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横渡险地，初闻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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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集的喧嚣与阴谋，被林渊毫不留恋地甩在身后。他像一颗投入大江的石子，没有激起半点涟漪，便消失在茫茫人海。
他前行的方向，是西南。那里，横亘着一片令寻常修士望而却步的险恶之地——百里烟瘴。
这片区域常年被灰绿色的毒瘴笼罩，能见度极低，神识也会受到严重压制。
瘴气不仅对修士的源力有侵蚀之效，更滋生了无数喜好阴湿毒物的妖兽。
传闻，还有不少走投无路的散修或被宗门追杀的恶徒，盘踞其中，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
对旁人而言，这里是九死一生的绝路。对林渊来说，却是最好的天然屏障。
他将斗笠压得更低，一头扎进了那片灰绿色的世界。
瘴气如粘稠的浆糊，带着一股草木腐烂和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
林渊屏住呼吸，将源力在体表凝成一层薄膜，隔绝毒瘴的侵蚀。怀中的雪白小貂早已钻进他衣襟深处，只偶尔探出个小脑袋，飞快地抽动两下鼻子，又立刻缩了回去，满脸的嫌弃。
林渊的身影在扭曲的古木与嶙峋的怪石间穿行，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落在最坚实的地面。他的双眼，在昏暗的瘴气中，闪烁着比野兽更警惕的光。
行至第三日，前方稀疏的林地中，忽然传来几声粗鲁的笑骂。
“他娘的，这鬼天气，鸟都拉不出一根毛来！都三天了，连个肥羊的影子都没见着。”
“急什么，老三。越是这种时候，越有可能碰上赶路的雏儿。耐心点，老大不是说了吗，总有不开眼的会闯进来。”
林渊脚步一顿，身形悄无声息地隐入一块巨岩之后，气息收敛到了极致。
三道人影从瘴气中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赤着上身，胸口纹着一只狰狞的蝎子，修为赫然是聚源境中期。
他身后跟着两个贼眉鼠眼的瘦子，都是聚源境初期的修为。
“嗯？”为首的壮汉鼻子用力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有生人的味道，还很新鲜。看来咱们的运气来了。”
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林渊藏身的巨岩方向。
“滚出来吧！你那点藏匿的手段，在老子面前，跟光着屁股没区别！”壮汉狞笑着，手中多了一柄鬼头大刀。
林渊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对方修为与自己相当，且常年在此地盘踞，对环境的熟悉程度远胜于他。硬拼，不是上策。
他从岩石后缓缓走出，身上披着一件普通的灰色长袍，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就像一个长途跋涉、略显狼狈的年轻散修。
“三位道友，有何指教？”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警惕。
“指教？”壮汉身后一个瘦子怪笑起来，“小子，路走错了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没错！”另一人附和道，“把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你这件袍子，都给老子留下，兴许还能给你留条全尸！”
为首的壮汉没有说话，只是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林渊，像猫在看一只落入陷阱的老鼠。聚源境中期，对付一个看起来源力虚浮的同阶，他有十足的把握。
林渊沉默着，仿佛在权衡利弊。他的视线看似慌乱地扫过四周，实则在飞快地分析着地形。
左侧是一片沼泽，瘴气尤为浓郁，冒着绿色的毒泡；右侧是几棵纠缠在一起的枯藤老树，根系盘根错节。
“我……我只是个路过的散修，身上没多少灵石。”林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只手慢慢伸向腰间的储物袋，动作迟缓，充满了不舍。
看到他这副模样，三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放肆。在他们看来，这只肥羊已经彻底没了反抗的意志。
就在那壮汉舔着嘴唇，准备上前夺取储物袋的瞬间，林渊动了。
