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底层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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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肖海进入深度睡眠。
太阳当空照，已到正午。肖海打着呼噜！
就这样一直睡到下午！
肖海是被九尾舔醒的！
睁开眼睛，瞬间被吓得睡意全无！枕头边趴着个死兔子，脑袋被咬得变了形！转过头，另一边是个黑白配色的大喜鹊，脑袋被咬得耷拉在翅膀上！
九尾正趴在被子上一脸邀功似的看着自己！
肖海定了定神，这小熊猫还能抓兔子？
喘匀气息，伸出手。先是揉了揉九尾的脑袋，接着手掌顺着脑袋向后抚了抚九尾身上的毛发。明明是第一次顺着毛捋九尾的毛发，这动作咋这么熟练！
看着九尾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肖海无奈地笑笑说：“怕我饿死是吧？真是通人性的小东西。好了，你的礼物我收到了，下次不用了！”
见肖海起身，噌地一下九尾就跳到肩膀上稳稳地蹲着。喉咙里轻轻发出有节奏的咕噜声和轻微的嗒嗒声。
肖海摇了摇头，把九尾放到地上，开始打拳。…野马分鬃，…揽雀尾…
九尾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肖海奇怪的动作！
大树旁边的空地上，肖海坐在火堆旁，看着小文内侍熟悉地烤着兔子。并拢在一起的兔肉还拿个小木棍撑开、刷油、翻转…
“小文公公好手艺，一看就是行家！”肖海不由得赞叹。
“可别烤糊了，糊了就不好吃了！”肖海嚼着锅盔，看到小文内侍停了下来赶紧出言提醒。
“放心吧，肖校尉，糊不了，这边肉厚得多烤一下。”小文内侍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今早殿下让他来看看肖海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不怕校尉笑话，小的没进宫之前，是个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觉得什么都难。”拿起一根棍子挑了挑火堆，“只有生火最简单！”
“讨饭时，遇到好心人给些吃的，小的都喜欢烤着吃。也只能烤着吃，锅碗瓢盆都凑不齐！还得琢磨着下顿去哪要去，嘿嘿，顿顿可着一家要可不行，讨人嫌！
有时没要到吃的，就去河沟里、田沟里抓些田蛙、泥鳅来吃。田鼠、蛇之类的，小的都吃过！”
小文内侍边烤边说，一脸的平静，跟讲的是别人的故事似的。“有时候，小的也会思考，这人咋这么奇怪！为什么每天都得吃饭？明明昨天才刚吃过，今天还要吃！啥活不干也得吃！哈哈，还得两顿！
这烤东西的手艺啊，不是小的胡吹大气，京安城东西两市的胡人烤的东西小的也吃过。不够地道！要是换小的来烤，估摸着他们得磕头拜师！”
底层生活不易啊！
肖海感慨着，朝小文内侍竖起大拇指：“被生活逼出来的技艺最是精湛！那些胡子生来就常吃烤货，小文公公能有这等信心，可见确实是行家里手！”
文内侍闻言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手上的动作更加麻利。
“小文公公，有句话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一直挺好奇的，你是怎么进宫的？”闲聊了半天，二人熟络了不少。肖海才问出了自己好奇又涉及别人隐私的事。
“嗨，这有啥好往心里去的！”小文内侍一脸平静，“进宫前，小的那些过往早被查得清清楚楚的，掖庭局都有记录的。既然肖校尉感兴趣，那小的就再说一遍。”
“以前，听我娘说起过。我家里该有六个孩子的，我排行第四。前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土地贫瘠，收成不好。这兄妹三人在我没出生呢就夭折了。我后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后来，只记得发生了战乱，也不知道是谁和谁打仗。强行征兵征粮的，原先的地方是过不下去了，爹娘就带着我们逃难。后来，连饿带病的，我娘也死了！”小文内侍眼里终究还是泛起了泪花！
哪怕过去了很久；哪怕现在吃穿已不用愁；…内心深处的伤痕犹如同一道深坑还是难以抚平！
仰着头看着天空，不让眼泪流下来。“我爹没办法，带着三个孩子恐怕都得饿死！为了活下去，只好把我卖了，好歹我有地方吃饭！因为弟弟妹妹太小了，没人要。买去多少是要干点活的！
