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真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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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柳公钦掐好了点儿，溜达到计算机楼。
他大大咧咧推开一扇门，里面冷气足，灯光明亮，几十台大脑袋显示器嗡嗡响着。
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眼镜的老教授，正站在讲台上讲课。
柳公钦就是冲着他来的。
陈怀瑾，电子工程系的副院长。
这年头，在高校“放权搞活”的背景下，副院长，特别是工科院系里管钱管设备管项目的，手里攥着的才是硬邦邦的实权。
正院长？那基本就是开会鼓掌，门口迎宾的专业吉祥物，顺带象征性协调一下人事工作。
柳公钦嘴角一咧，挂上个人畜无害的招牌憨笑，大大方方地就往教室后排空位一坐，动作自然。
讲台上的陈怀瑾一眼就盯住了这个半道杀进来的程咬金，眉头拧起。
柳公钦立刻坐直了点，笑容更灿烂几分：
“院长好！新生柳公钦，听说您在这儿开课，实在忍不住，溜进来蹭蹭课，提前感受下学术圣光！”
他上辈子和老陈交情不错，知道他是个看着严肃，实则挺有幽默感的老教授，没那么在意死板的规矩。
果然，陈怀瑾被他那副“求知若渴”的假象晃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许了这个旁听生。
台上正叨叨C语言基础。
柳公钦支棱着耳朵听了没两分钟，心里就翻白眼了：变量声明？基础循环？这内容太浅了。
很快到了上机实操环节，机房里顿时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中间还夹杂着“卧槽”，“我代码呢？”，“怎么又红了？”这类此起彼伏的哀嚎。
柳公钦慢悠悠地开机，听着那老式硬盘启动时“嘎啦嘎啦”的呻吟，好半天，DOS系统那简陋的界面才不情不愿地蹦出来。
龟速啊！
他一边腹诽，一边在Turbo C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代码。
题目是算个数列和，对他来说，跟喝水没区别，只是看他渴不渴。
他左顾右盼，看着周围人的窘态，颇有点隔岸观火的味道。
陈怀瑾背着手在过道巡视，瞧见柳公钦那副吊儿郎当、东张西望的样子，眉头又拧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踱步到柳公钦身后，倒想看看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结果往屏幕上一瞟，嚯，清清爽爽，别说刺眼的错误，连个黄色的小警告都没有，运行结果稳稳当当，分毫不差。
陈怀瑾镜片后的眼睛，亮了那么一瞬。
旁边叫周伟平的师兄，正对着满屏红彤彤的错误提示干瞪眼，急得直薅头发。
柳公钦瞥了一眼，笑嘻嘻凑过去：“哥们，这儿少了个分号，那儿逻辑绕成麻花了，我帮你理理？”
不等对方答应，他手指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敲，三下五除二，代码瞬间清爽了，运行结果也蹦了出来。
周伟平看得目瞪口呆：“谢……谢谢啊兄弟！”
“哎，那位新来的同学！”后面一个扎着利落马尾的女生林曼也大胆招手，“帮帮忙呗？这破循环死活跑不对，气死我了！”
哟，师姐挺主动嘛。
柳公钦乐呵呵过去，扫了几眼，指出她条件判断里的错误，顺手改了两行，问题便迎刃而解。
林曼眼睛都瞪大了：“哇！你真厉害！”
“哥们看看我的，他怎么一直跳警告提示？”
“你已经是一名成熟的程序员了，得学会跟警告和平共处。没听过那个段子？悬崖边立个‘警告：前方悬崖’的牌子，最后掉下去的只有程序员——因为代码里的警告它不影响运行啊！”
“真的假的，哥们？”
“你看我老实巴交的，会骗人吗？”
“可你看着就挺会骗小姑娘的。”
