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汤里藏针，人心难测
网络小说网www.sw.kifor.cn，最快更新《八零小馆主：开局抽奖得祖传菜谱》最新章节！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油毡棚顶的裂缝，在后厨砖地上洒下斑驳光斑。
陆言揉着后颈从案板上抬起头，半张报纸被口水洇出褶皱，头版标题黑幕疑云四个字晕成模糊的墨团。
他刚伸手去够搪瓷缸里的凉白开，门帘唰地掀起，阿兰端着蓝边瓷碗走了进来。
瓷碗边沿沾着星星点点的油花，蒸腾的热气里飘着过于浓郁的香气——黄芪的甘苦混着老鸡的腥甜，像团黏糊糊的雾罩在鼻尖。
阿兰系着洗得发白的花布围裙，兜里鼓囊囊的，他昨儿听她说过，是今早抢来的新鲜笋尖，带着晨露的凉。陆哥，她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纹，特意给你熬的鸡汤，明儿决赛多累人，补补身子。
陆言伸手接碗，指尖刚碰到碗沿就顿了顿——这碗汤比寻常热得多，像要把掌心烫出泡。
他抬头看阿兰，姑娘眼睛亮得过分，睫毛扑闪着，倒比平日更显单纯。谢了阿兰。他扯出个笑，手腕却悄悄转了个角度，让碗底的汤晃出细浪，正好饿了。
等阿兰转身去摘围裙，他低头抿了口汤。
滚热的汤汁滑进喉咙，先是醇厚的鲜，可刚咽下就觉得舌根发紧，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
他喉结动了动，面上还挂着笑，转身把碗搁在墙角的旧木柜上，柜顶堆着半袋面粉，落了层薄灰。
上午的日头越爬越高，陆言在灶台前颠勺，油星子噼啪作响。
他炒着酱牛肉，余光却总往那碗汤上飘。
酱香混着鸡汤的甜，在空气里拧成股怪味，他想起昨儿系统提示的18500点食运值，想起刘天雄塞信封的照片——灶里的石头，怕不是早埋下了。
叮——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时，陆言正把酱牛肉装盘。
他手一抖，瓷盘和木桌撞出轻响，吓得隔壁择菜的王婶抬头看他。陆哥咋了？王婶问。没事婶子，手滑。他抹了把额头的汗，低头用围裙擦手，指节在大腿上捏得发白。
【检测到异常成分，是否启动【食材识别术】？】
陆言喉结动了动，眼角余光扫过后厨角落。
阿兰正蹲在地上剥笋，竹皮嘶啦一声裂开，她抬头冲他笑，露出虎牙。
他垂眸盯着案板上的葱花，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启动。
眼前浮起半透明的蓝色光幕，数据像泉水般涌出来——老母鸡、黄芪、枸杞...微量神经毒素，来源：川地黄精提取物。陆言的指甲掐进掌心，川地黄精是济仁堂的常用药材，苏清欢昨儿还跟他说，孙叔咳嗽，她给抓了两副，里面就有这味。
他突然想起阿兰来福来居的第一天。
那是三个月前的雨天，她拎着个破布包站在门口，说自己是孤儿，跟着养父学过几天厨。
他当时看她可怜，又缺人手，就留了。
可现在再想，她切菜的手法太利落，剁排骨时手腕转得像把刀，哪像普通孤儿？
下午三点，苏清欢抱着个牛皮纸包进来，发梢沾着细汗，是刚从药堂过来。陆言，我给你带了...她的话卡在喉咙里，目光落在墙角的鸡汤上，怎么没喝？
你最近总熬夜，这汤补气血的。
陆言正切着笋片，刀背在案板上敲出笃笃声。
他抬头笑，眼角的细纹弯成月牙：这不正忙着备菜嘛，等会儿凉了再喝。他说着，手腕一翻，刀锋贴着笋尖划下薄片，余光瞥见苏清欢咬了咬唇，想说什么又没说，转身把药包搁在他手边：那...我帮你看着火？
不用不用。陆言把她往门口推，指尖碰到她手腕时，摸到她脉门跳得有点快——这姑娘，怕是又在担心他。
等苏清欢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外，他转身抄起那碗汤，走到后厨角落的废弃桶前。
桶里堆着烂菜叶和骨头，他掀开木盖，汤哗啦一声倒进去，溅起几点油星子。
