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曝光：齐物恒一尺！虚皇：诸位莫慌！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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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片足以让仙王都道心崩溃的死寂之中。
光幕之上。
那座代表着永恒囚笼与终极虚无的“无尽之塔”。
那座让石昊、萧炎、周元都感到自身存在无比渺小的概念监狱。
它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
就像是水中的倒影，被一根手指轻轻搅动。
它在变淡。
它在消散。
那股压得万界众生喘不过气的绝望感，也随之缓缓退去。
然而，没有谁感到轻松。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片正在发生变化的漆黑光幕。
他们明白。
这绝不是结束。
这只是……下一件展品的登场。
终于。
“无尽之塔”的最后一丝残影，也彻底消失在了那片深邃的黑暗里。
天地间，一片虚无。
下一瞬。
一点光，在那片黑暗的正中央，毫无征兆地亮起。
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无比的温润，柔和。
它缓缓地，向着两端延伸。
一寸。
一尺。
一丈。
最终，它停了下来，在光幕上，构成了一件物的轮廓。
那是一把尺子。
一把看起来朴实无华，甚至有些古旧的尺子。
它不知是何种材质所铸，非金非玉，非木非石，通体呈现出一种混沌未开的灰白色。
尺身之上，没有华丽的纹路，也没有璀璨的宝光。
只有一道道古朴至极的刻度。
以及，在那些刻度之间，不断盘旋、流淌、聚散的……文字。
那些文字，不属于诸天万界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
它们仿佛是“道”最原始的形态。
每一个文字，都像是一条完整的大道法则。
它们在尺身上缠绕，交织，最终，又归于那平平无奇的刻度之中。
仅仅是看着这把尺子。
一种无法言喻的、名为“公允”、“平衡”、“秩序”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仿佛在这把尺子面前，一切的强大与弱小，一切的复杂与简单，一切的宏大与渺小，都失去了意义。
它们，都将被同一个标准……衡量。
就在诸天万界所有强者，都在为这把尺子诡异的气息而感到困惑不解时。
光幕一侧。
那冰冷、无情的白字，再一次，姗姗来迟。
【虚皇七件法宝之三：】
【齐物恒一尺】
一行大字，如同最终的宣判，烙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紧接着。
第二行注解，缓缓浮现。
【效果一：改变衡量尺度，使万物归一。】
这行字，充满了玄奥与晦涩。
许多人，都皱起了眉头，无法理解其真正的含义。
改变……衡量尺度？
什么尺度？
力量的尺度？境界的尺度？还是……生命本身的尺度？
没等他们想明白。
光幕仿佛是担心这些“实验品”无法理解一般。
用一种更加直白，也更加……恐怖的方式，给出了第三行注解。
【通俗释义：将冲突的双方，强行调整到……】
【……同一个“战力单位”上。】
……
死寂。
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无尽之-塔”带来的是对“存在”本身的否定，是一种哲学层面的绝望。
那么，这把“齐物恒一尺”，带来的，就是对“努力”本身的……无情嘲讽！
……
封神世界。
三十三重天外，兜率宫。
那座亘古不变的八卦炉中，火焰似乎都为之一滞。
太上老君盘坐在蒲团之上，那双仿佛蕴含了整个宇宙生灭的眼眸，第一次，偏离了他身前的丹炉。
他的目光，穿透了无尽时空，落在了光幕之上。
落在了那把名为“齐物恒一尺”的法宝之上。
他看着那行“将双方调整到同样的单位上”的注解。
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居然，缓缓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是一种见到了同道，甚至，是见到了更高层次的“道”时，发自内心的赞叹。
“呵呵……”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抬起手，捋了捋自己雪白的长须。
“有意思。”
“当真是……有意思。”
他身旁的金角、银角两个童子，早已吓得面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件法宝的可怕之处在哪里。
但他们能感觉到，老师身上的气息，变了。
太上老君的眼神，明亮得吓人。
“不增其力，不减其能。”
“而是直接，修改其‘衡量之法’。”
“如此一来，任你是有毁天灭地之威的盘古幡，还是有包罗万象之能的山河社稷图……”
“在它的尺度之下，与凡人手中一根烧火棍，又有何异？”
“因为，它衡量的，根本就不是‘威力’。”
“而是‘存在’本身。”
“只要你们‘存在’，就可以被定义为同一个单位：‘一’。”
