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荒碑岛上见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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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鲲的鳍尖刚沾到岛岸，我后颈的汗毛就竖了起来。
那股从青铜碑上涌来的凉意顺着鞋底往上爬，像无数细针在扎骨缝——这哪是座岛？
分明是块活物。
清璃在我怀里动了动，指尖戳了戳我手背：“师兄，碑上的刻痕……在呼吸。”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十丈高的青铜碑表面，那些虫蛀般的纹路正随着灵鲲的低鸣起伏，每道刻痕里都渗出幽蓝微光，像无数只闭着的眼睛在缓缓睁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与潮湿的苔藓气息，仿佛整座岛都在喘息。
清澜的探命簪突然烫得厉害，她“嘶”了一声，金簪上的纹路竟连成一条金线，直端端扎进碑身。
“这是……”她攥着簪尾的手在抖，“探命术自动引魂，碑里有……”
“碰它。”掌心的钥匙突然发烫，烫得我差点松手。
这是它第二次主动说话——上回还是在玄真子咽气前，他捏着我的手按在龟甲上时，钥匙也是这样灼烧。
我喉结动了动，抬手指尖刚触到碑面，整座岛都震了三震。
蓝光“轰”地炸开。
那些蠕动的刻痕突然凝实，化作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像活过来的金蛇在碑面游走，最后在中央汇集成一行大字：“命钥重启，万象归零。”
我手背上的青筋跳得生疼。
钥匙在掌心翻了个面，原本刻着“天机”二字的纹路，竟和碑上符文严丝合缝地对上了——原来玄真子说的“欲言又止”，是这把钥匙根本不是钥匙，是碑的一部分？
“李昭阳！”
命主的怒喝像炸雷劈在耳后。
我猛地转头，就见他踏着星雾冲来，周身缠着九条命锁，锁尖泛着淬毒的幽绿。
脚下踩着的星光被撕裂，发出如玻璃碎裂般的刺耳声响。
“以为逃到这里就安全了？”命主抬手，最前排的命锁“嗤”地割断星轨，直刺我咽喉，“这座碑，是我三百年前镇压‘命乱者’的刑台！你身上的气运，正好给它当养料——”
他指尖的命锁离我面门还有三寸，青铜碑突然发出钟鸣般的嗡响。
我眼前一花，那道命锁竟像撞在无形的墙上，“咔嚓”碎成金粉。
命主的表情裂了一瞬，他后退半步时，脚下的星雾突然凝结成青铜锁链，“咔”地扣住他脚踝。
“什么？”他瞳孔骤缩，抬手掐诀，周身命锁却像被抽走了灵性，软趴趴垂在身侧，“这碑……怎么会护着你？”
“因为你输了。”
清冽的女声从碑后传来。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碑影里走出个白衣女子。
她发间插着半块青铜镜，镜面上爬满蛛网似的裂痕，可那双眼却亮得惊人——不是少女的清透，是看透过无数生死后的沧桑。
风从碑缝中吹过，带起她衣袂的一角，如同某种古老仪式的召唤。
“镜无双。”命主咬着牙念出这名字，脚踝上的青铜锁链又紧了几分，“你被逐出命天三百年，竟敢……”
“命天的意志从来不是天道。”镜无双抬手，半块青铜镜突然浮起，镜面映出的不是我们，是漫天星轨倒转的画面，“你以为这碑是镇压命乱者的刑台？错了。它是钥匙，是当年创世神为了阻止命天篡改因果，特意留下的……”
她的目光扫过我掌心的钥匙，又落在碑上的“命钥重启”四个字上：“李昭阳，你身上的系统，你这把钥匙，都是创世神留下的后手。命天想让所有王朝按他们写好的剧本走，但总有人不服——比如我，比如你前世……”
“住口！”命主突然暴喝，周身命锁竟开始燃烧，烧得他眉发焦糊，“镜无双，你以为靠块破碑就能拦我？等我毁了这碑，再把你们的魂……”