他早备好了一碗鸡汤，是今早天没亮时熬的，用的是自家养的芦花鸡，汤清得能照见人影。
他端着这碗走回阿兰身边，她正把剥好的笋尖码在竹篮里，抬头时眼睛亮闪闪的：陆哥，要我帮忙？
帮我尝尝这汤。陆言把碗递过去，我新调的火候，不知道咸淡。
阿兰的手指在围裙上蹭了蹭，接过碗时，陆言注意到她虎口有层薄茧——不是切菜磨的，倒像常年握针筒。
她低头抿了口汤，喉结动了动：鲜，就是...有点淡。
淡？陆言笑，伸手去接碗，指尖故意碰了碰她的手背，那我再加勺盐。他转身时，看见阿兰低头盯着汤碗，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只蓄势待发的猫。
傍晚收摊时，夕阳把油毡棚顶染成橘红色。
阿兰蹲在门口洗菜盆，水溅在她裤脚上，晕开一片深青。
陆言擦着案板，目光落在她后颈的痣上——那痣长在耳后，形状像粒红豆。
他摸出根烟点上，火星在暮色里明灭，突然开口：阿兰，你以前
嗯？阿兰抬头，水珠顺着发梢滴在锁骨上。
陆言把烟蒂按在砖缝里，笑出一口白牙：你以前在哪学的熬汤？
味儿挺地道的。
阿兰的手在水盆里顿了顿，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她低头搓洗着菜盆，声音轻得像风：就...跟养父学的。
陆言没再追问，转身往柜台走。
他摸出衬衫口袋里的照片，刘天雄的脸在暮色里有些模糊。
窗外飘来隔壁孙叔的吆喝声：陆小子！
明儿决赛我可占了第一排！他应了声，目光却落在阿兰的背影上——灶里的石头，总得先知道是谁扔的。
暮色漫进福来居时，煤球炉的火芯子噼啪炸了声，火星子溅在炉壁上，像极了阿兰此刻乱跳的心跳。
陆言擦着案板的手突然顿住，抹布在青石板上洇出个深灰的圆，他抬头时眼尾挑着笑，语气却像浸了胡同口老井的水：阿兰，你说你以前在附近饭店打杂？
阿兰正往竹篮里码最后一把空心菜，竹篾刺扎得指尖发疼。
她喉结动了动，后颈的红豆痣跟着颤：就...前门店子，帮厨打下手。话音未落，她就想起三天前陆言教她颠勺时说的话——打杂的手劲儿哪能练出这准头？当时他说得随意，现在回想倒像根细针，扎得她脊背发凉。
陆言把抹布搭在肩头，转身时白背心被穿堂风掀起一角。
他凑近阿兰，鼻尖几乎要碰到她沾着菜汁的围裙：我爷爷说过，开馆子就像种枣树。他指节敲了敲柜台，那里摆着爷爷留下的蓝边老碗，树根得扎在土里，果子得甜到人心坎儿里。他突然笑出声，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所以啊，在这做事，最重要的是真心。
阿兰的睫毛剧烈颤动，像被雨打湿的蝶。
她望着陆言眼里跳动的光，那光和养父办公室里的冷白灯完全不一样——养父总说，人心是最没用的东西，可此刻她盯着陆言腕上被油星烫出的疤，突然想起今早他给隔壁李奶奶端的那碗热粥，粥里浮着的枸杞红得像团火。
我...知道了。她低头把空心菜按得更紧，竹篮吱呀抗议，陆哥，我去把菜放后屋。
等阿兰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帘后，陆言摸出兜里的火柴，嚓地划亮。
火焰舔着刘天雄的照片边角，照片里穿西装的男人在火光中扭曲成恶鬼模样，他盯着灰烬落进铜痰盂，听见院外传来孙叔的自行车铃——叮铃铃，一声比一声急。
陆小子！孙叔推着二八杠冲进来，车筐里的磁带盒撞得哐当响，我那破录音机今儿可立大功了！他关紧店门，从怀里摸出盘磁带塞进柜台的双卡录音机，你听！
电流杂音过后，是男人粗哑的嗓音：明儿决赛必须搞砸，那小子最近势头太猛...刘总说了，让那个小子翻不了身。
陆言的指节抵在柜台沿上，骨节泛白。
他盯着磁带转动的轮轴，想起今早系统提示的名震一方阶段奖励——《御厨秘录》残页，正好能做那道压箱底的佛跳墙。孙叔，您监听的是刘天雄的办公室？他突然问。
孙叔搓了搓手，后颈的汗把蓝布衫浸出片深色：就隔了道墙！
那姓刘的最近总跟个穿黑风衣的碰头，今儿可算让我逮着了。他压低声音，那那个小子...莫不是说你？
陆言扯出个痞笑，抄起柜台上的搪瓷缸灌了口凉白开。
