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命钥余波掀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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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落在礁石上时，膝盖几乎要跪进碎石里，脚底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踩进了无数细小的玻璃渣。
掌心还残留着命钥抽离时的灼痛，像被烧红的铁签子扎穿了骨缝，连指尖都在颤抖。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焦热，仿佛皮肉之下还有火星在跳动。
昭阳！苏清澜的手先接住我肩膀，她身上的血味混着定魂铃残留的檀香涌进鼻腔，甜腻中带着一丝铁锈的气息，令人眩晕。
我抬头看她，她眼尾的泪痣被汗水洇开，在阳光下模糊成一片浅褐色的阴影。
平时束得整整齐齐的墨发散了几缕，正顺着下巴滴着血——刚才被浪冲撞时的伤，她竟一直咬着牙没吭声。
那血珠坠落的声音极轻，却在我耳边一声声炸响，像心跳般急促。
姐你别晃。苏清璃从后面托住我另一条胳膊，她的指尖凉得惊人，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般，却在我后腰上轻轻按了按，是在检查灵脉有没有受损。
这小妮子向来嘴硬，此刻声音却发颤：刚才你整个人都透明了，像要化成金粉飘走...
话音未落，天地间突然炸响一声轰鸣。
我耳膜震得发疼，眼前的轮回渊河水猛地掀起半人高的浪，溅在脸上全是铁锈味，咸腥难闻，还带着某种腐朽的湿气。
远处的山巅腾起尘烟，连归墟老妪用来镇河的青铜灯都晃得东倒西歪，铜铃叮当作响，像是风中的哀鸣。
苏清璃的指尖在我后腰一紧——这震动不是自然之力，是命钥封印黑门时溢出的能量，正像涟漪般往千里外扩散。
麻烦了。苏清澜抹了把嘴角的血，望向东南方。
那里有片阴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压过来，云底泛着幽蓝，是玄冥宗特有的“鬼域阴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意，仿佛连阳光都被吞噬了。
她又侧耳听了听，皱眉道：天妖谷的妖风，幽冥府的魂火……至少有三波人马在往这边赶。
苏清璃突然松开我，从袖中抖出个巴掌大的青铜机关盒。
她蹲在礁石间，指尖在盒面的符文上快速连点，青铜盒咔地弹出八根细针，分别扎进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石缝里：万象迷踪阵，能混淆五感半个时辰。她抬头时，额角沾了块泥，倒显得比平时鲜活几分：但命钥的气息太浓，最多拖他们一炷香。
我扶着礁石站起来，灵力在经脉里乱窜，像被人用钝刀反复割着。
每吸一口气，胸腔里就仿佛有砂纸在摩擦，刺痛难忍。
可此刻不是示弱的时候，我扯了扯嘴角：让他们先乱起来。
话音刚落，东南方的阴云轰地裂开道缝。
夜无疆踩着柄乌光闪闪的鬼头刀落下来，他换下了碎掉的鬼面玉牌，左脸贴着张青面獠牙的符纸，倒比之前更显阴鸷。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尸气，让人作呕。
身后跟着四个玄冥宗弟子，每人腰间都悬着串人骨念珠，念珠上的血渍还没干透，随着他们的脚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骨头在互相摩擦。
李昭阳。夜无疆的目光扫过我眉心——那里还残留着命钥烙印的淡金印记，好手段，能把命钥插进黑门。他舔了舔嘴角，鬼头刀在地面划出火星：可你以为封印了黑门就能独吞好处？
命钥的力量早渗进你神魂里了，现在交出它，我还能留你全尸。
他话音未落，我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转头的瞬间，血雾从礁石后涌出来，像团被风吹散的红棉絮。
等血雾散尽，血傀尊者就站在那里，他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血焰，身上的道袍被血浸透，每走一步都在地面洇出暗红的痕迹。
