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骷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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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水唤村深处，那片被浑浊死水浸泡的区域中心，原本只是缓慢蒸腾着灰白水汽的水面，毫无征兆地剧烈翻涌起来！如同煮沸的墨绿色浓汤！
哗啦——！
浑浊的水面猛地破开！一艘……船？
一艘腐朽、歪斜得如同被巨力拧过、随时会散架的破旧木船，缓缓地从散发着恶臭的墨绿色水面下“浮”了上来！船体长满了滑腻的深绿色水苔和扭曲的藤壶，船板缝隙里塞满了黑色的淤泥和腐烂的水草。它并非航行，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充满死寂的力量托举着，悬浮在浑浊的水面上方一指高的地方，无声无息！
而船头之上，笔直地屹立着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破烂不堪、湿漉漉紧贴在身上、颜色如同浸透千年尸水的黑色布袍的身影！那袍子勾勒出的身形……枯槁！干瘪！皮肉仿佛早已被水流蚀尽，只剩下一副焦黑、紧贴骨头的轮廓！头颅低垂，一顶巨大、破败如同某种水鸟废弃巢穴的、由枯骨和腐烂水草编织而成的头冠，完全遮蔽了面容！唯有一双眼睛的位置！在浓密的阴影下，点燃着两点幽绿如坟地鬼火的磷光！那光芒冰冷、死寂，带着洞穿灵魂的漠然，死死地“盯”着岸边这片血腥的屠宰场！
干枯如同鸟爪的手骨，紧紧握着一个巨大的、扭曲的、如同某种深海巨兽脊椎骨打造而成、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不祥暗紫色光芒晶石的号角！
呜——！！！
第二声号角响起！比第一声更加尖锐！更加凄厉！如同万鬼同哭！无数怨魂在耳边尖啸！
随着这声号角！
整个水唤村浸泡在水里的土地！浑浊的水泽！所有漂浮着浮沫和腐烂物的水面！
咕嘟嘟嘟嘟——！！！
如同被投入烧红巨石的油锅！剧烈地翻涌起密集而巨大的黑色气泡！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来自地狱最底层的硫磺混合着万年沉尸的恶臭，瞬间取代了血腥味和硝烟，如同实质的毒瘴般扑面而来！浓烈得让人瞬间窒息！胃里翻江倒海！
哗啦！哗啦！哗啦啦啦——！！！
一只只灰白枯槁、挂着墨绿色水苔和黑色淤泥的手爪！腐烂肿胀、露出森森白骨的手臂！包裹着破碎腐衣或锈蚀盔甲碎片的上半身！接二连三！密密麻麻！如同地狱打开了泄洪闸门！无数骷髅架子！眼眶里燃烧着幽蓝或惨绿魂火的骷髅兵！它们撕开粘稠的水面！破水而出！
骨头摩擦着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咔哒”声！浑浊的泥浆顺着脊椎骨和肋排淅沥沥地流淌！有些骨架相对完整，手持锈蚀不堪的短剑或举着破洞的骨盾。有些则缺胳膊少腿，只凭着一股不散的怨念驱动，用碎裂的骨茬在泥泞中爬行，或者拖着半边身体！
数量……无穷无尽！刚刚还漂浮着几具新鲜尸体和残肢的水面，瞬间被沸腾的、蠕动的森白骨架覆盖！它们攀爬着，行走着，如同腐烂的白色潮汐，带着亵渎一切的死亡气息，从四面八方涌向所有岸上的活物——无论是猩红的红狮子，还是残破的葛瑞克溃兵！
那立于腐朽船头、散发着无尽冰寒与死亡气息的枯槁船夫，微微抬起了那颗覆盖着巨大枯骨头冠的头颅。那两点幽绿的鬼火似乎跳动了一下，如同在欣赏一场由它亲手谱写的、名为死亡的绝唱。
水唤村……闹鬼？
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盖利德的烂泥死死黏住我的脚踝，冰冷刺骨的死亡气息穿透铁甲，冻结了血液。前方的厮杀、惨叫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耳中只剩下水面沸腾般的骨骼摩擦、碰撞的死亡乐章。头顶那片不散的红云，此刻也仿佛被染上了更深的墨色。
船头上那个枯槁的存在，它眼中跳动的幽绿火焰，无声地锁定了我。即使隔着乱葬坑般的白骨之海，那两道目光也如同冰冷的铁钩，穿透头盔，刺入灵魂深处。
跑？拖着这条几乎被废掉的腿，在这片深陷于尸水与骸骨泥沼的水域？
嗡鸣在耳膜深处震颤，那不是声音，是体内每一个细胞在死亡凝视下的尖啸。
去他妈的裤子！去他妈的阵营！只要能活着爬出这个鬼地方……哪怕光着出去，也比烂在这泡着死人的臭水沟里强！
我舔了舔干裂出血的嘴唇，牙齿间残留着干粮的苦涩泥泞。手中的长矛，那锈蚀卷口的矛尖此刻沉得像块墓碑，沾着的血污正在凝固、发黑。
死水唤骨……灵活了。接下来呢？用这把废铁去敲这些刚从泥里爬出来的骨头架子？