他伸向储物袋的手猛然一翻，三枚黑沉沉的铁珠成品字形射出，并非射向三人，而是砸向他们身侧那片看似坚实的地面！
“轰！”
一声闷响，地面竟塌陷下去，露出一个被枯枝败叶掩盖的泥潭陷阱！这不是他设下的，而是这片险地天然形成的，只是被他瞬间洞察并加以利用。
三人猝不及防，脚下不稳，为首的壮汉反应最快，源力爆发，强行稳住身形。但那两个瘦子却惊叫着陷了进去，半个身子都浸在了腥臭的淤泥里。
机会！
林渊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不是前冲，而是侧闪！他整个人贴着地面，滑向那两棵盘根错节的枯藤老树。
“找死！”壮汉怒吼一声，以为林渊要逃，鬼头大刀卷起恶风，当头劈下。
然而，林渊的目标根本不是逃跑。他借助老树根系作掩护，身形诡异地一折，瞬间绕到了壮汉的攻击死角。那柄凶悍的鬼头大刀，势大力沉地劈进了他刚才站立的地面，激起大片泥浆。
一击落空，壮汉心中顿生警兆。可不等他收回大刀，一道冰冷的锋芒已经无声无息地贴上了他的后颈。
噬魂短剑！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利刃切开皮肉筋骨的细微声音。
壮汉脸上的狞笑凝固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像软柿子的年轻人，为何会如此冷静、如此致命。
林渊没有片刻停留，手腕一抖，短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乌光，精准地穿透了那两个还在泥潭中挣扎的瘦子的眉心。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不过三两个呼吸。
林渊收回短剑，剑身上，三缕几不可见的黑气被吸收殆尽。他走到三具尸体旁，动作熟练地摸索起来。
收获不算丰厚，加起来不过百十块下品灵石，几瓶劣质丹药。但意外之喜是，从那壮汉的储物袋里，竟翻出了一份用兽皮绘制的简陋地图。
地图上，歪歪扭扭地画着百里烟瘴周边的地形，而终点，赫然是一座轮廓狰狞的黑色城池，旁边标注着三个大字——黑水城。
城池的范围内，还特别标记了几个地方：“万宝楼”、“黑市”、“修罗斗场”。每个名字都透着一股混乱而原始的气息。
就在林渊的手指抚过地图上那几个名字时，他眉心的竖纹印记，那【万物源鉴】的所在，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温热。这股暖流很奇特，不同于鉴定宝物时的清凉，反而像是在消化着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地上沾染了怨气与血腥的尸体，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或许，【万物源鉴】的成长，不仅仅需要鉴定天地奇物。
“吱吱！”
衣襟里的小貂终于探出头来，它先是嫌恶地对着地上的尸体和灵草撇了撇嘴，随即鼻子在空气中猛嗅，最后两只前爪兴奋地指向西南方，正是地图上黑水城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渴望的叫声。
“你也感觉到了？”林渊失笑，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看来，我们选对地方了。”
他意识到，像黑水城那样鱼龙混杂、宝物与垃圾快速流转的地方，才是【万物源鉴】真正的天堂，是它成长的沃土。
将地图和灵石收好，一把火将所有痕迹烧得干干净净。林渊辨明方向，再次上路。
又经过数日的奔波，当他终于走出那片令人压抑的瘴气时，一片广阔的黑色平原出现在眼前。而在平原的尽头，地平线上，一座巨大、狰狞的黑色城池，如一头匍匐的远古凶兽，终于露出了它的轮廓。
城墙不知由何种黑石筑成，高耸入云，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剑劈砍和法术轰击的痕迹，岁月也无法磨平那股扑面而来的煞气。
离得越近，那股血腥与混乱的气息就越是浓烈。
城门口，几名身穿黑色重甲、气息彪悍的卫兵，正将一名试图反抗入城盘查的修士按在地上。那修士嘴里还在咒骂着什么，为首的卫兵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手中长戟猛然刺下。
噗！
鲜血喷溅，染红了黑色的城门砖石。
卫兵面无表情地用脚将尸体踢到一旁，对着后面排队的人群冷喝道：“入城费，十块下品灵石！或者，拿等价的东西来抵！想闹事的，他就是下场！”
周围的修士，无论是凶神恶煞的悍匪，还是衣着光鲜的宗门弟子，都对此视若无睹，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默默地排着队，准备缴纳灵石。
这里，没有道理，只有规则。
用鲜血铸就的规则。
