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不死妖人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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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煞门，青州东部分舵。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劣质丹药的古怪焦糊气，钻入鼻腔，令人作呕。
分舵的偏厅内，光线昏暗，几盏用妖兽油脂点燃的烛火跳跃着，在墙壁上投下狰狞扭曲的影子。
“执……执事大人……”
张狂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抖得和筛糠一般，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他不敢抬头去看堂上那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只能将额头死死贴在满是灰尘的石板上。
恐惧，如同潮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脑海中不断闪回着狼谷中那诡异而恐怖的一幕——那些人，那些被打得血肉模糊、化作白光，却又在下一刻完好无损地冲回来的人！
那不是功法，不是幻术，那是超越他毕生修真认知的东西！
堂上的分舵执事陈通，听着张狂语无伦次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一拍身前的黑木桌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一派胡言！”
陈通怒声呵斥，声音如同寒冰，让张狂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什么不死妖人？什么打死还能活过来？我看你是被妖狼吓破了胆，在这里妖言惑众，动摇我分舵人心！”
他根本不信。
修行之路，逆天而行，每一步都伴随着凶险。神魂俱灭，便是终点，这是铁律，是天道！死而复生？那是只有传说中通天彻地的大能，耗费无上代价才可能触及的禁忌领域。
区区一个青云宗的余孽，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他凭什么？
“不……不是的，执事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啊！”张狂带着哭腔，拼命磕头，“我亲眼所见！他们……他们就像没有痛觉的怪物，被妖狼王撕碎了，眨眼功夫又从山谷另一头冲出来，还……还大喊大叫，说什么‘回城补给’、‘再来一次’……”
陈通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些词汇他闻所未闻，只觉得荒诞不经。他站起身，走到张狂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被他派出去的探子，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废物！”
他一脚踹在张狂的肩膀上，将他踹翻在地。
“一个筑基期的妖狼王，就让你吓成了这副德性。我黑煞门纵横青州，靠的是实力，是杀伐果断，不是你这种道听途说、自己吓自己的蠢货！”
陈通背着手，在厅内踱步，语气森然。
“林陌那个小杂种，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或许是得了什么邪门的传承。但‘不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停下脚步，眼中杀机毕露。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我这就再派一队人去查探，如果青云宗废墟里风平浪静，没有什么所谓的不死妖人……”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就等着被抽魂炼魄，点天灯吧！”
张狂浑身一僵，脸上血色尽褪，瘫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
γ=1.2
与此同时，青云宗后山洞府内。
林陌心神沉浸，细细体悟着筑基期带来的变化。他的神识前所未有地清明，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山风吹过树梢的声响，虫豸在泥土下蠕动的轨迹，甚至远处玩家们因为分配一件装备而发生的争吵，一切都清晰地反馈在他的脑海里。
这便是《噬魂诀》带来的神识壮大效果。
忽然，他的神识微微一动。
在青云山外围的几处隐蔽角落，他“看”到了三道不怀好意的气息。
他们潜藏在树冠和岩石的阴影里，动作隐秘，呼吸悠长，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探子。他们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投向青云宗废墟的方向。
又是黑煞门的狗。
林陌心中冷笑。
逃回去一个，果然又引来了新的。
若是以前，他或许会选择暂避锋芒，隐藏起来。但现在，他有了更强的实力，更重要的，他有了一群……最完美的工具。
他需要让黑煞门感到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他要让他们在动手之前，就先被自己脑补出的恐怖画面吓破胆。
他要将计就计，将这场窥探，变成一场恐惧的现场直播。
林陌没有声张，只是意念微动，连接上了所有玩家的系统面板。