“师兄！”清璃突然拽我衣角，她的指尖在抖，“碑……碑在动。”
我转头，就见青铜碑上的符文开始倒流，“万象归零”四个字的金粉簌簌往下落，竟在我脚边堆成个小漩涡。
漩涡里传来熟悉的龙吟——是灵鲲的神识波动？
不，更像……系统提示音？
“等等。”镜无双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掌心有道和钥匙一样的纹路，“碑要开了。但命天不会甘心，他们的人……”
“铮——”
一声剑鸣划破星雾。
那声音像块烧红的铁，直接戳进我耳膜。
我抬头，就见北方星幕被撕开道裂痕，裂痕里漏下的银光中，悬着柄三尺青锋。
剑身上刻着“苍梧”二字——是北境剑宗的标志。
“陆青崖。”清澜突然攥紧探命簪，她的探命术向来准，“他带着十二峰的剑修来了。”
镜无双的脸色变了。
她松开我手腕，半块青铜镜“当啷”掉在地上：“快，碑的入口要闭合了！李昭阳，你必须……”
“闭嘴！”命主突然狂笑着捏碎脚腕的青铜锁，他的右眼渗出黑血，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附身，“就算陆青崖来了又如何？这碑里的秘密，谁都别想……”
“师兄！”清璃突然扑过来，她怀里的林婉儿不知何时醒了，正指着碑底：“碑……碑在往下沉！”
我低头，就见岛岸的青铜锈正簌簌剥落，露出下面流动的星砂。
青铜碑的底座已经陷进星砂里，刚才浮现的符文正在消失，只余下“命钥重启”的“命”字还泛着微光。
镜无双突然推了我一把：“进去！带着钥匙，去碑里找‘命乱者’的传承——”
“李昭阳！”命主的命锁再次袭来，这次的锁尖泛着黑焰，“敢进碑，我就把你身边的女人全做成锁魂偶！”
清澜突然甩出探命簪。
金簪化作金链缠住命主手腕，她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狠戾：“师兄，带清璃和婉儿进去！这里由我！”
我攥紧钥匙，转身冲进正在下沉的碑底。
清璃抱着林婉儿紧跟在后，灵鲲的鳍尖在身后拍出星浪，替我们挡住命锁的余威。
最后回头的瞬间，我看见镜无双捡起地上的半块青铜镜，她对着命主轻笑：“你以为能赢？看看你身后——”
命主猛地转头。
北方星幕的裂痕里，十二道剑光如银河倾泻，最前头那柄青锋上，立着个白衣少年。
他负手而立，眉间一点朱砂，正是北境剑宗少宗主陆青崖。
他的声音混着剑鸣，像冰锥刺进星雾：“命主，这碑里的东西，该归我剑宗。”
碑底的星砂漫过脚踝时，陆青崖的剑鸣已经刺破了整个星幕。
“李昭阳！”清璃抱着林婉儿的手在抖，“那剑……在吸我的灵气！”我低头，看见她腕间的银铃泛着冷光——那是天机阁防夺气的法器，此刻正疯狂震颤，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命脉。
“退到碑纹里！”我拽着她们往青铜碑底座缩，余光瞥见命主正掐着清澜的探命簪，金链在他掌心滋滋冒血。
清澜咬着唇，额角的汗滴在碑面上晕开，像朵正在枯萎的金菊。
“剑域·天罚！”陆青崖的喝声裹着剑气劈来。
我抬头，就见十二柄青锋在他头顶排成北斗，每柄剑都拖着银色光尾，将整片星雾绞成碎片。
剑气扫过命主时，他的命锁竟被削断了两根——北境剑宗的杀招，连命天的因果锁链都能斩？
“无知小儿。”镜无双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她不知何时站到了碑顶，半块青铜镜悬在眉心，裂痕里渗出幽蓝光芒。
她抬手轻挥，那片绞杀一切的剑域突然扭曲，十二柄青锋“当啷”坠地，像被抽走了灵性的废铁。
陆青崖踉跄两步，嘴角溢出血沫。
他死死盯着镜无双，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再动手——能轻易碾碎剑域的存在，不是他这个通玄境的少宗主能抗衡的。
“趁现在！”镜无双冲我喊，“用你掌心的钥匙！”
