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东厢秘影窥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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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爬过老槐树顶时，何雨生的布鞋尖碾过东厢房门前的青苔。
娄晓娥举着的煤油灯在风里晃，灯芯噼啪炸响，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截被拉长的黑布条，缠在斑驳的砖墙上。
门闩是新换的。娄晓娥突然出声，指尖点向门侧。
何雨生顺着看过去，枣木门板上的铜闩泛着冷光，和周围被虫蛀得坑洼的木头格格不入。
他摸了摸腰间的符纸——今早用鸡血画的镇邪符，此刻隔着粗布裤腰，正微微发烫。
壹大爷死的那晚，我来送过最后一剂安神汤。娄晓娥的声音压得很低，煤油灯在她眼下投出阴影，他攥着我的手腕说东厢房的砖要松了，指甲都掐进我肉里。她掀起衣袖，腕骨处果然有淡青的淤痕，现在想来，他是在给我提示。
何雨生没接话。
他蹲下身，指尖沿着墙根摸索。
砖缝里的泥灰松松垮垮，指尖戳进去时，有细碎的土渣簌簌往下掉。
娄晓娥蹲在他旁边，灯往墙根凑了凑，光晕里浮起细密的尘屑。
第三块。何雨生突然说。
他记得纸条上东厢房三个字的笔画——壹大爷写的时候笔锋抖得厉害，但三字的竖钩特别深，像是刻进纸里的。
娄晓娥的手指跟着数：一、二......话音未落，何雨生的指甲已经抠进第三块砖的缝隙。
砖体发出一声闷响，竟真的松动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力。
砖被抽出来的瞬间，霉味混着铁锈味呼地涌出来。
铁盒就卡在砖洞深处，表面结着暗红的锈，边缘还沾着几缕发黄的布絮——像是被人用旧衣服裹着塞进去的。
何雨生用袖子垫着去拿铁盒，触感沉得反常。
他把盒子放在地上，和娄晓娥一起掰开锈死的锁扣。咔的一声轻响，盒盖掀开的刹那，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铜印躺在层层叠叠的黄纸里。
饕餮的纹路从印钮蔓延到印身，眼窝处嵌着两粒暗红的宝石，在煤油灯下泛着血光。
何雨生刚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铜印，因果簿的提示就炸在脑海里，震得他太阳穴发疼：饕餮印，上古祭祀遗物，可操控吞运者。
好冷。娄晓娥突然搓了搓胳膊。
她的指尖刚扫过铜印边缘，立刻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这东西......不像是人间的。
何雨生没说话。
他翻开怀里的因果簿，纸页自动翻到新的一页。
墨迹在纸上洇开，渐渐显出画面：青砖铺就的空地，十二名穿道袍的修士围着铜印转圈，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他们脚下画着巨大的阵图，阵眼处埋着一具被铁链捆住的骸骨，骸骨的头颅正对着东厢房的方向。
百年前......何雨生喉咙发紧，他们用这东西封印了什么？
不是封印。娄晓娥突然插话。
她的手指捏着衣角，指节发白，我爷爷是南洋降头师，他说过，这种阵叫锁灵祭。
用活物的气运养封印，等气运养足了......她顿了顿，就是献祭的时候。
何雨生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鬼使神差地握住铜印，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往上窜，瞬间冻透了整条胳膊。
眼前突然发黑，再睁眼时，他站在一片血红色的荒原上。
无数身影跪在他脚下，全是四合院的住户——贾张氏、许大茂、傻柱，甚至包括已经死了的壹大爷。
他们的头顶飘着淡金色的光团，正被铜印吸进去，汇成一条金色的河流，流向远处的石门。
石门上刻着和铜印一样的饕餮纹，门后隐约有东西在动，像是无数条蠕动的触须，又像是......一只遮天蔽日的巨眼。
咳！何雨生猛地呛咳起来。
他松开手，铜印当啷掉在铁盒里。
冷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后背的衬衫已经全湿了。
你怎么了？娄晓娥扶住他的胳膊，脸色白得像纸。
门后有东西。何雨生喘着气，很大的东西，在等...
