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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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林默开始记录入侵日志。
第17天：凌晨3:22，无意间接入医院安保系统，看到急诊室监控画面持续47秒。第19天：午休时接收到隔壁楼儿科病房的婴儿哭声，持续约3分钟，无法屏蔽。第21天：梦境中进入护士站的电脑，读取了17名患者的化验报告
钢笔在纸上颤抖，墨迹晕染开来。林默放下笔，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窝深陷，颧骨凸出，像是被什么从内部蚕食着。自从发现自己的能力后，他的体重下降了十二斤。
又没睡好？苏雨晴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最新的脑部扫描结果。她今天没穿白大褂，一件简单的蓝色衬衫显得格外疲惫。
林默把笔记本合上：你知道答案。
苏雨晴叹了口气，在他床边坐下：海马体异常活跃，前额叶皮层出现新的神经连接...她停顿了一下，好消息是，生理上没有器质性病变。
坏消息呢？
你的大脑正在重构自己。苏雨晴调出两张扫描图对比，就像...一座城市在自发扩建。
林默苦笑：所以我是个自我改造的生化人？
不。苏雨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触感冰凉，你在进化。问题是，人类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了这种速度的进化。
她的手指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林默却从中嗅到了一丝柑橘香气——那是她藏在抽屉深处的护手霜，从没在别人面前用过。
2
咖啡杯在桌上震动，水面泛起细密的波纹。林默盯着那圈涟漪，意识到自己又无意识连接了医院的震动传感网络。
专注。苏雨晴敲了敲桌面，今天练习屏蔽信号。
小黑屋里的设备升级了，现在多了个奇怪的金属头盔，上面布满铜线圈。法拉第笼原理。苏雨晴解释道，物理隔绝电磁波。
林默戴上头盔的瞬间，世界突然安静了。那些嘈杂的思维噪音消失了，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感觉如何？
太安静了...林默有些不适应，就像突然聋了。
苏雨晴露出两周来的第一个笑容：现在慢慢调低屏蔽强度，找到你能承受的阈值。
实验进行了三小时，林默终于能在不头痛的情况下屏蔽80%的外部信号。但当他摘下头盔准备休息时，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太阳穴——
「目标确认，林默，BCI-2000受试者，具有异常神经适配性。提取方案已批准...」
这不是思维噪音，是...某个人的具体想法！林默猛地抓住苏雨晴的手腕：有人在计划绑架我！
苏雨晴脸色骤变：谁？在哪里？
不清楚...信号太模糊...林默痛苦地弯下腰，会议室...他们在看我的档案...
苏雨晴立刻拨通了一个号码，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飞快地收拾设备：我们得离开，现在。
3
地下车库的应急通道里，林默的轮椅碾过一滩积水，发出黏腻的声响。苏雨晴走在前方，不时回头确认安全。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车辆就位，B2区」。
你早就知道会有危险。林默突然说。
苏雨晴的脚步顿了一下：我怀疑过。陈志远背后是NeuroLink集团，他们一直在收购脑机接口领域的特殊案例。
特殊案例？林默冷笑，真是个委婉的说法。
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从上方传来，两人同时僵住。苏雨晴示意林默躲到管道后面，自己悄悄探头查看。
安全。她松了口气，但脸色依然凝重，听着，我有个朋友在郊外有个安全屋，我们先去那里——
她的话戛然而止。林默看到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然后感到一阵刺痛从后颈传来。世界天旋地转，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锃亮的皮鞋，和鞋主人冰冷的嗓音：
苏医生，你违反了保密协议。
4
林默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头顶是无影灯。房间没有窗户，墙壁是奇怪的吸音材质。他的四肢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头上的电极比医院的多了一倍。
欢迎来到未来。陈志远的脸出现在视野里，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感觉如何？
林默尝试连接周围的电子设备，却撞上一道无形的屏障——这个房间被某种高级屏蔽技术保护着。
别费劲了。陈志远笑了，这里是Level4隔离区。他拿起平板电脑，你知道吗？你的大脑产生了全新的神经递质，我们暂时命名为Psi因子。
屏幕上是林默大脑的3D模型，某些区域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放我出去。林默嘶哑地说。
当然，等我们完成必要的...取样。陈志远按下墙上的按钮，一个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末端是闪着寒光的探针，放心，苏医生也会参与研究。毕竟...他俯身在林默耳边低语，她可是你的锚点。
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苏雨晴走进来，脸色苍白如纸。当她的目光与林默相遇时，微不可察地眨了三次眼——这是他们在小黑屋约定的暗号。
「相信我。」
林默突然明白了什么。当机械臂刺入他的后颈时，他放任疼痛吞噬自己，同时将全部意识聚焦于一点——苏雨晴无名指上的戒指压痕，和她抽屉里那支护手霜的柑橘香气。
在这个高度屏蔽的房间里，只有一种信号能够穿透——人类最原始的情感共鸣。
[本章完约31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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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开始记录入侵日志。