“我去，这你都能看出来啊？”
……
陈怀瑾在不远处瞧着，眼神里最初的审视彻底被压不住的惊奇取代。
这小子，看着不靠谱，手上是真有活儿啊！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台机器“嘀——”一声长鸣，屏幕瞬间黑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光标在闪烁。
“陈老师！我这机子死机了！”
陈怀瑾快步过去，掀开机箱盖瞅了瞅，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搞理论的，对这铁疙瘩的“疑难杂症”实在有点麻爪。
我瞅瞅？”柳公钦不知啥时候也凑了过来，探头往里看。
“你行？”陈怀瑾狐疑地看他。
“略懂，略懂。”柳公钦嘿嘿一笑，也不客气，直接上手。
他熟练地拔插内存条，检查电源接口，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老古董，电容鼓包是常事……接口氧化接触不良也常见……看这灰尘厚的，散热不行，热保护了吧？……嗯，这风扇卡死了，清下灰试试……”
一通捣鼓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他重新把内存条“咔哒”一声插好，合上机箱盖，潇洒地一按开机键——
屏幕亮了，DOS那熟悉的提示符“C:>”稳稳当当跳了出来。
“搞定！”柳公钦拍拍手站起来。
陈怀瑾看看那满血复活的电脑，又看看眼前这个一脸轻松写意的新生，眼神已经不是惊奇，简直是惊愕了。
“你……”他顿了顿，语气复杂，“你叫什么名字？”
“柳公钦，柳下惠的柳，公侯伯爵的公，钦差大臣的钦。”柳公钦笑眯眯报上名号。
“陈院长，我打小就爱捣鼓这些玩意儿，拆装修理都熟。以后系里机器有啥头疼脑热的，您招呼一声，免费劳动力，包治百病！”
柳公钦没多想，先混个脸熟，搭上关系再说。
陈怀瑾看着他那副憨厚中带着点机灵的样儿，忍不住笑了，话里也带上了点调侃：
“免费？那我可不敢用。不过我正好缺个机房助手，平时维护机器，偶尔帮我调试下实验程序，有兴趣没？算勤工俭学，有补贴。”
哟呵？还有这好事？直接送上门了！柳公钦心里乐开了花。
96年这会儿，计算机系可是妥妥的“天坑”专业，土木、机械才是香饽饽。
系里本来就缺懂硬件的技术咖，他这手绝活一露，老陈这爱才的性子，哪肯轻易放他走？
“那敢情好！能为院长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柳公钦立马顺杆爬，笑容那叫一个真挚。
“提钱多伤感情！就是吧……”
他话锋一转，搓了搓手，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
“以后能让我多来机房练练手，用用机器，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怀瑾一听，就这？他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
他作为副院长，这点权限还是有的。
“没问题！机房钥匙都可以给你配一把。”他爽快答应，拍着柳公钦的肩膀，“小伙子，有技术，又好学，不错！”
剩下的时间自由上机。
两人聊得投机，话题也不知不觉深入了。
陈怀瑾聊起当前计算机领域的几个热点和难题，什么并行计算的瓶颈、图形界面的效率优化、还有那头疼的“千年虫”隐患。
柳公钦听着，心里直乐：这不都是玩剩下的吗？
他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敲着桌面思考，然后开始“抛砖引玉”。
“院长，您说的并行计算效率问题，我觉得可以从任务调度算法层面优化，比如分布式共享内存架构的锁粒度控制……”
“还有您说的图形界面，现在Win3.1那个GDI效率确实是拉胯，未来肯定得走硬件加速的路子。我猜啊，一个叫GPU，就是图形处理器的概念，早晚会兴起来……”
“至于千年虫嘛，根子就在当年存储资源太紧张，年份只用了两位数表示，这坑迟早要爆，得提前做数据迁移和接口升级预案……”
