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旧约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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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东西在动。”特木而的声音，沉稳而肃杀。他并未回头，却伸手挡在林小叶与虚无之间。
耳廓内传来一连串极细碎的异响，像细碎沙石滴在铜板，亦像梦魇恣意滑过灵魂边缘。林小叶牙关微咬，努力让双腿不至颤抖。他很清楚，当前一刻的信任，会在下一次轮回中化作刺向脊背的匕首。
“分头走吧。”特木而忽然开口，眼中一抹苍光悄然闪烁，“无间的结构在变动，我们还在同一条线上，就永远逃不出轮回。”
“你要抛下我？”林小叶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皮笑肉不笑，“前面那鬼东西，是不是你变出来的？”
特木而没有理会。他只是深吸一口气，指背青筋鼓胀，拳头死死收紧。
“信谁都无用。”他低声道，蓝灰色的狼瞳短暂落在林小叶脸上，“你怕孤独，比怕死还怕。可九渊不给选择。去骨塔小境，我会想办法等你。”
林小叶愣住，仿佛那一瞬间，所有情感都冻在喉头。他想大喊，却没发出声音。特木而已然转身，跃入浓雾与断壁的交界，如同夜鸦划破迷障。他几乎是在本能中跟随而上，残缺的信任在这无间轮回里，成了最可笑也最珍贵的赌注。
……
季火邪的脚步回响在空旷的回廊里，长廊被血色残影拉扯得诡谲扭曲。他左臂鳞光隐现，血色沧龙在皮下不安蠕动。空气中有一种类似焦灼的气息，仿佛死亡仍贴在皮肉之外。
他勉强按耐住心头的不适，每一次死亡带来的撕裂感还在记忆深处残留。他突然站住，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投影——那是自己的影子，却仿佛多了一层液态的涟漪。
他猛然抬头。面前的石壁上，自己的“镜像”正不动声色踱步而出。那个自己，双眼猩红，面无表情，但嘴角带着一抹极其诡异的微笑。
“又见面了，方士。”镜像面容僵硬，嗓音里却带着一种熟悉的阴郁。
季火邪盯着那镜像，他能感受到，体内沧龙的意志躁动不安，对方仿佛某种倒映出的欲念本身。
“做你的影子太久了，你不累，我可累了。”镜像慢慢蹲下，与他齐平，“沧龙的封印，你以为能困到什么时候？”
“别废话，要动手就快点。”季火邪脸上神情冷冽，眼底却有细微的不安在闪烁。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林小叶之前颤抖的如幽魂一般的吐息，还有特木而偶尔不被人察觉的坚定。
“你们都不是我。”他低声道。
“可你终究只能信自己。”镜像嗓音越发压低，血色气息渐渐凝聚，“如果你愿交出所有愧疚，我替你承担一切记忆里的死——可你得永远留在这里，成为新的劫玉之核。”
季火邪冷冷一笑，丝毫不为所动。他一记侧步抽出妖火符箓，猛然贴在石壁，业火瞬间剧烈绽放，卷起无数飞灰。镜像发出奇异的哀嚎，身形随业火反光强行斑驳退散。季火邪趁隙闯入下一道门户，剧烈的心跳里，他忽觉脊背汗水冰冷。
