕被人发现，动作一定很急，说不定还会不小心踩到那块湿土上。”
他的话像是在分析案情，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大家听得连连点头，就连易中海和刘海中都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何雨生话锋一转，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棒梗的鞋子：“所以，只要看看谁的鞋底上，沾了那一块独特的湿泥，谁就是那个贼。”
“刷”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射向了秦淮茹身后的棒梗。
棒梗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地就把脚往后缩。
这个动作，无异于不打自招。
秦淮茹的反应极快，她一把将棒梗护在身后，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何雨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棒梗还是个孩子，你凭什么怀疑他？就因为我们家是寡妇人家，好欺负是不是？你这是往我们孤儿寡母心口上捅刀子啊！”
她这一哭，立刻引来了一些人的同情。
尤其是傻柱，下意识地就想站出来说话。
然而，何雨生根本没给他机会。
他看着秦淮茹，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语气却变得冰冷：“秦淮茹，我只是在分析可能性，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还是说，你心虚了？我还没说棒梗的鞋上有泥，你就急着把他藏起来，莫非你已经看过了？”
“我……我没有！”秦淮茹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能继续她的拿手好戏，“你血口喷人！棒梗一向懂事，怎么可能偷东西！大家伙儿可都看着呢，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懂事？”何雨生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懂事到去偷许大茂家的鸡？懂事到把一大爷准备接济贫困户的白面偷回家？还是懂事到，现在偷一个同样是孤儿寡母的刘婶家的救命肉？”
这几句话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偷鸡的事情，院里人尽皆知，只是当时被秦淮茹哭着闹着糊弄过去了。
但偷白面的事，除了少数几个人，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听说。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那是他准备给院里真正困难的人家分的，结果不翼而飞，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没想到……
“秦淮茹！”易中海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秦淮茹彻底慌了，她没想到何雨生会把陈年旧账都翻出来。
她只能死死地抱着棒梗，哭得更加大声：“没有！都是他瞎说的！他这是报复！因为我没答应嫁给他，他就怀恨在心，污蔑我们母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看着她颠倒黑白的样子，何雨生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他知道，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必须用事实把她的脸皮彻底撕下来。
他不再理会撒泼的秦淮茹，而是转向人群，朗声道：“各位大爷大妈，叔叔阿姨，既然秦淮茹说我污蔑她，那我们就让事实说话。我相信，棒梗偷了肉，绝不敢带回家，因为家里太小，藏不住。他一定会藏在一个他认为最安全，别人也想不到的地方。”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后定格在院子角落里，那个废弃的大水缸上。
“那个水缸，好久没人用了吧？里面黑漆漆的，又脏又乱，谁会想到去那里面翻东西呢？”何雨生一字一顿地说道，“棒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去把肉拿出来，给你刘婶磕头认错。否则，等别人搜出来，你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棒梗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
他求助地看向秦淮茹，却发现自己的母亲也已经六神无主。
傻柱愣住了，他看着那个水缸，又看看何雨生，忽然觉得眼前的何雨生变得无比陌生，也无比……可怕。
他竟然能算到这一步？
刘海中眼睛一亮，找到了表现的机会，立刻大手一挥：“去！给我搜！”
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立刻跑了过去，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合力掀开了沉重的缸盖。
一股霉味散发出来，紧接着，其中一人惊呼道：“找到了！真的在这里！”
他从缸底的破棉絮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一块带着血丝的新鲜猪肉！
人赃并获！
整个四合院，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刮在秦淮茹和棒梗的身上。
那些刚刚还同情她们母子的眼神，此刻全都变成了鄙夷、愤怒和厌恶。
“好啊！秦淮茹！你可真会教儿子！”刘婶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一头愤怒的母狮，冲过去就要打棒梗。