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血腥味。
凡人。他的声音像两块锈铁互相刮擦，命河的钥匙，是你能碰的？血雾裹着他的手朝我抓来，我甚至能听见指甲撕裂空气的呼啸声。
我能清楚看见他指甲缝里粘着的碎骨——那是被他炼过的生魂，散发着诡异的蓝光。
苏清澜的定魂铃突然在掌心亮起白光，铃声裹着灵力撞开血雾，嗡嗡作响的金属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她护在我身前，发间的银簪嗡嗡作响，那是天机阁的锁魂簪，专克阴邪。
那银色的光芒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如同月光洒在雪地上。
苏清璃则退到我身侧，指尖掐着阵眼，我能感觉到脚下的礁石在微微震动——她在调整迷踪阵的轨迹，想把夜无疆和血傀的气机搅乱。
我盯着夜无疆腰间的鬼头刀，又扫过血傀尊者袖中若隐若现的血珠。
他们的气息都压在化神境巅峰，而我刚经历三魂融合，灵力空得像口漏底的井。
但此刻若露了怯，苏清姐妹怕是要被牵连。
夜少宗主说笑了。我故意踉跄两步，扶着苏清澜的肩膀咳嗽，喉咙里翻涌着血腥味，命钥刚封印黑门，我现在连动根手指头都费劲……我抬眼时放软了眼神，像只被拔了牙的狼：不如两位先商量商量，这命钥该归谁？
夜无疆的鬼头刀顿了顿，血傀尊者的血焰晃了晃。
我能看见他们眼底闪过的犹疑——毕竟谁都不想当那只先扑上去的螳螂。
苏清澜的手在我掌心轻轻捏了捏，是在问我可还有后招。
我回捏她一下，目光扫过远处山巅——那里有片松树林正在不自然地摇晃，是归墟老妪派来的暗卫到了。
风卷着血雾扑到脸上，有点腥，却让我脑子更清醒了。
他们以为我是块任人分食的肥肉，却不知道……
我低头盯着自己掌心的淡金印记，那里还残留着命钥的温度。
这局，才刚开始。
我喉间泛起腥甜，却生生咽了回去。
刚才那番示弱的话虽半真半假，可体内灵力确实像被抽干的井——命钥封印黑门时透支了三魂之力，此刻连凝聚半道灵诀都费劲。
叮——检测到宿主陷入生死危机，触发【灵宝抽取】功能。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我眼皮猛地一跳。
指尖刚触到衣襟内突然出现的温热玉牌，就见血傀尊者的血爪已经撕到面前。
影匿符。
系统光幕上的三个小字让我瞳孔微缩。
我捏着符箓的手在袖中快速一翻，趁夜无疆的鬼头刀带起的风掀动衣摆时，将符箓拍在左胸——那里离心脏最近，隐去的气息更彻底。
你不过是一缕残念，也配谈归属？我故意扯动嘴角，露出半分讥讽，命河本体都不敢在我面前造次，你算什么东西？
血傀尊者的血焰轰地暴涨三尺。
他眼眶里的血焰剧烈跳动，像两团被泼了油的火，身上浸透血的道袍嗤啦裂开几道口子，露出下面泛着青灰的皮肤——那是被血魂之力侵蚀过度的迹象。蝼蚁！他的指甲瞬间伸长三寸，尖端滴着黑血，直取我咽喉。
我后退半步，鞋底在礁石上擦出火星。
苏清澜的定魂铃几乎同时炸响，白光裹着铃音撞开血爪，可她的手腕在发抖——刚才替我挡下的那道血雾，已经伤及她的灵脉。
姐！苏清璃的指尖在阵眼上连点七下，迷踪阵突然翻转，夜无疆的鬼头刀当地砍在一块凸起的礁石上，碎石崩进他左眼。
他踉跄着后退，青面符纸被血染红，发出刺耳的嘶鸣：小贱人！
血傀尊者的血爪擦着我耳垂划过，腥风刮得耳尖生疼。
我能清楚看见他指甲缝里粘着的碎骨——那是被炼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生魂，此刻正泛着幽蓝的光。
就在他要再次扑来的刹那，我突然感觉周身气息一沉——影匿符生效了。
人呢？血傀尊者的血焰剧烈晃动，他的手在我刚才站的位置抓了个空，明明在这……
夜无疆的鬼头刀唰地指向我原先的方位，可他的眼神明显发虚：你耍什么诡计？
我贴着苏清澜后背缓缓挪步，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穿肋骨。
影匿符的效果只有一息，但足够让我摸到苏清璃藏在礁石后的引魂铃——那是她今早塞给我的，说关键时能引动阵眼。
在那！血傀尊者突然转头，他的血焰扫过我藏身处时，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可下一秒，山巅的松树林里传来破风之声——是墨玄子！