可仍有一声低低的诡笑在耳廓余响——那不是别的，恰恰是他自己，灵魂最深处，仍存且愈发疯魔的业火执念。
……
另一方，灰白的日光斑驳踏入无间境深处，映出森森疏影。加叶兰静立于一方碎石边，右手扶着青铜摄魂铃。远处，武田鬼诸的身影如一道孤魂般缓缓逼近。
“我们合作。”加叶兰语声如水，眼神空灵又冰冷。摄魂铃内的魂数依然混乱，自己的寿命如同漏斗中沙粒流逝，无法逆改。
鬼诸没有应声，只是缓慢地将妖刀“血饮”自刀鞘抽出一寸。那刀刃流转着赤黑鬼气，隐隐有百鬼哭嚎自刀缝透出。
“你不怕我杀你？”
“你杀我，只会再次轮回而已。”加叶兰淡淡一笑，轻易点破无间的残酷规则，“但你刀中的鬼，也开始渴望背叛你了，是不是？”
鬼诸的眉间跳动，他沉默地盯着自己刀中虚幻的鬼瞳，那些鬼影如梦魇跳跃嘶哑——有的声音，似乎正在低语“杀了她”，有的在轻声诱惑“逆转命数”。
“你需要我。”加叶兰抬眼凝视他，“摄魂铃可保你神智片刻不被百鬼侵蚀，只要你护我穿越这片忘川小境。”
鬼诸喉头鼓动，喘息之间，压抑着快要爆裂的狂意，“你若是骗我——”
“我每摇一次铃，为你损寿一年。”加叶兰死死捏住铃铛，铃身颤抖，映出她冷静又决绝的眼眸，“一诺千金。”
一声铃响，鬼气荡散。两人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玻璃。一道“门”自迷雾中现形，细密符文浮现于门扉，如同悲鸣的灵魂扭曲成脉络。
“进去。”加叶兰提醒，她步步踩在虚空与门影间，每一步脚下都是盘旋的黑水。鬼诸则如影随形——只不过，不知是刀鬼在控他，还是他在控刀鬼。
他们的合作，像是一场随时被鬼影反噬的危局，每踏入一步，小境的规则都愈发诡谲：
有时前一秒还是石径，下一秒已成江河，踏上却落入无边深渊；有时映面倒影中，每个人都变成了对方，无人知道真身所在。
但加叶兰始终保持沉冷，“我们的约，只到走出门那刻。”
……
骨塔小境入口，四野寂冷。林小叶孤身摸索至一块嵌满阴纹的石碑下，四下空旷宛若荒丘。他小心翼翼抚着尸斑，低声自语：“我若是死到斑全满，会不会直接被送去哭丧堂……”
“少自怨自艾。”耳畔幽幽传来特木而的低语。他不知何时已现身石碑后方，手中握着缺口铜铃，“骨塔分出三道门，真假难辨。你信我，就左门。”
林小叶迟疑，“你凭什么肯定？”
“我的眼，看得见阴阳。”特木而语气坚决。霎那间，石碑阴云化为无数冤魂乱舞，哀嚎短促划掠夜色。
林小叶低头一笑，尸斑渗出一丝血色，却也不甚惧怕。他转身钻入左门，特木而紧随。门后空间变作狭窄楼梯，台阶下渗血，幽魂低泣。
两人刚踏上第三级台阶，忽而脚下一软，林小叶身形顿失重力，直坠黑暗深渊。耳边残响一声幽咒：“执念未散，即为无间……”
落地时，空间完全错乱，他所见皆非所想——
面前站的，是稚时的自己，怀里抱着已经作古的傩戏班衣箱，身后无数“林小叶”在无声哭泣，每一声悲鸣都化作灰烬灼烧皮肉。
一张纸伞旋转而至——伞下是自己早逝的母亲，她朝林小叶缓缓伸出手，眼神温柔如昔，却在嘴角流出黑色血线。
“小叶，不要丢下我，不要背叛家族……”
林小叶脚下开始溃塌，耳畔恶鬼哀号、母亲哭泣、屋外雨打青瓦的声音交织嘶吼。他歇斯底里地咬破舌尖，想用剧痛唤醒自己——血液融入尸斑，脸上骤然多出一条。