秦淮茹下意识地护着，却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平时看她多热心肠，没想到背地里是这么个货色！”
“连寡妇家的肉都偷，太缺德了！”
阎埠贵更是推了推眼镜，高声道：“秦淮茹，以前你家困难，大家伙儿或多或少都接济过你。现在看来，我们是不是也该算算账了？”
一句话，点燃了导火索。
“对！她还欠我家五块钱呢！”
“上次从我家拿走的半袋棒子面，说是借，到现在也没还！”
“还有我家的……”
讨伐声、追债声，此起彼伏。
秦淮茹赖以生存的“受害者”光环，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被砸得粉碎。
她抱着吓傻了的棒梗，被淹没在愤怒的人潮里，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引以为傲的武器，彻底失效了。
何雨生静静地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幕，眼神古井无波。
他翻开《因果清算簿》，看到秦淮茹名字上那条连接着院里众人的红线，正在一根根地变得暗淡、断裂。
尤其是连接着傻柱的那条最粗的暗红线，此刻也出现了无数裂痕，摇摇欲坠。
清算，已经完成。
这不是肉体的消灭，而是她社会性生命的死亡。
从今天起，秦淮茹在四合院里，再也不是那个值得同情的秦姐，而是一个教唆儿子偷窃、谎话连篇的过街老鼠。
傻柱呆呆地看着被众人围攻的秦淮茹，心中那个美好的形象彻底崩塌了。
他走到何雨生身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挤出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的。”何雨生合上书，淡淡地说道。
他没有解释，也无需解释。
他抬起头，望向了院子里的另一个人——那个正假装义愤填膺，实际上眼神闪烁，在盘算着如何从这场混乱中捞取好处的二大爷，刘海中。
《因果清算簿》上，刘海中的名字，开始微微发烫。
下一个，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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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四合院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色，那巨大的坑洞如同一只凝视着天空的巨兽之眼，让每个路过的人都心惊胆战，绕道而行。
晚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卷起地上的尘土，也卷起了人们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傻柱蹲在何雨生身边，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动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下一个是秦淮茹？她……她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你……”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在傻柱朴素的观念里，秦淮茹再怎么不是东西，也是个值得同情的弱者。
何雨生没有看他，目光依然投向那片沉寂的暮色。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弱小不是作恶的理由，同情也不是纵容的借口。傻柱，你被她蒙蔽了太久，看到的只是她想让你看到的。你借给她的钱，送给她的饭菜，有多少是进了她孩子的肚子，又有多少被她拿去接济了娘家，甚至……做了别的用场？”
傻柱的脸色瞬间涨红，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他想起自己省吃俭用，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贾家，可棒梗依旧瘦得像根豆芽菜，小当和槐花更是面黄肌瘦。
而秦淮茹，却总有余力去打点关系，维持她那“善良热心”的形象。
何雨生转过头，漆黑的眸子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深邃：“清算，不是要她的命。是要让她为自己做过的每一件事，付出应有的代价。我要收回的，是她赖以生存的根基——你和其他人廉价的善意，以及她那张伪善的面具。”
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回了屋里。
傻柱一个人蹲在原地，看着秦淮茹家窗口透出的昏黄灯光，心里五味杂陈。
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究竟是善良，还是愚蠢。
屋内，娄晓娥已经为他倒好了一杯温水。
她看着何雨生，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担忧：“有把握吗？秦淮茹这个人，心思比针尖还细，最擅长博取同情，在院里根基很深。”
何雨生接过水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他走到桌前，摊开了那本《因果清算簿》。
书页上，秦淮茹的名字赫然在列，一条粗壮的红线从她的名字上延伸出来，盘根错节，连接着院里大半的人家，其中，连接着傻柱的那条线最是粗壮，几乎呈现出暗红色，而连接着她儿子棒梗的，则是一条扭曲、充满了戾气的黑线。
“以前我只觉得她是个精于算计的吸血鬼，现在看来，她更像一个织网的毒蜘蛛。”何雨生轻声说，“院里的人，都是她网上的猎物。而她最大的倚仗，就是这张用谎言和眼泪编织起来的网。我要做的，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根一根，扯断它。”
