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兵临城下，战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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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嗡嗡作响时，我正蹲在篝火边掰冷硬的炊饼。
苏慕雪熬的南瓜粥余温还残留在掌心，可山风卷着焦土味扑过来，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轮回之门第二重任务进度到3/7，主线转折？
我捏碎半块炊饼，碎屑簌簌落进火里，噼啪炸出几点火星。
领主。李三娘的声音从帐外飘进来，带着惯常的清冷却压着点急促。
她掀帘的动作比往日重了些，绣着云纹的袖口扫过案几，铜灯晃了晃，将她眼下的青影拉得老长。
我认得那是连熬三夜查探情报才会有的疲色——这姑娘总说符纸能聚魂提神，可眼下的青灰骗不了人。
赵军残部退到黑岩城了。她把一卷染着草汁的绢帛拍在我面前，绢帛展开时带起股潮湿的土腥气，但麻烦不在他们。她指尖点在绢帛上的红圈，赵无极联合了东岭的周剥皮、南麓的钱半城，还有青岚的王德海，在南下、东进两条商路设了五道关卡。
我喉咙发紧。
李铁牛刚打通的两条商路是领地的命门——东边的盐铁，南边的粮棉，没了这些，别说训练新招的耕战兵，连过冬的木炭都要成问题。
更要命的是她下一句话：他们悬赏千金要李铁牛的脑袋。
帐外突然传来粗嗓门的嚷嚷：老子的脑袋金贵着！李铁牛掀帘进来，腰间的酒葫芦撞在门框上，领主你瞧，这是慕雪新烤的鹿肉干，说要给我当突围干粮——他瞥见案上的绢帛，酒葫芦当啷掉在地上，奶奶的，五道关卡？
当老子是地里的兔子好围猎？
我弯腰捡酒葫芦时，目光扫过他靴底的泥——是黑岩城方向的红土。
这小子怕不是刚摸了赵军的岗哨回来。
莫急。孙武的声音像块压舱石。
他不知何时站在帐角，手里还攥着那卷《兵法十三篇》，羊皮纸边缘被他捏出细密的褶皱，王德海与赵无极有旧怨。他走到案前，指节叩在青岚城的位置，三年前赵军抢了王德海的铁矿，说是代守，至今没还。
我盯着地图上青岚城那团墨迹，突然想起李三娘前几日说过的话——王德海的独子去年在赵军手里折了两营骑兵。
原来不是巧合。
可他为何要帮赵无极？李铁牛瓮声瓮气。
利益。孙武翻开《兵法十三篇》，烛火映着他眼底的冷光，赵允诺破了咱们的商路，分他两成盐铁。他抬眼看我，但若让他知道赵打算事成后吞了他的青岚城...
李三娘突然低笑一声，指尖拂过案上的符纸：伪造书信，我在行。她从袖中摸出半块玄铁印——是前日缴获的赵军虎符熔的，用赵军密信的火漆，写几句青岚地狭，破楚后当收归赵营。
我望着她眼里跃动的光，突然想起她祖父是宫廷秘史，这手伪造密信的本事，怕比查情报更绝。
今夜子时。我拍案而起，帐外的小林子立刻掀帘进来，腰刀撞得甲片叮当响，我带铁牛去青岚城外围，把信塞进王德海的情报站。
三娘你让暗桩放风，说楚家商队要从西边突围——
那是死地！李铁牛瞪圆眼睛。
所以要假突围。我扯了扯他的皮甲，你带十个兄弟，扛着空粮车，放几挂鞭炮，闹得越大越好。
王德海要是以为咱们急了，才会信赵军要黑他。
李铁牛突然咧嘴笑了，露出被酒渍染黄的牙：得嘞！
我让慕雪多烤两斤肉干，塞粮车里当诱饵——赵军要是劫了，准得骂娘！
子时的风像浸了冰碴子。
我蹲在青岚城情报站后的老槐树上，树叶擦过脸，痒得人想打喷嚏。
李铁牛带着人在西边闹得正欢，远远传来砰的一声——他肯定把慕雪腌的辣椒面当火药撒了，那股子呛人的辣味儿顺着风飘过来，比鞭炮声还响。
情报站的灯笼晃了晃，两个巡逻兵缩着脖子往西边看。
我趁机溜下树，靴底沾了层露水，踩在青石板上滑了一下。
怀里的信筒硌得肋骨生疼——李三娘用符纸写的信，折成赵军特有的云纹，火漆上还沾着半丝赵军虎符的锈味。
那边好像有动静！一个巡逻兵端着长枪往我这边走。
我心跳到了嗓子眼，手忙脚乱把信筒塞进情报站的瓦缝里。
刚猫回树后，就听见咔的一声——是李铁牛的人在西边砍了棵树，压得枯枝乱响。
巡逻兵骂骂咧咧往西边跑，我摸着怀里的华夏玉牌，它正随着心跳发烫。