凉水顺着喉咙往下淌，压不住心里的火：可不就是我么？他把磁带从录音机里抽出来，装进铁盒锁进柜台最底层，孙叔，明儿您帮我盯着点后巷——他们要动手，八成从那儿来。
孙叔拍着胸脯应下，推自行车出门时又回头：陆小子，小心点！
那姓刘的不是善茬！
夜渐深时，福来居的灯灭了。
阿兰抱着件旧外套站在门口，路灯昏黄的光裹着她，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老长。
她摸了摸口袋，那张写着凌晨三点，后巷仓库的字条还在，边角被手心的汗洇得发软。
笃笃笃。她突然听见门里传来响动，慌忙后退两步。
月光从门缝漏出来，照见门后倚着的扫帚——是陆言总说挡邪的那把，竹枝都被摸得发亮。
她想起白天陆言替她理头发时，指腹擦过她耳后的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想起他教她认药材时说：川地黄精这味药，得用文火慢煨，急不得。
风卷起片梧桐叶，擦过她的手背。
阿兰盯着字条上的字迹——是养父的钢笔字，刚劲得像刀刻。
她突然蹲下来，指甲掐进字条，嘶啦一声揉成纸团。
纸团落进胡同口的铁皮垃圾箱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像要撞破胸腔。
后巷的野猫喵地叫了声，惊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裹紧外套往家走，路过济仁堂时，看见二楼还亮着灯——是苏清欢在温药罐。
药香飘过来，混着胡同里的煤烟味，突然就不那么呛人了。
清晨的雾还没散透，福来居的木门就被砰砰敲响。
陆言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透过门缝看见三个身影——为首的是剃着板寸的大牛，胳膊上的刺青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陆老板！大牛的嗓门震得门环直晃，刘总说了，今儿这馆子你开不成！
陆言摸了摸裤兜里的《御厨秘录》残页，嘴角勾起抹笑。
他转身把煤球炉捅得火旺，蓝焰舔着锅底，映得他眼里的光比火苗还亮。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油毡棚顶的裂缝，在后厨砖地上洒下斑驳光斑。
陆言揉着后颈从案板上抬起头，半张报纸被口水洇出褶皱，头版标题黑幕疑云四个字晕成模糊的墨团。
他刚伸手去够搪瓷缸里的凉白开，门帘唰地掀起，阿兰端着蓝边瓷碗走了进来。
瓷碗边沿沾着星星点点的油花，蒸腾的热气里飘着过于浓郁的香气——黄芪的甘苦混着老鸡的腥甜，像团黏糊糊的雾罩在鼻尖。
阿兰系着洗得发白的花布围裙，兜里鼓囊囊的，他昨儿听她说过，是今早抢来的新鲜笋尖，带着晨露的凉。陆哥，她笑起来时眼角有细纹，特意给你熬的鸡汤，明儿决赛多累人，补补身子。
陆言伸手接碗，指尖刚碰到碗沿就顿了顿——这碗汤比寻常热得多，像要把掌心烫出泡。
他抬头看阿兰，姑娘眼睛亮得过分，睫毛扑闪着，倒比平日更显单纯。谢了阿兰。他扯出个笑，手腕却悄悄转了个角度，让碗底的汤晃出细浪，正好饿了。
等阿兰转身去摘围裙，他低头抿了口汤。
滚热的汤汁滑进喉咙，先是醇厚的鲜，可刚咽下就觉得舌根发紧，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一下。
他喉结动了动，面上还挂着笑，转身把碗搁在墙角的旧木柜上，柜顶堆着半袋面粉，落了层薄灰。
上午的日头越爬越高，陆言在灶台前颠勺，油星子噼啪作响。
他炒着酱牛肉，余光却总往那碗汤上飘。
酱香混着鸡汤的甜，在空气里拧成股怪味，他想起昨儿系统提示的18500点食运值，想起刘天雄塞信封的照片——灶里的石头，怕不是早埋下了。
叮——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时，陆言正把酱牛肉装盘。
他手一抖，瓷盘和木桌撞出轻响，吓得隔壁择菜的王婶抬头看他。陆哥咋了？王婶问。没事婶子，手滑。他抹了把额头的汗，低头用围裙擦手，指节在大腿上捏得发白。