他的目光落在棒梗那条黑线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眼前，未来的画面一闪而过——棒梗鬼鬼祟祟地溜进邻居家，手里提着一块油纸包着的东西，脸上是得意的坏笑。
“突破口，就在她最得意的‘作品’身上。”何雨生合上书，眼中光芒闪烁，“她教会了儿子偷窃和谎言，那我就让这份‘教导’的成果，成为敲碎她面具的第一记重锤。”
第二天，四合院的氛围依旧压抑。
大坑的存在，像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一大爷易中海组织人手，想用土先简单填一填，免得下雨积水，或是谁家孩子掉下去。
可大家伙儿都心有余悸，干活也心不在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猜测着这地底下到底埋着什么。
秦淮茹一如既往地展现着她的“热心”，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努力地修复着因地陷而产生的人心裂痕，巩固着自己的地位。
看着她那副忙碌而贤惠的样子，不少人又开始觉得，还是秦姐贴心。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
“我的肉啊！我刚买的二斤猪肉！哪个天杀的黑心贼给偷了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刚守寡不久的刘婶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
在这个年代，二斤猪肉对于一个没了丈夫的家庭来说，不亚于一笔巨款，那是她和孩子们一个月都舍不得吃的念想。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后院。
刘海中作为二大爷，官瘾最大，立刻背着手走了过去，官腔十足地喝道：“嚷嚷什么！谁家？出什么事了？”
“二大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刘婶哭着爬过来，抱着刘海中的腿，“我男人刚走，就有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把我买给孩子解馋的肉给偷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人群里，秦淮茹的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朝自己家门口看了一眼。
这个细微的动作，恰好被不远处的何雨生尽收眼底。
阎埠贵作为三大爷，也凑了过来，推了推眼镜，精明地计算着：“二斤肉，那可得一块五毛钱呢！这贼胆子也太大了！全院大会，必须开全院大会！”
很快，院子里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大坑旁边。
易中海皱着眉头，看着哭哭啼啼的刘婶，沉声问道：“刘家的，你确定是被人偷了？会不会是放哪儿忘了？”
“不可能！”刘婶斩钉截铁，“我就放窗台上凉一凉，转身去倒水的功夫，就没了！油纸包得好好的，窗台干干净净，连个油点子都没有，肯定是被人拿走了！”
大家的目光开始在人群里逡巡，互相猜忌。
院里出小偷，这可是大事，谁都怕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刘婶，我问一句，你家窗台下，是不是有一小块地方的土，特别松，还有点湿？”
说话的正是何雨生。
他不知何时走到了人群前面，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
刘婶也止住了哭，想了想，点点头：“好像……好像是。我早上泼水，那块地干得特别慢。”
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悄悄地瞪了一眼人群里的棒梗，棒梗则心虚地低下了头，往她身后缩了缩。
何雨生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偷肉的人，想必是怕油纸上的油滴下来留下痕迹，所以他是踮着脚，伸长了手，从窗台上直接把肉拿走的。因为怕被人发现，动作一定很急，说不定还会不小心踩到那块湿土上。”
他的话像是在分析案情，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大家听得连连点头，就连易中海和刘海中都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何雨生话锋一转，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棒梗的鞋子：“所以，只要看看谁的鞋底上，沾了那一块独特的湿泥，谁就是那个贼。”
“刷”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地射向了秦淮茹身后的棒梗。
棒梗吓得脸都白了，下意识地就把脚往后缩。
这个动作，无异于不打自招。
秦淮茹的反应极快，她一把将棒梗护在身后，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何雨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棒梗还是个孩子，你凭什么怀疑他？就因为我们家是寡妇人家，好欺负是不是？你这是往我们孤儿寡母心口上捅刀子啊！”
她这一哭，立刻引来了一些人的同情。
尤其是傻柱，下意识地就想站出来说话。
然而，何雨生根本没给他机会。
他看着秦淮茹，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语气却变得冰冷：“秦淮茹，我只是在分析可能性，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还是说，你心虚了？我还没说棒梗的鞋上有泥，你就急着把他藏起来，莫非你已经看过了？”