系统提示的余韵还在脑子里转，可此刻我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混着远处李铁牛的大嗓门：奶奶的，老子就不信突不出去！
天快亮时，我们摸回营地。
李铁牛的皮甲上沾着草屑，却笑得跟捡了金元宝似的：王德海的岗哨追了咱们五里地，我把半车肉干都撒路上了——那帮孙子捡肉干时，我还听见有人骂赵军给的赏连口热乎肉都买不着！
我蹲在篝火边烤手，火光里看见孙武站在东边山口，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把斜插在地上的剑。
领主。小林子递来碗热粥，还是苏慕雪的南瓜粥，孙先生说，明早要在东边山口扎营。
我望着孙武的背影，突然想起他昨夜说的话：分化敌盟只是第一步。山风卷着东边山口的草叶刮过来，我听见远处传来搭帐篷的声响——不知道孙武又在布什么局。
但没关系。
我喝了口粥，甜意从喉咙漫到心口。
只要华夏儿女拧成一股绳，那些想卡咱们脖子的，迟早得把牙硌碎。
东边的天色渐渐泛白，我看见孙武弯腰捡起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个圈。
那圈的位置，正好是东边山口的要道。
我蹲在土坡上啃冷馒头时，东边山口突然腾起一缕青烟。
领主，孙先生发信号了。小林子的声音裹着晨雾钻过来，他手里攥着半块染了朱砂的符纸——那是孙武独创的军号替代物。
我顺着他指尖望去，二十顶灰布营帐正顺着山坳铺开，几个士兵扛着木柴往灶膛里塞，火星子噼啪炸响，很快又有三缕炊烟缠在一起，像条歪歪扭扭的灰龙。
这才第三遍号角。我把馒头渣拍在掌心，望着几个士兵正用竹竿挑着皮甲挂在树杈上，在晨雾里影影绰绰像站着一排披甲的人。
昨天夜里孙武蹲在地上画圈时，我还没完全懂他的意思，现在看这些空营帐、假皮甲、灶里没烧透的湿柴——他是要让王德海以为，咱们把主力全调到东线了。
孙先生说，要让烟冒得散，让号吹得乱。小林子挠了挠后颈，他天没亮就带着人砍了半座山的湿树杈，说这样烟大不冲，像有几千人做饭。
我望着那些歪歪扭扭的营帐，突然想起前世做游戏时设计的疑兵关卡——程序里的假兵永远站得笔挺，哪有眼前这些破绽？
可就是这些破绽，才让王德海的斥候看不出是假的。
铁牛该出发了。我抹了把脸，转身往营地跑。
李铁牛正蹲在商队前拍牛屁股，十辆带篷的木车停成一列，车轱辘上沾着连夜抹的稀泥，车篷里堆着成捆的粗布——表面是普通棉麻，底下压着成箱的盐砖和精铁。
他见我过来，扯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口，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淌：领主你瞧，我让慕雪在车缝里塞了辣椒干，要是赵军劫车，准得被呛出眼泪！
别光顾着耍机灵。我拍了拍最前面那辆车的车辕，西线的岗哨昨天夜里撤了两成，王德海把人调去东边防咱们主力了。我压低声音，但保不齐有漏网的斥候，进林子后把车距拉开，听见鸟叫连鸣三声就躲——
得嘞！他把酒葫芦往我手里一塞，翻身上了头车，等我带二十车盐回来，咱们领地的灶房能飘半个月咸香！
马蹄声碾碎晨露时，我站在营地高处望着商队钻进西边的桦树林。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辣椒味，那是铁牛故意留下的线索——让可能存在的斥候以为商队走得急，连货物都撒了。
日头爬到头顶时，李三娘的符鸟扑棱棱撞进帐子。
她捏碎符纸的手都在抖：铁牛到了！
外族集市的大胡子酋长拍着胸脯说，要跟咱们签半年的盐铁订单！
我猛地站起来，撞得案几上的茶盏叮当响。
李三娘展开第二张符纸，上面是铁牛歪歪扭扭的字迹：他们抢着要换咱们的瓷器，说比精灵族的玻璃亮堂！
好小子！我攥着符纸的手发颤，前世做游戏时总想着华夏阵营该有什么特色，现在才明白，最好的特色从来不是程序里的数值，是灶台上的盐、织机上的布、能换遍天下的手艺。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我掀帘出去，正撞见七八个穿粗布短打的领主挤在营门口，为首的矮个子举着块刻着松风岭的木牌：楚领主，咱们也想跟你们联盟！
