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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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忧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全身骨头如同散了架，剧痛与疲惫排山倒海般涌来。然而，一股巨大的狂喜压倒了这一切——他赢了！亲手扼杀了那怪物！这满足感如此强烈，甚至暂时盖过了对“遗物”（那些传说中由噩兆赐予的、蕴含死者力量的物品）的失望——此刻，哪怕一件破袄都是奢望。
‘三息。’他告诉自己，‘只歇三息。’
噩梦远未结束。
他强撑精神环顾四周。
幼嗣已死，很好。但锁链仍将他与那尸体相连。瘦子和学者正脸色惨白地奋力解着缠绕的链条，试图挣出一点活动空间。
远处，残肢断臂散落。许多奴隶已死，少数挣脱锁链的正在奔逃。
‘蠢货，自寻死路。’吴忧心中冷笑。锁链在之前的混乱中被挣断了一截，这才有了松动。可惜每副镣铐的锁扣都异常精巧，若无钥匙……
山君庞大的身躯被篝火强光遮挡，但脚下岩石传来的震动、此起彼伏的濒死惨嚎，以及士兵们夹杂着怒吼的搏杀声，无不昭示着它的存在。
更糟的是——
几具残缺的尸体，开始蠕动！
‘还有幼嗣？！’
吴忧瞳孔骤缩。
四具尸体摇摇晃晃站起，形态扭曲，与之前那只一般无二。最近的一只，距他不过数丈！
‘该死！’绝望感瞬间攫住了他，‘真想醒来……’
一只幼嗣转头，骨爪摩擦，獠牙开合，空洞的眼窝锁定了三人！
瘦子瘫软在地，口中念念有词。学者僵立当场。
吴忧眼神急扫地面，一无所获。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将一截链条缠在拳上，悍然摆开架势！
‘来啊！畜生！’
幼嗣化作一道腥风扑至！利爪破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迅捷身影擦着吴忧掠过！
剑光如匹练！
噗嗤——！
那怪物的头颅高高飞起，无头尸身轰然倒地。
吴忧怔住。
‘什么？’
他缓缓转头。左侧，站着那曾递给他水囊的年轻士兵。皮甲纤尘不染，神情冷峻肃杀，英挺得刺眼。
‘帅得过分……’念头刚起，立刻被吴忧掐灭，‘装模作样！’
士兵微微颔首，提剑欲冲向剩余三只幼嗣。脚步却忽然顿住，回身深深看了吴忧一眼。随即手腕一抖，一道黑影破空飞来！
“活命去！”话音未落，人已掠向怪物。
吴忧下意识接住。
掌中是一根短而窄的铁条，末端带着直角弯钩。
钥匙！
镣铐的钥匙！
心跳如擂鼓！他再顾不上看那年轻士兵如何与三只幼嗣搏杀，单膝跪地，双手颤抖着摸索锁孔。几次尝试后，“咔哒”一声脆响，冰冷的镣铐应声而开！
寒风拂过血肉模糊的手腕。吴忧摩挲着伤处，眼中戾气翻涌。
‘等着吧……’
“小子！这边！”瘦子挥舞着双手。
吴忧瞥了他一眼。杀心微动，又按下。人多总好过单打独斗。况且，同为奴隶，见死不救终究……
他快步上前，利落地为两人开锁。
瘦子甫获自由，一把推开吴忧，癫狂大笑：“哈哈！老天开眼！老子自由了！”
学者沉稳得多，只用力按了按吴忧肩膀，目光凝重地投向战团方向。
那边，三只幼嗣已倒毙两只。最后一只断了一臂，仍在疯狂扑咬。年轻士兵身形飘忽，剑光流转，显然游刃有余。
“还愣着干什么？！跑啊！”瘦子拔腿欲逃。
“且慢。”学者拦阻。
“再敢‘劝’老子，信不信敲碎你脑袋？！”瘦子眼中凶光毕露。
两人对峙，气氛紧绷。学者最终叹息一声，指向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此刻逃离，必死无疑。”
“放屁！”
“没有这堆火，不等天亮，我们都将冻毙于山道。黑夜奔逃，等同自戕。”
吴忧沉默。这正是他勒死幼嗣后便已想通的关节。山君固然可怖，但这篝火，是冰狱中唯一的生路。如同那壮汉所言，无需怪物动手，这山本身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那又怎样？！冻死总比被怪物生吞活剥强！总比……变成那鬼东西强！”瘦子色厉内荏，瞥了一眼篝火照不到的浓稠黑暗，打了个寒噤，又退半步。
此刻，最后一只幼嗣也倒下了。年轻士兵的身影已消失在篝火另一侧的战团中，将三个奴隶孤零零地留在了山壁这边。
学者沉声道：“那怪物或许已被喂饱，或许会被官兵击退。留在此地，尚有一线生机。若逃……十死无生。”
“那你说怎么办？！”
吴忧心中冷笑。他绝不信山君会满足于这点杀戮，更不信普通官兵能对付得了山君级的存在。但若想活，必须除掉那东西，或……借刀杀人。