林渊拉了拉斗笠，将自己藏得更深，混在人流中，缓缓向前。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反而升起了一股近乎扭曲的期待。
青叶宗的风暴，许墨的算计，都已是遥远的过去。
他的新猎场，到了。
青石集的喧嚣与阴谋，被林渊毫不留恋地甩在身后。他像一颗投入大江的石子，没有激起半点涟漪，便消失在茫茫人海。
他前行的方向，是西南。那里，横亘着一片令寻常修士望而却步的险恶之地——百里烟瘴。
这片区域常年被灰绿色的毒瘴笼罩，能见度极低，神识也会受到严重压制。
瘴气不仅对修士的源力有侵蚀之效，更滋生了无数喜好阴湿毒物的妖兽。
传闻，还有不少走投无路的散修或被宗门追杀的恶徒，盘踞其中，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
对旁人而言，这里是九死一生的绝路。对林渊来说，却是最好的天然屏障。
他将斗笠压得更低，一头扎进了那片灰绿色的世界。
瘴气如粘稠的浆糊，带着一股草木腐烂和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
林渊屏住呼吸，将源力在体表凝成一层薄膜，隔绝毒瘴的侵蚀。怀中的雪白小貂早已钻进他衣襟深处，只偶尔探出个小脑袋，飞快地抽动两下鼻子，又立刻缩了回去，满脸的嫌弃。
林渊的身影在扭曲的古木与嶙峋的怪石间穿行，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落在最坚实的地面。他的双眼，在昏暗的瘴气中，闪烁着比野兽更警惕的光。
行至第三日，前方稀疏的林地中，忽然传来几声粗鲁的笑骂。
“他娘的，这鬼天气，鸟都拉不出一根毛来！都三天了，连个肥羊的影子都没见着。”
“急什么，老三。越是这种时候，越有可能碰上赶路的雏儿。耐心点，老大不是说了吗，总有不开眼的会闯进来。”
林渊脚步一顿，身形悄无声息地隐入一块巨岩之后，气息收敛到了极致。
三道人影从瘴气中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赤着上身，胸口纹着一只狰狞的蝎子，修为赫然是聚源境中期。
他身后跟着两个贼眉鼠眼的瘦子，都是聚源境初期的修为。
“嗯？”为首的壮汉鼻子用力嗅了嗅，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有生人的味道，还很新鲜。看来咱们的运气来了。”
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林渊藏身的巨岩方向。
“滚出来吧！你那点藏匿的手段，在老子面前，跟光着屁股没区别！”壮汉狞笑着，手中多了一柄鬼头大刀。
林渊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对方修为与自己相当，且常年在此地盘踞，对环境的熟悉程度远胜于他。硬拼，不是上策。
他从岩石后缓缓走出，身上披着一件普通的灰色长袍，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看起来就像一个长途跋涉、略显狼狈的年轻散修。
“三位道友，有何指教？”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与警惕。
“指教？”壮汉身后一个瘦子怪笑起来，“小子，路走错了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没错！”另一人附和道，“把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你这件袍子，都给老子留下，兴许还能给你留条全尸！”
为首的壮汉没有说话，只是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林渊，像猫在看一只落入陷阱的老鼠。聚源境中期，对付一个看起来源力虚浮的同阶，他有十足的把握。
林渊沉默着，仿佛在权衡利弊。他的视线看似慌乱地扫过四周，实则在飞快地分析着地形。
左侧是一片沼泽，瘴气尤为浓郁，冒着绿色的毒泡；右侧是几棵纠缠在一起的枯藤老树，根系盘根错节。
“我……我只是个路过的散修，身上没多少灵石。”林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只手慢慢伸向腰间的储物袋，动作迟缓，充满了不舍。
看到他这副模样，三人脸上的笑容更加放肆。在他们看来，这只肥羊已经彻底没了反抗的意志。
就在那壮汉舔着嘴唇，准备上前夺取储物袋的瞬间，林渊动了。
他伸向储物袋的手猛然一翻，三枚黑沉沉的铁珠成品字形射出，并非射向三人，而是砸向他们身侧那片看似坚实的地面！
“轰！”
一声闷响，地面竟塌陷下去，露出一个被枯枝败叶掩盖的泥潭陷阱！这不是他设下的，而是这片险地天然形成的，只是被他瞬间洞察并加以利用。
三人猝不及防，脚下不稳，为首的壮汉反应最快，源力爆发，强行稳住身形。但那两个瘦子却惊叫着陷了进去，半个身子都浸在了腥臭的淤泥里。