他的话被一声轻响截断。
东厢房的窗户吱呀晃了一下，风卷着几片枯叶扑进来。
娄晓娥立刻吹灭煤油灯，两人同时贴紧墙根。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很慢，像是故意放轻了。
何雨生的耳朵嗡嗡响，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摸到腰间的符纸，指尖在发抖——不是害怕，是兴奋。
因果簿在怀里发烫，他能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月光从门口漏进来，照出一道黑影。
那人穿着黑袍，个子不高，手里攥着根骨针——何雨生认得，那是聋老太屋里供着的镇尸针，平时用红布包着，说是什么传家宝。
饕餮印......黑袍人喃喃自语，声音像指甲刮玻璃，主上要的东西，终于找到了。
他伸手去拿铁盒里的铜印，指尖刚碰到印钮，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他的手背上腾起青烟，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怎么会......黑袍人踉跄后退，撞翻了墙角的破木柜。
何雨生这才看清他的脸——是后院的王瘸子！
平时总蹲在墙根晒太阳，见人就笑的王瘸子！
此刻他脸上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腐肉，左眼窝里爬着几条白色的蛆虫。
走！娄晓娥扯了扯何雨生的袖子。
王瘸子（或者说，已经不是王瘸子的东西）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珠转向他们躲藏的方向。
何雨生感觉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因果簿在怀里疯狂震动，提示音像炸雷：危险！
目标为尸傀，无业力值，不可清算！
两人猫着腰往窗口挪。
王瘸子突然发出一声怪叫，扑向铁盒。
何雨生瞥见他的指甲——黑得发亮，足有三寸长，尖端还滴着绿色的黏液。
跳！何雨生拽着娄晓娥翻过窗台。
两人摔进院角的冬青丛里，树叶刮得脸生疼。
身后传来王瘸子的嘶吼，还有东西被撞翻的巨响。
何雨生不敢回头，拉着娄晓娥往院外跑，直到转过三个胡同口，才敢停下。
他......娄晓娥扶着墙喘气，他不是王瘸子。
是尸傀。何雨生擦了擦脸上的血痕，聋老太的血肉傀儡术，看来她早留了后手。他摸了摸怀里的铜印，还在。
刚才在东厢房，铜印震退尸傀时，他分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手臂钻进来，在血管里游走，像是活的。
何雨生。娄晓娥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家在城外有处院子，藏着我爷爷的降头书。她的眼睛在月光下发亮，关于锁灵祭，可能还有线索。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低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何雨生抬头，看见胡同口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灯微亮，像两只蹲在暗处的眼睛。
该走了。娄晓娥说。
她的手还抓着何雨生的手腕，温度比刚才更凉了些，有些事，得趁天亮前弄清楚。
何雨生握紧怀里的因果簿。
铜印在另一个口袋里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他望着那辆黑色轿车，突然笑了——这场局，他等了太久。
走。他说，该我们掀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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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爬过老槐树顶时，何雨生的布鞋尖碾过东厢房门前的青苔。
娄晓娥举着的煤油灯在风里晃，灯芯噼啪炸响，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两截被拉长的黑布条，缠在斑驳的砖墙上。
门闩是新换的。娄晓娥突然出声，指尖点向门侧。
何雨生顺着看过去，枣木门板上的铜闩泛着冷光，和周围被虫蛀得坑洼的木头格格不入。
他摸了摸腰间的符纸——今早用鸡血画的镇邪符，此刻隔着粗布裤腰，正微微发烫。
壹大爷死的那晚，我来送过最后一剂安神汤。娄晓娥的声音压得很低，煤油灯在她眼下投出阴影，他攥着我的手腕说东厢房的砖要松了，指甲都掐进我肉里。她掀起衣袖，腕骨处果然有淡青的淤痕，现在想来，他是在给我提示。
何雨生没接话。
他蹲下身，指尖沿着墙根摸索。
砖缝里的泥灰松松垮垮，指尖戳进去时，有细碎的土渣簌簌往下掉。
娄晓娥蹲在他旁边，灯往墙根凑了凑，光晕里浮起细密的尘屑。
第三块。何雨生突然说。
他记得纸条上东厢房三个字的笔画——壹大爷写的时候笔锋抖得厉害，但三字的竖钩特别深，像是刻进纸里的。
娄晓娥的手指跟着数：一、二......话音未落，何雨生的指甲已经抠进第三块砖的缝隙。
砖体发出一声闷响，竟真的松动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力。
砖被抽出来的瞬间，霉味混着铁锈味呼地涌出来。
铁盒就卡在砖洞深处，表面结着暗红的锈，边缘还沾着几缕发黄的布絮——像是被人用旧衣服裹着塞进去的。
何雨生用袖子垫着去拿铁盒，触感沉得反常。
他把盒子放在地上，和娄晓娥一起掰开锈死的锁扣。咔的一声轻响，盒盖掀开的刹那，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铜印躺在层层叠叠的黄纸里。
饕餮的纹路从印钮蔓延到印身，眼窝处嵌着两粒暗红的宝石，在煤油灯下泛着血光。