一道崭新的任务，悄然发布。
【宗门日常任务：宗门警戒】
【任务描述：宗门周围似乎有宵小之辈在窥探，我等身为宗门弟子，有责任肃清威胁。请前往宗门外围区域进行巡逻，肃清任何可疑人员。】
【任务目标：击杀任何头顶显示为“黑煞门探子”的红名目标。】
【任务奖励：每击杀一个目标，奖励贡献点50点。】
任务刚一发布，还在废墟上闲逛、交易、吹牛的玩家群体瞬间就炸了锅。
“新任务！是新任务！”
“卧槽！巡逻任务？这不就是刷野怪吗？还是人形怪！”
“50点一个！这奖励可以啊！走走走，组队刷怪去！”
“红名就是怪，杀了爆装备！兄弟们冲啊！”
刚刚因为贡献点而狂热起来的玩家们，像是被注入了新的鸡血。他们嗷嗷叫着，自发地组成了十几个巡逻小队，手持着刚刚从商城兑换来的“精良铁剑”和“锋利铁剑”，浩浩荡荡地朝着任务区域涌去。
看着GM地图上，那上百个代表玩家的绿点，如同一张大网，朝着那三个代表探子的红点包围而去，林陌的眼神平静无波。
好戏，开场了。
γ=1.5
黑煞门分舵派出的三人探查小队，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潜入青云山地界。
为首的队长叫赵立，是炼气六层的修士，经验丰富，为人谨慎。他打了个手势，身后两名队员立刻会意，三人分散开来，呈一个品字形，互相策应着，悄无声息地向山林深处摸去。
“都小心点，张狂那废物虽然不中用，但执事大人说，那林陌可能得了什么邪法，不可大意。”赵立通过秘法传音，声音直接在另外两人脑中响起。
“队长放心，我们三人联手，就算遇到筑基初期的修士，也能斗上一斗。一个毛头小子，能翻起什么浪？”一名队员不屑地回应。
“就是，待会儿抓了那小子，定要好好炮制一番，看他还敢不敢装神弄鬼。”
他们三人艺高人胆大，嘴上虽然轻蔑，但行动却依旧谨慎。
很快，他们就潜入到了距离青云宗废墟不足五里的地方。
赵立趴在一处灌木丛后，拨开眼前的枝叶，向远处望去。
他看到了令他费解的一幕。
只见十几个穿着制式统一、却又显得有些破旧的服饰的人，正三五成群地在山林里乱晃。他们走走停停，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这是什么宗门的弟子？行为举止如此散漫？”赵立皱起了眉头。
“看他们的修为，大多是炼气一二层，弱得可怜。队长，要不要抓个舌头过来问问？”
赵立刚想点头，异变陡生！
其中一个正在乱晃的年轻人，仿佛突然发现了他，眼睛猛地一亮。
那不是警惕，不是戒备，而是一种……饿狼看到肥肉时，才会露出的，混杂着贪婪和兴奋的光芒！
“卧槽！这里有一个！”
那个年轻人兴奋地大吼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传出老远。
他一边喊，一边举起手中的铁剑，不管不顾地朝着赵立藏身的位置冲了过来！
“刷野怪了！坐标（37，154），都过来！”
“别让他跑了！是我的，我先看到的！”
随着这一声大吼，四面八方，瞬间钻出了几十个同样装束的人！
他们一个个双眼放光，口中喊着赵立完全听不懂的词汇，如同潮水一般，从各个方向朝着他们三人包抄过来！
赵立亡魂大冒！
被发现了！
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被发现，也来不及思考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疯狂。他身为炼气六层的本能让他立刻做出了反应。
“迎敌！杀了他们！”
赵立爆喝一声，手中法诀一掐，一柄飞剑瞬间出鞘，化作一道寒光，朝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玩家斩去！
噗嗤！
鲜血飞溅！
那个玩家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飞剑洞穿了胸膛，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然而，赵立想象中敌人溃散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周围的玩家看到同伴被杀，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更加兴奋了！
“卧槽，这怪攻击有点高啊！”
“顶住！他放完技能了！大家一起上！”
“给我留个助攻！我要贡献点！”
赵立一剑得手，正待催动飞剑斩杀第二人，他旁边的两名队友却同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
他骇然转头，只见数十名玩家已经冲到了近前，用一种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将他的两名队友死死缠住。
刀砍、剑刺、甚至有人直接用身体去撞！
他的两名队友虽然是炼气五层的修士，但在这种无穷无尽、悍不畏死的人海围攻下，仅仅坚持了几个呼吸，就被乱刃分尸！
“疯子！你们这群疯子！”
赵立头皮发麻，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战斗方式！
这些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他想逃，但已经晚了。
四面八方，全是人，全是红着眼睛，挥舞着武器朝他冲来的人。
“为了宗门！”
“为了贡献点！”
“德玛西亚！”
在各种奇怪的呐喊声中，赵立的护身灵光被瞬间击碎。
数十把铁剑，同时刺入了他的身体。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此生最为恐怖的一幕——那个最开始被他一剑穿心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又从人群后方生龙活虎地挤了进来，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