那道身影踏空而来时，连空气都发出嗡的震颤。
他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青麻道袍，腰间悬着九枚青铜铃，每走一步铃音便响一声，竟与苏清璃的迷踪阵产生共鸣。
铃声清越悠远，带着一种古老的节奏感。
手中那卷古旧的封印卷轴展开时，我闻到了陈年老纸混着朱砂的味道——是归墟遗民特有的九极封魔咒。
老夫镇守归墟千年，岂容尔等放肆！墨玄子的声音像敲在古钟上，震得我耳膜发疼。
他指尖在卷轴上划出血痕，暗红的血珠滴在符文中，瞬间绽放出金色光纹。
血傀尊者的血雾刚要反扑，就被光纹缠住，像团被扔进冰潭的火，滋啦作响地萎缩。
速走！墨玄子转头看我时，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焦急，玄冥宗大长老带着鬼将在十里外，血傀本体的残魂还在命河底下——他们不会只来这几人！
苏清璃的手突然攥住我手腕，她掌心的温度比刚才暖了些，却依然带着颤：虚空通道在礁石第三道裂缝下，我今早用机关鱼探过，能通到百里外的青竹峰。
我拉着苏清澜的手往礁石后跑，她的指尖全是冷汗，却反过来握了握我：我撑得住。
血傀尊者的嘶吼穿透封印光纹：小杂种！
我要抽你的魂炼万年——
夜无疆的鬼头刀砍在封印光纹上，溅起的火星落在他脸上，烫得他青面符纸滋滋冒黑烟：李昭阳！
你逃不了一世！
我回头时，正看见墨玄子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那是归墟遗民的禁术，以命为引加固封印。
他冲我挥了挥手，嘴型分明是走。
苏清璃的指尖在礁石裂缝上连点三下，青色光芒从石缝里渗出，像道被揉皱的水幕。
我推着二女先跳进去，自己刚要迈腿，就听见夜无疆的冷笑：就算你跑了，苏清澜的灵脉受损，苏清璃的机关术耗光了元气——
命钥已封，你们争的不过是幻影罢了。我转身时故意露出掌心的淡金印记，真当那扇黑门后的东西，是你们能染指的？
夜无疆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身后的玄冥宗弟子突然惊呼，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刚才被命钥封印的黑门方向，天空正裂开一道细缝，像块被掰开的黑玉。
缝隙里漏出的光不是金也不是红，是种说不出的颜色，其中隐约有只眼眸，正缓缓转动。
那是……苏清璃的声音在虚空通道里发颤。
我攥紧她的手，通道的青光已经裹住我们的脚踝。
最后一眼，我看见那道缝隙里的眼眸突然凝住，像隔着万里重山，直勾勾盯上了我。
走！我低喝一声，拉着二女扎进通道。
身后传来夜无疆的暴喝，还有血傀尊者的尖啸，但都被通道里的风声撕碎了。
青竹峰的雾气涌进鼻腔时，苏清澜突然栽进我怀里。
她的额头烫得惊人，灵脉处的血气正透过衣襟渗出来。
苏清璃跪在地上咳得直不起腰，机关盒掉在脚边，盒面的符文全暗了。
我扶着她们靠在竹丛里，抬头望向天空。
刚才那道缝隙已经不见了，可风里还残留着某种滚烫的气息，像有什么东西，正隔着虚空，盯着我们。
我落在礁石上时，膝盖几乎要跪进碎石里，脚底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踩进了无数细小的玻璃渣。
掌心还残留着命钥抽离时的灼痛，像被烧红的铁签子扎穿了骨缝，连指尖都在颤抖。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焦热，仿佛皮肉之下还有火星在跳动。
昭阳！苏清澜的手先接住我肩膀，她身上的血味混着定魂铃残留的檀香涌进鼻腔，甜腻中带着一丝铁锈的气息，令人眩晕。
我抬头看她，她眼尾的泪痣被汗水洇开，在阳光下模糊成一片浅褐色的阴影。
平时束得整整齐齐的墨发散了几缕，正顺着下巴滴着血——刚才被浪冲撞时的伤，她竟一直咬着牙没吭声。
那血珠坠落的声音极轻，却在我耳边一声声炸响，像心跳般急促。
姐你别晃。苏清璃从后面托住我另一条胳膊，她的指尖凉得惊人，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般，却在我后腰上轻轻按了按，是在检查灵脉有没有受损。
这小妮子向来嘴硬，此刻声音却发颤：刚才你整个人都透明了，像要化成金粉飘走...