“过去看看。”他声音平静。
瘦子像看疯子一样瞪着他：“你疯了？！凑近那怪物？！”
吴忧不再理会，转身，径直朝篝火方向走去。
吴忧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全身骨头如同散了架，剧痛与疲惫排山倒海般涌来。然而，一股巨大的狂喜压倒了这一切——他赢了！亲手扼杀了那怪物！这满足感如此强烈，甚至暂时盖过了对“遗物”（那些传说中由噩兆赐予的、蕴含死者力量的物品）的失望——此刻，哪怕一件破袄都是奢望。
‘三息。’他告诉自己，‘只歇三息。’
噩梦远未结束。
他强撑精神环顾四周。
幼嗣已死，很好。但锁链仍将他与那尸体相连。瘦子和学者正脸色惨白地奋力解着缠绕的链条，试图挣出一点活动空间。
远处，残肢断臂散落。许多奴隶已死，少数挣脱锁链的正在奔逃。
‘蠢货，自寻死路。’吴忧心中冷笑。锁链在之前的混乱中被挣断了一截，这才有了松动。可惜每副镣铐的锁扣都异常精巧，若无钥匙……
山君庞大的身躯被篝火强光遮挡，但脚下岩石传来的震动、此起彼伏的濒死惨嚎，以及士兵们夹杂着怒吼的搏杀声，无不昭示着它的存在。
更糟的是——
几具残缺的尸体，开始蠕动！
‘还有幼嗣？！’
吴忧瞳孔骤缩。
四具尸体摇摇晃晃站起，形态扭曲，与之前那只一般无二。最近的一只，距他不过数丈！
‘该死！’绝望感瞬间攫住了他，‘真想醒来……’
一只幼嗣转头，骨爪摩擦，獠牙开合，空洞的眼窝锁定了三人！
瘦子瘫软在地，口中念念有词。学者僵立当场。
吴忧眼神急扫地面，一无所获。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将一截链条缠在拳上，悍然摆开架势！
‘来啊！畜生！’
幼嗣化作一道腥风扑至！利爪破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迅捷身影擦着吴忧掠过！
剑光如匹练！
噗嗤——！
那怪物的头颅高高飞起，无头尸身轰然倒地。
吴忧怔住。
‘什么？’
他缓缓转头。左侧，站着那曾递给他水囊的年轻士兵。皮甲纤尘不染，神情冷峻肃杀，英挺得刺眼。
‘帅得过分……’念头刚起，立刻被吴忧掐灭，‘装模作样！’
士兵微微颔首，提剑欲冲向剩余三只幼嗣。脚步却忽然顿住，回身深深看了吴忧一眼。随即手腕一抖，一道黑影破空飞来！
“活命去！”话音未落，人已掠向怪物。
吴忧下意识接住。
掌中是一根短而窄的铁条，末端带着直角弯钩。
钥匙！
镣铐的钥匙！
心跳如擂鼓！他再顾不上看那年轻士兵如何与三只幼嗣搏杀，单膝跪地，双手颤抖着摸索锁孔。几次尝试后，“咔哒”一声脆响，冰冷的镣铐应声而开！
寒风拂过血肉模糊的手腕。吴忧摩挲着伤处，眼中戾气翻涌。
‘等着吧……’
“小子！这边！”瘦子挥舞着双手。
吴忧瞥了他一眼。杀心微动，又按下。人多总好过单打独斗。况且，同为奴隶，见死不救终究……
他快步上前，利落地为两人开锁。
瘦子甫获自由，一把推开吴忧，癫狂大笑：“哈哈！老天开眼！老子自由了！”
学者沉稳得多，只用力按了按吴忧肩膀，目光凝重地投向战团方向。
那边，三只幼嗣已倒毙两只。最后一只断了一臂，仍在疯狂扑咬。年轻士兵身形飘忽，剑光流转，显然游刃有余。
“还愣着干什么？！跑啊！”瘦子拔腿欲逃。
“且慢。”学者拦阻。
“再敢‘劝’老子，信不信敲碎你脑袋？！”瘦子眼中凶光毕露。
两人对峙，气氛紧绷。学者最终叹息一声，指向那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此刻逃离，必死无疑。”
“放屁！”
“没有这堆火，不等天亮，我们都将冻毙于山道。黑夜奔逃，等同自戕。”
吴忧沉默。这正是他勒死幼嗣后便已想通的关节。山君固然可怖，但这篝火，是冰狱中唯一的生路。如同那壮汉所言，无需怪物动手，这山本身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那又怎样？！冻死总比被怪物生吞活剥强！总比……变成那鬼东西强！”瘦子色厉内荏，瞥了一眼篝火照不到的浓稠黑暗，打了个寒噤，又退半步。
此刻，最后一只幼嗣也倒下了。年轻士兵的身影已消失在篝火另一侧的战团中，将三个奴隶孤零零地留在了山壁这边。
学者沉声道：“那怪物或许已被喂饱，或许会被官兵击退。留在此地，尚有一线生机。若逃……十死无生。”
“那你说怎么办？！”
吴忧心中冷笑。他绝不信山君会满足于这点杀戮，更不信普通官兵能对付得了山君级的存在。但若想活，必须除掉那东西，或……借刀杀人。
“过去看看。”他声音平静。
瘦子像看疯子一样瞪着他：“你疯了？！凑近那怪物？！”
吴忧不再理会，转身，径直朝篝火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