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让他们安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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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门？好大的口气。”
林玄闭着眼，声音平淡地响起。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老孙头禀报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夏雨。他依旧盘坐蒲团，手指随意搭在膝头，指尖都未动弹一下。晨光透过破窗洞，照着他脸上没有半点涟漪。
老孙头在门口抖如筛糠。“真…真的啊！太上师祖爷！黑压压怕不是有几十号人！都是好手！领头的那个赵明远，是赵家旁支的大管事！元丹巅峰！心狠手辣出了名的…”老头声音带着哭腔，“还…还有俩气息特别凶的，看灵力波动…至…至少是圣境供奉！赵家这是下了血本了！点名要交出宁焱小哥和那什么玉髓…”
角落里。
宁焱被断臂痛楚和强行修炼《斗战引》的脱力感折磨得汗如雨下，靠在柱子旁喘息。但“赵家”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他的耳膜！
呼哧！呼哧！
他猛地抬头！仅存的左眼瞬间爆发出骇人的血芒！刻骨的仇恨如同沸腾的火山岩浆，轰然冲破身体的剧痛与虚弱！
“赵——明——远——！”宁焱喉咙里迸发出压抑到极致、沙哑如野兽的嘶吼！挣扎着就要站起来！赵家的狗！夺我家传至宝！灭我满门血仇！还敢找上门来？！他要撕碎他们！
“安静点。”
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如同最冷的冰水，兜头浇下！
宁焱浑身巨震！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左眼，迎上了林玄不知何时微微睁开的缝隙。那双瞳孔，漆黑深邃，平静地如同映不出任何火焰的寒潭深渊。
只一眼。
宁焱感觉自己沸腾的血液、炸裂的仇恨，所有狂暴的力量和情绪，瞬间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死死摁住！冻结！按回了胸膛深处！憋得他差点当场窒息！
身体僵硬在那里，如同被冻结的雕像。只剩下胸膛剧烈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仅存的左眼死死瞪向山门方向，牙关几乎咬碎，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低鸣。
咻——
一道冰蓝色身影无声地闪到主殿门口。
是凌霜。
不知何时她已回到殿内。站在门口阴影处。后背伤口已经结痂，只留下浅淡的痕迹。刚结束修炼，周身那股冰寒剑意尚未完全敛去，丝丝缕缕的寒气弥漫在她站立之处，空气都有些凝滞。手中无剑，但那双冰冷的眸子越过惶恐的老孙头，扫向山门方向。
冰封天剑宗大殿的景象在她脑海一闪而过。
外面的人…是吵到师父了？
“林子里那个小娃娃在？”林玄的声音再次淡淡响起，依旧闭着眼，像是在问风。
角落里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泥猴般的小身影——楚小禾。她刚从泥潭挣扎出来，身上湿透，小脸糊满黑泥，只露出一双茫然的大眼睛。怀里还紧紧抱着那本沾了泥的《九宫十步走》，看到殿内气氛凝重，吓得缩了缩脖子。
“在…在的，东家…”她小声回答，努力把自己缩得更小一点。什么赵家李家，太可怕了，她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继续琢磨那些看不懂的鬼画符格子。
“嗯。”林玄微微颔首，没再说话。目光重新闭阖。
仿佛刚才只是确认一下家里养的几样东西是否还在原位。
外面。
喧嚣彻底炸开了锅！
“玄天宗的杂碎！滚出来受死！”
“藏头露尾的东西！敢杀我赵家人！活腻歪了！”
“速速交出宁家余孽和龙血玉髓！否则鸡犬不留！”
“杀进去！把这破山门拆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
污言秽语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狂暴的灵力威压，轰然撞在玄天宗那半塌的山门和主殿残破的门窗上！殿内尘土簌簌落下！
刺耳的砸打声！砰砰砰！
是赵家人在攻击那道聊胜于无的残缺禁制！
赵家供奉长老嚣张的狂笑穿透山壁：“哈哈哈！一个元气境的垃圾禁制也敢挡路？给老子破！”伴随着一声刺耳的裂帛声，那层薄弱的护罩应声碎裂！