“好！”
太上老君抚须赞叹，眼中满是欣赏。
“好一个‘齐物恒一尺’！”
“好一个‘万物归一’！”
“这等法宝，这等思路，当真是……妙！妙啊！”
他缓缓站起身来，在兜率宫中踱步。
“此宝，深合吾之大道。”
“阴阳平衡，万物齐同。”
“不错，不错。”
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经开始在心中推演这件法宝的炼制之法。
“待此次曝光结束，老道我，也要尝试炼制一件类似的法器。”
“虽不能及得上这‘虚皇’的万一，但能得其一丝神韵，便也足矣。”
“此宝若成，或可名为……‘一气化三清’之尺？”
……
三十三天下，娲皇宫。
圣人女娲，正呆呆地坐在宝座之上。
她的脸上，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
以及，一丝……不敢置信的……希冀。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巫妖大战，天地崩裂，不周山倒，天河之水倒灌人间。
封神大劫，圣人出手，万仙阵破，截教万仙化为飞灰。
她看到了无数生灵，在她亲手创造的大地上，因为“强弱”之分，因为“立场”之别，而互相残杀。
她看到了无数的英雄，无数的枭雄，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掀起无边的血雨腥风。
这一切悲剧的根源，不就是因为……力量，有高下之分吗？
强者，可以肆意欺凌弱者。
大能，可以随意决定凡人的生死。
可是……
如果……
如果有了这把“齐物一尺”呢？
女娲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行注解。
【将双方调整到同样的单位上！】
“让……让双方……战力平衡？”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丝不确定。
“如果……如果真是这样……”
“那岂不是说，无论你是混元大罗金仙，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
“一旦起了争斗之心，双方的力量，就会被这把尺子，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上？”
“圣人，再也无法一念之间毁灭星辰？”
“凡人，却能与那高高在上的仙神，平等地挥出拳头？”
一个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神！
“若是如此……”
“那这天下……”
女娲猛地从宝座上站起，绝美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
“那这天下，不就……不就再也没有以强凌弱的战争了吗？”
“那这三界六道，不就……永保安宁了吗？！”
这一刻，这位造人补天的圣人，看向那“虚皇幻道君”的目光，第一次，不再是纯粹的忌惮与恐惧。
而是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及的……敬畏与……期盼。
……
镇魂街世界。
罗刹街，曹家大本营。
那座充满了霸气与威严的府邸之内。
气氛，压抑得仿佛要凝固。
曹焱兵身穿一身黑金色的战甲，手持着十殿阎罗，静静地站在庭院中央。
他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脸上，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双眼，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死死地盯着光幕。
“开什么玩笑！”
一声怒吼，从他的喉咙里爆发出来，震得整个府邸都嗡嗡作响！
“让双方的战力……达到平衡？”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荒谬与愤怒。
“这算什么？！”
“老子辛辛苦苦地修炼，一次次地在生死之间徘徊！”
“我收服一个个守护灵，我打下一片片江山！”
“我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变得比别人更强吗？！”
“不就是为了能用我自己的拳头，来守护我想守护的东西吗？！”
他猛地一挥手中的十殿阎罗，卷起一阵狂风。
“现在，你告诉我，有这么一把尺子。”
“它可以让一个最弱的恶灵，跟我曹焱兵，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它可以让我这七个身经百战的守护灵，跟街边一个游荡的杂兵，拥有同样的力量？”
“那我们打生打死，还有什么意义？！”
“那这所谓的‘武神躯’，不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这把尺子的存在，从根本上，否定了他一直以来所信奉的，所追求的一切！
强者为尊，胜者为王。
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信条！
而这把尺子，却要将这信条，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就在这时。