【检测到异常成分，是否启动【食材识别术】？】
陆言喉结动了动，眼角余光扫过后厨角落。
阿兰正蹲在地上剥笋，竹皮嘶啦一声裂开，她抬头冲他笑，露出虎牙。
他垂眸盯着案板上的葱花，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启动。
眼前浮起半透明的蓝色光幕，数据像泉水般涌出来——老母鸡、黄芪、枸杞...微量神经毒素，来源：川地黄精提取物。陆言的指甲掐进掌心，川地黄精是济仁堂的常用药材，苏清欢昨儿还跟他说，孙叔咳嗽，她给抓了两副，里面就有这味。
他突然想起阿兰来福来居的第一天。
那是三个月前的雨天，她拎着个破布包站在门口，说自己是孤儿，跟着养父学过几天厨。
他当时看她可怜，又缺人手，就留了。
可现在再想，她切菜的手法太利落，剁排骨时手腕转得像把刀，哪像普通孤儿？
下午三点，苏清欢抱着个牛皮纸包进来，发梢沾着细汗，是刚从药堂过来。陆言，我给你带了...她的话卡在喉咙里，目光落在墙角的鸡汤上，怎么没喝？
你最近总熬夜，这汤补气血的。
陆言正切着笋片，刀背在案板上敲出笃笃声。
他抬头笑，眼角的细纹弯成月牙：这不正忙着备菜嘛，等会儿凉了再喝。他说着，手腕一翻，刀锋贴着笋尖划下薄片，余光瞥见苏清欢咬了咬唇，想说什么又没说，转身把药包搁在他手边：那...我帮你看着火？
不用不用。陆言把她往门口推，指尖碰到她手腕时，摸到她脉门跳得有点快——这姑娘，怕是又在担心他。
等苏清欢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外，他转身抄起那碗汤，走到后厨角落的废弃桶前。
桶里堆着烂菜叶和骨头，他掀开木盖，汤哗啦一声倒进去，溅起几点油星子。
他早备好了一碗鸡汤，是今早天没亮时熬的，用的是自家养的芦花鸡，汤清得能照见人影。
他端着这碗走回阿兰身边，她正把剥好的笋尖码在竹篮里，抬头时眼睛亮闪闪的：陆哥，要我帮忙？
帮我尝尝这汤。陆言把碗递过去，我新调的火候，不知道咸淡。
阿兰的手指在围裙上蹭了蹭，接过碗时，陆言注意到她虎口有层薄茧——不是切菜磨的，倒像常年握针筒。
她低头抿了口汤，喉结动了动：鲜，就是...有点淡。
淡？陆言笑，伸手去接碗，指尖故意碰了碰她的手背，那我再加勺盐。他转身时，看见阿兰低头盯着汤碗，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像只蓄势待发的猫。
傍晚收摊时，夕阳把油毡棚顶染成橘红色。
阿兰蹲在门口洗菜盆，水溅在她裤脚上，晕开一片深青。
陆言擦着案板，目光落在她后颈的痣上——那痣长在耳后，形状像粒红豆。
他摸出根烟点上，火星在暮色里明灭，突然开口：阿兰，你以前
嗯？阿兰抬头，水珠顺着发梢滴在锁骨上。
陆言把烟蒂按在砖缝里，笑出一口白牙：你以前在哪学的熬汤？
味儿挺地道的。
阿兰的手在水盆里顿了顿，水面荡开一圈圈涟漪。
她低头搓洗着菜盆，声音轻得像风：就...跟养父学的。
陆言没再追问，转身往柜台走。
他摸出衬衫口袋里的照片，刘天雄的脸在暮色里有些模糊。
窗外飘来隔壁孙叔的吆喝声：陆小子！
明儿决赛我可占了第一排！他应了声，目光却落在阿兰的背影上——灶里的石头，总得先知道是谁扔的。
暮色漫进福来居时，煤球炉的火芯子噼啪炸了声，火星子溅在炉壁上，像极了阿兰此刻乱跳的心跳。
陆言擦着案板的手突然顿住，抹布在青石板上洇出个深灰的圆，他抬头时眼尾挑着笑，语气却像浸了胡同口老井的水：阿兰，你说你以前在附近饭店打杂？
阿兰正往竹篮里码最后一把空心菜，竹篾刺扎得指尖发疼。
她喉结动了动，后颈的红豆痣跟着颤：就...前门店子，帮厨打下手。话音未落，她就想起三天前陆言教她颠勺时说的话——打杂的手劲儿哪能练出这准头？当时他说得随意，现在回想倒像根细针，扎得她脊背发凉。
陆言把抹布搭在肩头，转身时白背心被穿堂风掀起一角。
