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言为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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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忧闭上眼，又猛地睁开，希望那些字迹是幻觉。
‘消失！快消失！’
但冰冷的字迹依然悬停：
反噬：[澄澈之心]
反噬描述：[你无法说谎。]
三个字。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在吴忧脚下裂开一道无底深渊！噩兆这次异常吝啬，吝啬到不留一丝余地！
‘无法说谎？我？我以后怎么活？！’
他赖以生存的根本就是谎言与算计！连噩兆都认可他的“诡诈”！没了谎言这张盾牌，他寸步难行！
更可怕的是……
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心脏！
不能说谎……那如何守住真名？！岂不是随便谁问几句，他就得乖乖吐露，然后沦为任人摆布的奴隶？！
“我……”吴忧几乎要破口大骂，噩兆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醒来吧，光中遗落者！]
黑暗的虚空旋转、消散。
吴忧睁开了眼。
巡卫司地下金库冰冷的装甲天花板悬在头顶。这景象毫无美感，此刻却让他倍感亲切。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念这个真实的世界。
安全，熟悉。没有怪物，没有奴隶贩子，没有时刻悬顶的死亡威胁。
这里是家。
而且……他感觉好极了！噩梦中浸入骨髓的寒冷和伤痛荡然无存。冻裂的双足、磨破的手腕、鞭笞的脊背、刺入肺腑的断肋带来的剧痛……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活力与轻松，几乎让他喜极而泣。
‘我真的……活下来了。’
他缓缓低头，呼吸瞬间停滞。
一把廉价的塑料椅放在拘束床边，上面坐着一位他此生仅见的绝色女子。
墨色短发，冰蓝眼眸。肌肤胜雪，光滑紧致。吴忧第一次见到有人和他一样苍白，但她的苍白是冷冽的锋芒，而非病态的孱弱。
女子约莫二十七八，身着深蓝制服，银质肩章，黑色皮靴。制服外套随意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背心，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正慵懒地伸展双臂，显然等得无聊又困倦。这个动作让背心下的饱满呼之欲出。
吴忧一时失神，差点忽略了她左臂上的肩章——三颗银星！
‘三颗星……’他迟钝地想，‘三颗星代表超脱……等等！超脱者？！’
没等他消化这恐怖的含义，女子冰冷的视线已落在他身上。
“看什么看？”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吴忧眨了眨眼，尴尬地准备编个借口。然而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张开：
“看你胸。”
话音刚落，他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惊恐！这不是他想说的！
一股灭顶的恐惧淹没了他！
女子唇角缓缓勾起危险的弧度，毫无征兆地抬手——
啪！
一记耳光抽在吴忧脸上！
力道之大，若非拘束带绑着，他整个人都会被扇飞！眼前金星乱冒，脸颊火辣麻木。
这已经算轻了！一个超脱者，动动手指就能拧下他的脑袋！他居然……居然敢得罪这种存在？！
女子收回手，双臂环抱，清了清嗓子：
“清醒了？”
吴忧捂着麻木的脸颊，小心翼翼地点头。
“很好。给你个忠告：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尤其对姑娘。你没见过女人？”她语气讥诮。
‘快说“多谢提醒！一定注意！”’吴忧在心中咆哮。
可嘴巴再次背叛了他：
“见过不少……没一个比你好看的。”
话一出口，他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女子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看来你见过的觉醒者不多。按觉醒者的标准，我顶多算中等偏下。”
吴忧眼神充满怀疑。