心底一个嘶哑的声音在狂笑。这就是战争。连死亡本身，都是发着烂、流着脓的鬼样子！
骷髅。无穷无尽的骷髅。
灰白的骨架从墨绿色的死水里爬出，眼眶里燃烧着幽蓝或惨绿的魂火，空洞的颌骨无声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它们踩着同伴的碎骨，趟过漂浮着腐肉和内脏碎块的浑浊泥浆，如同腐烂的白色潮汐，涌向岸边每一个活物。
战场彻底乱了套。刚才还在互相厮杀的红狮子兵和葛瑞克溃兵，此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亡灵狂潮卷入！猩红的塔盾被枯槁的骨爪扒住，精钢的矛尖捅穿腐朽的肋骨，却被更多的骨架淹没！溃兵们绝望的哭嚎被骨骼碰撞的咔哒声淹没，有人试图用生锈的砍刀劈砍，刀刃嵌进发黑的脊椎骨，却被另一只骨爪抓住手腕，拖入骨堆！
死亡不再是阵营的分别，而是无差别的收割！
“操！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一个红狮子兵刚用塔盾撞碎了一个扑上来的骷髅脑袋，眼眶里的魂火瞬间熄灭，骨架哗啦散落一地。但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旁边浑浊的水洼里猛地又探出两只骨爪，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他怒吼着挥盾猛砸！骨爪碎裂！但更多的骨架踩着泥浆扑了上来！淹没了他的怒吼！
混乱！极致的混乱！血腥味被更浓烈的尸臭和硫磺味取代。金属撞击声、骨骼碎裂声、临死的惨嚎、骷髅无声的咔哒……汇成一片亵渎生命的死亡交响。
我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左腿，背靠着一截被炮火熏得焦黑的半截木桩。三个眼眶燃烧着惨绿魂火的骷髅已经锁定了我！它们动作僵硬却迅捷，踩着滑腻的泥浆，呈扇形包抄过来！手中锈蚀的短剑和断裂的骨矛在昏暗光线下闪着污浊的寒光。
跑？腿废了！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拼了！
“滚开！”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咆哮，压榨着最后一丝力气！20点灵巧赋予的神经反射在生死关头再次爆发！身体猛地向右侧一个极其狼狈的侧滚！动作因为腿伤而变形，铁甲刮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嗤！嗤！
两把锈蚀的短剑和一根断裂的骨矛狠狠扎在我刚才靠着的木桩上！木屑飞溅！
就是现在！
翻滚落地的瞬间，强忍着左腿撕裂般的剧痛，腰腹猛地发力！带动身体如同被压弯的弹簧般弹起！手中的普通长矛不再是武器，而是意志的延伸！目标——最左侧那个正试图拔出扎在木桩上短剑的骷髅！它的眼眶正对着我！
突刺！！！
嗡——！！！
噗嗤！
卷了口的矛尖精准无比地捅进了骷髅空洞的眼眶！狠狠贯入颅腔！力量不大，但角度刁钻！矛尖搅动着里面燃烧的惨绿魂火！
“咔——哒——！”骷髅的头颅猛地后仰！下颌骨大张！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骨骼摩擦声！眼眶里的魂火剧烈摇曳、明灭不定！
成了？！！
下一秒！
那骷髅被贯穿的头颅猛地一顿！眼眶里摇曳的魂火骤然稳定！甚至……更亮了一分？！它那枯槁的骨爪放弃了拔剑，反而猛地抓住了捅进它眼眶的矛杆！巨大的力量传来！冰冷！僵硬！如同铁钳！
“什么？！”我瞳孔骤缩！用力回抽！矛杆纹丝不动！
另外两个骷髅已经扑到近前！锈蚀的短剑带着恶风，狠狠劈向我因突刺而暴露的右侧肋下！另一只骨爪则阴毒地抓向我的脚踝！
躲不开！
噗嗤！噗嗤！
右肋下的硬化皮甲被锈剑撕裂！冰冷的金属带着一股诡异的腐朽力量切入皮肉！剧痛！同时脚踝被冰冷的骨爪死死攥住！如同被铁箍锁死！巨大的力量几乎要捏碎踝骨！
“呃啊——！”剧痛让我眼前发黑！身体被骨爪拖得失去平衡！
完了！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第三个骷髅！那个被我捅穿眼眶的骷髅！它松开了抓住矛杆的骨爪！眼眶里惨绿的魂火疯狂跳动！它猛地张开下颌骨！一股浓烈的、带着硫磺和尸臭的墨绿色雾气从它空洞的喉管里喷涌而出！直扑我的面门！
腐毒吐息？！！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冰冷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毒雾瞬间灌满了头盔缝隙！眼睛如同被强酸灼烧！剧痛！视野瞬间被一片惨绿覆盖！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烧红的烙铁！火辣辣地灼痛！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淹没意识！
