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云端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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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那天，天还没亮透。
曹操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背脊挺得笔直。
他手里紧紧攥着林简给他买的那个新手机，屏幕上是下载好的离线地图和成都武侯祠的图片集。
和珅换了一身相对低调但料子不错的深青色绸面夹袄，帽子压得低低的盖住辫子，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里面塞满了他的手机、充电宝、一小瓶自制的“提神醒脑”药油（据说是他当年在军机处熬夜批折子用的配方，林简闻着像风油精加藿香正气水），甚至还有一小包据说是“以防水土不服”的宫廷秘制山楂丸。
他脸上洋溢着兴奋，小眼睛滴溜溜转，打量着机场的一切。
“此……便是机场”曹操看着眼前灯火通明、人流如织的巨大航站楼，眉头紧锁。
这规模，比许昌的皇宫广场还大，嘈杂的声音和刺眼的灯光让他很不适应。
和珅抢着回答，带着点显摆，“您看那铁鸟（指着远处停机坪上的飞机），便是吾等此行所乘！一个时辰，便能飞越千山万水，直抵成都！此等神速，古之神行太保亦不能及也！”
他边说边掏出自己的手机，熟练地点开航班信息给曹操看。
曹操看着屏幕上小小的飞机图标和复杂的航线图，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话。
他努力维持着威严，迈开步子，跟着指示牌的箭头走，步伐沉稳，只是那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手机边缘。
过安检是第一个难关。
曹操那身西装，金属腰带扣还带点复古造型，在安检门那里滴滴作响。
安检员是个年轻小伙，看着眼前这位气场强大的大佬，有点紧张：“先生，麻烦您抬手，我们可能需要手动检查一下……”
曹操眉头一拧，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检查孤？”
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压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林简冷汗“唰”就下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哎哎哎，误会误会！曹老师是我们剧团的资深演员，入戏比较深！入戏比较深！”
他一边赔笑解释，一边给曹操使眼色，“曹老师，配合一下，配合一下安检，这是规矩！”
曹操看着林简的表情，又扫了一眼周围好奇的目光和闪着红光的仪器，最终还是极其不情愿地抬起双臂，任由安检员用探测仪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那脸色，黑得能滴墨。
和珅在旁边憋着笑，赶紧把自己的背包和手机放进筐里，动作麻利，一副乖巧样。
好不容易过了安检，到了登机口。
看着巨大的波音737缓缓靠桥，和珅兴奋地扒着玻璃看：“丞相您看！这便是那飞机！何等雄壮！待会儿吾等便坐于其腹中，翱翔九天！”
曹操没吭声，只是盯着那庞大的金属机身和轰鸣的引擎，下颌线绷得更紧了。
登机，找到座位。林简特意选了三坐一排。
“丞相，您坐里面靠窗？视野开阔！”和珅热情建议，其实自己很想坐窗边。
曹操目光扫过那小小的舷窗，又看了看外面遥远的地面，果断拒绝：“不必！孤坐此处即可，便于……观察。”
他不由分说地在中间的位置坐下，系安全带的动作略显笨拙。
和珅坐到了靠窗位，林简坐到了靠过道的地方。
飞机开始滑行，引擎轰鸣声加大。
曹操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他紧闭着嘴，目视前方。
起飞了！
强烈的推背感传来，机身仰起。和珅扒着舷窗，激动得像个孩子：“飞了！飞了！丞相快看！地面在变小！哇！房子像小盒子！河流像玉带！”
曹操没看窗外。
他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后仰，紧紧贴着椅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双经历过无数战场厮杀、见惯尸山血海的眼睛，此刻死死盯着前方座椅靠背上一个小小的、印着航空公司LOGO的布兜。额角，一滴冷汗悄悄滑落。
林简清晰地感受到身边这位枭雄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他大气不敢出，只能假装专注地看着前面座椅口袋里的安全须知卡。
飞机爬升进入云层，遇到一阵不算强烈的气流，机身轻轻颠簸了几下。
“唔……”一声极其压抑、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闷哼从曹操喉咙里溢出。
和珅正看得起劲，闻声转头：“丞相？您……您还好吧？”
他这才注意到曹操的脸色，那是一种近乎苍白的颜色，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慌乱？
曹操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强行压下翻涌的胃部和眩晕感，声音带着一种强装的镇定和沙哑：“无……无妨！些许颠簸，何足道哉！想当年……”
他想说“想当年孤策马疾驰于崎岖山路，比这颠簸百倍”，但话没说完，又是一阵稍强的颠簸袭来。
