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旧情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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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时，苏瑶的意识才渐渐清醒。她试着动了动手指，一阵尖锐的疼痛立刻从左臂传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别乱动。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左臂骨折了。
苏瑶猛地睁开眼，正对上顾逸辰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三年了，自从离婚后，她再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他的眼角多了几道细纹，下巴上的胡茬似乎几天没刮，但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水味依然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你怎么在这里？苏瑶下意识想撑起身子，却被顾逸辰轻轻按回病床上。
公司打电话通知我的。他倒了杯温水，动作自然地扶起她的头让她喝水，工地脚手架坍塌，你为了救那个实习生被砸中了。医生说幸好只是左臂骨折和轻微脑震荡。
苏瑶这才想起事故发生时的情景。她作为建筑设计师去工地视察，看到实习生小张站在危险区域却浑然不觉。等她冲过去推开小张时，自己却被掉落的钢管砸中。
小张没事吧？
他连皮都没擦破。顾逸辰的声音里带着责备，你总是这样，先考虑别人。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妈！你怎么样？顾宇轩——他们十六岁的儿子扑到床边，眼睛红红的。
没事，小伤。苏瑶用右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你怎么没在学校？
爸给我打电话了。顾宇轩看了眼顾逸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请了假，这几天我来照顾你。
顾逸辰皱眉：你还要上学，我来照顾就行。
得了吧爸，你公司那个并购案不是正到关键时候吗？顾宇轩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纸，看，我把作业都带来了，可以一边陪妈一边写。
苏瑶看着儿子和前任丈夫为了谁来照顾她而争执，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离婚这三年来，她刻意避开与顾逸辰的接触，连儿子的家长会都特意错开时间参加。没想到一场意外，又把他们聚在了一起。
你们两个都回去。苏瑶试图表现得强硬，我叫个护工就行。
不行！父子俩异口同声。
最终妥协的结果是顾逸辰白天来，顾宇轩放学后接班。但第一天晚上十点，当苏瑶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顾逸辰还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处理工作。
你怎么还在？苏瑶轻声问。
顾逸辰合上电脑：宇轩明天有考试，我让他回去休息了。他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要吃点东西吗？医院食堂关了，但我让助理买了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苏瑶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一下。她低头喝水掩饰自己的慌乱：谢谢，不用了。
顾逸辰坐回椅子上，沉默片刻后开口：医生说你需要住院观察一周。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转去VIP病房，那里安静些。
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顾逸辰打断她，就当是为了宇轩。他担心你。
苏瑶不再反驳。夜深人静，病房里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她偷偷打量顾逸辰的侧脸，发现他正盯着她看，急忙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第二天转病房时，苏瑶注意到顾逸辰眼下浓重的黑眼圈。他一定整晚没睡。VIP病房宽敞明亮，带一个小客厅和独立卫浴。顾逸辰亲自帮她整理带来的衣物，动作笨拙却认真。
你公司那边...苏瑶忍不住问。
远程处理就行。顾逸辰头也不抬，张副总可以应付日常事务。
接下来的日子，顾逸辰几乎住在了医院。他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出现，带着热腾腾的早餐；中午亲自去医院的康复餐厅盯着厨师做营养餐；晚上等她睡着后才离开。苏瑶从未见过这样的顾逸辰——温柔、体贴、无微不至。这与她记忆中那个工作至上、冷漠疏离的丈夫判若两人。
第五天下午，顾宇轩放学后来到医院，神秘兮兮地关上了病房门。
妈，我有个好消息！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我被选入校篮球队了！下周有场重要比赛，教练说如果表现好，可能被省青年队的教练看中。
苏瑶欣喜地接过通知单：太棒了！妈妈一定去看。
那个...顾宇轩挠挠头，比赛时间是下周三下午三点。
苏瑶的笑容僵住了。那天是她拆石膏的日子，医生说过拆完还要做一系列检查。
没关系，你好好休息。顾宇轩故作轻松地说，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看着他失望的表情，苏瑶心如刀绞。自从离婚后，她总觉得亏欠儿子，现在连他这么重要的比赛都不能参加...