赵军收咱们三成商税，你们只收一成，还教咱们制陶——
都别急！李三娘从帐里转出来，手里抱着摞空白契约，先登记领地人口，再报你们能提供的特产......她抬头冲我眨眨眼，眼尾的青影淡了些，王德海的使者刚走，说要单独跟咱们谈谈。
我跟着她进帐时，孙武正捏着块碎陶片在看。
听见动静，他抬头笑了笑：人心动了。
王德海的使者问什么？
问赵军是不是真打算吞他的青岚城。孙武把陶片往桌上一放，我让暗桩在他必经之路上遗落了半封赵军密信，说青岚地肥，破楚后当整军入驻——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小林子掀帘的动作太急，带翻了炭盆，火星子溅在地上：领主！
李...李三娘的暗桩传信！
李三娘抢过信筒，拆开的手突然顿住。
她抬头时，眼尾的笑意全褪了，只剩一片冷：赵无极向兽族求援了。
什么？我感觉后颈发凉。
血狼斥候团。她的声音像浸了冰，擅长夜袭、投毒、烧粮——他们明夜就到咱们领地边界。
帐外的风突然大了，卷起案上的符纸哗啦啦响。
我望着孙武，他手里的陶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把未出鞘的刀。
传我命令。我摸了摸怀里发烫的华夏玉牌，所有商队提前返程，灶房加派守夜，让耕战兵把训练场搬到林子里——
领主！小林子又撞进来，铁牛的商队回来了！
他说外族酋长听说咱们要对付兽族，送了十车狼毒草当贺礼！
我望着帐外扬起的尘土，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突然想起李三娘说的血狼斥候团。
但没关系。
我摸出腰间的华夏玉牌，它烫得几乎要烧穿衣料。
华夏儿女的灶火，从来不是随便能浇灭的。
而那些想趁火打劫的——
我望着东边山口还未撤去的空营帐，笑了。
他们最好先问问，咱们的刀，利不利。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嗡嗡作响时，我正蹲在篝火边掰冷硬的炊饼。
苏慕雪熬的南瓜粥余温还残留在掌心，可山风卷着焦土味扑过来，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轮回之门第二重任务进度到3/7，主线转折？
我捏碎半块炊饼，碎屑簌簌落进火里，噼啪炸出几点火星。
领主。李三娘的声音从帐外飘进来，带着惯常的清冷却压着点急促。
她掀帘的动作比往日重了些，绣着云纹的袖口扫过案几，铜灯晃了晃，将她眼下的青影拉得老长。
我认得那是连熬三夜查探情报才会有的疲色——这姑娘总说符纸能聚魂提神，可眼下的青灰骗不了人。
赵军残部退到黑岩城了。她把一卷染着草汁的绢帛拍在我面前，绢帛展开时带起股潮湿的土腥气，但麻烦不在他们。她指尖点在绢帛上的红圈，赵无极联合了东岭的周剥皮、南麓的钱半城，还有青岚的王德海，在南下、东进两条商路设了五道关卡。
我喉咙发紧。
李铁牛刚打通的两条商路是领地的命门——东边的盐铁，南边的粮棉，没了这些，别说训练新招的耕战兵，连过冬的木炭都要成问题。
更要命的是她下一句话：他们悬赏千金要李铁牛的脑袋。
帐外突然传来粗嗓门的嚷嚷：老子的脑袋金贵着！李铁牛掀帘进来，腰间的酒葫芦撞在门框上，领主你瞧，这是慕雪新烤的鹿肉干，说要给我当突围干粮——他瞥见案上的绢帛，酒葫芦当啷掉在地上，奶奶的，五道关卡？
当老子是地里的兔子好围猎？
我弯腰捡酒葫芦时，目光扫过他靴底的泥——是黑岩城方向的红土。
这小子怕不是刚摸了赵军的岗哨回来。
莫急。孙武的声音像块压舱石。
他不知何时站在帐角，手里还攥着那卷《兵法十三篇》，羊皮纸边缘被他捏出细密的褶皱，王德海与赵无极有旧怨。他走到案前，指节叩在青岚城的位置，三年前赵军抢了王德海的铁矿，说是代守，至今没还。
我盯着地图上青岚城那团墨迹，突然想起李三娘前几日说过的话——王德海的独子去年在赵军手里折了两营骑兵。
原来不是巧合。
可他为何要帮赵无极？李铁牛瓮声瓮气。
利益。孙武翻开《兵法十三篇》，烛火映着他眼底的冷光，赵允诺破了咱们的商路，分他两成盐铁。他抬眼看我，但若让他知道赵打算事成后吞了他的青岚城...