“嗬……嗬……”我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身体因为剧痛和窒息剧烈抽搐！抓住我脚踝的骨爪猛地发力！将我狠狠掼倒在地！
噗通！
冰冷的泥浆糊满了头盔！视线彻底黑暗！剧痛从四面八方袭来！肋骨断了？肺叶被毒气灼伤？脚踝骨裂？
意识模糊中，只听到头顶传来密集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和金属劈砍骨头的声音！是另外两个骷髅！它们正用锈蚀的短剑和骨茬，疯狂地劈砍、捅刺着我倒地的身体！
噗嗤！噗嗤！咔嚓！咔嚓！
铁甲被撕裂！皮肉被割开！骨头被砍断！
剧痛如同海啸，一波波冲击着即将崩溃的神经。
死亡……原来如此清晰而冰冷。
最后残存的意识里，是那三个骷髅眼眶里燃烧的、冰冷而漠然的惨绿魂火。它们不知疲倦，不知恐惧，不知死亡为何物。
红狮子……死水唤骨……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
嗡……
意识如同沉入冰冷粘稠的沥青，缓慢、沉重地向上浮起。感官一点点复苏。
冷。
刺骨的冷。
不是盖利德那种带着腐烂甜腥的湿热，而是废墟营地特有的、混杂着霉烂铁锈和尘土腥气的干冷。
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一种被拆散后重新拼凑起来的、无处不在的钝痛和僵硬。尤其是……左腿？那种被弩箭贯穿、又在翻滚中撕裂的剧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层的、如同被冻僵骨髓般的麻木和虚弱。
视觉系统艰难启动。视野从纯粹的黑暗褪去浑浊，凝聚成一片熟悉的景象。
斑驳的、爬满暗绿苔藓的断墙石壁。头顶是坍塌了一半、露出灰蒙蒙天空的石梁，几根枯草在寒风中抖动。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和……铁锈的酸腐气。远处，似乎有风穿过废墟空洞的窗框，发出呜咽般的哨音。
废墟营地。
我……回来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我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只见水唤村深处，那片被浑浊死水浸泡的区域中心，原本只是缓慢蒸腾着灰白水汽的水面，毫无征兆地剧烈翻涌起来！如同煮沸的墨绿色浓汤！
哗啦——！
浑浊的水面猛地破开！一艘……船？
一艘腐朽、歪斜得如同被巨力拧过、随时会散架的破旧木船，缓缓地从散发着恶臭的墨绿色水面下“浮”了上来！船体长满了滑腻的深绿色水苔和扭曲的藤壶，船板缝隙里塞满了黑色的淤泥和腐烂的水草。它并非航行，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充满死寂的力量托举着，悬浮在浑浊的水面上方一指高的地方，无声无息！
而船头之上，笔直地屹立着一个身影！
一个穿着破烂不堪、湿漉漉紧贴在身上、颜色如同浸透千年尸水的黑色布袍的身影！那袍子勾勒出的身形……枯槁！干瘪！皮肉仿佛早已被水流蚀尽，只剩下一副焦黑、紧贴骨头的轮廓！头颅低垂，一顶巨大、破败如同某种水鸟废弃巢穴的、由枯骨和腐烂水草编织而成的头冠，完全遮蔽了面容！唯有一双眼睛的位置！在浓密的阴影下，点燃着两点幽绿如坟地鬼火的磷光！那光芒冰冷、死寂，带着洞穿灵魂的漠然，死死地“盯”着岸边这片血腥的屠宰场！
干枯如同鸟爪的手骨，紧紧握着一个巨大的、扭曲的、如同某种深海巨兽脊椎骨打造而成、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不祥暗紫色光芒晶石的号角！
呜——！！！
第二声号角响起！比第一声更加尖锐！更加凄厉！如同万鬼同哭！无数怨魂在耳边尖啸！
随着这声号角！
整个水唤村浸泡在水里的土地！浑浊的水泽！所有漂浮着浮沫和腐烂物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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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哗啦！哗啦啦啦——！！！
一只只灰白枯槁、挂着墨绿色水苔和黑色淤泥的手爪！腐烂肿胀、露出森森白骨的手臂！包裹着破碎腐衣或锈蚀盔甲碎片的上半身！接二连三！密密麻麻！如同地狱打开了泄洪闸门！无数骷髅架子！眼眶里燃烧着幽蓝或惨绿魂火的骷髅兵！它们撕开粘稠的水面！破水而出！