“天杀的！完了完了…”老孙头噗通一声瘫坐在门槛上，老脸一片死灰。
宁焱僵硬的身体在咆哮辱骂声中剧烈颤抖，仅存的左眼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法动弹的屈辱而布满血丝！喉咙里“咯咯”作响。
凌霜站在门口阴影里，冰封的眸子愈发寒冷，周围的空气几乎要凝结成冰霜。纤薄却已蕴养出一丝寂灭剑意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林玄的眉头，终于在某一刻。
极其轻微地。
蹙了一下。
像平静的水面被丢入一颗微小的石子，漾开一层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太吵了。
像一群绿头苍蝇在耳边嗡嗡飞旋。
比寂灭神墟那些无声的破碎空间还要…令人厌烦。
至少那些裂痕…很安静。
他厌烦这种喧闹。
更厌烦苍蝇。
他微微侧过头。
并未睁眼。
目光…似乎是随意地扫过门口。
扫过门外隐约传来的光。
也扫过了门口那片阴影里，那道静默伫立的冰蓝色身影。
他的嘴唇微动。
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盖过了山门外所有的怒骂、狂嚣和灵力轰鸣，如同在凌霜的耳边低语：
“霜儿。”
“太吵了。”
“让他们安静点。”
没有解释。
没有指示。
甚至…没有情绪。
平静得像在吩咐倒杯茶。
如同理所当然的规则：太吵，所以要安静。
凌霜的身体。
在听到“霜儿”两个字时，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紧接着，“太吵了”三个字落在她耳中。
如同九天之上的帝尊降下神谕。
又如同冰封湖面投下的一枚寒玉。
她的瞳孔深处，那层冰蓝色瞬间加深！如同极北冻结万载的冰魄！
一股冰冷到灭绝生机、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的寂灭剑意，不受控制地轰然从她单薄的身体深处爆发出来！
嗡——！
无形的寒意瞬间以她为中心，如同暴雪般炸开！所过之处，门口的老孙头猛地一个激灵，如同坠入冰窟！蜷缩在角落的楚小禾直接打了个喷嚏！僵硬靠柱的宁焱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冷从头淋到脚！
山门外震天的喧嚣似乎都瞬间被这股寒意压下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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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门？好大的口气。”
林玄闭着眼，声音平淡地响起。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老孙头禀报的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夏雨。他依旧盘坐蒲团，手指随意搭在膝头，指尖都未动弹一下。晨光透过破窗洞，照着他脸上没有半点涟漪。
老孙头在门口抖如筛糠。“真…真的啊！太上师祖爷！黑压压怕不是有几十号人！都是好手！领头的那个赵明远，是赵家旁支的大管事！元丹巅峰！心狠手辣出了名的…”老头声音带着哭腔，“还…还有俩气息特别凶的，看灵力波动…至…至少是圣境供奉！赵家这是下了血本了！点名要交出宁焱小哥和那什么玉髓…”
角落里。
宁焱被断臂痛楚和强行修炼《斗战引》的脱力感折磨得汗如雨下，靠在柱子旁喘息。但“赵家”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他的耳膜！
呼哧！呼哧！
他猛地抬头！仅存的左眼瞬间爆发出骇人的血芒！刻骨的仇恨如同沸腾的火山岩浆，轰然冲破身体的剧痛与虚弱！
“赵——明——远——！”宁焱喉咙里迸发出压抑到极致、沙哑如野兽的嘶吼！挣扎着就要站起来！赵家的狗！夺我家传至宝！灭我满门血仇！还敢找上门来？！他要撕碎他们！
“安静点。”
平淡无奇的两个字，如同最冷的冰水，兜头浇下！
宁焱浑身巨震！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左眼，迎上了林玄不知何时微微睁开的缝隙。那双瞳孔，漆黑深邃，平静地如同映不出任何火焰的寒潭深渊。
只一眼。
宁焱感觉自己沸腾的血液、炸裂的仇恨，所有狂暴的力量和情绪，瞬间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死死摁住！冻结！按回了胸膛深处！憋得他差点当场窒息！