我去。顾逸辰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他提着水果走进来，我周三下午有空，可以录像给你妈妈看。
顾宇轩眼睛一亮：真的吗？爸你太好了！他冲过去抱住顾逸辰，然后转头对苏瑶眨眼，妈，爸最近是不是特别帅？
苏瑶红了脸，假装整理被子不接话。
周三早上，护士来帮苏瑶拆石膏。顾逸辰站在一旁，目光专注地看着医生检查她的恢复情况。
恢复得不错。医生笑着说，不过肌肉有些萎缩，需要做康复训练。顾先生已经预约了明天开始的理疗课程。
苏瑶惊讶地看向顾逸辰，他耸耸肩：举手之劳。
下午三点，顾逸辰准时出现在儿子学校体育馆。苏瑶通过手机视频看到了比赛全程。顾宇轩表现出色，独得18分，带领球队获胜。赛后采访中，记者问这个少年新星最想感谢谁。
我最感谢我爸妈。顾宇轩对着镜头灿烂地笑，特别是我爸，他放下工作来看我比赛。还有我妈，虽然她受伤住院，但一直通过视频支持我。他们是最好的父母！
视频这头的苏瑶眼眶湿润。她没注意到，病房门外，顾逸辰静静站着，同样红了眼眶。
拆石膏后的苏瑶恢复得很快。出院前一天，顾逸辰说公司有急事要处理，让助理来接她。但苏瑶坚持自己打车回家，她需要时间去思考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
她先去了顾逸辰的公司。三年没来，前台小姐已经换人，没人认识她。苏瑶本想放下感谢礼物就走，却鬼使神差地乘电梯上了顶层。顾逸辰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
苏瑶轻轻推开门，将礼物放在桌上。她的目光被办公桌一角的老式木质相框吸引——那是他们一家三口在宇轩十岁生日时的合影。照片边缘已经有些发黄，显然经常被人抚摸。
相框后面露出一个信封的一角。苏瑶犹豫片刻，还是抽了出来。信封上没有地址，只写着致苏瑶。她的手指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三年前写好的信，日期是他们离婚后的第三天。
「苏瑶：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们可能已经形同陌路。但我必须告诉你，签字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信纸突然从她手中被抽走。苏瑶转身，看到顾逸辰站在身后，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
我...我只是来送礼物。苏瑶结结巴巴地解释，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顾逸辰将信塞回抽屉，深吸一口气：我正要去找你。有件事...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顾逸辰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拒接键，但电话立刻又响了起来。
你先接吧。苏瑶说。
顾逸辰走到窗边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苏瑶无意偷听，但几个词还是飘进耳朵：...确定吗？...不可能...验DNA...
顾逸辰挂断电话时脸色铁青。他转向苏瑶，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苏瑶关切地问。
没什么，公司的事。顾逸辰勉强笑了笑，我送你回家吧。
他们一起乘电梯下楼，气氛微妙而尴尬。苏瑶想问那封信的事，又不知如何开口。顾逸辰似乎也有话要说，却始终沉默。
走出大厦时，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子突然拦住了他们。
逸辰，我找了你好久。女子亲昵地挽住顾逸辰的手臂，然后看向苏瑶，眼中带着挑衅，这位就是你的前妻吧？正好，我有好消息要分享。
顾逸辰甩开她的手：林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怕什么？名叫林晓的女子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笑容甜美，我怀孕了，逸辰。是我们的孩子。
苏瑶如遭雷击，耳边嗡嗡作响。她看向顾逸辰，发现他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归于一种可怕的平静。
苏瑶，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顾逸辰伸手想拉住她。
苏瑶后退一步，强忍泪水：恭喜你们。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没有给顾逸辰解释的机会。
身后传来争执声，但苏瑶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心再次碎成千万片，比三年前签字离婚时还要痛。原来那些温柔体贴，那些未寄出的信，那些藏在相框后的旧照片，都只是假象。
她早该知道，旧情复燃只是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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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消毒水味钻入鼻腔时，苏瑶的意识才渐渐清醒。她试着动了动手指，一阵尖锐的疼痛立刻从左臂传来，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别乱动。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左臂骨折了。
苏瑶猛地睁开眼，正对上顾逸辰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睛。三年了，自从离婚后，她再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他的眼角多了几道细纹，下巴上的胡茬似乎几天没刮，但那股熟悉的雪松香水味依然让她心跳漏了半拍。
你怎么在这里？苏瑶下意识想撑起身子，却被顾逸辰轻轻按回病床上。
公司打电话通知我的。他倒了杯温水，动作自然地扶起她的头让她喝水，工地脚手架坍塌，你为了救那个实习生被砸中了。医生说幸好只是左臂骨折和轻微脑震荡。
苏瑶这才想起事故发生时的情景。她作为建筑设计师去工地视察，看到实习生小张站在危险区域却浑然不觉。等她冲过去推开小张时，自己却被掉落的钢管砸中。
小张没事吧？
他连皮都没擦破。顾逸辰的声音里带着责备，你总是这样，先考虑别人。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妈！你怎么样？顾宇轩——他们十六岁的儿子扑到床边，眼睛红红的。
没事，小伤。苏瑶用右手摸了摸儿子的头，你怎么没在学校？
爸给我打电话了。顾宇轩看了眼顾逸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请了假，这几天我来照顾你。