第17天：凌晨3:22，无意间接入医院安保系统，看到急诊室监控画面持续47秒。第19天：午休时接收到隔壁楼儿科病房的婴儿哭声，持续约3分钟，无法屏蔽。第21天：梦境中进入护士站的电脑，读取了17名患者的化验报告
钢笔在纸上颤抖，墨迹晕染开来。林默放下笔，看向镜中的自己——眼窝深陷，颧骨凸出，像是被什么从内部蚕食着。自从发现自己的能力后，他的体重下降了十二斤。
又没睡好？苏雨晴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最新的脑部扫描结果。她今天没穿白大褂，一件简单的蓝色衬衫显得格外疲惫。
林默把笔记本合上：你知道答案。
苏雨晴叹了口气，在他床边坐下：海马体异常活跃，前额叶皮层出现新的神经连接...她停顿了一下，好消息是，生理上没有器质性病变。
坏消息呢？
你的大脑正在重构自己。苏雨晴调出两张扫描图对比，就像...一座城市在自发扩建。
林默苦笑：所以我是个自我改造的生化人？
不。苏雨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触感冰凉，你在进化。问题是，人类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了这种速度的进化。
她的手指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林默却从中嗅到了一丝柑橘香气——那是她藏在抽屉深处的护手霜，从没在别人面前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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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杯在桌上震动，水面泛起细密的波纹。林默盯着那圈涟漪，意识到自己又无意识连接了医院的震动传感网络。
专注。苏雨晴敲了敲桌面，今天练习屏蔽信号。
小黑屋里的设备升级了，现在多了个奇怪的金属头盔，上面布满铜线圈。法拉第笼原理。苏雨晴解释道，物理隔绝电磁波。
林默戴上头盔的瞬间，世界突然安静了。那些嘈杂的思维噪音消失了，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感觉如何？
太安静了...林默有些不适应，就像突然聋了。
苏雨晴露出两周来的第一个笑容：现在慢慢调低屏蔽强度，找到你能承受的阈值。
实验进行了三小时，林默终于能在不头痛的情况下屏蔽80%的外部信号。但当他摘下头盔准备休息时，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刺入太阳穴——
「目标确认，林默，BCI-2000受试者，具有异常神经适配性。提取方案已批准...」
这不是思维噪音，是...某个人的具体想法！林默猛地抓住苏雨晴的手腕：有人在计划绑架我！
苏雨晴脸色骤变：谁？在哪里？
不清楚...信号太模糊...林默痛苦地弯下腰，会议室...他们在看我的档案...
苏雨晴立刻拨通了一个号码，低声说了几句，然后飞快地收拾设备：我们得离开，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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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车库的应急通道里，林默的轮椅碾过一滩积水，发出黏腻的声响。苏雨晴走在前方，不时回头确认安全。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车辆就位，B2区」。
你早就知道会有危险。林默突然说。
苏雨晴的脚步顿了一下：我怀疑过。陈志远背后是NeuroLink集团，他们一直在收购脑机接口领域的特殊案例。
特殊案例？林默冷笑，真是个委婉的说法。
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从上方传来，两人同时僵住。苏雨晴示意林默躲到管道后面，自己悄悄探头查看。
安全。她松了口气，但脸色依然凝重，听着，我有个朋友在郊外有个安全屋，我们先去那里——
她的话戛然而止。林默看到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然后感到一阵刺痛从后颈传来。世界天旋地转，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锃亮的皮鞋，和鞋主人冰冷的嗓音：
苏医生，你违反了保密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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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头顶是无影灯。房间没有窗户，墙壁是奇怪的吸音材质。他的四肢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头上的电极比医院的多了一倍。
欢迎来到未来。陈志远的脸出现在视野里，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感觉如何？
林默尝试连接周围的电子设备，却撞上一道无形的屏障——这个房间被某种高级屏蔽技术保护着。
别费劲了。陈志远笑了，这里是Level4隔离区。他拿起平板电脑，你知道吗？你的大脑产生了全新的神经递质，我们暂时命名为Psi因子。
屏幕上是林默大脑的3D模型，某些区域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放我出去。林默嘶哑地说。
当然，等我们完成必要的...取样。陈志远按下墙上的按钮，一个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末端是闪着寒光的探针，放心，苏医生也会参与研究。毕竟...他俯身在林默耳边低语，她可是你的锚点。
门开了，穿着白大褂的苏雨晴走进来，脸色苍白如纸。当她的目光与林默相遇时，微不可察地眨了三次眼——这是他们在小黑屋约定的暗号。
「相信我。」
林默突然明白了什么。当机械臂刺入他的后颈时，他放任疼痛吞噬自己，同时将全部意识聚焦于一点——苏雨晴无名指上的戒指压痕，和她抽屉里那支护手霜的柑橘香气。
在这个高度屏蔽的房间里，只有一种信号能够穿透——人类最原始的情感共鸣。
[本章完约31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