我这才想起一直发烫的掌心。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命纹共鸣，触发【属性转化】功能。是否将当前灵力转化为命纹解析体？”
“是！”我咬着牙应下。
丹田的玄气瞬间翻涌，像被扔进熔炉的雪，“嗤嗤”化作金色细流涌入手心。
钥匙表面的“天机”二字突然活了，金纹顺着我指尖爬上碑面，那些原本晦涩的符文竟开始旋转，在我眼前拼成一行行古篆。
“命钥重启，需阴阳双生之力……”我念出声，喉咙发紧，“阳为命主所忌之逆命者，阴为幽冥所藏之往生魂……最后一环，需相克之力共引。”
“相克之力？”清璃的声音发颤，“师兄，是说我们？”她和清澜的影子在碑面上重叠——双生姐妹，本就是天生的阴阳两极。
“不。”镜无双突然从碑顶跃下，她的白衣沾了星砂，“是他和……”
命主的嘶吼像根钢针刺进耳膜。
我转头，就见他捏碎了清澜的探命簪，金粉簌簌落在清澜肩头。
她的衣襟被命锁划开道血口，却仍笑着对我摇头：“进去……别管我。”
命主的指尖凝聚着黑焰，那是要毁碑的架势。
我刚要冲过去，身侧突然卷起一阵黑雾。
柳如烟从雾里现出身形，她的红衣破了几处，露出锁骨间狰狞的旧疤——那是我在幽冥府地牢救她时，她为挡追兵留下的伤。
“柳府主？”我愣住。
她却没看我，只盯着命主，唇角勾起冷笑：“当年你让我替你养魂，说能保幽冥府千年安稳。”她抬手，腰间的幽冥幡“哗啦”展开，“现在才明白，你要的从来不是安稳，是让天下人都活成你写的戏文。”
黑雾从幡中涌出，裹住她的脚踝、腰肢。
她的身影开始透明，却仍一步步走向青铜碑：“我助你，不是为你。”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是为了那个在血牢里，把最后半块灵玉塞给我的傻子。”
我喉头发紧——那是三年前，我还是个穷书生时，误闯幽冥府地牢救下的姑娘。
原来她就是柳如烟？
黑雾撞上碑面的刹那，青铜碑发出轰鸣。
我掌心的钥匙突然爆发出强光，与柳如烟的幽冥之力在碑心相撞——金与黑，光与雾，像两条纠缠的蛇，在符文间游走。
“万象归零！”镜无双突然喊。
我看见碑面上的“命钥重启”四字重新亮起，金粉如暴雨倾泻，在碑底凝成一道漩涡。
漩涡深处传来龙吟，是系统的提示音，更是某种古老存在的苏醒。
“岛要塌了！”清璃的尖叫被星砂的轰鸣淹没。
我低头，看见青铜碑的底座正片片碎裂，星砂如瀑布般坠入下方的黑暗。
镜无双拽着清澜冲过来，她的半块青铜镜突然发出刺目白光，在我们周围撑起防护罩。
“进去！”镜无双推着我往漩涡里撞。
我最后回头，看见命主正疯狂地撕扯黑雾，陆青崖捂着心口爬向坠落的青锋，柳如烟的身影已经彻底融进碑里，只余下一句飘散的话：“记住……命天之外，有真……”
漩涡的吸力裹着我们坠向黑暗。
风声里，我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来自亘古之前：“欢迎来到命天之外。”
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我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
清璃和清澜抱着林婉儿缩在我身侧，镜无双捂着心口半跪在地上，她的半块青铜镜彻底碎裂，镜面映出的，是无数个重叠的星幕。
“这是……”清澜的声音发颤。
“命天的边界。”镜无双抬头，她的眼睛里有星子在烧，“当年创世神为了封锁命天的权柄，设下的最后屏障。而你，李昭阳……”
她的话被一声闷响打断。
我们同时转头，看见纯白空间的尽头，裂开一道漆黑的门。
门后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混着某个熟悉的、冰冷的低语：“想逃？没那么容易。”