一个清脆，但带着一丝迟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可是……焱兵……”
夏铃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从屋子里小跑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
她看着曹焱兵那愤怒的背影，小声地说道。
“如果……如果真的能让大家的力量都变得一样……”
“那……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了？”
“你看那些王国组织，还有神武灵团，他们之所以那么嚣张，不就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很强，可以为所欲为吗？”
“要是有了这把尺子，他们还怎么欺负人呀？”
夏铃的眼睛，越说越亮。
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和平的世界。
“这么说起来……”
她歪了歪头，看着光幕上的“虚皇幻道君”五个大字，得出了一个让曹焱兵差点吐血的结论。
“这个‘虚皇’……虽然之前搞出来的东西都挺吓人的……”
“又是塔又是梦的。”
“但是……从这把尺子来看，他……他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个……爱好和平的至高神性呢？”
“噗——”
曹焱兵只觉得一口老血涌上喉咙。
和平？
那个能把世界当成梦境，把强者当成泡沫的家伙，会爱好和平？
这简直比说他曹焱兵明天就要放弃罗刹街去种地，还要离谱！
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夏铃。
“你懂个屁！”
“这根本不是和平！”
“这是抹杀！”
“是抹杀掉所有人的努力！所有人的天赋！所有人的血与泪！”
“在这种‘平衡’之下，天才和庸才，有什么区别？”
“勤奋和懒惰，有什么区别？”
“英雄和懦夫，又有什么区别？！”
“这根本不是和平！”
曹焱兵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
“这是……绝对的停滞！”
“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一潭死水啊！”
夏铃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可是……总比天天打打杀杀好吧……”
曹焱兵无力地垂下了手中的十殿阎罗，仰天长叹。
他感觉，自己跟这个女人，根本就说不明白。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就在这片足以让仙王都道心崩溃的死寂之中。
光幕之上。
那座代表着永恒囚笼与终极虚无的“无尽之塔”。
那座让石昊、萧炎、周元都感到自身存在无比渺小的概念监狱。
它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
就像是水中的倒影，被一根手指轻轻搅动。
它在变淡。
它在消散。
那股压得万界众生喘不过气的绝望感，也随之缓缓退去。
然而，没有谁感到轻松。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片正在发生变化的漆黑光幕。
他们明白。
这绝不是结束。
这只是……下一件展品的登场。
终于。
“无尽之塔”的最后一丝残影，也彻底消失在了那片深邃的黑暗里。
天地间，一片虚无。
下一瞬。
一点光，在那片黑暗的正中央，毫无征兆地亮起。
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无比的温润，柔和。
它缓缓地，向着两端延伸。
一寸。
一尺。
一丈。
最终，它停了下来，在光幕上，构成了一件物的轮廓。
那是一把尺子。
一把看起来朴实无华，甚至有些古旧的尺子。
它不知是何种材质所铸，非金非玉，非木非石，通体呈现出一种混沌未开的灰白色。
尺身之上，没有华丽的纹路，也没有璀璨的宝光。
只有一道道古朴至极的刻度。
以及，在那些刻度之间，不断盘旋、流淌、聚散的……文字。
那些文字，不属于诸天万界任何一种已知的语言。
它们仿佛是“道”最原始的形态。
每一个文字，都像是一条完整的大道法则。
它们在尺身上缠绕，交织，最终，又归于那平平无奇的刻度之中。
仅仅是看着这把尺子。
一种无法言喻的、名为“公允”、“平衡”、“秩序”的感觉，便油然而生。
仿佛在这把尺子面前，一切的强大与弱小，一切的复杂与简单，一切的宏大与渺小，都失去了意义。
它们，都将被同一个标准……衡量。
就在诸天万界所有强者，都在为这把尺子诡异的气息而感到困惑不解时。
光幕一侧。
那冰冷、无情的白字，再一次，姗姗来迟。
【虚皇七件法宝之三：】
【齐物恒一尺】
一行大字，如同最终的宣判，烙印在所有人的脑海里。
紧接着。
第二行注解，缓缓浮现。
【效果一：改变衡量尺度，使万物归一。】
这行字，充满了玄奥与晦涩。
许多人，都皱起了眉头，无法理解其真正的含义。
改变……衡量尺度？
什么尺度？
力量的尺度？境界的尺度？还是……生命本身的尺度？