李三娘突然低笑一声，指尖拂过案上的符纸：伪造书信，我在行。她从袖中摸出半块玄铁印——是前日缴获的赵军虎符熔的，用赵军密信的火漆，写几句青岚地狭，破楚后当收归赵营。
我望着她眼里跃动的光，突然想起她祖父是宫廷秘史，这手伪造密信的本事，怕比查情报更绝。
今夜子时。我拍案而起，帐外的小林子立刻掀帘进来，腰刀撞得甲片叮当响，我带铁牛去青岚城外围，把信塞进王德海的情报站。
三娘你让暗桩放风，说楚家商队要从西边突围——
那是死地！李铁牛瞪圆眼睛。
所以要假突围。我扯了扯他的皮甲，你带十个兄弟，扛着空粮车，放几挂鞭炮，闹得越大越好。
王德海要是以为咱们急了，才会信赵军要黑他。
李铁牛突然咧嘴笑了，露出被酒渍染黄的牙：得嘞！
我让慕雪多烤两斤肉干，塞粮车里当诱饵——赵军要是劫了，准得骂娘！
子时的风像浸了冰碴子。
我蹲在青岚城情报站后的老槐树上，树叶擦过脸，痒得人想打喷嚏。
李铁牛带着人在西边闹得正欢，远远传来砰的一声——他肯定把慕雪腌的辣椒面当火药撒了，那股子呛人的辣味儿顺着风飘过来，比鞭炮声还响。
情报站的灯笼晃了晃，两个巡逻兵缩着脖子往西边看。
我趁机溜下树，靴底沾了层露水，踩在青石板上滑了一下。
怀里的信筒硌得肋骨生疼——李三娘用符纸写的信，折成赵军特有的云纹，火漆上还沾着半丝赵军虎符的锈味。
那边好像有动静！一个巡逻兵端着长枪往我这边走。
我心跳到了嗓子眼，手忙脚乱把信筒塞进情报站的瓦缝里。
刚猫回树后，就听见咔的一声——是李铁牛的人在西边砍了棵树，压得枯枝乱响。
巡逻兵骂骂咧咧往西边跑，我摸着怀里的华夏玉牌，它正随着心跳发烫。
系统提示的余韵还在脑子里转，可此刻我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混着远处李铁牛的大嗓门：奶奶的，老子就不信突不出去！
天快亮时，我们摸回营地。
李铁牛的皮甲上沾着草屑，却笑得跟捡了金元宝似的：王德海的岗哨追了咱们五里地，我把半车肉干都撒路上了——那帮孙子捡肉干时，我还听见有人骂赵军给的赏连口热乎肉都买不着！
我蹲在篝火边烤手，火光里看见孙武站在东边山口，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他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把斜插在地上的剑。
领主。小林子递来碗热粥，还是苏慕雪的南瓜粥，孙先生说，明早要在东边山口扎营。
我望着孙武的背影，突然想起他昨夜说的话：分化敌盟只是第一步。山风卷着东边山口的草叶刮过来，我听见远处传来搭帐篷的声响——不知道孙武又在布什么局。
但没关系。
我喝了口粥，甜意从喉咙漫到心口。
只要华夏儿女拧成一股绳，那些想卡咱们脖子的，迟早得把牙硌碎。
东边的天色渐渐泛白，我看见孙武弯腰捡起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个圈。
那圈的位置，正好是东边山口的要道。
我蹲在土坡上啃冷馒头时，东边山口突然腾起一缕青烟。
领主，孙先生发信号了。小林子的声音裹着晨雾钻过来，他手里攥着半块染了朱砂的符纸——那是孙武独创的军号替代物。
我顺着他指尖望去，二十顶灰布营帐正顺着山坳铺开，几个士兵扛着木柴往灶膛里塞，火星子噼啪炸响，很快又有三缕炊烟缠在一起，像条歪歪扭扭的灰龙。
这才第三遍号角。我把馒头渣拍在掌心，望着几个士兵正用竹竿挑着皮甲挂在树杈上，在晨雾里影影绰绰像站着一排披甲的人。
昨天夜里孙武蹲在地上画圈时，我还没完全懂他的意思，现在看这些空营帐、假皮甲、灶里没烧透的湿柴——他是要让王德海以为，咱们把主力全调到东线了。
孙先生说，要让烟冒得散，让号吹得乱。小林子挠了挠后颈，他天没亮就带着人砍了半座山的湿树杈，说这样烟大不冲，像有几千人做饭。
我望着那些歪歪扭扭的营帐，突然想起前世做游戏时设计的疑兵关卡——程序里的假兵永远站得笔挺，哪有眼前这些破绽？