骨头摩擦着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咔哒”声！浑浊的泥浆顺着脊椎骨和肋排淅沥沥地流淌！有些骨架相对完整，手持锈蚀不堪的短剑或举着破洞的骨盾。有些则缺胳膊少腿，只凭着一股不散的怨念驱动，用碎裂的骨茬在泥泞中爬行，或者拖着半边身体！
数量……无穷无尽！刚刚还漂浮着几具新鲜尸体和残肢的水面，瞬间被沸腾的、蠕动的森白骨架覆盖！它们攀爬着，行走着，如同腐烂的白色潮汐，带着亵渎一切的死亡气息，从四面八方涌向所有岸上的活物——无论是猩红的红狮子，还是残破的葛瑞克溃兵！
那立于腐朽船头、散发着无尽冰寒与死亡气息的枯槁船夫，微微抬起了那颗覆盖着巨大枯骨头冠的头颅。那两点幽绿的鬼火似乎跳动了一下，如同在欣赏一场由它亲手谱写的、名为死亡的绝唱。
水唤村……闹鬼？
我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盖利德的烂泥死死黏住我的脚踝，冰冷刺骨的死亡气息穿透铁甲，冻结了血液。前方的厮杀、惨叫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耳中只剩下水面沸腾般的骨骼摩擦、碰撞的死亡乐章。头顶那片不散的红云，此刻也仿佛被染上了更深的墨色。
船头上那个枯槁的存在，它眼中跳动的幽绿火焰，无声地锁定了我。即使隔着乱葬坑般的白骨之海，那两道目光也如同冰冷的铁钩，穿透头盔，刺入灵魂深处。
跑？拖着这条几乎被废掉的腿，在这片深陷于尸水与骸骨泥沼的水域？
嗡鸣在耳膜深处震颤，那不是声音，是体内每一个细胞在死亡凝视下的尖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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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水唤骨……灵活了。接下来呢？用这把废铁去敲这些刚从泥里爬出来的骨头架子？
心底一个嘶哑的声音在狂笑。这就是战争。连死亡本身，都是发着烂、流着脓的鬼样子！
骷髅。无穷无尽的骷髅。
灰白的骨架从墨绿色的死水里爬出，眼眶里燃烧着幽蓝或惨绿的魂火，空洞的颌骨无声开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它们踩着同伴的碎骨，趟过漂浮着腐肉和内脏碎块的浑浊泥浆，如同腐烂的白色潮汐，涌向岸边每一个活物。
战场彻底乱了套。刚才还在互相厮杀的红狮子兵和葛瑞克溃兵，此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亡灵狂潮卷入！猩红的塔盾被枯槁的骨爪扒住，精钢的矛尖捅穿腐朽的肋骨，却被更多的骨架淹没！溃兵们绝望的哭嚎被骨骼碰撞的咔哒声淹没，有人试图用生锈的砍刀劈砍，刀刃嵌进发黑的脊椎骨，却被另一只骨爪抓住手腕，拖入骨堆！
死亡不再是阵营的分别，而是无差别的收割！
“操！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一个红狮子兵刚用塔盾撞碎了一个扑上来的骷髅脑袋，眼眶里的魂火瞬间熄灭，骨架哗啦散落一地。但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旁边浑浊的水洼里猛地又探出两只骨爪，死死抓住了他的脚踝！他怒吼着挥盾猛砸！骨爪碎裂！但更多的骨架踩着泥浆扑了上来！淹没了他的怒吼！
混乱！极致的混乱！血腥味被更浓烈的尸臭和硫磺味取代。金属撞击声、骨骼碎裂声、临死的惨嚎、骷髅无声的咔哒……汇成一片亵渎生命的死亡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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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腿废了！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拼了！
“滚开！”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咆哮，压榨着最后一丝力气！20点灵巧赋予的神经反射在生死关头再次爆发！身体猛地向右侧一个极其狼狈的侧滚！动作因为腿伤而变形，铁甲刮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噪音！
嗤！嗤！
两把锈蚀的短剑和一根断裂的骨矛狠狠扎在我刚才靠着的木桩上！木屑飞溅！
就是现在！
翻滚落地的瞬间，强忍着左腿撕裂般的剧痛，腰腹猛地发力！带动身体如同被压弯的弹簧般弹起！手中的普通长矛不再是武器，而是意志的延伸！目标——最左侧那个正试图拔出扎在木桩上短剑的骷髅！它的眼眶正对着我！
突刺！！！