没等他们想明白。
光幕仿佛是担心这些“实验品”无法理解一般。
用一种更加直白，也更加……恐怖的方式，给出了第三行注解。
【通俗释义：将冲突的双方，强行调整到……】
【……同一个“战力单位”上。】
……
死寂。
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无尽之-塔”带来的是对“存在”本身的否定，是一种哲学层面的绝望。
那么，这把“齐物恒一尺”，带来的，就是对“努力”本身的……无情嘲讽！
……
封神世界。
三十三重天外，兜率宫。
那座亘古不变的八卦炉中，火焰似乎都为之一滞。
太上老君盘坐在蒲团之上，那双仿佛蕴含了整个宇宙生灭的眼眸，第一次，偏离了他身前的丹炉。
他的目光，穿透了无尽时空，落在了光幕之上。
落在了那把名为“齐物恒一尺”的法宝之上。
他看着那行“将双方调整到同样的单位上”的注解。
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居然，缓缓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是一种见到了同道，甚至，是见到了更高层次的“道”时，发自内心的赞叹。
“呵呵……”
他轻轻地笑了一声，抬起手，捋了捋自己雪白的长须。
“有意思。”
“当真是……有意思。”
他身旁的金角、银角两个童子，早已吓得面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这件法宝的可怕之处在哪里。
但他们能感觉到，老师身上的气息，变了。
太上老君的眼神，明亮得吓人。
“不增其力，不减其能。”
“而是直接，修改其‘衡量之法’。”
“如此一来，任你是有毁天灭地之威的盘古幡，还是有包罗万象之能的山河社稷图……”
“在它的尺度之下，与凡人手中一根烧火棍，又有何异？”
“因为，它衡量的，根本就不是‘威力’。”
“而是‘存在’本身。”
“只要你们‘存在’，就可以被定义为同一个单位：‘一’。”
“好！”
太上老君抚须赞叹，眼中满是欣赏。
“好一个‘齐物恒一尺’！”
“好一个‘万物归一’！”
“这等法宝，这等思路，当真是……妙！妙啊！”
他缓缓站起身来，在兜率宫中踱步。
“此宝，深合吾之大道。”
“阴阳平衡，万物齐同。”
“不错，不错。”
他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经开始在心中推演这件法宝的炼制之法。
“待此次曝光结束，老道我，也要尝试炼制一件类似的法器。”
“虽不能及得上这‘虚皇’的万一，但能得其一丝神韵，便也足矣。”
“此宝若成，或可名为……‘一气化三清’之尺？”
……
三十三天下，娲皇宫。
圣人女娲，正呆呆地坐在宝座之上。
她的脸上，写满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
以及，一丝……不敢置信的……希冀。
她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巫妖大战，天地崩裂，不周山倒，天河之水倒灌人间。
封神大劫，圣人出手，万仙阵破，截教万仙化为飞灰。
她看到了无数生灵，在她亲手创造的大地上，因为“强弱”之分，因为“立场”之别，而互相残杀。
她看到了无数的英雄，无数的枭雄，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掀起无边的血雨腥风。
这一切悲剧的根源，不就是因为……力量，有高下之分吗？
强者，可以肆意欺凌弱者。
大能，可以随意决定凡人的生死。
可是……
如果……
如果有了这把“齐物一尺”呢？
女娲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行注解。
【将双方调整到同样的单位上！】
“让……让双方……战力平衡？”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丝不确定。
“如果……如果真是这样……”
“那岂不是说，无论你是混元大罗金仙，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
“一旦起了争斗之心，双方的力量，就会被这把尺子，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上？”
“圣人，再也无法一念之间毁灭星辰？”
“凡人，却能与那高高在上的仙神，平等地挥出拳头？”
一个念头，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占据了她的整个心神！
“若是如此……”
“那这天下……”
女娲猛地从宝座上站起，绝美的脸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
“那这天下，不就……不就再也没有以强凌弱的战争了吗？”
“那这三界六道，不就……永保安宁了吗？！”
这一刻，这位造人补天的圣人，看向那“虚皇幻道君”的目光，第一次，不再是纯粹的忌惮与恐惧。