机会！
林渊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不是前冲，而是侧闪！他整个人贴着地面，滑向那两棵盘根错节的枯藤老树。
“找死！”壮汉怒吼一声，以为林渊要逃，鬼头大刀卷起恶风，当头劈下。
然而，林渊的目标根本不是逃跑。他借助老树根系作掩护，身形诡异地一折，瞬间绕到了壮汉的攻击死角。那柄凶悍的鬼头大刀，势大力沉地劈进了他刚才站立的地面，激起大片泥浆。
一击落空，壮汉心中顿生警兆。可不等他收回大刀，一道冰冷的锋芒已经无声无息地贴上了他的后颈。
噬魂短剑！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利刃切开皮肉筋骨的细微声音。
壮汉脸上的狞笑凝固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到死都想不明白，这个看起来像软柿子的年轻人，为何会如此冷静、如此致命。
林渊没有片刻停留，手腕一抖，短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乌光，精准地穿透了那两个还在泥潭中挣扎的瘦子的眉心。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不过三两个呼吸。
林渊收回短剑，剑身上，三缕几不可见的黑气被吸收殆尽。他走到三具尸体旁，动作熟练地摸索起来。
收获不算丰厚，加起来不过百十块下品灵石，几瓶劣质丹药。但意外之喜是，从那壮汉的储物袋里，竟翻出了一份用兽皮绘制的简陋地图。
地图上，歪歪扭扭地画着百里烟瘴周边的地形，而终点，赫然是一座轮廓狰狞的黑色城池，旁边标注着三个大字——黑水城。
城池的范围内，还特别标记了几个地方：“万宝楼”、“黑市”、“修罗斗场”。每个名字都透着一股混乱而原始的气息。
就在林渊的手指抚过地图上那几个名字时，他眉心的竖纹印记，那【万物源鉴】的所在，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温热。这股暖流很奇特，不同于鉴定宝物时的清凉，反而像是在消化着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地上沾染了怨气与血腥的尸体，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或许，【万物源鉴】的成长，不仅仅需要鉴定天地奇物。
“吱吱！”
衣襟里的小貂终于探出头来，它先是嫌恶地对着地上的尸体和灵草撇了撇嘴，随即鼻子在空气中猛嗅，最后两只前爪兴奋地指向西南方，正是地图上黑水城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渴望的叫声。
“你也感觉到了？”林渊失笑，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看来，我们选对地方了。”
他意识到，像黑水城那样鱼龙混杂、宝物与垃圾快速流转的地方，才是【万物源鉴】真正的天堂，是它成长的沃土。
将地图和灵石收好，一把火将所有痕迹烧得干干净净。林渊辨明方向，再次上路。
又经过数日的奔波，当他终于走出那片令人压抑的瘴气时，一片广阔的黑色平原出现在眼前。而在平原的尽头，地平线上，一座巨大、狰狞的黑色城池，如一头匍匐的远古凶兽，终于露出了它的轮廓。
城墙不知由何种黑石筑成，高耸入云，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剑劈砍和法术轰击的痕迹，岁月也无法磨平那股扑面而来的煞气。
离得越近，那股血腥与混乱的气息就越是浓烈。
城门口，几名身穿黑色重甲、气息彪悍的卫兵，正将一名试图反抗入城盘查的修士按在地上。那修士嘴里还在咒骂着什么，为首的卫兵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手中长戟猛然刺下。
噗！
鲜血喷溅，染红了黑色的城门砖石。
卫兵面无表情地用脚将尸体踢到一旁，对着后面排队的人群冷喝道：“入城费，十块下品灵石！或者，拿等价的东西来抵！想闹事的，他就是下场！”
周围的修士，无论是凶神恶煞的悍匪，还是衣着光鲜的宗门弟子，都对此视若无睹，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是默默地排着队，准备缴纳灵石。
这里，没有道理，只有规则。
用鲜血铸就的规则。
林渊拉了拉斗笠，将自己藏得更深，混在人流中，缓缓向前。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反而升起了一股近乎扭曲的期待。
青叶宗的风暴，许墨的算计，都已是遥远的过去。
他的新猎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