这样最好了，我有地方可去，弟弟妹妹也能活下去。再后来，我就进宫了。
虽然我是被我爹卖的，但我不恨他。我真心希望自己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被卖的！”肖海站起身，心情很沉重。拍了拍小文内侍的肩膀，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肖海看过灾难片，现代的古代的都有。乱世里人命如草芥，活得还不如狗呢！卖一个孩子的钱哪怕不被偷不被抢，也顶不了多久的。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冷暖只有自知。心里的阴霾只能靠自己走出来，别人帮不了多少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世间皆苦唯有悲喜自渡。
“叔啊，我发现自从你跟小文内侍闲聊了一阵后，咋一脸的悲苦？怎么了？心里难受是吧？”
“有点。”
“回到家后你看看咱们的肖家家训，还有你三阿翁的手稿。你会发现这世间艰难讨活的人比比皆是！别的不说，就说咱肖家，家道中落，战乱一来多次被俘！这一路的颠沛流离、个中酸楚，几句话哪能说得清！”肖善苦涩地笑了笑。
“祸乱一来，底层百姓更是如同蝼蚁一般，面容枯瘦全无生气。见到能吃的东西，拼命地抢、拼命地往嘴里塞！野狗就在不远处游荡，谁要是倒下了，立马扑上来…”
肖海正往嘴里塞兔肉呢，看了看肖善，“你咋知道？你应该没经历过吧？”
“老祖宗经历过，小时候给我们讲起过！”肖善叹一口气接着说：“回家吧，老祖宗想你了，经常念叨你。我阿爷也想你了。家里老老少少都想你了！再在这里停留着也没意思，回家吧！”
“那这伤兵营的兄弟…”
“几百个伤患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再说了这离京安也就不到百里的路程，用担架抬也能抬回去！”
“可我…”
“不就是失忆后，性情大变嘛！还怕家里人不认你啊？还是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结果吓晕了两次！觉得没脸见人？”
肖海其实想说：可我真不是啊，你说的家是人我一个也不认识！见了面是装得久别重逢还是热情洋溢？整得挺尴尬的。
肖善指了指肖海肩膀上，正把骨头咬得嘎吱嘎吱响的九尾说：“再说了，九尾都认你，难道我们不认？”
肖海一愣：嗯？这话啥意思？难道这小子看出点啥了！
从地球来到这里，灵魂是灵魂、身体是身体，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了！回到家肯定得进祠堂拜祖宗！
乱认祖宗，这里的老天爷会不会知道？会不会一个雷轰下来…！
虽然有着坚定的唯物主义观念，可是灵魂穿越浩瀚宇宙这种玄幻的事都能出现，那会不会有着神灵的存在，在干涉着一切！
观念倒不至于崩塌，只能说明唯物主义科学要发展的路还很长，还没接触到更高等级的智慧文明的存在！
就像药童在采药时会把一只蚂蚁从营地外带到“遥远”的营地内！蚂蚁估计也是一脸的茫然、惊慌失措！
肖善看着神游天外的肖海，接着说：老祖宗也曾年少轻狂甚至一度走上邪路，后来幡然醒悟重归正途，现在照样是一代文宗！我相信小叔也可以！其实我一直觉得，学武也没什么不好，当然了文武双全那自然是当世一流！”
肖海像没听见似的，边嚼着兔肉边喃喃自语道：“我一直以为回不去家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家等着我回去！”
听着肖海喃喃自语，肖善笑了笑：“小叔，以前的事真忘了？忘了更好！”
以前肖海就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回京安，如何面对一堆陌生的亲戚？经常是想到一半就不知道该如何了，他也一直在回避这个事。
现在肖家来人了，避无可避了！
传承千年的家族，自己是嫡系子孙！在家非常受宠，外人也给面子！辈份还高，子侄辈都和自己差不多大！家族在朝中还有势力，皇上都看重！…
对于穿越的人来说，这算是天胡开局了吧！可惜记忆不全，好些东西都不知道！好些人都不认识！万一见个面善的热情地打招呼，结果是个仇人…
此刻面对肖善的话又该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是如神经大条般泰然处之呢？还是如履薄冰般诚惶诚恐？…面部表情又该如何管理？凄凄然还是大笑三声…？
“行，回家！”亲情总是让人心生欢喜，但陌生的亲情却让人…手足无措的！
回就回吧，总是要面对的！至于是当孙子还是当叔叔的，见机行事吧！当晚辈就尽孝，当长辈就担责任！
而且这肖善不也是一口一个小叔的叫得亲热的嘛，也不见生份！