他凑近阿兰，鼻尖几乎要碰到她沾着菜汁的围裙：我爷爷说过，开馆子就像种枣树。他指节敲了敲柜台，那里摆着爷爷留下的蓝边老碗，树根得扎在土里，果子得甜到人心坎儿里。他突然笑出声，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所以啊，在这做事，最重要的是真心。
阿兰的睫毛剧烈颤动，像被雨打湿的蝶。
她望着陆言眼里跳动的光，那光和养父办公室里的冷白灯完全不一样——养父总说，人心是最没用的东西，可此刻她盯着陆言腕上被油星烫出的疤，突然想起今早他给隔壁李奶奶端的那碗热粥，粥里浮着的枸杞红得像团火。
我...知道了。她低头把空心菜按得更紧，竹篮吱呀抗议，陆哥，我去把菜放后屋。
等阿兰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帘后，陆言摸出兜里的火柴，嚓地划亮。
火焰舔着刘天雄的照片边角，照片里穿西装的男人在火光中扭曲成恶鬼模样，他盯着灰烬落进铜痰盂，听见院外传来孙叔的自行车铃——叮铃铃，一声比一声急。
陆小子！孙叔推着二八杠冲进来，车筐里的磁带盒撞得哐当响，我那破录音机今儿可立大功了！他关紧店门，从怀里摸出盘磁带塞进柜台的双卡录音机，你听！
电流杂音过后，是男人粗哑的嗓音：明儿决赛必须搞砸，那小子最近势头太猛...刘总说了，让那个小子翻不了身。
陆言的指节抵在柜台沿上，骨节泛白。
他盯着磁带转动的轮轴，想起今早系统提示的名震一方阶段奖励——《御厨秘录》残页，正好能做那道压箱底的佛跳墙。孙叔，您监听的是刘天雄的办公室？他突然问。
孙叔搓了搓手，后颈的汗把蓝布衫浸出片深色：就隔了道墙！
那姓刘的最近总跟个穿黑风衣的碰头，今儿可算让我逮着了。他压低声音，那那个小子...莫不是说你？
陆言扯出个痞笑，抄起柜台上的搪瓷缸灌了口凉白开。
凉水顺着喉咙往下淌，压不住心里的火：可不就是我么？他把磁带从录音机里抽出来，装进铁盒锁进柜台最底层，孙叔，明儿您帮我盯着点后巷——他们要动手，八成从那儿来。
孙叔拍着胸脯应下，推自行车出门时又回头：陆小子，小心点！
那姓刘的不是善茬！
夜渐深时，福来居的灯灭了。
阿兰抱着件旧外套站在门口，路灯昏黄的光裹着她，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老长。
她摸了摸口袋，那张写着凌晨三点，后巷仓库的字条还在，边角被手心的汗洇得发软。
笃笃笃。她突然听见门里传来响动，慌忙后退两步。
月光从门缝漏出来，照见门后倚着的扫帚——是陆言总说挡邪的那把，竹枝都被摸得发亮。
她想起白天陆言替她理头发时，指腹擦过她耳后的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想起他教她认药材时说：川地黄精这味药，得用文火慢煨，急不得。
风卷起片梧桐叶，擦过她的手背。
阿兰盯着字条上的字迹——是养父的钢笔字，刚劲得像刀刻。
她突然蹲下来，指甲掐进字条，嘶啦一声揉成纸团。
纸团落进胡同口的铁皮垃圾箱时，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像要撞破胸腔。
后巷的野猫喵地叫了声，惊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裹紧外套往家走，路过济仁堂时，看见二楼还亮着灯——是苏清欢在温药罐。
药香飘过来，混着胡同里的煤烟味，突然就不那么呛人了。
清晨的雾还没散透，福来居的木门就被砰砰敲响。
陆言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透过门缝看见三个身影——为首的是剃着板寸的大牛，胳膊上的刺青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陆老板！大牛的嗓门震得门环直晃，刘总说了，今儿这馆子你开不成！
陆言摸了摸裤兜里的《御厨秘录》残页，嘴角勾起抹笑。
他转身把煤球炉捅得火旺，蓝焰舔着锅底，映得他眼里的光比火苗还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