我攥紧掌心的钥匙——它还在发烫，像在提醒我，这场与命天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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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从青铜碑上涌来的凉意顺着鞋底往上爬，像无数细针在扎骨缝——这哪是座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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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璃在我怀里动了动，指尖戳了戳我手背：“师兄，碑上的刻痕……在呼吸。”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十丈高的青铜碑表面，那些虫蛀般的纹路正随着灵鲲的低鸣起伏，每道刻痕里都渗出幽蓝微光，像无数只闭着的眼睛在缓缓睁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味与潮湿的苔藓气息，仿佛整座岛都在喘息。
清澜的探命簪突然烫得厉害，她“嘶”了一声，金簪上的纹路竟连成一条金线，直端端扎进碑身。
“这是……”她攥着簪尾的手在抖，“探命术自动引魂，碑里有……”
“碰它。”掌心的钥匙突然发烫，烫得我差点松手。
这是它第二次主动说话——上回还是在玄真子咽气前，他捏着我的手按在龟甲上时，钥匙也是这样灼烧。
我喉结动了动，抬手指尖刚触到碑面，整座岛都震了三震。
蓝光“轰”地炸开。
那些蠕动的刻痕突然凝实，化作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像活过来的金蛇在碑面游走，最后在中央汇集成一行大字：“命钥重启，万象归零。”
我手背上的青筋跳得生疼。
钥匙在掌心翻了个面，原本刻着“天机”二字的纹路，竟和碑上符文严丝合缝地对上了——原来玄真子说的“欲言又止”，是这把钥匙根本不是钥匙，是碑的一部分？
“李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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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逃到这里就安全了？”命主抬手，最前排的命锁“嗤”地割断星轨，直刺我咽喉，“这座碑，是我三百年前镇压‘命乱者’的刑台！你身上的气运，正好给它当养料——”
他指尖的命锁离我面门还有三寸，青铜碑突然发出钟鸣般的嗡响。
我眼前一花，那道命锁竟像撞在无形的墙上，“咔嚓”碎成金粉。
命主的表情裂了一瞬，他后退半步时，脚下的星雾突然凝结成青铜锁链，“咔”地扣住他脚踝。
“什么？”他瞳孔骤缩，抬手掐诀，周身命锁却像被抽走了灵性，软趴趴垂在身侧，“这碑……怎么会护着你？”
“因为你输了。”
清冽的女声从碑后传来。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碑影里走出个白衣女子。
她发间插着半块青铜镜，镜面上爬满蛛网似的裂痕，可那双眼却亮得惊人——不是少女的清透，是看透过无数生死后的沧桑。
风从碑缝中吹过，带起她衣袂的一角，如同某种古老仪式的召唤。
“镜无双。”命主咬着牙念出这名字，脚踝上的青铜锁链又紧了几分，“你被逐出命天三百年，竟敢……”
“命天的意志从来不是天道。”镜无双抬手，半块青铜镜突然浮起，镜面映出的不是我们，是漫天星轨倒转的画面，“你以为这碑是镇压命乱者的刑台？错了。它是钥匙，是当年创世神为了阻止命天篡改因果，特意留下的……”
她的目光扫过我掌心的钥匙，又落在碑上的“命钥重启”四个字上：“李昭阳，你身上的系统，你这把钥匙，都是创世神留下的后手。命天想让所有王朝按他们写好的剧本走，但总有人不服——比如我，比如你前世……”
“住口！”命主突然暴喝，周身命锁竟开始燃烧，烧得他眉发焦糊，“镜无双，你以为靠块破碑就能拦我？等我毁了这碑，再把你们的魂……”