“操！又没抢到人头！哪个孙子补的刀！”
……
黑煞门分舵，偏厅。
陈通端坐在太师椅上，端着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品着。
他不担心赵立他们会出事。三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去探查一个被灭门的废墟，能有什么危险？
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处置那个谎报军情的废物张狂。
直接抽魂炼魄，似乎太便宜他了。或许，该把他扔进蛇窟，让他尝尝万蛇噬心的滋味。
就在他心中盘算着各种酷刑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供奉在角落神龛上的三盏魂灯。
那是他亲手点燃的，分别对应着赵立三人的一丝本命神魂。灯在，人在。灯灭，人亡。
“噗。”
一声轻响，如同幻觉。
最右边的一盏魂灯，那微弱的火苗挣扎了两下，骤然熄灭，化作一缕青烟。
陈通端着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
“噗。”
“噗。”
又是两声轻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
中间和左边的两盏魂灯，应声而灭。
三盏魂灯，在三个呼吸之内，全部熄灭！
哐当！
茶杯从陈通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的袍子上，他却毫无所觉。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他的脸色，在跳跃的烛火映照下，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冷汗。
死了……
全都死了！
三个炼气中期的好手，组成的小队，连一道求救讯息都没能传回来，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阵亡！
这怎么可能？！
除非……除非他们遭遇了无法抵抗的力量！
陈通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了张狂那张充满恐惧的脸，以及他那些语无伦次的描述。
“不死妖人……”
“打死了还能活过来……”
他之前嗤之以鼻的荒诞之言，此刻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耳边疯狂回响。
他浑身一颤，终于意识到，张狂说的……
可能是真的。
青云宗废墟里，真的有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恐怖绝伦的……邪物！
“林陌掌握不死妖人邪法”的传说，在这一刻，从一个逃兵的疯话，变成了经过三条人命“验证”的血腥情报。
而在无人察觉的青云宗深处，盘膝而坐的林陌，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指尖，正萦绕着三缕微不可见的、充满了恐惧与不甘的灰色气息。
那是刚刚被他用《噬魂诀》，从远处悄悄捕获的灵魂碎片。
他能否从这些碎片中，窥探到黑煞门分舵的秘密？
黑煞门，青州东部分舵。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劣质丹药的古怪焦糊气，钻入鼻腔，令人作呕。
分舵的偏厅内，光线昏暗，几盏用妖兽油脂点燃的烛火跳跃着，在墙壁上投下狰狞扭曲的影子。
“执……执事大人……”
张狂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抖得和筛糠一般，牙齿上下磕碰，发出“咯咯”的声响。他不敢抬头去看堂上那个面色阴沉的中年男人，只能将额头死死贴在满是灰尘的石板上。
恐惧，如同潮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脑海中不断闪回着狼谷中那诡异而恐怖的一幕——那些人，那些被打得血肉模糊、化作白光，却又在下一刻完好无损地冲回来的人！
那不是功法，不是幻术，那是超越他毕生修真认知的东西！
堂上的分舵执事陈通，听着张狂语无伦次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猛地一拍身前的黑木桌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一派胡言！”
陈通怒声呵斥，声音如同寒冰，让张狂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什么不死妖人？什么打死还能活过来？我看你是被妖狼吓破了胆，在这里妖言惑众，动摇我分舵人心！”
他根本不信。
修行之路，逆天而行，每一步都伴随着凶险。神魂俱灭，便是终点，这是铁律，是天道！死而复生？那是只有传说中通天彻地的大能，耗费无上代价才可能触及的禁忌领域。
区区一个青云宗的余孽，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他凭什么？
“不……不是的，执事大人，我说的句句属实啊！”张狂带着哭腔，拼命磕头，“我亲眼所见！他们……他们就像没有痛觉的怪物，被妖狼王撕碎了，眨眼功夫又从山谷另一头冲出来，还……还大喊大叫，说什么‘回城补给’、‘再来一次’……”
陈通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些词汇他闻所未闻，只觉得荒诞不经。他站起身，走到张狂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被他派出去的探子，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废物！”