肖海又撕了一块兔肉塞进嘴里，像下了某种决心似的，“过几天就回去！”
肖善也抢过一块兔肉，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就对了嘛！”
日上三竿，肖海进入深度睡眠。
太阳当空照，已到正午。肖海打着呼噜！
就这样一直睡到下午！
肖海是被九尾舔醒的！
睁开眼睛，瞬间被吓得睡意全无！枕头边趴着个死兔子，脑袋被咬得变了形！转过头，另一边是个黑白配色的大喜鹊，脑袋被咬得耷拉在翅膀上！
九尾正趴在被子上一脸邀功似的看着自己！
肖海定了定神，这小熊猫还能抓兔子？
喘匀气息，伸出手。先是揉了揉九尾的脑袋，接着手掌顺着脑袋向后抚了抚九尾身上的毛发。明明是第一次顺着毛捋九尾的毛发，这动作咋这么熟练！
看着九尾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样子，肖海无奈地笑笑说：“怕我饿死是吧？真是通人性的小东西。好了，你的礼物我收到了，下次不用了！”
见肖海起身，噌地一下九尾就跳到肩膀上稳稳地蹲着。喉咙里轻轻发出有节奏的咕噜声和轻微的嗒嗒声。
肖海摇了摇头，把九尾放到地上，开始打拳。…野马分鬃，…揽雀尾…
九尾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肖海奇怪的动作！
大树旁边的空地上，肖海坐在火堆旁，看着小文内侍熟悉地烤着兔子。并拢在一起的兔肉还拿个小木棍撑开、刷油、翻转…
“小文公公好手艺，一看就是行家！”肖海不由得赞叹。
“可别烤糊了，糊了就不好吃了！”肖海嚼着锅盔，看到小文内侍停了下来赶紧出言提醒。
“放心吧，肖校尉，糊不了，这边肉厚得多烤一下。”小文内侍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今早殿下让他来看看肖海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不怕校尉笑话，小的没进宫之前，是个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觉得什么都难。”拿起一根棍子挑了挑火堆，“只有生火最简单！”
“讨饭时，遇到好心人给些吃的，小的都喜欢烤着吃。也只能烤着吃，锅碗瓢盆都凑不齐！还得琢磨着下顿去哪要去，嘿嘿，顿顿可着一家要可不行，讨人嫌！
有时没要到吃的，就去河沟里、田沟里抓些田蛙、泥鳅来吃。田鼠、蛇之类的，小的都吃过！”
小文内侍边烤边说，一脸的平静，跟讲的是别人的故事似的。“有时候，小的也会思考，这人咋这么奇怪！为什么每天都得吃饭？明明昨天才刚吃过，今天还要吃！啥活不干也得吃！哈哈，还得两顿！
这烤东西的手艺啊，不是小的胡吹大气，京安城东西两市的胡人烤的东西小的也吃过。不够地道！要是换小的来烤，估摸着他们得磕头拜师！”
底层生活不易啊！
肖海感慨着，朝小文内侍竖起大拇指：“被生活逼出来的技艺最是精湛！那些胡子生来就常吃烤货，小文公公能有这等信心，可见确实是行家里手！”
文内侍闻言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手上的动作更加麻利。
“小文公公，有句话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一直挺好奇的，你是怎么进宫的？”闲聊了半天，二人熟络了不少。肖海才问出了自己好奇又涉及别人隐私的事。
“嗨，这有啥好往心里去的！”小文内侍一脸平静，“进宫前，小的那些过往早被查得清清楚楚的，掖庭局都有记录的。既然肖校尉感兴趣，那小的就再说一遍。”
“以前，听我娘说起过。我家里该有六个孩子的，我排行第四。前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土地贫瘠，收成不好。这兄妹三人在我没出生呢就夭折了。我后面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后来，只记得发生了战乱，也不知道是谁和谁打仗。强行征兵征粮的，原先的地方是过不下去了，爹娘就带着我们逃难。后来，连饿带病的，我娘也死了！”小文内侍眼里终究还是泛起了泪花！
哪怕过去了很久；哪怕现在吃穿已不用愁；…内心深处的伤痕犹如同一道深坑还是难以抚平！
仰着头看着天空，不让眼泪流下来。“我爹没办法，带着三个孩子恐怕都得饿死！为了活下去，只好把我卖了，好歹我有地方吃饭！因为弟弟妹妹太小了，没人要。买去多少是要干点活的！
这样最好了，我有地方可去，弟弟妹妹也能活下去。再后来，我就进宫了。