“师兄！”清璃突然拽我衣角，她的指尖在抖，“碑……碑在动。”
我转头，就见青铜碑上的符文开始倒流，“万象归零”四个字的金粉簌簌往下落，竟在我脚边堆成个小漩涡。
漩涡里传来熟悉的龙吟——是灵鲲的神识波动？
不，更像……系统提示音？
“等等。”镜无双突然抓住我手腕，她掌心有道和钥匙一样的纹路，“碑要开了。但命天不会甘心，他们的人……”
“铮——”
一声剑鸣划破星雾。
那声音像块烧红的铁，直接戳进我耳膜。
我抬头，就见北方星幕被撕开道裂痕，裂痕里漏下的银光中，悬着柄三尺青锋。
剑身上刻着“苍梧”二字——是北境剑宗的标志。
“陆青崖。”清澜突然攥紧探命簪，她的探命术向来准，“他带着十二峰的剑修来了。”
镜无双的脸色变了。
她松开我手腕，半块青铜镜“当啷”掉在地上：“快，碑的入口要闭合了！李昭阳，你必须……”
“闭嘴！”命主突然狂笑着捏碎脚腕的青铜锁，他的右眼渗出黑血，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附身，“就算陆青崖来了又如何？这碑里的秘密，谁都别想……”
“师兄！”清璃突然扑过来，她怀里的林婉儿不知何时醒了，正指着碑底：“碑……碑在往下沉！”
我低头，就见岛岸的青铜锈正簌簌剥落，露出下面流动的星砂。
青铜碑的底座已经陷进星砂里，刚才浮现的符文正在消失，只余下“命钥重启”的“命”字还泛着微光。
镜无双突然推了我一把：“进去！带着钥匙，去碑里找‘命乱者’的传承——”
“李昭阳！”命主的命锁再次袭来，这次的锁尖泛着黑焰，“敢进碑，我就把你身边的女人全做成锁魂偶！”
清澜突然甩出探命簪。
金簪化作金链缠住命主手腕，她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狠戾：“师兄，带清璃和婉儿进去！这里由我！”
我攥紧钥匙，转身冲进正在下沉的碑底。
清璃抱着林婉儿紧跟在后，灵鲲的鳍尖在身后拍出星浪，替我们挡住命锁的余威。
最后回头的瞬间，我看见镜无双捡起地上的半块青铜镜，她对着命主轻笑：“你以为能赢？看看你身后——”
命主猛地转头。
北方星幕的裂痕里，十二道剑光如银河倾泻，最前头那柄青锋上，立着个白衣少年。
他负手而立，眉间一点朱砂，正是北境剑宗少宗主陆青崖。
他的声音混着剑鸣，像冰锥刺进星雾：“命主，这碑里的东西，该归我剑宗。”
碑底的星砂漫过脚踝时，陆青崖的剑鸣已经刺破了整个星幕。
“李昭阳！”清璃抱着林婉儿的手在抖，“那剑……在吸我的灵气！”我低头，看见她腕间的银铃泛着冷光——那是天机阁防夺气的法器，此刻正疯狂震颤，像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命脉。
“退到碑纹里！”我拽着她们往青铜碑底座缩，余光瞥见命主正掐着清澜的探命簪，金链在他掌心滋滋冒血。
清澜咬着唇，额角的汗滴在碑面上晕开，像朵正在枯萎的金菊。
“剑域·天罚！”陆青崖的喝声裹着剑气劈来。
我抬头，就见十二柄青锋在他头顶排成北斗，每柄剑都拖着银色光尾，将整片星雾绞成碎片。
剑气扫过命主时，他的命锁竟被削断了两根——北境剑宗的杀招，连命天的因果锁链都能斩？
“无知小儿。”镜无双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她不知何时站到了碑顶，半块青铜镜悬在眉心，裂痕里渗出幽蓝光芒。
她抬手轻挥，那片绞杀一切的剑域突然扭曲，十二柄青锋“当啷”坠地，像被抽走了灵性的废铁。
陆青崖踉跄两步，嘴角溢出血沫。
他死死盯着镜无双，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再动手——能轻易碾碎剑域的存在，不是他这个通玄境的少宗主能抗衡的。
“趁现在！”镜无双冲我喊，“用你掌心的钥匙！”
我这才想起一直发烫的掌心。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检测到命纹共鸣，触发【属性转化】功能。是否将当前灵力转化为命纹解析体？”