他一脚踹在张狂的肩膀上，将他踹翻在地。
“一个筑基期的妖狼王，就让你吓成了这副德性。我黑煞门纵横青州，靠的是实力，是杀伐果断，不是你这种道听途说、自己吓自己的蠢货！”
陈通背着手，在厅内踱步，语气森然。
“林陌那个小杂种，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或许是得了什么邪门的传承。但‘不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停下脚步，眼中杀机毕露。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我这就再派一队人去查探，如果青云宗废墟里风平浪静，没有什么所谓的不死妖人……”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就等着被抽魂炼魄，点天灯吧！”
张狂浑身一僵，脸上血色尽褪，瘫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
γ=1.2
与此同时，青云宗后山洞府内。
林陌心神沉浸，细细体悟着筑基期带来的变化。他的神识前所未有地清明，如同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
山风吹过树梢的声响，虫豸在泥土下蠕动的轨迹，甚至远处玩家们因为分配一件装备而发生的争吵，一切都清晰地反馈在他的脑海里。
这便是《噬魂诀》带来的神识壮大效果。
忽然，他的神识微微一动。
在青云山外围的几处隐蔽角落，他“看”到了三道不怀好意的气息。
他们潜藏在树冠和岩石的阴影里，动作隐秘，呼吸悠长，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探子。他们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投向青云宗废墟的方向。
又是黑煞门的狗。
林陌心中冷笑。
逃回去一个，果然又引来了新的。
若是以前，他或许会选择暂避锋芒，隐藏起来。但现在，他有了更强的实力，更重要的，他有了一群……最完美的工具。
他需要让黑煞门感到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他要让他们在动手之前，就先被自己脑补出的恐怖画面吓破胆。
他要将计就计，将这场窥探，变成一场恐惧的现场直播。
林陌没有声张，只是意念微动，连接上了所有玩家的系统面板。
一道崭新的任务，悄然发布。
【宗门日常任务：宗门警戒】
【任务描述：宗门周围似乎有宵小之辈在窥探，我等身为宗门弟子，有责任肃清威胁。请前往宗门外围区域进行巡逻，肃清任何可疑人员。】
【任务目标：击杀任何头顶显示为“黑煞门探子”的红名目标。】
【任务奖励：每击杀一个目标，奖励贡献点50点。】
任务刚一发布，还在废墟上闲逛、交易、吹牛的玩家群体瞬间就炸了锅。
“新任务！是新任务！”
“卧槽！巡逻任务？这不就是刷野怪吗？还是人形怪！”
“50点一个！这奖励可以啊！走走走，组队刷怪去！”
“红名就是怪，杀了爆装备！兄弟们冲啊！”
刚刚因为贡献点而狂热起来的玩家们，像是被注入了新的鸡血。他们嗷嗷叫着，自发地组成了十几个巡逻小队，手持着刚刚从商城兑换来的“精良铁剑”和“锋利铁剑”，浩浩荡荡地朝着任务区域涌去。
看着GM地图上，那上百个代表玩家的绿点，如同一张大网，朝着那三个代表探子的红点包围而去，林陌的眼神平静无波。
好戏，开场了。
γ=1.5
黑煞门分舵派出的三人探查小队，此刻正小心翼翼地潜入青云山地界。
为首的队长叫赵立，是炼气六层的修士，经验丰富，为人谨慎。他打了个手势，身后两名队员立刻会意，三人分散开来，呈一个品字形，互相策应着，悄无声息地向山林深处摸去。
“都小心点，张狂那废物虽然不中用，但执事大人说，那林陌可能得了什么邪法，不可大意。”赵立通过秘法传音，声音直接在另外两人脑中响起。
“队长放心，我们三人联手，就算遇到筑基初期的修士，也能斗上一斗。一个毛头小子，能翻起什么浪？”一名队员不屑地回应。
“就是，待会儿抓了那小子，定要好好炮制一番，看他还敢不敢装神弄鬼。”
他们三人艺高人胆大，嘴上虽然轻蔑，但行动却依旧谨慎。
很快，他们就潜入到了距离青云宗废墟不足五里的地方。
赵立趴在一处灌木丛后，拨开眼前的枝叶，向远处望去。
他看到了令他费解的一幕。
只见十几个穿着制式统一、却又显得有些破旧的服饰的人，正三五成群地在山林里乱晃。他们走走停停，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这是什么宗门的弟子？行为举止如此散漫？”赵立皱起了眉头。
“看他们的修为，大多是炼气一二层，弱得可怜。队长，要不要抓个舌头过来问问？”
赵立刚想点头，异变陡生！
其中一个正在乱晃的年轻人，仿佛突然发现了他，眼睛猛地一亮。
那不是警惕，不是戒备，而是一种……饿狼看到肥肉时，才会露出的，混杂着贪婪和兴奋的光芒！
“卧槽！这里有一个！”
那个年轻人兴奋地大吼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传出老远。
他一边喊，一边举起手中的铁剑，不管不顾地朝着赵立藏身的位置冲了过来！
“刷野怪了！坐标（37，154），都过来！”
“别让他跑了！是我的，我先看到的！”
随着这一声大吼，四面八方，瞬间钻出了几十个同样装束的人！
他们一个个双眼放光，口中喊着赵立完全听不懂的词汇，如同潮水一般，从各个方向朝着他们三人包抄过来！
赵立亡魂大冒！
被发现了！
他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会被发现，也来不及思考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疯狂。他身为炼气六层的本能让他立刻做出了反应。