他叭叭一通输出，把后世成熟的技术思路，用现在能听懂的词儿包装了一下。
陈怀瑾开始还只是随便听听，可越听越不对劲，眼睛瞪得越大，到最后连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不是，你真懂啊？
柳公钦嘴里蹦出来的这些词儿，“分布式共享内存”、“硬件加速”，甚至连“千年虫”的根治方案，全都是他最近正在琢磨，或者隐约有了方向，但还没彻底理清的前沿痛点！
这小子不仅能理解得这么深刻，还能给出具体到操作层面的路数？
这哪是大一新生，这分明是我的重获新生，是我的相伴一生！
“等等！”陈怀瑾激动地打断他，声音都有点发颤，揪住刚才话题里一个网络协议优化的点不放。
“小柳，你刚才说的那个，‘滑动窗口协议改进，结合拥塞控制算法’，具体怎么个思路？有模型吗？”
柳公钦心里嘿嘿一笑：老陈，上钩了！他清清嗓子，掰开了揉碎了讲：
“院长您看啊，现在这个传统的TCP，那个叫Reno的算法，在拥塞避免的阶段实在是太保守了，吞吐量损失太大。咱能不能……整点更主动的活儿？比如说，根据带宽和时延的乘积，动态地去调整窗口大小？或者说，检测到丢包了，别那么狠，一下子就把窗口砍掉一半，可以参考一下历史数据，搞一个平滑点的下降曲线……”
他开始夹带私货，把后世什么TCP Vegas、BIC这些经典算法的核心思想，巧妙地融进自己的话里，讲得是深入浅出，利弊分明。
一番话下来，逻辑滴水不漏，观点又新又狠，每一句都戳在了陈怀瑾的心窝子上。
陈怀瑾听得如痴如醉，时而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时而又紧锁眉头陷入沉思。
他再看柳公钦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从看一个有潜力的好苗子，直接升级到了看一个深藏不露的同行，甚至……一个宝藏男孩！
“好！好！好！”陈怀瑾激动得连喊三声好，紧紧抓住柳公钦的胳膊。
“小柳啊！你这个水平，当个机房助手那简直是暴殄天物！助手的事儿别提了，你直接来！来做我的研究助理！我按正式在读研究生的标准，给你发津贴！”
老陈现在是真怕这个宝贝疙瘩从手里溜了。
柳公钦心里偷着乐，脸上却恰到好处地挤出几分为难：
“哎哟院长，您这可太抬爱了！研究助理……这担子太重了，我这才大一，怕给您耽误事儿啊。而且，津贴是真不用……”
“诶！什么耽误不耽误的！我看你完全能胜任！”陈怀瑾斩钉截铁，不容置喙，“就这么定了！津贴必须给！这是对你能力的认可，也是规矩！”
嘿嘿，要的就是您老这态度。柳公钦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那……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公钦这才“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随即话锋又是一转，笑容里带上了几分狡黠。
“不过院长，津贴多少真无所谓。您要是真想表示一下，以后……嘿嘿，在课程、实验、还有……嗯，时间安排上，能多给点‘方便’就成，好让我能安安心心跟着您搞学习，搞研究嘛。”
他把“方便”两个字咬得略重，范围也悄然扩大了不少。
陈怀瑾此刻正沉浸在捡到宝的巨大喜悦里，只当他是年轻人上进好学，想多挤点自由时间出来钻研技术，哪能想到这小子肚子里还藏着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当即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没问题！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机房、实验室，以后你随便用！至于课程嘛……只要你真本事过硬，一切都好说！”
副院长的权力，他此刻用的是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谢谢院长！”