“是！”我咬着牙应下。
丹田的玄气瞬间翻涌，像被扔进熔炉的雪，“嗤嗤”化作金色细流涌入手心。
钥匙表面的“天机”二字突然活了，金纹顺着我指尖爬上碑面，那些原本晦涩的符文竟开始旋转，在我眼前拼成一行行古篆。
“命钥重启，需阴阳双生之力……”我念出声，喉咙发紧，“阳为命主所忌之逆命者，阴为幽冥所藏之往生魂……最后一环，需相克之力共引。”
“相克之力？”清璃的声音发颤，“师兄，是说我们？”她和清澜的影子在碑面上重叠——双生姐妹，本就是天生的阴阳两极。
“不。”镜无双突然从碑顶跃下，她的白衣沾了星砂，“是他和……”
命主的嘶吼像根钢针刺进耳膜。
我转头，就见他捏碎了清澜的探命簪，金粉簌簌落在清澜肩头。
她的衣襟被命锁划开道血口，却仍笑着对我摇头：“进去……别管我。”
命主的指尖凝聚着黑焰，那是要毁碑的架势。
我刚要冲过去，身侧突然卷起一阵黑雾。
柳如烟从雾里现出身形，她的红衣破了几处，露出锁骨间狰狞的旧疤——那是我在幽冥府地牢救她时，她为挡追兵留下的伤。
“柳府主？”我愣住。
她却没看我，只盯着命主，唇角勾起冷笑：“当年你让我替你养魂，说能保幽冥府千年安稳。”她抬手，腰间的幽冥幡“哗啦”展开，“现在才明白，你要的从来不是安稳，是让天下人都活成你写的戏文。”
黑雾从幡中涌出，裹住她的脚踝、腰肢。
她的身影开始透明，却仍一步步走向青铜碑：“我助你，不是为你。”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是为了那个在血牢里，把最后半块灵玉塞给我的傻子。”
我喉头发紧——那是三年前，我还是个穷书生时，误闯幽冥府地牢救下的姑娘。
原来她就是柳如烟？
黑雾撞上碑面的刹那，青铜碑发出轰鸣。
我掌心的钥匙突然爆发出强光，与柳如烟的幽冥之力在碑心相撞——金与黑，光与雾，像两条纠缠的蛇，在符文间游走。
“万象归零！”镜无双突然喊。
我看见碑面上的“命钥重启”四字重新亮起，金粉如暴雨倾泻，在碑底凝成一道漩涡。
漩涡深处传来龙吟，是系统的提示音，更是某种古老存在的苏醒。
“岛要塌了！”清璃的尖叫被星砂的轰鸣淹没。
我低头，看见青铜碑的底座正片片碎裂，星砂如瀑布般坠入下方的黑暗。
镜无双拽着清澜冲过来，她的半块青铜镜突然发出刺目白光，在我们周围撑起防护罩。
“进去！”镜无双推着我往漩涡里撞。
我最后回头，看见命主正疯狂地撕扯黑雾，陆青崖捂着心口爬向坠落的青锋，柳如烟的身影已经彻底融进碑里，只余下一句飘散的话：“记住……命天之外，有真……”
漩涡的吸力裹着我们坠向黑暗。
风声里，我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来自亘古之前：“欢迎来到命天之外。”
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我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
清璃和清澜抱着林婉儿缩在我身侧，镜无双捂着心口半跪在地上，她的半块青铜镜彻底碎裂，镜面映出的，是无数个重叠的星幕。
“这是……”清澜的声音发颤。
“命天的边界。”镜无双抬头，她的眼睛里有星子在烧，“当年创世神为了封锁命天的权柄，设下的最后屏障。而你，李昭阳……”
她的话被一声闷响打断。
我们同时转头，看见纯白空间的尽头，裂开一道漆黑的门。
门后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混着某个熟悉的、冰冷的低语：“想逃？没那么容易。”
我攥紧掌心的钥匙——它还在发烫，像在提醒我，这场与命天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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