“呃！”曹操身体猛地一晃，再也控制不住，那只放在扶手上的手，如同铁钳般，一把抓住了旁边……和珅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和珅“嗷”一嗓子差点跳起来！
“丞……丞相？！您轻点！我这手腕子……”和珅疼得龇牙咧嘴。
曹操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想松手，但身体的恐惧本能让他根本无法控制。
他只能死死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窘迫！
尤其是在这个他内心一直有些瞧不上的“贪鄙小人”面前！
和珅看着曹操那冷汗涔涔、却又死死抓住自己不放的样子，先是疼，然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幸灾乐祸和终于抓到对方小辫子的暗爽，如同小气泡般“咕嘟咕嘟”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哎哟喂！威震天下的魏武帝！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居然……恐高？还吓得抓住我的手不放？
这要是传出去……不，这绝对不能传出去！但……这感觉……真他娘的爽啊！
和珅强忍着爆笑的冲动和手腕的剧痛，脸上迅速切换成一种极其“关切”的表情，甚至用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曹操青筋毕露的手背：
“丞相！丞相！莫慌！莫慌！此乃常事！常事！”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一点，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试图分散曹操的注意力，也给自己手腕减减压。
“您想啊，此乃翱翔九天！凡人升天，岂有不惧之理？然，此铁鸟乃集后世万千工匠之智慧所造，坚固无比！您看这云海翻腾，霞光万道，此乃祥瑞之兆啊！天马行空也不过如此！当年秦皇汉武求仙问道，所求者，不正是此番景象？您如今亲身体验，实乃……实乃天赐机缘！福泽深厚啊！”
他一边胡诌，一边悄悄用力，试图把自己的手腕从“铁钳”里往外抽。
曹操听着和珅这不着调的“祥瑞论”，看着对方那张努力憋着笑的胖脸，一股巨大的羞恼涌上心头。
他狠狠瞪了和珅一眼，那眼神如果能杀人，和珅已经死了一百次。
但……手上的力道，终究是随着和珅的絮叨和颠簸的减弱，稍稍松了一丝。
“闭嘴！”曹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猛地转过头，不再看和珅那张可恶的脸，只是死死闭着眼，紧抿着唇，像一尊正在忍受酷刑的石像。
只是那只手，依旧如同溺水者抓着浮木般，牢牢地地抓着和珅的手腕。
林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内心疯狂刷屏：
完了完了！曹老板社死了！这梁子结大了！这趟旅程还能好吗？！
出发那天，天还没亮透。
曹操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背脊挺得笔直。
他手里紧紧攥着林简给他买的那个新手机，屏幕上是下载好的离线地图和成都武侯祠的图片集。
和珅换了一身相对低调但料子不错的深青色绸面夹袄，帽子压得低低的盖住辫子，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双肩包——里面塞满了他的手机、充电宝、一小瓶自制的“提神醒脑”药油（据说是他当年在军机处熬夜批折子用的配方，林简闻着像风油精加藿香正气水），甚至还有一小包据说是“以防水土不服”的宫廷秘制山楂丸。
他脸上洋溢着兴奋，小眼睛滴溜溜转，打量着机场的一切。
“此……便是机场”曹操看着眼前灯火通明、人流如织的巨大航站楼，眉头紧锁。
这规模，比许昌的皇宫广场还大，嘈杂的声音和刺眼的灯光让他很不适应。
和珅抢着回答，带着点显摆，“您看那铁鸟（指着远处停机坪上的飞机），便是吾等此行所乘！一个时辰，便能飞越千山万水，直抵成都！此等神速，古之神行太保亦不能及也！”
他边说边掏出自己的手机，熟练地点开航班信息给曹操看。
曹操看着屏幕上小小的飞机图标和复杂的航线图，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话。
他努力维持着威严，迈开步子，跟着指示牌的箭头走，步伐沉稳，只是那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手机边缘。
过安检是第一个难关。
曹操那身西装，金属腰带扣还带点复古造型，在安检门那里滴滴作响。
安检员是个年轻小伙，看着眼前这位气场强大的大佬，有点紧张：“先生，麻烦您抬手，我们可能需要手动检查一下……”
曹操眉头一拧，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检查孤？”
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压不自觉地散发出来。
林简冷汗“唰”就下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哎哎哎，误会误会！曹老师是我们剧团的资深演员，入戏比较深！入戏比较深！”
他一边赔笑解释，一边给曹操使眼色，“曹老师，配合一下，配合一下安检，这是规矩！”
曹操看着林简的表情，又扫了一眼周围好奇的目光和闪着红光的仪器，最终还是极其不情愿地抬起双臂，任由安检员用探测仪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那脸色，黑得能滴墨。