可就是这些破绽，才让王德海的斥候看不出是假的。
铁牛该出发了。我抹了把脸，转身往营地跑。
李铁牛正蹲在商队前拍牛屁股，十辆带篷的木车停成一列，车轱辘上沾着连夜抹的稀泥，车篷里堆着成捆的粗布——表面是普通棉麻，底下压着成箱的盐砖和精铁。
他见我过来，扯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口，酒液顺着胡子往下淌：领主你瞧，我让慕雪在车缝里塞了辣椒干，要是赵军劫车，准得被呛出眼泪！
别光顾着耍机灵。我拍了拍最前面那辆车的车辕，西线的岗哨昨天夜里撤了两成，王德海把人调去东边防咱们主力了。我压低声音，但保不齐有漏网的斥候，进林子后把车距拉开，听见鸟叫连鸣三声就躲——
得嘞！他把酒葫芦往我手里一塞，翻身上了头车，等我带二十车盐回来，咱们领地的灶房能飘半个月咸香！
马蹄声碾碎晨露时，我站在营地高处望着商队钻进西边的桦树林。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辣椒味，那是铁牛故意留下的线索——让可能存在的斥候以为商队走得急，连货物都撒了。
日头爬到头顶时，李三娘的符鸟扑棱棱撞进帐子。
她捏碎符纸的手都在抖：铁牛到了！
外族集市的大胡子酋长拍着胸脯说，要跟咱们签半年的盐铁订单！
我猛地站起来，撞得案几上的茶盏叮当响。
李三娘展开第二张符纸，上面是铁牛歪歪扭扭的字迹：他们抢着要换咱们的瓷器，说比精灵族的玻璃亮堂！
好小子！我攥着符纸的手发颤，前世做游戏时总想着华夏阵营该有什么特色，现在才明白，最好的特色从来不是程序里的数值，是灶台上的盐、织机上的布、能换遍天下的手艺。
帐外突然传来喧哗。
我掀帘出去，正撞见七八个穿粗布短打的领主挤在营门口，为首的矮个子举着块刻着松风岭的木牌：楚领主，咱们也想跟你们联盟！
赵军收咱们三成商税，你们只收一成，还教咱们制陶——
都别急！李三娘从帐里转出来，手里抱着摞空白契约，先登记领地人口，再报你们能提供的特产......她抬头冲我眨眨眼，眼尾的青影淡了些，王德海的使者刚走，说要单独跟咱们谈谈。
我跟着她进帐时，孙武正捏着块碎陶片在看。
听见动静，他抬头笑了笑：人心动了。
王德海的使者问什么？
问赵军是不是真打算吞他的青岚城。孙武把陶片往桌上一放，我让暗桩在他必经之路上遗落了半封赵军密信，说青岚地肥，破楚后当整军入驻——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小林子掀帘的动作太急，带翻了炭盆，火星子溅在地上：领主！
李...李三娘的暗桩传信！
李三娘抢过信筒，拆开的手突然顿住。
她抬头时，眼尾的笑意全褪了，只剩一片冷：赵无极向兽族求援了。
什么？我感觉后颈发凉。
血狼斥候团。她的声音像浸了冰，擅长夜袭、投毒、烧粮——他们明夜就到咱们领地边界。
帐外的风突然大了，卷起案上的符纸哗啦啦响。
我望着孙武，他手里的陶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把未出鞘的刀。
传我命令。我摸了摸怀里发烫的华夏玉牌，所有商队提前返程，灶房加派守夜，让耕战兵把训练场搬到林子里——
领主！小林子又撞进来，铁牛的商队回来了！
他说外族酋长听说咱们要对付兽族，送了十车狼毒草当贺礼！
我望着帐外扬起的尘土，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突然想起李三娘说的血狼斥候团。
但没关系。
我摸出腰间的华夏玉牌，它烫得几乎要烧穿衣料。
华夏儿女的灶火，从来不是随便能浇灭的。
而那些想趁火打劫的——
我望着东边山口还未撤去的空营帐，笑了。
他们最好先问问，咱们的刀，利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