女子摇头：“魂核进化会剔除身体所有瑕疵。所以强大的觉醒者里很难找到难看的。活得够久，说不定你也能变成个小白脸。”她上下打量吴忧，“嗯……或许吧。既然醒了——欢迎回到活人的世界。恭喜你熬过初噩，沉睡者吴忧。”
沉睡者吴忧。
这就是他现在的称呼，至少在冬至日之前的短暂时间里如此——之后，他要么从梦魇之境凯旋成为真正的觉醒者，要么永远留在那里。
被人冠以“沉睡者”的头衔，感觉有些陌生。过去，人们很少叫他的名字，多是“小子”、“废物”、“喂”之类。现在他不仅有了名号，还是个带着“沉睡”前缀的。
准确说，噩兆的称谓是“觉醒者”。但人类对噩兆感染者有自己的称呼。刚完成初噩的人，因为灵魂进入梦魇之境后，身体会陷入沉睡，故被称为“沉睡者”。这沉睡会持续数天、数周甚至数月——直到他逃离梦魇之境。
一旦成功逃离，成为真正的“觉醒者”，便能白天在现实世界生活，夜晚入睡时返回梦魇之境。“觉醒者”的称呼在噩兆和人类中通用。
若他选择挑战第二次噩兆并生还，便能成为“超脱者”——人类称其为“尊者”。尊者能自由往返两界，甚至可选择永不返回梦魇之境。更重要的是，他们是肉身穿越，而非仅灵魂投射。
尊者之上，是征服了第三次噩兆的“圣者”——他们被尊为“超脱者”，拥有近乎半神的力量，罕有敌手。不仅能自由穿梭两界，更能携带他人同行。
回到眼前这位尊者……
自称“婕”的绝色女子站起身，走到拘束床边，动作娴熟地解开束缚吴忧的金属环扣。
“我是超脱者冷婕。你可以叫我冷尊者。过去三天，我负责看守你的噩兆状态。”
‘对了……’吴忧想起老卫长的话，噩兆状态需要高阶觉醒者看守，以防试炼失败怪物降临。只是没想到来的竟是位尊者！
吴忧紧抿着嘴，生怕再蹦出什么“真言”。但有些事必须问清楚。
“冷尊者？有个问题。”
“说。”
“为何是您这样的尊者来执行看守任务？这……是否太屈才了？”
冷婕瞥了他一眼，眼神微冷：“你倒不笨。最近这片区域‘裂隙’频开，本地觉醒者要么伤亡惨重，要么疲于奔命清理残余。冬至将近，向来如此。”她解开最后一道束缚，退后一步。
“况且，像我这样直接为政府效力的觉醒者不多。这差事钱少事多风险高，远不如给财阀当供奉或自己组建势力风光。换你，会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单凭责任感和无私精神来干这苦差？”
吴忧本想恭维几句。话到嘴边却成了：
“当然不会！我又不傻！”
‘该死的反噬！’
冷婕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吴忧以为又要挨巴掌了。
她却忽然笑了：“看，我说得没错。你确实聪明。”
吴忧闭上眼，又猛地睁开，希望那些字迹是幻觉。
‘消失！快消失！’
但冰冷的字迹依然悬停：
反噬：[澄澈之心]
反噬描述：[你无法说谎。]
三个字。
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在吴忧脚下裂开一道无底深渊！噩兆这次异常吝啬，吝啬到不留一丝余地！
‘无法说谎？我？我以后怎么活？！’
他赖以生存的根本就是谎言与算计！连噩兆都认可他的“诡诈”！没了谎言这张盾牌，他寸步难行！
更可怕的是……
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心脏！
不能说谎……那如何守住真名？！岂不是随便谁问几句，他就得乖乖吐露，然后沦为任人摆布的奴隶？！
“我……”吴忧几乎要破口大骂，噩兆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醒来吧，光中遗落者！]
黑暗的虚空旋转、消散。
吴忧睁开了眼。
巡卫司地下金库冰冷的装甲天花板悬在头顶。这景象毫无美感，此刻却让他倍感亲切。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念这个真实的世界。
安全，熟悉。没有怪物，没有奴隶贩子，没有时刻悬顶的死亡威胁。
这里是家。
而且……他感觉好极了！噩梦中浸入骨髓的寒冷和伤痛荡然无存。冻裂的双足、磨破的手腕、鞭笞的脊背、刺入肺腑的断肋带来的剧痛……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活力与轻松，几乎让他喜极而泣。
‘我真的……活下来了。’
他缓缓低头，呼吸瞬间停滞。
一把廉价的塑料椅放在拘束床边，上面坐着一位他此生仅见的绝色女子。
墨色短发，冰蓝眼眸。肌肤胜雪，光滑紧致。吴忧第一次见到有人和他一样苍白，但她的苍白是冷冽的锋芒，而非病态的孱弱。
女子约莫二十七八，身着深蓝制服，银质肩章，黑色皮靴。制服外套随意敞着，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背心，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她正慵懒地伸展双臂，显然等得无聊又困倦。这个动作让背心下的饱满呼之欲出。