现实与幻境夹击下，他几乎崩溃。他一把撕开母亲的手掌，逆流而上冲破人影纠缠。就在此刻，他瞥见不远处的特木而也困于自我执念的梦魇里——他正被数十道萨满祖魂围困，一双苍狼瞳似要溢血，祖辈低语诱他“背弃守境职责，投入永劫得以解脱”。
林小叶踉跄着冲去，奋力掴了特木而一记耳光，声音穿透幻象，“别听他们的！你还欠我一碗羊肉面呢！”
特木而睁眼，瞳中苍光重现。他一拳砸碎幻境缠绕的灵索，两人与幻象一同倒在楼梯尽头，呼吸急促大口喘息。
“你刚才救我？”特木而低问。
“别自作多情。”林小叶摆手，额角汗水与尸斑交叠，“再不走，你我都沦鬼。”
两人狼狈起身，前方霎时浮现一道嵌满咒符的石门。门后，是无数错落重叠的小境迷宫：每一扇门都写着“轮回”二字，背后却是未知恐惧和诱惑。林小叶转头，看见特木而目光冰冷，却带了一点从未有过的倔强温度。
……
忘川小境，黑水流淌，湿冷雾气盘旋脚裸。加叶兰握铃而立，妖刀鬼诸立于身侧。
他们踏过浮桥时，桥上浮现景象，是各自执念片段：加叶兰看到童时孤身修习摄魂术，一遍遍挥动摄魂铃，看着故人之魂化作残灰；鬼诸则看见自己在恶夜持刀自残，刀鞘中百鬼哀鸣而笑。
“不要被它们诱惑。”加叶兰轻声提醒。
鬼诸止住身形，瞳孔骤缩。妖刀似有灵魂欲从其体内夺权，百鬼试图与他交换——“舍弃自由，刀即不再反噬；保有执念，百鬼终将吞噬你。”
鬼诸咬破掌心，将血印于刀锋。他冷声道：“汝为我刀，我为汝主，宁碎不弃。”
加叶兰一记铃声响彻，摄魂铃的苏音化作一道纯净寒芒，驱散桥下鬼影。两人终于踏上彼岸，一道散发红光的门户矗立在黑水之上。
加叶兰转身看他，声音空灵低沉，“无间里，执念是最锋利的刃，也是自毁的枷锁。”
鬼诸垂眸冷笑，却不再言语。这一刻，他们彼此的背脊，似蒙上了难以捉摸的孤独与决绝。
“有东西在动。”特木而的声音，沉稳而肃杀。他并未回头，却伸手挡在林小叶与虚无之间。
耳廓内传来一连串极细碎的异响，像细碎沙石滴在铜板，亦像梦魇恣意滑过灵魂边缘。林小叶牙关微咬，努力让双腿不至颤抖。他很清楚，当前一刻的信任，会在下一次轮回中化作刺向脊背的匕首。
“分头走吧。”特木而忽然开口，眼中一抹苍光悄然闪烁，“无间的结构在变动，我们还在同一条线上，就永远逃不出轮回。”
“你要抛下我？”林小叶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皮笑肉不笑，“前面那鬼东西，是不是你变出来的？”
特木而没有理会。他只是深吸一口气，指背青筋鼓胀，拳头死死收紧。
“信谁都无用。”他低声道，蓝灰色的狼瞳短暂落在林小叶脸上，“你怕孤独，比怕死还怕。可九渊不给选择。去骨塔小境，我会想办法等你。”
林小叶愣住，仿佛那一瞬间，所有情感都冻在喉头。他想大喊，却没发出声音。特木而已然转身，跃入浓雾与断壁的交界，如同夜鸦划破迷障。他几乎是在本能中跟随而上，残缺的信任在这无间轮回里，成了最可笑也最珍贵的赌注。
……
季火邪的脚步回响在空旷的回廊里，长廊被血色残影拉扯得诡谲扭曲。他左臂鳞光隐现，血色沧龙在皮下不安蠕动。空气中有一种类似焦灼的气息，仿佛死亡仍贴在皮肉之外。