顾逸辰皱眉：你还要上学，我来照顾就行。
得了吧爸，你公司那个并购案不是正到关键时候吗？顾宇轩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纸，看，我把作业都带来了，可以一边陪妈一边写。
苏瑶看着儿子和前任丈夫为了谁来照顾她而争执，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离婚这三年来，她刻意避开与顾逸辰的接触，连儿子的家长会都特意错开时间参加。没想到一场意外，又把他们聚在了一起。
你们两个都回去。苏瑶试图表现得强硬，我叫个护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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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妥协的结果是顾逸辰白天来，顾宇轩放学后接班。但第一天晚上十点，当苏瑶从睡梦中醒来时，发现顾逸辰还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上处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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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不再反驳。夜深人静，病房里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她偷偷打量顾逸辰的侧脸，发现他正盯着她看，急忙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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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欣喜地接过通知单：太棒了！妈妈一定去看。
那个...顾宇轩挠挠头，比赛时间是下周三下午三点。
苏瑶的笑容僵住了。那天是她拆石膏的日子，医生说过拆完还要做一系列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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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这头的苏瑶眼眶湿润。她没注意到，病房门外，顾逸辰静静站着，同样红了眼眶。
拆石膏后的苏瑶恢复得很快。出院前一天，顾逸辰说公司有急事要处理，让助理来接她。但苏瑶坚持自己打车回家，她需要时间去思考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
她先去了顾逸辰的公司。三年没来，前台小姐已经换人，没人认识她。苏瑶本想放下感谢礼物就走，却鬼使神差地乘电梯上了顶层。顾逸辰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
苏瑶轻轻推开门，将礼物放在桌上。她的目光被办公桌一角的老式木质相框吸引——那是他们一家三口在宇轩十岁生日时的合影。照片边缘已经有些发黄，显然经常被人抚摸。
相框后面露出一个信封的一角。苏瑶犹豫片刻，还是抽了出来。信封上没有地址，只写着致苏瑶。她的手指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三年前写好的信，日期是他们离婚后的第三天。
「苏瑶：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们可能已经形同陌路。但我必须告诉你，签字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信纸突然从她手中被抽走。苏瑶转身，看到顾逸辰站在身后，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慌乱。
我...我只是来送礼物。苏瑶结结巴巴地解释，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顾逸辰将信塞回抽屉，深吸一口气：我正要去找你。有件事...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话打断。顾逸辰皱眉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拒接键，但电话立刻又响了起来。
你先接吧。苏瑶说。
顾逸辰走到窗边接电话，声音压得很低。苏瑶无意偷听，但几个词还是飘进耳朵：...确定吗？...不可能...验DNA...
顾逸辰挂断电话时脸色铁青。他转向苏瑶，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苏瑶关切地问。
没什么，公司的事。顾逸辰勉强笑了笑，我送你回家吧。
他们一起乘电梯下楼，气氛微妙而尴尬。苏瑶想问那封信的事，又不知如何开口。顾逸辰似乎也有话要说，却始终沉默。
走出大厦时，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子突然拦住了他们。
逸辰，我找了你好久。女子亲昵地挽住顾逸辰的手臂，然后看向苏瑶，眼中带着挑衅，这位就是你的前妻吧？正好，我有好消息要分享。
顾逸辰甩开她的手：林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怕什么？名叫林晓的女子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笑容甜美，我怀孕了，逸辰。是我们的孩子。
苏瑶如遭雷击，耳边嗡嗡作响。她看向顾逸辰，发现他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最后归于一种可怕的平静。
苏瑶，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顾逸辰伸手想拉住她。
苏瑶后退一步，强忍泪水：恭喜你们。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开，没有给顾逸辰解释的机会。
身后传来争执声，但苏瑶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的心再次碎成千万片，比三年前签字离婚时还要痛。原来那些温柔体贴，那些未寄出的信，那些藏在相框后的旧照片，都只是假象。
她早该知道，旧情复燃只是一场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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