和珅在旁边憋着笑，赶紧把自己的背包和手机放进筐里，动作麻利，一副乖巧样。
好不容易过了安检，到了登机口。
看着巨大的波音737缓缓靠桥，和珅兴奋地扒着玻璃看：“丞相您看！这便是那飞机！何等雄壮！待会儿吾等便坐于其腹中，翱翔九天！”
曹操没吭声，只是盯着那庞大的金属机身和轰鸣的引擎，下颌线绷得更紧了。
登机，找到座位。林简特意选了三坐一排。
“丞相，您坐里面靠窗？视野开阔！”和珅热情建议，其实自己很想坐窗边。
曹操目光扫过那小小的舷窗，又看了看外面遥远的地面，果断拒绝：“不必！孤坐此处即可，便于……观察。”
他不由分说地在中间的位置坐下，系安全带的动作略显笨拙。
和珅坐到了靠窗位，林简坐到了靠过道的地方。
飞机开始滑行，引擎轰鸣声加大。
曹操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节微微泛白。他紧闭着嘴，目视前方。
起飞了！
强烈的推背感传来，机身仰起。和珅扒着舷窗，激动得像个孩子：“飞了！飞了！丞相快看！地面在变小！哇！房子像小盒子！河流像玉带！”
曹操没看窗外。
他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后仰，紧紧贴着椅背，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那双经历过无数战场厮杀、见惯尸山血海的眼睛，此刻死死盯着前方座椅靠背上一个小小的、印着航空公司LOGO的布兜。额角，一滴冷汗悄悄滑落。
林简清晰地感受到身边这位枭雄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他大气不敢出，只能假装专注地看着前面座椅口袋里的安全须知卡。
飞机爬升进入云层，遇到一阵不算强烈的气流，机身轻轻颠簸了几下。
“唔……”一声极其压抑、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闷哼从曹操喉咙里溢出。
和珅正看得起劲，闻声转头：“丞相？您……您还好吧？”
他这才注意到曹操的脸色，那是一种近乎苍白的颜色，嘴唇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深处藏着一丝……慌乱？
曹操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强行压下翻涌的胃部和眩晕感，声音带着一种强装的镇定和沙哑：“无……无妨！些许颠簸，何足道哉！想当年……”
他想说“想当年孤策马疾驰于崎岖山路，比这颠簸百倍”，但话没说完，又是一阵稍强的颠簸袭来。
“呃！”曹操身体猛地一晃，再也控制不住，那只放在扶手上的手，如同铁钳般，一把抓住了旁边……和珅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和珅“嗷”一嗓子差点跳起来！
“丞……丞相？！您轻点！我这手腕子……”和珅疼得龇牙咧嘴。
曹操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想松手，但身体的恐惧本能让他根本无法控制。
他只能死死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窘迫！
尤其是在这个他内心一直有些瞧不上的“贪鄙小人”面前！
和珅看着曹操那冷汗涔涔、却又死死抓住自己不放的样子，先是疼，然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幸灾乐祸和终于抓到对方小辫子的暗爽，如同小气泡般“咕嘟咕嘟”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哎哟喂！威震天下的魏武帝！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居然……恐高？还吓得抓住我的手不放？
这要是传出去……不，这绝对不能传出去！但……这感觉……真他娘的爽啊！
和珅强忍着爆笑的冲动和手腕的剧痛，脸上迅速切换成一种极其“关切”的表情，甚至用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曹操青筋毕露的手背：
“丞相！丞相！莫慌！莫慌！此乃常事！常事！”
他压低了声音，凑近一点，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试图分散曹操的注意力，也给自己手腕减减压。
“您想啊，此乃翱翔九天！凡人升天，岂有不惧之理？然，此铁鸟乃集后世万千工匠之智慧所造，坚固无比！您看这云海翻腾，霞光万道，此乃祥瑞之兆啊！天马行空也不过如此！当年秦皇汉武求仙问道，所求者，不正是此番景象？您如今亲身体验，实乃……实乃天赐机缘！福泽深厚啊！”
他一边胡诌，一边悄悄用力，试图把自己的手腕从“铁钳”里往外抽。
曹操听着和珅这不着调的“祥瑞论”，看着对方那张努力憋着笑的胖脸，一股巨大的羞恼涌上心头。
他狠狠瞪了和珅一眼，那眼神如果能杀人，和珅已经死了一百次。
但……手上的力道，终究是随着和珅的絮叨和颠簸的减弱，稍稍松了一丝。
“闭嘴！”曹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猛地转过头，不再看和珅那张可恶的脸，只是死死闭着眼，紧抿着唇，像一尊正在忍受酷刑的石像。
只是那只手，依旧如同溺水者抓着浮木般，牢牢地地抓着和珅的手腕。
林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内心疯狂刷屏：
完了完了！曹老板社死了！这梁子结大了！这趟旅程还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