吴忧一时失神，差点忽略了她左臂上的肩章——三颗银星！
‘三颗星……’他迟钝地想，‘三颗星代表超脱……等等！超脱者？！’
没等他消化这恐怖的含义，女子冰冷的视线已落在他身上。
“看什么看？”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吴忧眨了眨眼，尴尬地准备编个借口。然而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张开：
“看你胸。”
话音刚落，他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惊恐！这不是他想说的！
一股灭顶的恐惧淹没了他！
女子唇角缓缓勾起危险的弧度，毫无征兆地抬手——
啪！
一记耳光抽在吴忧脸上！
力道之大，若非拘束带绑着，他整个人都会被扇飞！眼前金星乱冒，脸颊火辣麻木。
这已经算轻了！一个超脱者，动动手指就能拧下他的脑袋！他居然……居然敢得罪这种存在？！
女子收回手，双臂环抱，清了清嗓子：
“清醒了？”
吴忧捂着麻木的脸颊，小心翼翼地点头。
“很好。给你个忠告：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尤其对姑娘。你没见过女人？”她语气讥诮。
‘快说“多谢提醒！一定注意！”’吴忧在心中咆哮。
可嘴巴再次背叛了他：
“见过不少……没一个比你好看的。”
话一出口，他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
女子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看来你见过的觉醒者不多。按觉醒者的标准，我顶多算中等偏下。”
吴忧眼神充满怀疑。
女子摇头：“魂核进化会剔除身体所有瑕疵。所以强大的觉醒者里很难找到难看的。活得够久，说不定你也能变成个小白脸。”她上下打量吴忧，“嗯……或许吧。既然醒了——欢迎回到活人的世界。恭喜你熬过初噩，沉睡者吴忧。”
沉睡者吴忧。
这就是他现在的称呼，至少在冬至日之前的短暂时间里如此——之后，他要么从梦魇之境凯旋成为真正的觉醒者，要么永远留在那里。
被人冠以“沉睡者”的头衔，感觉有些陌生。过去，人们很少叫他的名字，多是“小子”、“废物”、“喂”之类。现在他不仅有了名号，还是个带着“沉睡”前缀的。
准确说，噩兆的称谓是“觉醒者”。但人类对噩兆感染者有自己的称呼。刚完成初噩的人，因为灵魂进入梦魇之境后，身体会陷入沉睡，故被称为“沉睡者”。这沉睡会持续数天、数周甚至数月——直到他逃离梦魇之境。
一旦成功逃离，成为真正的“觉醒者”，便能白天在现实世界生活，夜晚入睡时返回梦魇之境。“觉醒者”的称呼在噩兆和人类中通用。
若他选择挑战第二次噩兆并生还，便能成为“超脱者”——人类称其为“尊者”。尊者能自由往返两界，甚至可选择永不返回梦魇之境。更重要的是，他们是肉身穿越，而非仅灵魂投射。
尊者之上，是征服了第三次噩兆的“圣者”——他们被尊为“超脱者”，拥有近乎半神的力量，罕有敌手。不仅能自由穿梭两界，更能携带他人同行。
回到眼前这位尊者……
自称“婕”的绝色女子站起身，走到拘束床边，动作娴熟地解开束缚吴忧的金属环扣。
“我是超脱者冷婕。你可以叫我冷尊者。过去三天，我负责看守你的噩兆状态。”
‘对了……’吴忧想起老卫长的话，噩兆状态需要高阶觉醒者看守，以防试炼失败怪物降临。只是没想到来的竟是位尊者！
吴忧紧抿着嘴，生怕再蹦出什么“真言”。但有些事必须问清楚。
“冷尊者？有个问题。”
“说。”
“为何是您这样的尊者来执行看守任务？这……是否太屈才了？”
冷婕瞥了他一眼，眼神微冷：“你倒不笨。最近这片区域‘裂隙’频开，本地觉醒者要么伤亡惨重，要么疲于奔命清理残余。冬至将近，向来如此。”她解开最后一道束缚，退后一步。
“况且，像我这样直接为政府效力的觉醒者不多。这差事钱少事多风险高，远不如给财阀当供奉或自己组建势力风光。换你，会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单凭责任感和无私精神来干这苦差？”
吴忧本想恭维几句。话到嘴边却成了：
“当然不会！我又不傻！”
‘该死的反噬！’
冷婕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吴忧以为又要挨巴掌了。
她却忽然笑了：“看，我说得没错。你确实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