他勉强按耐住心头的不适，每一次死亡带来的撕裂感还在记忆深处残留。他突然站住，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投影——那是自己的影子，却仿佛多了一层液态的涟漪。
他猛然抬头。面前的石壁上，自己的“镜像”正不动声色踱步而出。那个自己，双眼猩红，面无表情，但嘴角带着一抹极其诡异的微笑。
“又见面了，方士。”镜像面容僵硬，嗓音里却带着一种熟悉的阴郁。
季火邪盯着那镜像，他能感受到，体内沧龙的意志躁动不安，对方仿佛某种倒映出的欲念本身。
“做你的影子太久了，你不累，我可累了。”镜像慢慢蹲下，与他齐平，“沧龙的封印，你以为能困到什么时候？”
“别废话，要动手就快点。”季火邪脸上神情冷冽，眼底却有细微的不安在闪烁。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林小叶之前颤抖的如幽魂一般的吐息，还有特木而偶尔不被人察觉的坚定。
“你们都不是我。”他低声道。
“可你终究只能信自己。”镜像嗓音越发压低，血色气息渐渐凝聚，“如果你愿交出所有愧疚，我替你承担一切记忆里的死——可你得永远留在这里，成为新的劫玉之核。”
季火邪冷冷一笑，丝毫不为所动。他一记侧步抽出妖火符箓，猛然贴在石壁，业火瞬间剧烈绽放，卷起无数飞灰。镜像发出奇异的哀嚎，身形随业火反光强行斑驳退散。季火邪趁隙闯入下一道门户，剧烈的心跳里，他忽觉脊背汗水冰冷。
可仍有一声低低的诡笑在耳廓余响——那不是别的，恰恰是他自己，灵魂最深处，仍存且愈发疯魔的业火执念。
……
另一方，灰白的日光斑驳踏入无间境深处，映出森森疏影。加叶兰静立于一方碎石边，右手扶着青铜摄魂铃。远处，武田鬼诸的身影如一道孤魂般缓缓逼近。
“我们合作。”加叶兰语声如水，眼神空灵又冰冷。摄魂铃内的魂数依然混乱，自己的寿命如同漏斗中沙粒流逝，无法逆改。
鬼诸没有应声，只是缓慢地将妖刀“血饮”自刀鞘抽出一寸。那刀刃流转着赤黑鬼气，隐隐有百鬼哭嚎自刀缝透出。
“你不怕我杀你？”
“你杀我，只会再次轮回而已。”加叶兰淡淡一笑，轻易点破无间的残酷规则，“但你刀中的鬼，也开始渴望背叛你了，是不是？”
鬼诸的眉间跳动，他沉默地盯着自己刀中虚幻的鬼瞳，那些鬼影如梦魇跳跃嘶哑——有的声音，似乎正在低语“杀了她”，有的在轻声诱惑“逆转命数”。
“你需要我。”加叶兰抬眼凝视他，“摄魂铃可保你神智片刻不被百鬼侵蚀，只要你护我穿越这片忘川小境。”
鬼诸喉头鼓动，喘息之间，压抑着快要爆裂的狂意，“你若是骗我——”
“我每摇一次铃，为你损寿一年。”加叶兰死死捏住铃铛，铃身颤抖，映出她冷静又决绝的眼眸，“一诺千金。”
一声铃响，鬼气荡散。两人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玻璃。一道“门”自迷雾中现形，细密符文浮现于门扉，如同悲鸣的灵魂扭曲成脉络。
“进去。”加叶兰提醒，她步步踩在虚空与门影间，每一步脚下都是盘旋的黑水。鬼诸则如影随形——只不过，不知是刀鬼在控他，还是他在控刀鬼。
他们的合作，像是一场随时被鬼影反噬的危局，每踏入一步，小境的规则都愈发诡谲：
有时前一秒还是石径，下一秒已成江河，踏上却落入无边深渊；有时映面倒影中，每个人都变成了对方，无人知道真身所在。
