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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死矿山你不管,我称帝了你哭什么?

第五十六章终账

饿死矿山你不管,我称帝了你哭什么? 春风花语 22.4万 2025-07-10 19:3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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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毅站定,不言。

太后缓缓说:“像你爹。”

“当年他也是查账,翻着翻着,就翻进了死人里。”

“你也差不多了。”

赵毅这才开口:“那您要保我爹了?”

太后冷笑:“我没本事保人,我只能保账。”

“但我也不能让你拿这本账,威胁整个朝堂。”

她把“命律封章”那页卷宗拿起来,轻声道:“你写得是对的。”

“但你写得太多。”

“朝堂可以容你立账,不能容你把刀贴在他们脸上。”

“赵毅——你明白吗?”

赵毅抬头看她:“我明白。”

“所以我今天来,不是来保账。”

“是来还章。”

太后挑眉:“你认了?”

赵毅从袖中取出一方印章。

不是“命律封章”。

而是赵问河留下的那枚——【药命别账】。

他把印放到案上,说:“封章我可以还。”

“因为这章,是你给的。”

“但这枚,是我爹留下的。”

“我还你权,但我留账。”

太后没动,只看着那方旧章,许久没说话。

良久之后,她忽然笑了。

“你想得通。”

“你不是要权,你是要账。”

“行。”

“那我把命律堂收了。”

“章封,你还给我。”

“账阁,我让你设一个。”

“在宫里。”

“你自己写。”

“但你以后写的每一个字——都不能贴出去。”

“只能抄录备案。”

赵毅沉默了几息,然后抬头:“我答应。”

“但我有个条件。”

太后挑眉。

赵毅一字一顿:“账,我写。”

“但我自己贴不贴——我说了算。”

太后盯着他几息,忽然低笑一声。

“你跟你爹一样,讨命不要命。”

“罢了。”

“章我收,账你写。”

“你要贴,就看你能不能活着贴完。”

她挥手。

“滚吧。”

赵毅退下,走出凤仪宫的时候,天未亮。

赵五在门口等他,一见人就冲上来问:“怎么样?”

赵毅掏出封章印盒,递给他看。

赵五一愣:“你真还了?”

赵毅点头。

“还了。”

赵五急了:“那你以后怎么办?”

赵毅说:“以后,我写的是账。”

“不是律。”

“但只要我还活着。”

“这账,就不是死的。”

赵毅从凤仪宫回来那晚,命律堂门口没人站岗。

也没人来查账。

赵五坐在屋里翻着那本刚封的《账外国副卷》,翻一页叹一声。

“副郎……咱现在算什么?是被放了,还是被养着?”

赵毅没回话。

他把账本一页页擦干净墨迹,重新誊抄。

赵五有点慌了:“你不会是想……把所有账都抄一遍吧?你这不是要写,是要陪葬啊。”

赵毅抄得很慢,每一页都用毛笔。

他不是赶字数,是在等。

等太后下一道调令,宣命律堂正式改为“宫内账阁”。

从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副郎了。

只是一个抄账的人。

到第六天早晨,调令贴出来了。

【命律堂即日起解封收编,设“内账阁”,归凤仪宫管辖,赵毅留阁写账,不得对外发榜】

赵五拿着调令看了半天,低声说:“你这是真的……进塔了。”

“你以后写的账,谁看见?”

“没人看见,你写给谁?”

赵毅:“不是写给谁。”

“是写下来。”

“让以后的人知道,这事不是没写过。”

“是写了,只是没人敢贴。”

赵五沉默了半天。

“那你干嘛不跑?”

赵毅放下笔,看他一眼:“我跑了,这账就全死了。”

“账一死,谁来信命?”

“以后他们写的每一笔——都不用赔了。”

“命价制,就彻底变成糊账制。”

“我不能跑。”

“我得在这守着。”

“等哪一天,有人敢重新把这墙贴满。”

赵五没说话了。

他只是拿了把椅子,坐赵毅旁边,开始帮他翻旧账。

一卷一卷翻,一页一页校。

有的账,已经字迹模糊了。

有的账,边角烧过,只剩一半。

赵毅从不跳页,也不润色。

他就老老实实地,一字一字抄下来。

到了第七天,有人送来第一批抄账副本,是宫中内账司的吏员。

赵五看着那帮穿着整齐、说话带“敬语”的宫吏,悄悄嘀咕:“副郎,你真成御用账官了。”

“再往后,说不定还能封个‘文命郎’啥的。”

赵毅只低头说:“我只记死人。”

“谁死的,我记谁。”

“没死的,我不封。”

“账不是给活人看的,是给死的一个解释。”

“我不封他们的命,只封他们的账。”

这话传到几个内阁账吏耳朵里,没人敢接。

他们只负责装订,只负责抄写,但他们知道——

他们抄的,是“人命”。

一条一条,用编号留下来的命。

晚上,赵五翻到一张三年前的旧卷。

卷上只有一句:

【药奴编号J-7,服药后当夜亡,尸弃西水道,账无赔银】

他问赵毅:“这张你要抄吗?都没人了,连尸都没了。”

赵毅看了他一眼,提笔:

【补录】

【药奴编号J-7】

【药方:骨化露初型】

【死因:试药】

【赔银:二百两】

【落账人:赵毅】

写完,他抬手盖下“药命别账”印。

印章落地那一刻,赵五没说话。

他只是把卷收好,轻声说了一句:“你还是副郎。”

赵毅没答。

只是继续写。

再往后的几天,命律堂没人来了。

只剩赵毅和赵五,一页页把三年前的“未入账”补完。

那些人没有名,只有号。

但赵毅给他们写上了字。

不是碑,不是祭。

是账。

【未记命者,由我代记】

【未封账者,由我代封】

到了第十天,他写完最后一页。

那页写的是——赵问河。

他没写死因,也没写职名,只写:

【命账初开,死于账下】

【此账无人赔,此账由子记】

然后落款:

【赵毅,落于终卷】

【书于命律堂下】

写完之后,他把笔收起,把“药命别账”那枚印章,收进布袋。

赵五问他:“你封完了?”

赵毅说:“封了。”

赵五说:“你写完了?”

赵毅说:“没有。”

“但我这一章,写完了。”

赵毅写完最后一卷那天,京城正下雨。

命律堂屋檐漏水,墙上那些早贴的账纸被打湿,卷边翘起来,像老骨头长出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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