何雨生刚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铜印，因果簿的提示就炸在脑海里，震得他太阳穴发疼：饕餮印，上古祭祀遗物，可操控吞运者。
好冷。娄晓娥突然搓了搓胳膊。
她的指尖刚扫过铜印边缘，立刻像被烫到似的缩回，这东西......不像是人间的。
何雨生没说话。
他翻开怀里的因果簿，纸页自动翻到新的一页。
墨迹在纸上洇开，渐渐显出画面：青砖铺就的空地，十二名穿道袍的修士围着铜印转圈，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他们脚下画着巨大的阵图，阵眼处埋着一具被铁链捆住的骸骨，骸骨的头颅正对着东厢房的方向。
百年前......何雨生喉咙发紧，他们用这东西封印了什么？
不是封印。娄晓娥突然插话。
她的手指捏着衣角，指节发白，我爷爷是南洋降头师，他说过，这种阵叫锁灵祭。
用活物的气运养封印，等气运养足了......她顿了顿，就是献祭的时候。
何雨生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鬼使神差地握住铜印，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往上窜，瞬间冻透了整条胳膊。
眼前突然发黑，再睁眼时，他站在一片血红色的荒原上。
无数身影跪在他脚下，全是四合院的住户——贾张氏、许大茂、傻柱，甚至包括已经死了的壹大爷。
他们的头顶飘着淡金色的光团，正被铜印吸进去，汇成一条金色的河流，流向远处的石门。
石门上刻着和铜印一样的饕餮纹，门后隐约有东西在动，像是无数条蠕动的触须，又像是......一只遮天蔽日的巨眼。
咳！何雨生猛地呛咳起来。
他松开手，铜印当啷掉在铁盒里。
冷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后背的衬衫已经全湿了。
你怎么了？娄晓娥扶住他的胳膊，脸色白得像纸。
门后有东西。何雨生喘着气，很大的东西，在等...
他的话被一声轻响截断。
东厢房的窗户吱呀晃了一下，风卷着几片枯叶扑进来。
娄晓娥立刻吹灭煤油灯，两人同时贴紧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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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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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穿着黑袍，个子不高，手里攥着根骨针——何雨生认得，那是聋老太屋里供着的镇尸针，平时用红布包着，说是什么传家宝。
饕餮印......黑袍人喃喃自语，声音像指甲刮玻璃，主上要的东西，终于找到了。
他伸手去拿铁盒里的铜印，指尖刚碰到印钮，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他的手背上腾起青烟，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怎么会......黑袍人踉跄后退，撞翻了墙角的破木柜。
何雨生这才看清他的脸——是后院的王瘸子！
平时总蹲在墙根晒太阳，见人就笑的王瘸子！
此刻他脸上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下面青灰色的腐肉，左眼窝里爬着几条白色的蛆虫。
走！娄晓娥扯了扯何雨生的袖子。
王瘸子（或者说，已经不是王瘸子的东西）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珠转向他们躲藏的方向。
何雨生感觉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因果簿在怀里疯狂震动，提示音像炸雷：危险！
目标为尸傀，无业力值，不可清算！
两人猫着腰往窗口挪。
王瘸子突然发出一声怪叫，扑向铁盒。
何雨生瞥见他的指甲——黑得发亮，足有三寸长，尖端还滴着绿色的黏液。
跳！何雨生拽着娄晓娥翻过窗台。
两人摔进院角的冬青丛里，树叶刮得脸生疼。
身后传来王瘸子的嘶吼，还有东西被撞翻的巨响。
何雨生不敢回头，拉着娄晓娥往院外跑，直到转过三个胡同口，才敢停下。
他......娄晓娥扶着墙喘气，他不是王瘸子。
是尸傀。何雨生擦了擦脸上的血痕，聋老太的血肉傀儡术，看来她早留了后手。他摸了摸怀里的铜印，还在。
刚才在东厢房，铜印震退尸傀时，他分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手臂钻进来，在血管里游走，像是活的。
何雨生。娄晓娥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我家在城外有处院子，藏着我爷爷的降头书。她的眼睛在月光下发亮，关于锁灵祭，可能还有线索。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低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何雨生抬头，看见胡同口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灯微亮，像两只蹲在暗处的眼睛。
该走了。娄晓娥说。
她的手还抓着何雨生的手腕，温度比刚才更凉了些，有些事，得趁天亮前弄清楚。
何雨生握紧怀里的因果簿。
铜印在另一个口袋里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他望着那辆黑色轿车，突然笑了——这场局，他等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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