话音未落，天地间突然炸响一声轰鸣。
我耳膜震得发疼，眼前的轮回渊河水猛地掀起半人高的浪，溅在脸上全是铁锈味，咸腥难闻，还带着某种腐朽的湿气。
远处的山巅腾起尘烟，连归墟老妪用来镇河的青铜灯都晃得东倒西歪，铜铃叮当作响，像是风中的哀鸣。
苏清璃的指尖在我后腰一紧——这震动不是自然之力，是命钥封印黑门时溢出的能量，正像涟漪般往千里外扩散。
麻烦了。苏清澜抹了把嘴角的血，望向东南方。
那里有片阴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压过来，云底泛着幽蓝，是玄冥宗特有的“鬼域阴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意，仿佛连阳光都被吞噬了。
她又侧耳听了听，皱眉道：天妖谷的妖风，幽冥府的魂火……至少有三波人马在往这边赶。
苏清璃突然松开我，从袖中抖出个巴掌大的青铜机关盒。
她蹲在礁石间，指尖在盒面的符文上快速连点，青铜盒咔地弹出八根细针，分别扎进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石缝里：万象迷踪阵，能混淆五感半个时辰。她抬头时，额角沾了块泥，倒显得比平时鲜活几分：但命钥的气息太浓，最多拖他们一炷香。
我扶着礁石站起来，灵力在经脉里乱窜，像被人用钝刀反复割着。
每吸一口气，胸腔里就仿佛有砂纸在摩擦，刺痛难忍。
可此刻不是示弱的时候，我扯了扯嘴角：让他们先乱起来。
话音刚落，东南方的阴云轰地裂开道缝。
夜无疆踩着柄乌光闪闪的鬼头刀落下来，他换下了碎掉的鬼面玉牌，左脸贴着张青面獠牙的符纸，倒比之前更显阴鸷。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尸气，让人作呕。
身后跟着四个玄冥宗弟子，每人腰间都悬着串人骨念珠，念珠上的血渍还没干透，随着他们的脚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骨头在互相摩擦。
李昭阳。夜无疆的目光扫过我眉心——那里还残留着命钥烙印的淡金印记，好手段，能把命钥插进黑门。他舔了舔嘴角，鬼头刀在地面划出火星：可你以为封印了黑门就能独吞好处？
命钥的力量早渗进你神魂里了，现在交出它，我还能留你全尸。
他话音未落，我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转头的瞬间，血雾从礁石后涌出来，像团被风吹散的红棉絮。
等血雾散尽，血傀尊者就站在那里，他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血焰，身上的道袍被血浸透，每走一步都在地面洇出暗红的痕迹。
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腐烂的血腥味。
凡人。他的声音像两块锈铁互相刮擦，命河的钥匙，是你能碰的？血雾裹着他的手朝我抓来，我甚至能听见指甲撕裂空气的呼啸声。
我能清楚看见他指甲缝里粘着的碎骨——那是被他炼过的生魂，散发着诡异的蓝光。
苏清澜的定魂铃突然在掌心亮起白光，铃声裹着灵力撞开血雾，嗡嗡作响的金属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她护在我身前，发间的银簪嗡嗡作响，那是天机阁的锁魂簪，专克阴邪。