“迎敌！杀了他们！”
赵立爆喝一声，手中法诀一掐，一柄飞剑瞬间出鞘，化作一道寒光，朝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玩家斩去！
噗嗤！
鲜血飞溅！
那个玩家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飞剑洞穿了胸膛，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然而，赵立想象中敌人溃散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周围的玩家看到同伴被杀，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更加兴奋了！
“卧槽，这怪攻击有点高啊！”
“顶住！他放完技能了！大家一起上！”
“给我留个助攻！我要贡献点！”
赵立一剑得手，正待催动飞剑斩杀第二人，他旁边的两名队友却同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
他骇然转头，只见数十名玩家已经冲到了近前，用一种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将他的两名队友死死缠住。
刀砍、剑刺、甚至有人直接用身体去撞！
他的两名队友虽然是炼气五层的修士，但在这种无穷无尽、悍不畏死的人海围攻下，仅仅坚持了几个呼吸，就被乱刃分尸！
“疯子！你们这群疯子！”
赵立头皮发麻，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战斗方式！
这些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他想逃，但已经晚了。
四面八方，全是人，全是红着眼睛，挥舞着武器朝他冲来的人。
“为了宗门！”
“为了贡献点！”
“德玛西亚！”
在各种奇怪的呐喊声中，赵立的护身灵光被瞬间击碎。
数十把铁剑，同时刺入了他的身体。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此生最为恐怖的一幕——那个最开始被他一剑穿心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又从人群后方生龙活虎地挤了进来，一边跑一边骂骂咧咧。
“操！又没抢到人头！哪个孙子补的刀！”
……
黑煞门分舵，偏厅。
陈通端坐在太师椅上，端着一杯热茶，慢悠悠地品着。
他不担心赵立他们会出事。三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去探查一个被灭门的废墟，能有什么危险？
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处置那个谎报军情的废物张狂。
直接抽魂炼魄，似乎太便宜他了。或许，该把他扔进蛇窟，让他尝尝万蛇噬心的滋味。
就在他心中盘算着各种酷刑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供奉在角落神龛上的三盏魂灯。
那是他亲手点燃的，分别对应着赵立三人的一丝本命神魂。灯在，人在。灯灭，人亡。
“噗。”
一声轻响，如同幻觉。
最右边的一盏魂灯，那微弱的火苗挣扎了两下，骤然熄灭，化作一缕青烟。
陈通端着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
“噗。”
“噗。”
又是两声轻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
中间和左边的两盏魂灯，应声而灭。
三盏魂灯，在三个呼吸之内，全部熄灭！
哐当！
茶杯从陈通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的袍子上，他却毫无所觉。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他的脸色，在跳跃的烛火映照下，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冷汗。
死了……
全都死了！
三个炼气中期的好手，组成的小队，连一道求救讯息都没能传回来，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部阵亡！
这怎么可能？！
除非……除非他们遭遇了无法抵抗的力量！
陈通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了张狂那张充满恐惧的脸，以及他那些语无伦次的描述。
“不死妖人……”
“打死了还能活过来……”
他之前嗤之以鼻的荒诞之言，此刻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耳边疯狂回响。
他浑身一颤，终于意识到，张狂说的……
可能是真的。
青云宗废墟里，真的有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恐怖绝伦的……邪物！
“林陌掌握不死妖人邪法”的传说，在这一刻，从一个逃兵的疯话，变成了经过三条人命“验证”的血腥情报。
而在无人察觉的青云宗深处，盘膝而坐的林陌，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指尖，正萦绕着三缕微不可见的、充满了恐惧与不甘的灰色气息。
那是刚刚被他用《噬魂诀》，从远处悄悄捕获的灵魂碎片。
他能否从这些碎片中，窥探到黑煞门分舵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