而是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及的……敬畏与……期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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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街，曹家大本营。
那座充满了霸气与威严的府邸之内。
气氛，压抑得仿佛要凝固。
曹焱兵身穿一身黑金色的战甲，手持着十殿阎罗，静静地站在庭院中央。
他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桀骜不驯的脸上，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双眼，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死死地盯着光幕。
“开什么玩笑！”
一声怒吼，从他的喉咙里爆发出来，震得整个府邸都嗡嗡作响！
“让双方的战力……达到平衡？”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荒谬与愤怒。
“这算什么？！”
“老子辛辛苦苦地修炼，一次次地在生死之间徘徊！”
“我收服一个个守护灵，我打下一片片江山！”
“我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变得比别人更强吗？！”
“不就是为了能用我自己的拳头，来守护我想守护的东西吗？！”
他猛地一挥手中的十殿阎罗，卷起一阵狂风。
“现在，你告诉我，有这么一把尺子。”
“它可以让一个最弱的恶灵，跟我曹焱兵，站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它可以让我这七个身经百战的守护灵，跟街边一个游荡的杂兵，拥有同样的力量？”
“那我们打生打死，还有什么意义？！”
“那这所谓的‘武神躯’，不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这把尺子的存在，从根本上，否定了他一直以来所信奉的，所追求的一切！
强者为尊，胜者为王。
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信条！
而这把尺子，却要将这信条，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就在这时。
一个清脆，但带着一丝迟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可是……焱兵……”
夏铃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从屋子里小跑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复杂的神色。
她看着曹焱兵那愤怒的背影，小声地说道。
“如果……如果真的能让大家的力量都变得一样……”
“那……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了？”
“你看那些王国组织，还有神武灵团，他们之所以那么嚣张，不就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很强，可以为所欲为吗？”
“要是有了这把尺子，他们还怎么欺负人呀？”
夏铃的眼睛，越说越亮。
她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和平的世界。
“这么说起来……”
她歪了歪头，看着光幕上的“虚皇幻道君”五个大字，得出了一个让曹焱兵差点吐血的结论。
“这个‘虚皇’……虽然之前搞出来的东西都挺吓人的……”
“又是塔又是梦的。”
“但是……从这把尺子来看，他……他怎么看起来，像是一个……爱好和平的至高神性呢？”
“噗——”
曹焱兵只觉得一口老血涌上喉咙。
和平？
那个能把世界当成梦境，把强者当成泡沫的家伙，会爱好和平？
这简直比说他曹焱兵明天就要放弃罗刹街去种地，还要离谱！
他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夏铃。
“你懂个屁！”
“这根本不是和平！”
“这是抹杀！”
“是抹杀掉所有人的努力！所有人的天赋！所有人的血与泪！”
“在这种‘平衡’之下，天才和庸才，有什么区别？”
“勤奋和懒惰，有什么区别？”
“英雄和懦夫，又有什么区别？！”
“这根本不是和平！”
曹焱兵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
“这是……绝对的停滞！”
“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一潭死水啊！”
夏铃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可是……总比天天打打杀杀好吧……”
曹焱兵无力地垂下了手中的十殿阎罗，仰天长叹。
他感觉，自己跟这个女人，根本就说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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