那银色的光芒映在她苍白的脸上，如同月光洒在雪地上。
苏清璃则退到我身侧，指尖掐着阵眼，我能感觉到脚下的礁石在微微震动——她在调整迷踪阵的轨迹，想把夜无疆和血傀的气机搅乱。
我盯着夜无疆腰间的鬼头刀，又扫过血傀尊者袖中若隐若现的血珠。
他们的气息都压在化神境巅峰，而我刚经历三魂融合，灵力空得像口漏底的井。
但此刻若露了怯，苏清姐妹怕是要被牵连。
夜少宗主说笑了。我故意踉跄两步，扶着苏清澜的肩膀咳嗽，喉咙里翻涌着血腥味，命钥刚封印黑门，我现在连动根手指头都费劲……我抬眼时放软了眼神，像只被拔了牙的狼：不如两位先商量商量，这命钥该归谁？
夜无疆的鬼头刀顿了顿，血傀尊者的血焰晃了晃。
我能看见他们眼底闪过的犹疑——毕竟谁都不想当那只先扑上去的螳螂。
苏清澜的手在我掌心轻轻捏了捏，是在问我可还有后招。
我回捏她一下，目光扫过远处山巅——那里有片松树林正在不自然地摇晃，是归墟老妪派来的暗卫到了。
风卷着血雾扑到脸上，有点腥，却让我脑子更清醒了。
他们以为我是块任人分食的肥肉，却不知道……
我低头盯着自己掌心的淡金印记，那里还残留着命钥的温度。
这局，才刚开始。
我喉间泛起腥甜，却生生咽了回去。
刚才那番示弱的话虽半真半假，可体内灵力确实像被抽干的井——命钥封印黑门时透支了三魂之力，此刻连凝聚半道灵诀都费劲。
叮——检测到宿主陷入生死危机，触发【灵宝抽取】功能。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我眼皮猛地一跳。
指尖刚触到衣襟内突然出现的温热玉牌，就见血傀尊者的血爪已经撕到面前。
影匿符。
系统光幕上的三个小字让我瞳孔微缩。
我捏着符箓的手在袖中快速一翻，趁夜无疆的鬼头刀带起的风掀动衣摆时，将符箓拍在左胸——那里离心脏最近，隐去的气息更彻底。
你不过是一缕残念，也配谈归属？我故意扯动嘴角，露出半分讥讽，命河本体都不敢在我面前造次，你算什么东西？
血傀尊者的血焰轰地暴涨三尺。
他眼眶里的血焰剧烈跳动，像两团被泼了油的火，身上浸透血的道袍嗤啦裂开几道口子，露出下面泛着青灰的皮肤——那是被血魂之力侵蚀过度的迹象。蝼蚁！他的指甲瞬间伸长三寸，尖端滴着黑血，直取我咽喉。
我后退半步，鞋底在礁石上擦出火星。
苏清澜的定魂铃几乎同时炸响，白光裹着铃音撞开血爪，可她的手腕在发抖——刚才替我挡下的那道血雾，已经伤及她的灵脉。
姐！苏清璃的指尖在阵眼上连点七下，迷踪阵突然翻转，夜无疆的鬼头刀当地砍在一块凸起的礁石上，碎石崩进他左眼。
他踉跄着后退，青面符纸被血染红，发出刺耳的嘶鸣：小贱人！
血傀尊者的血爪擦着我耳垂划过，腥风刮得耳尖生疼。
我能清楚看见他指甲缝里粘着的碎骨——那是被炼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生魂，此刻正泛着幽蓝的光。
就在他要再次扑来的刹那，我突然感觉周身气息一沉——影匿符生效了。
人呢？血傀尊者的血焰剧烈晃动，他的手在我刚才站的位置抓了个空，明明在这……
夜无疆的鬼头刀唰地指向我原先的方位，可他的眼神明显发虚：你耍什么诡计？
我贴着苏清澜后背缓缓挪步，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穿肋骨。
影匿符的效果只有一息，但足够让我摸到苏清璃藏在礁石后的引魂铃——那是她今早塞给我的，说关键时能引动阵眼。