虽然我是被我爹卖的，但我不恨他。我真心希望自己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被卖的！”肖海站起身，心情很沉重。拍了拍小文内侍的肩膀，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肖海看过灾难片，现代的古代的都有。乱世里人命如草芥，活得还不如狗呢！卖一个孩子的钱哪怕不被偷不被抢，也顶不了多久的。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冷暖只有自知。心里的阴霾只能靠自己走出来，别人帮不了多少的。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世间皆苦唯有悲喜自渡。
“叔啊，我发现自从你跟小文内侍闲聊了一阵后，咋一脸的悲苦？怎么了？心里难受是吧？”
“有点。”
“回到家后你看看咱们的肖家家训，还有你三阿翁的手稿。你会发现这世间艰难讨活的人比比皆是！别的不说，就说咱肖家，家道中落，战乱一来多次被俘！这一路的颠沛流离、个中酸楚，几句话哪能说得清！”肖善苦涩地笑了笑。
“祸乱一来，底层百姓更是如同蝼蚁一般，面容枯瘦全无生气。见到能吃的东西，拼命地抢、拼命地往嘴里塞！野狗就在不远处游荡，谁要是倒下了，立马扑上来…”
肖海正往嘴里塞兔肉呢，看了看肖善，“你咋知道？你应该没经历过吧？”
“老祖宗经历过，小时候给我们讲起过！”肖善叹一口气接着说：“回家吧，老祖宗想你了，经常念叨你。我阿爷也想你了。家里老老少少都想你了！再在这里停留着也没意思，回家吧！”
“那这伤兵营的兄弟…”
“几百个伤患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再说了这离京安也就不到百里的路程，用担架抬也能抬回去！”
“可我…”
“不就是失忆后，性情大变嘛！还怕家里人不认你啊？还是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结果吓晕了两次！觉得没脸见人？”
肖海其实想说：可我真不是啊，你说的家是人我一个也不认识！见了面是装得久别重逢还是热情洋溢？整得挺尴尬的。
肖善指了指肖海肩膀上，正把骨头咬得嘎吱嘎吱响的九尾说：“再说了，九尾都认你，难道我们不认？”
肖海一愣：嗯？这话啥意思？难道这小子看出点啥了！
从地球来到这里，灵魂是灵魂、身体是身体，根本不是同一个人了！回到家肯定得进祠堂拜祖宗！
乱认祖宗，这里的老天爷会不会知道？会不会一个雷轰下来…！
虽然有着坚定的唯物主义观念，可是灵魂穿越浩瀚宇宙这种玄幻的事都能出现，那会不会有着神灵的存在，在干涉着一切！
观念倒不至于崩塌，只能说明唯物主义科学要发展的路还很长，还没接触到更高等级的智慧文明的存在！
就像药童在采药时会把一只蚂蚁从营地外带到“遥远”的营地内！蚂蚁估计也是一脸的茫然、惊慌失措！
肖善看着神游天外的肖海，接着说：老祖宗也曾年少轻狂甚至一度走上邪路，后来幡然醒悟重归正途，现在照样是一代文宗！我相信小叔也可以！其实我一直觉得，学武也没什么不好，当然了文武双全那自然是当世一流！”
肖海像没听见似的，边嚼着兔肉边喃喃自语道：“我一直以为回不去家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家等着我回去！”
听着肖海喃喃自语，肖善笑了笑：“小叔，以前的事真忘了？忘了更好！”
以前肖海就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回京安，如何面对一堆陌生的亲戚？经常是想到一半就不知道该如何了，他也一直在回避这个事。
现在肖家来人了，避无可避了！
传承千年的家族，自己是嫡系子孙！在家非常受宠，外人也给面子！辈份还高，子侄辈都和自己差不多大！家族在朝中还有势力，皇上都看重！…
对于穿越的人来说，这算是天胡开局了吧！可惜记忆不全，好些东西都不知道！好些人都不认识！万一见个面善的热情地打招呼，结果是个仇人…
此刻面对肖善的话又该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是如神经大条般泰然处之呢？还是如履薄冰般诚惶诚恐？…面部表情又该如何管理？凄凄然还是大笑三声…？
“行，回家！”亲情总是让人心生欢喜，但陌生的亲情却让人…手足无措的！
回就回吧，总是要面对的！至于是当孙子还是当叔叔的，见机行事吧！当晚辈就尽孝，当长辈就担责任！
而且这肖善不也是一口一个小叔的叫得亲热的嘛，也不见生份！
肖海又撕了一块兔肉塞进嘴里，像下了某种决心似的，“过几天就回去！”
肖善也抢过一块兔肉，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就对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