但加叶兰始终保持沉冷，“我们的约，只到走出门那刻。”
……
骨塔小境入口，四野寂冷。林小叶孤身摸索至一块嵌满阴纹的石碑下，四下空旷宛若荒丘。他小心翼翼抚着尸斑，低声自语：“我若是死到斑全满，会不会直接被送去哭丧堂……”
“少自怨自艾。”耳畔幽幽传来特木而的低语。他不知何时已现身石碑后方，手中握着缺口铜铃，“骨塔分出三道门，真假难辨。你信我，就左门。”
林小叶迟疑，“你凭什么肯定？”
“我的眼，看得见阴阳。”特木而语气坚决。霎那间，石碑阴云化为无数冤魂乱舞，哀嚎短促划掠夜色。
林小叶低头一笑，尸斑渗出一丝血色，却也不甚惧怕。他转身钻入左门，特木而紧随。门后空间变作狭窄楼梯，台阶下渗血，幽魂低泣。
两人刚踏上第三级台阶，忽而脚下一软，林小叶身形顿失重力，直坠黑暗深渊。耳边残响一声幽咒：“执念未散，即为无间……”
落地时，空间完全错乱，他所见皆非所想——
面前站的，是稚时的自己，怀里抱着已经作古的傩戏班衣箱，身后无数“林小叶”在无声哭泣，每一声悲鸣都化作灰烬灼烧皮肉。
一张纸伞旋转而至——伞下是自己早逝的母亲，她朝林小叶缓缓伸出手，眼神温柔如昔，却在嘴角流出黑色血线。
“小叶，不要丢下我，不要背叛家族……”
林小叶脚下开始溃塌，耳畔恶鬼哀号、母亲哭泣、屋外雨打青瓦的声音交织嘶吼。他歇斯底里地咬破舌尖，想用剧痛唤醒自己——血液融入尸斑，脸上骤然多出一条。
现实与幻境夹击下，他几乎崩溃。他一把撕开母亲的手掌，逆流而上冲破人影纠缠。就在此刻，他瞥见不远处的特木而也困于自我执念的梦魇里——他正被数十道萨满祖魂围困，一双苍狼瞳似要溢血，祖辈低语诱他“背弃守境职责，投入永劫得以解脱”。
林小叶踉跄着冲去，奋力掴了特木而一记耳光，声音穿透幻象，“别听他们的！你还欠我一碗羊肉面呢！”
特木而睁眼，瞳中苍光重现。他一拳砸碎幻境缠绕的灵索，两人与幻象一同倒在楼梯尽头，呼吸急促大口喘息。
“你刚才救我？”特木而低问。
“别自作多情。”林小叶摆手，额角汗水与尸斑交叠，“再不走，你我都沦鬼。”
两人狼狈起身，前方霎时浮现一道嵌满咒符的石门。门后，是无数错落重叠的小境迷宫：每一扇门都写着“轮回”二字，背后却是未知恐惧和诱惑。林小叶转头，看见特木而目光冰冷，却带了一点从未有过的倔强温度。
……
忘川小境，黑水流淌，湿冷雾气盘旋脚裸。加叶兰握铃而立，妖刀鬼诸立于身侧。
他们踏过浮桥时，桥上浮现景象，是各自执念片段：加叶兰看到童时孤身修习摄魂术，一遍遍挥动摄魂铃，看着故人之魂化作残灰；鬼诸则看见自己在恶夜持刀自残，刀鞘中百鬼哀鸣而笑。
“不要被它们诱惑。”加叶兰轻声提醒。
鬼诸止住身形，瞳孔骤缩。妖刀似有灵魂欲从其体内夺权，百鬼试图与他交换——“舍弃自由，刀即不再反噬；保有执念，百鬼终将吞噬你。”
鬼诸咬破掌心，将血印于刀锋。他冷声道：“汝为我刀，我为汝主，宁碎不弃。”
加叶兰一记铃声响彻，摄魂铃的苏音化作一道纯净寒芒，驱散桥下鬼影。两人终于踏上彼岸，一道散发红光的门户矗立在黑水之上。
加叶兰转身看他，声音空灵低沉，“无间里，执念是最锋利的刃，也是自毁的枷锁。”
鬼诸垂眸冷笑，却不再言语。这一刻，他们彼此的背脊，似蒙上了难以捉摸的孤独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