在那！血傀尊者突然转头，他的血焰扫过我藏身处时，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可下一秒，山巅的松树林里传来破风之声——是墨玄子！
那道身影踏空而来时，连空气都发出嗡的震颤。
他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青麻道袍，腰间悬着九枚青铜铃，每走一步铃音便响一声，竟与苏清璃的迷踪阵产生共鸣。
铃声清越悠远，带着一种古老的节奏感。
手中那卷古旧的封印卷轴展开时，我闻到了陈年老纸混着朱砂的味道——是归墟遗民特有的九极封魔咒。
老夫镇守归墟千年，岂容尔等放肆！墨玄子的声音像敲在古钟上，震得我耳膜发疼。
他指尖在卷轴上划出血痕，暗红的血珠滴在符文中，瞬间绽放出金色光纹。
血傀尊者的血雾刚要反扑，就被光纹缠住，像团被扔进冰潭的火，滋啦作响地萎缩。
速走！墨玄子转头看我时，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焦急，玄冥宗大长老带着鬼将在十里外，血傀本体的残魂还在命河底下——他们不会只来这几人！
苏清璃的手突然攥住我手腕，她掌心的温度比刚才暖了些，却依然带着颤：虚空通道在礁石第三道裂缝下，我今早用机关鱼探过，能通到百里外的青竹峰。
我拉着苏清澜的手往礁石后跑，她的指尖全是冷汗，却反过来握了握我：我撑得住。
血傀尊者的嘶吼穿透封印光纹：小杂种！
我要抽你的魂炼万年——
夜无疆的鬼头刀砍在封印光纹上，溅起的火星落在他脸上，烫得他青面符纸滋滋冒黑烟：李昭阳！
你逃不了一世！
我回头时，正看见墨玄子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那是归墟遗民的禁术，以命为引加固封印。
他冲我挥了挥手，嘴型分明是走。
苏清璃的指尖在礁石裂缝上连点三下，青色光芒从石缝里渗出，像道被揉皱的水幕。
我推着二女先跳进去，自己刚要迈腿，就听见夜无疆的冷笑：就算你跑了，苏清澜的灵脉受损，苏清璃的机关术耗光了元气——
命钥已封，你们争的不过是幻影罢了。我转身时故意露出掌心的淡金印记，真当那扇黑门后的东西，是你们能染指的？
夜无疆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身后的玄冥宗弟子突然惊呼，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刚才被命钥封印的黑门方向，天空正裂开一道细缝，像块被掰开的黑玉。
缝隙里漏出的光不是金也不是红，是种说不出的颜色，其中隐约有只眼眸，正缓缓转动。
那是……苏清璃的声音在虚空通道里发颤。
我攥紧她的手，通道的青光已经裹住我们的脚踝。
最后一眼，我看见那道缝隙里的眼眸突然凝住，像隔着万里重山，直勾勾盯上了我。
走！我低喝一声，拉着二女扎进通道。
身后传来夜无疆的暴喝，还有血傀尊者的尖啸，但都被通道里的风声撕碎了。
青竹峰的雾气涌进鼻腔时，苏清澜突然栽进我怀里。
她的额头烫得惊人，灵脉处的血气正透过衣襟渗出来。
苏清璃跪在地上咳得直不起腰，机关盒掉在脚边，盒面的符文全暗了。
我扶着她们靠在竹丛里，抬头望向天空。
刚才那道缝隙已经不见了，可风里还残留着某种滚烫的气息，像有什么东西，正隔着虚空，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