嗡——！！！
噗嗤！
卷了口的矛尖精准无比地捅进了骷髅空洞的眼眶！狠狠贯入颅腔！力量不大，但角度刁钻！矛尖搅动着里面燃烧的惨绿魂火！
“咔——哒——！”骷髅的头颅猛地后仰！下颌骨大张！发出一声极其刺耳的骨骼摩擦声！眼眶里的魂火剧烈摇曳、明灭不定！
成了？！！
下一秒！
那骷髅被贯穿的头颅猛地一顿！眼眶里摇曳的魂火骤然稳定！甚至……更亮了一分？！它那枯槁的骨爪放弃了拔剑，反而猛地抓住了捅进它眼眶的矛杆！巨大的力量传来！冰冷！僵硬！如同铁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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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个骷髅已经扑到近前！锈蚀的短剑带着恶风，狠狠劈向我因突刺而暴露的右侧肋下！另一只骨爪则阴毒地抓向我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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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噗嗤！
右肋下的硬化皮甲被锈剑撕裂！冰冷的金属带着一股诡异的腐朽力量切入皮肉！剧痛！同时脚踝被冰冷的骨爪死死攥住！如同被铁箍锁死！巨大的力量几乎要捏碎踝骨！
“呃啊——！”剧痛让我眼前发黑！身体被骨爪拖得失去平衡！
完了！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第三个骷髅！那个被我捅穿眼眶的骷髅！它松开了抓住矛杆的骨爪！眼眶里惨绿的魂火疯狂跳动！它猛地张开下颌骨！一股浓烈的、带着硫磺和尸臭的墨绿色雾气从它空洞的喉管里喷涌而出！直扑我的面门！
腐毒吐息？！！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冰冷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毒雾瞬间灌满了头盔缝隙！眼睛如同被强酸灼烧！剧痛！视野瞬间被一片惨绿覆盖！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烧红的烙铁！火辣辣地灼痛！窒息感如同潮水般淹没意识！
“嗬……嗬……”我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身体因为剧痛和窒息剧烈抽搐！抓住我脚踝的骨爪猛地发力！将我狠狠掼倒在地！
噗通！
冰冷的泥浆糊满了头盔！视线彻底黑暗！剧痛从四面八方袭来！肋骨断了？肺叶被毒气灼伤？脚踝骨裂？
意识模糊中，只听到头顶传来密集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和金属劈砍骨头的声音！是另外两个骷髅！它们正用锈蚀的短剑和骨茬，疯狂地劈砍、捅刺着我倒地的身体！
噗嗤！噗嗤！咔嚓！咔嚓！
铁甲被撕裂！皮肉被割开！骨头被砍断！
剧痛如同海啸，一波波冲击着即将崩溃的神经。
死亡……原来如此清晰而冰冷。
最后残存的意识里，是那三个骷髅眼眶里燃烧的、冰冷而漠然的惨绿魂火。它们不知疲倦，不知恐惧，不知死亡为何物。
红狮子……死水唤骨……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地狱……
……
嗡……
意识如同沉入冰冷粘稠的沥青，缓慢、沉重地向上浮起。感官一点点复苏。
冷。
刺骨的冷。
不是盖利德那种带着腐烂甜腥的湿热，而是废墟营地特有的、混杂着霉烂铁锈和尘土腥气的干冷。
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牵扯着全身的神经，带来一种被拆散后重新拼凑起来的、无处不在的钝痛和僵硬。尤其是……左腿？那种被弩箭贯穿、又在翻滚中撕裂的剧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层的、如同被冻僵骨髓般的麻木和虚弱。
视觉系统艰难启动。视野从纯粹的黑暗褪去浑浊，凝聚成一片熟悉的景象。
斑驳的、爬满暗绿苔藓的断墙石壁。头顶是坍塌了一半、露出灰蒙蒙天空的石梁，几根枯草在寒风中抖动。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和……铁锈的酸腐气。远处，似乎有风穿过废墟空洞的窗框，发出呜咽般的哨音。
废墟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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