柳公钦笑得眼睛快眯成两条缝了，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成了！技术入股，空手套白狼！以后翘课、用设备、甚至提前搞点小动作，都有了尚方宝剑。
老陈啊老陈，您这哪是找助手，您这简直是请了尊金佛回去供着啊。
他面上依旧恭敬，继续和陈怀瑾聊着那些“高深莫测”的话题。
看着老院长那一会儿激动、一会儿沉思的模样，柳公钦心里暗笑：使劲问吧，老陈。你问得越多，我这张来自未来的“知识牌”，在你眼里才越值钱。
这重生的第一桶金，总算是找到门路了。
这天，柳公钦掐好了点儿，溜达到计算机楼。
他大大咧咧推开一扇门，里面冷气足，灯光明亮，几十台大脑袋显示器嗡嗡响着。
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眼镜的老教授，正站在讲台上讲课。
柳公钦就是冲着他来的。
陈怀瑾，电子工程系的副院长。
这年头，在高校“放权搞活”的背景下，副院长，特别是工科院系里管钱管设备管项目的，手里攥着的才是硬邦邦的实权。
正院长？那基本就是开会鼓掌，门口迎宾的专业吉祥物，顺带象征性协调一下人事工作。
柳公钦嘴角一咧，挂上个人畜无害的招牌憨笑，大大方方地就往教室后排空位一坐，动作自然。
讲台上的陈怀瑾一眼就盯住了这个半道杀进来的程咬金，眉头拧起。
柳公钦立刻坐直了点，笑容更灿烂几分：
“院长好！新生柳公钦，听说您在这儿开课，实在忍不住，溜进来蹭蹭课，提前感受下学术圣光！”
他上辈子和老陈交情不错，知道他是个看着严肃，实则挺有幽默感的老教授，没那么在意死板的规矩。
果然，陈怀瑾被他那副“求知若渴”的假象晃了一下，没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许了这个旁听生。
台上正叨叨C语言基础。
柳公钦支棱着耳朵听了没两分钟，心里就翻白眼了：变量声明？基础循环？这内容太浅了。
很快到了上机实操环节，机房里顿时响起一片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中间还夹杂着“卧槽”，“我代码呢？”，“怎么又红了？”这类此起彼伏的哀嚎。
柳公钦慢悠悠地开机，听着那老式硬盘启动时“嘎啦嘎啦”的呻吟，好半天，DOS系统那简陋的界面才不情不愿地蹦出来。
龟速啊！
他一边腹诽，一边在Turbo C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代码。
题目是算个数列和，对他来说，跟喝水没区别，只是看他渴不渴。
他左顾右盼，看着周围人的窘态，颇有点隔岸观火的味道。
陈怀瑾背着手在过道巡视，瞧见柳公钦那副吊儿郎当、东张西望的样子，眉头又拧了起来。
他不动声色地踱步到柳公钦身后，倒想看看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飞机。
结果往屏幕上一瞟，嚯，清清爽爽，别说刺眼的错误，连个黄色的小警告都没有，运行结果稳稳当当，分毫不差。
陈怀瑾镜片后的眼睛，亮了那么一瞬。
旁边叫周伟平的师兄，正对着满屏红彤彤的错误提示干瞪眼，急得直薅头发。
柳公钦瞥了一眼，笑嘻嘻凑过去：“哥们，这儿少了个分号，那儿逻辑绕成麻花了，我帮你理理？”
不等对方答应，他手指头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敲，三下五除二，代码瞬间清爽了，运行结果也蹦了出来。
周伟平看得目瞪口呆：“谢……谢谢啊兄弟！”
“哎，那位新来的同学！”后面一个扎着利落马尾的女生林曼也大胆招手，“帮帮忙呗？这破循环死活跑不对，气死我了！”
哟，师姐挺主动嘛。
柳公钦乐呵呵过去，扫了几眼，指出她条件判断里的错误，顺手改了两行，问题便迎刃而解。
林曼眼睛都瞪大了：“哇！你真厉害！”
“哥们看看我的，他怎么一直跳警告提示？”
“你已经是一名成熟的程序员了，得学会跟警告和平共处。没听过那个段子？悬崖边立个‘警告：前方悬崖’的牌子，最后掉下去的只有程序员——因为代码里的警告它不影响运行啊！”
“真的假的，哥们？”
“你看我老实巴交的，会骗人吗？”
“可你看着就挺会骗小姑娘的。”
“我去，这你都能看出来啊？”
……
陈怀瑾在不远处瞧着，眼神里最初的审视彻底被压不住的惊奇取代。