身体僵硬在那里，如同被冻结的雕像。只剩下胸膛剧烈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仅存的左眼死死瞪向山门方向，牙关几乎咬碎，却再也发不出一丝声响！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低鸣。
咻——
一道冰蓝色身影无声地闪到主殿门口。
是凌霜。
不知何时她已回到殿内。站在门口阴影处。后背伤口已经结痂，只留下浅淡的痕迹。刚结束修炼，周身那股冰寒剑意尚未完全敛去，丝丝缕缕的寒气弥漫在她站立之处，空气都有些凝滞。手中无剑，但那双冰冷的眸子越过惶恐的老孙头，扫向山门方向。
冰封天剑宗大殿的景象在她脑海一闪而过。
外面的人…是吵到师父了？
“林子里那个小娃娃在？”林玄的声音再次淡淡响起，依旧闭着眼，像是在问风。
角落里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泥猴般的小身影——楚小禾。她刚从泥潭挣扎出来，身上湿透，小脸糊满黑泥，只露出一双茫然的大眼睛。怀里还紧紧抱着那本沾了泥的《九宫十步走》，看到殿内气氛凝重，吓得缩了缩脖子。
“在…在的，东家…”她小声回答，努力把自己缩得更小一点。什么赵家李家，太可怕了，她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继续琢磨那些看不懂的鬼画符格子。
“嗯。”林玄微微颔首，没再说话。目光重新闭阖。
仿佛刚才只是确认一下家里养的几样东西是否还在原位。
外面。
喧嚣彻底炸开了锅！
“玄天宗的杂碎！滚出来受死！”
“藏头露尾的东西！敢杀我赵家人！活腻歪了！”
“速速交出宁家余孽和龙血玉髓！否则鸡犬不留！”
“杀进去！把这破山门拆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
污言秽语如同决堤的洪水，裹挟着狂暴的灵力威压，轰然撞在玄天宗那半塌的山门和主殿残破的门窗上！殿内尘土簌簌落下！
刺耳的砸打声！砰砰砰！
是赵家人在攻击那道聊胜于无的残缺禁制！
赵家供奉长老嚣张的狂笑穿透山壁：“哈哈哈！一个元气境的垃圾禁制也敢挡路？给老子破！”伴随着一声刺耳的裂帛声，那层薄弱的护罩应声碎裂！
“天杀的！完了完了…”老孙头噗通一声瘫坐在门槛上，老脸一片死灰。
宁焱僵硬的身体在咆哮辱骂声中剧烈颤抖，仅存的左眼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无法动弹的屈辱而布满血丝！喉咙里“咯咯”作响。
凌霜站在门口阴影里，冰封的眸子愈发寒冷，周围的空气几乎要凝结成冰霜。纤薄却已蕴养出一丝寂灭剑意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林玄的眉头，终于在某一刻。
极其轻微地。
蹙了一下。
像平静的水面被丢入一颗微小的石子，漾开一层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太吵了。
像一群绿头苍蝇在耳边嗡嗡飞旋。
比寂灭神墟那些无声的破碎空间还要…令人厌烦。
至少那些裂痕…很安静。
他厌烦这种喧闹。
更厌烦苍蝇。
他微微侧过头。
并未睁眼。
目光…似乎是随意地扫过门口。
扫过门外隐约传来的光。
也扫过了门口那片阴影里，那道静默伫立的冰蓝色身影。
他的嘴唇微动。
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盖过了山门外所有的怒骂、狂嚣和灵力轰鸣，如同在凌霜的耳边低语：
“霜儿。”
“太吵了。”
“让他们安静点。”
没有解释。
没有指示。
甚至…没有情绪。
平静得像在吩咐倒杯茶。
如同理所当然的规则：太吵，所以要安静。
凌霜的身体。
在听到“霜儿”两个字时，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紧接着，“太吵了”三个字落在她耳中。
如同九天之上的帝尊降下神谕。
又如同冰封湖面投下的一枚寒玉。
她的瞳孔深处，那层冰蓝色瞬间加深！如同极北冻结万载的冰魄！
一股冰冷到灭绝生机、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的寂灭剑意，不受控制地轰然从她单薄的身体深处爆发出来！
嗡——！
无形的寒意瞬间以她为中心，如同暴雪般炸开！所过之处，门口的老孙头猛地一个激灵，如同坠入冰窟！蜷缩在角落的楚小禾直接打了个喷嚏！僵硬靠柱的宁焱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冷从头淋到脚！
山门外震天的喧嚣似乎都瞬间被这股寒意压下去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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