“我……我没有！”秦淮茹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能继续她的拿手好戏，“你血口喷人！棒梗一向懂事，怎么可能偷东西！大家伙儿可都看着呢，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懂事？”何雨生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懂事到去偷许大茂家的鸡？懂事到把一大爷准备接济贫困户的白面偷回家？还是懂事到，现在偷一个同样是孤儿寡母的刘婶家的救命肉？”
这几句话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偷鸡的事情，院里人尽皆知，只是当时被秦淮茹哭着闹着糊弄过去了。
但偷白面的事，除了少数几个人，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听说。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那是他准备给院里真正困难的人家分的，结果不翼而飞，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没想到……
“秦淮茹！”易中海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秦淮茹彻底慌了，她没想到何雨生会把陈年旧账都翻出来。
她只能死死地抱着棒梗，哭得更加大声：“没有！都是他瞎说的！他这是报复！因为我没答应嫁给他，他就怀恨在心，污蔑我们母子！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看着她颠倒黑白的样子，何雨生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他知道，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必须用事实把她的脸皮彻底撕下来。
他不再理会撒泼的秦淮茹，而是转向人群，朗声道：“各位大爷大妈，叔叔阿姨，既然秦淮茹说我污蔑她，那我们就让事实说话。我相信，棒梗偷了肉，绝不敢带回家，因为家里太小，藏不住。他一定会藏在一个他认为最安全，别人也想不到的地方。”
他的目光缓缓移动，最后定格在院子角落里，那个废弃的大水缸上。
“那个水缸，好久没人用了吧？里面黑漆漆的，又脏又乱，谁会想到去那里面翻东西呢？”何雨生一字一顿地说道，“棒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自己去把肉拿出来，给你刘婶磕头认错。否则，等别人搜出来，你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棒梗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
他求助地看向秦淮茹，却发现自己的母亲也已经六神无主。
傻柱愣住了，他看着那个水缸，又看看何雨生，忽然觉得眼前的何雨生变得无比陌生，也无比……可怕。
他竟然能算到这一步？
刘海中眼睛一亮，找到了表现的机会，立刻大手一挥：“去！给我搜！”
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立刻跑了过去，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合力掀开了沉重的缸盖。
一股霉味散发出来，紧接着，其中一人惊呼道：“找到了！真的在这里！”
他从缸底的破棉絮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正是一块带着血丝的新鲜猪肉！
人赃并获！
整个四合院，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刮在秦淮茹和棒梗的身上。
那些刚刚还同情她们母子的眼神，此刻全都变成了鄙夷、愤怒和厌恶。
“好啊！秦淮茹！你可真会教儿子！”刘婶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一头愤怒的母狮，冲过去就要打棒梗。
秦淮茹下意识地护着，却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平时看她多热心肠，没想到背地里是这么个货色！”
“连寡妇家的肉都偷，太缺德了！”
阎埠贵更是推了推眼镜，高声道：“秦淮茹，以前你家困难，大家伙儿或多或少都接济过你。现在看来，我们是不是也该算算账了？”
一句话，点燃了导火索。
“对！她还欠我家五块钱呢！”
“上次从我家拿走的半袋棒子面，说是借，到现在也没还！”
“还有我家的……”
讨伐声、追债声，此起彼伏。
秦淮茹赖以生存的“受害者”光环，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被砸得粉碎。
她抱着吓傻了的棒梗，被淹没在愤怒的人潮里，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她引以为傲的武器，彻底失效了。
何雨生静静地站在人群外，看着这一幕，眼神古井无波。
他翻开《因果清算簿》，看到秦淮茹名字上那条连接着院里众人的红线，正在一根根地变得暗淡、断裂。
尤其是连接着傻柱的那条最粗的暗红线，此刻也出现了无数裂痕，摇摇欲坠。
清算，已经完成。
这不是肉体的消灭，而是她社会性生命的死亡。
从今天起，秦淮茹在四合院里，再也不是那个值得同情的秦姐，而是一个教唆儿子偷窃、谎话连篇的过街老鼠。
傻柱呆呆地看着被众人围攻的秦淮茹，心中那个美好的形象彻底崩塌了。
他走到何雨生身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挤出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的。”何雨生合上书，淡淡地说道。
他没有解释，也无需解释。
他抬起头，望向了院子里的另一个人——那个正假装义愤填膺，实际上眼神闪烁，在盘算着如何从这场混乱中捞取好处的二大爷，刘海中。
《因果清算簿》上，刘海中的名字，开始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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