这小子，看着不靠谱，手上是真有活儿啊！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台机器“嘀——”一声长鸣，屏幕瞬间黑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光标在闪烁。
“陈老师！我这机子死机了！”
陈怀瑾快步过去，掀开机箱盖瞅了瞅，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搞理论的，对这铁疙瘩的“疑难杂症”实在有点麻爪。
我瞅瞅？”柳公钦不知啥时候也凑了过来，探头往里看。
“你行？”陈怀瑾狐疑地看他。
“略懂，略懂。”柳公钦嘿嘿一笑，也不客气，直接上手。
他熟练地拔插内存条，检查电源接口，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老古董，电容鼓包是常事……接口氧化接触不良也常见……看这灰尘厚的，散热不行，热保护了吧？……嗯，这风扇卡死了，清下灰试试……”
一通捣鼓也就几分钟的功夫，他重新把内存条“咔哒”一声插好，合上机箱盖，潇洒地一按开机键——
屏幕亮了，DOS那熟悉的提示符“C:>”稳稳当当跳了出来。
“搞定！”柳公钦拍拍手站起来。
陈怀瑾看看那满血复活的电脑，又看看眼前这个一脸轻松写意的新生，眼神已经不是惊奇，简直是惊愕了。
“你……”他顿了顿，语气复杂，“你叫什么名字？”
“柳公钦，柳下惠的柳，公侯伯爵的公，钦差大臣的钦。”柳公钦笑眯眯报上名号。
“陈院长，我打小就爱捣鼓这些玩意儿，拆装修理都熟。以后系里机器有啥头疼脑热的，您招呼一声，免费劳动力，包治百病！”
柳公钦没多想，先混个脸熟，搭上关系再说。
陈怀瑾看着他那副憨厚中带着点机灵的样儿，忍不住笑了，话里也带上了点调侃：
“免费？那我可不敢用。不过我正好缺个机房助手，平时维护机器，偶尔帮我调试下实验程序，有兴趣没？算勤工俭学，有补贴。”
哟呵？还有这好事？直接送上门了！柳公钦心里乐开了花。
96年这会儿，计算机系可是妥妥的“天坑”专业，土木、机械才是香饽饽。
系里本来就缺懂硬件的技术咖，他这手绝活一露，老陈这爱才的性子，哪肯轻易放他走？
“那敢情好！能为院长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柳公钦立马顺杆爬，笑容那叫一个真挚。
“提钱多伤感情！就是吧……”
他话锋一转，搓了搓手，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
“以后能让我多来机房练练手，用用机器，那就再好不过了！”
陈怀瑾一听，就这？他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
他作为副院长，这点权限还是有的。
“没问题！机房钥匙都可以给你配一把。”他爽快答应，拍着柳公钦的肩膀，“小伙子，有技术，又好学，不错！”
剩下的时间自由上机。
两人聊得投机，话题也不知不觉深入了。
陈怀瑾聊起当前计算机领域的几个热点和难题，什么并行计算的瓶颈、图形界面的效率优化、还有那头疼的“千年虫”隐患。
柳公钦听着，心里直乐：这不都是玩剩下的吗？
他装模作样地用手指敲着桌面思考，然后开始“抛砖引玉”。
“院长，您说的并行计算效率问题，我觉得可以从任务调度算法层面优化，比如分布式共享内存架构的锁粒度控制……”
“还有您说的图形界面，现在Win3.1那个GDI效率确实是拉胯，未来肯定得走硬件加速的路子。我猜啊，一个叫GPU，就是图形处理器的概念，早晚会兴起来……”
“至于千年虫嘛，根子就在当年存储资源太紧张，年份只用了两位数表示，这坑迟早要爆，得提前做数据迁移和接口升级预案……”
他叭叭一通输出，把后世成熟的技术思路，用现在能听懂的词儿包装了一下。
陈怀瑾开始还只是随便听听，可越听越不对劲，眼睛瞪得越大，到最后连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不是，你真懂啊？
柳公钦嘴里蹦出来的这些词儿，“分布式共享内存”、“硬件加速”，甚至连“千年虫”的根治方案，全都是他最近正在琢磨，或者隐约有了方向，但还没彻底理清的前沿痛点！
这小子不仅能理解得这么深刻，还能给出具体到操作层面的路数？
这哪是大一新生，这分明是我的重获新生，是我的相伴一生！
“等等！”陈怀瑾激动地打断他，声音都有点发颤，揪住刚才话题里一个网络协议优化的点不放。
“小柳，你刚才说的那个，‘滑动窗口协议改进，结合拥塞控制算法’，具体怎么个思路？有模型吗？”
柳公钦心里嘿嘿一笑：老陈，上钩了！他清清嗓子，掰开了揉碎了讲：
“院长您看啊，现在这个传统的TCP，那个叫Reno的算法，在拥塞避免的阶段实在是太保守了，吞吐量损失太大。咱能不能……整点更主动的活儿？比如说，根据带宽和时延的乘积，动态地去调整窗口大小？或者说，检测到丢包了，别那么狠，一下子就把窗口砍掉一半，可以参考一下历史数据，搞一个平滑点的下降曲线……”
他开始夹带私货，把后世什么TCP Vegas、BIC这些经典算法的核心思想，巧妙地融进自己的话里，讲得是深入浅出，利弊分明。
一番话下来，逻辑滴水不漏，观点又新又狠，每一句都戳在了陈怀瑾的心窝子上。
陈怀瑾听得如痴如醉，时而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时而又紧锁眉头陷入沉思。
他再看柳公钦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从看一个有潜力的好苗子，直接升级到了看一个深藏不露的同行，甚至……一个宝藏男孩！
“好！好！好！”陈怀瑾激动得连喊三声好，紧紧抓住柳公钦的胳膊。
“小柳啊！你这个水平，当个机房助手那简直是暴殄天物！助手的事儿别提了，你直接来！来做我的研究助理！我按正式在读研究生的标准，给你发津贴！”
老陈现在是真怕这个宝贝疙瘩从手里溜了。
柳公钦心里偷着乐，脸上却恰到好处地挤出几分为难：
“哎哟院长，您这可太抬爱了！研究助理……这担子太重了，我这才大一，怕给您耽误事儿啊。而且，津贴是真不用……”
“诶！什么耽误不耽误的！我看你完全能胜任！”陈怀瑾斩钉截铁，不容置喙，“就这么定了！津贴必须给！这是对你能力的认可，也是规矩！”
嘿嘿，要的就是您老这态度。柳公钦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那……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柳公钦这才“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随即话锋又是一转，笑容里带上了几分狡黠。
“不过院长，津贴多少真无所谓。您要是真想表示一下，以后……嘿嘿，在课程、实验、还有……嗯，时间安排上，能多给点‘方便’就成，好让我能安安心心跟着您搞学习，搞研究嘛。”
他把“方便”两个字咬得略重，范围也悄然扩大了不少。
陈怀瑾此刻正沉浸在捡到宝的巨大喜悦里，只当他是年轻人上进好学，想多挤点自由时间出来钻研技术，哪能想到这小子肚子里还藏着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当即大手一挥，豪气干云：“没问题！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机房、实验室，以后你随便用！至于课程嘛……只要你真本事过硬，一切都好说！”
副院长的权力，他此刻用的是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谢谢院长！”
柳公钦笑得眼睛快眯成两条缝了，心里美滋滋地盘算着：成了！技术入股，空手套白狼！以后翘课、用设备、甚至提前搞点小动作，都有了尚方宝剑。
老陈啊老陈，您这哪是找助手，您这简直是请了尊金佛回去供着啊。
他面上依旧恭敬，继续和陈怀瑾聊着那些“高深莫测”的话题。
看着老院长那一会儿激动、一会儿沉思的模样，柳公钦心里暗笑：使劲问吧，老陈。你问得越多，我这张来自未来的“知识牌”，在你眼里才越值钱。
这重生的第一桶金，总算是找到门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