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影初现同盟裂，铁骑再出斩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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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黑晶石上忽明忽暗的红光，那光芒像是从深渊中渗出的一滴血，在黑暗中闪烁着不祥的气息。
指尖抵着案几上的系统面板，解析进度条终于“叮”地跳到了100%。
识海里炸开一串刺痛的嗡鸣，像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子往我脑仁里钻，那种灼热与撕裂感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整个头颅都要被撑裂开来。
等那股剧痛退去，系统提示音带着机械的冷硬钻进耳朵：“检测到魔能波动残留，该戒指为深渊契约载体，可建立堕落领主与魔族的精神连接。”
我猛地攥紧黑晶石，指节发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窥视我的灵魂。
三天前在战场捡回这枚戒指时，我只当是魔将遗留的战利品，没想到竟是联盟内部的定时炸弹——能通过精神连接传递消息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军帐里？
“领主！”帐外传来小林子压低的唤声，布帘被掀开一角，他腰间的环首刀撞在帐杆上，发出清脆的响，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
“那穿灰布衫的查到了。”
是他左手虎口有茧子，不是握锄头的，倒像常年捏笔杆子——”
“笔杆子？”我打断他，突然想起今早李三娘整理的外交记录，“上个月魔族派来的使者，文书官是不是左撇子？”
小林子眼睛一亮：“对！那使者用左手磨墨，李副官还记在本子上！”
帐外的夜风突然灌进来，吹得牛油灯芯“噼啪”爆响，火苗剧烈晃动，投下的影子也随之摇曳，像是某种无形的怪物在舞动。
我望着案几上摊开的羊皮地图，天脉矿脉的位置被红笔圈了又圈——赵云残魂最后说的“矿脉下的...”，莫不是指矿脉里藏着内鬼与魔族的交易？
“咚咚咚。”帐外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是孙武的暗号。
我应了声“进”，便见银甲武将掀帘而入，披风上还沾着晨露，凉意扑面而来。
他扫了眼我手中的黑晶石，目光沉了沉：“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把系统解析结果和盘托出。
孙武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玦，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内鬼能把契约戒指送到您手里，说明渗透极深。明面上咱们得继续造势，让他们以为联盟还在松散状态；暗里得让李三娘带人彻查——尤其是接触过魔族使节的那批人。”
“双线侦查？”我眼睛一亮。
“正是。”孙武点头，目光如炬，“您今日便放出风声，说要在炎黄城办第一次华夏领主大会，邀请所有盟友。内鬼若想阻止咱们联合，必定会急着传递消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袖中鼓起的玉匣，“另外，天脉矿脉的事……等解决了内鬼再查不迟。”
我攥紧玉匣，想起赵云残魂的叮嘱，喉咙发紧：“好。”
半个时辰后，李三娘裹着青衫进来，发间的银簪在灯下泛着冷光。
她怀里抱着一摞卷宗，最上面的是外交使节名单：“暗卫已经盯住陈二牛。另外，上个月与魔族接触过的十三人，我让人分三组监控。”
“辛苦。”我把黑晶石递给她，把那冰冷的触感交出去时，心里竟有一丝不安。
“这东西交给你，让暗卫用它追踪精神波动。”
李三娘接过时指尖微颤，随即敛了情绪：“末将明白。”她退出去时，青衫角扫过帐帘，带起一阵风，把桌上的“华夏领主大会”请帖吹得哗哗响。
日头西斜时，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开。
伙房里，苏慕雪正往陶罐里塞腌渍的酸黄瓜，听周老财喊“领主大会”，她抬头时额角沾着点醋渍，发梢微乱，眼中却透着笑意：“阿昭要请大家来吃饭？那我得把新腌的梅干菜晒透，再杀两只芦花鸡——”
我没接话，盯着她腰间的铜哨。
那是联盟核心成员的暗号，若内鬼真盯上这个……
“领主！”小林子撞进伙房，额头渗着汗，“陈二牛往西边林子去了！”
我抄起案几上的环首刀，刀鞘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金属撞击木头的声音让我心头一紧。
苏慕雪拽住我衣袖：“小心！”她的手暖乎乎的，带着点姜糖的甜香，“我去张老医那拿伤药，晚点回帐。”
我点头，跟着小林子冲进暮色里。
西边林子里浮着层薄雾，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腐叶的气息。
远远便看见陈二牛缩在树后，正往掌心的黑玉符里注入魔力——那是魔族传讯用的魂引符。
“站住！”小林子大喝一声，环首刀出鞘的清鸣惊飞了几只寒鸦。
陈二牛转身就跑，却被我甩出的绊马索缠住脚踝，“扑通”摔进泥坑里。
“说！谁派你来的？”我踩着他后颈，刀背抵在他喉结上，感受到他皮肤上的湿冷与颤抖。
陈二牛喘着粗气，突然咧嘴笑了：“你们华夏人以为联合就能抗魔？等矿脉里的魔晶爆发……啊！”
他话没说完，嘴里突然冒出黑血。
我猛地后退两步，看着他七窍流出黑雾，最后只剩具焦黑的骸骨——是吞了魔毒自尽。
“领主！”李三娘带着暗卫从林子里钻出，手里举着个染血的布包，“在他身上搜的。”
我展开布包，里面是半块虎符，刻着“天脉”二字。
夜风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我望着天脉矿脉的方向，心口像压了块石头。
“去把所有与魔族接触过的人都带到演武场。”我擦净刀上的血，刀刃反射出月光的寒芒，“今晚，我要让内鬼知道，华夏联盟的刀，从来没钝过。”
回到军帐时，月上中天。
苏慕雪蹲在石灶前热姜茶，陶壶里飘着股辛辣的甜，姜片在水中翻滚，蒸汽模糊了视线。
她见我进来，把茶碗推过来：“张老医说你受了寒气，得喝这个。”
我接过茶碗，瞥见她围裙兜里露出半截油纸包——是今早她给的桂花糖。
“阿昭？”她歪头看我，发梢的草屑在月光下闪，“你是不是…又遇到麻烦了？”
我摇头，把茶碗凑到唇边。
姜茶滚热，烫得舌尖发疼，却暖了整颗心。
“没什么麻烦。”我望着她眼底的星子，“就是…明天你跟张老医采草药时，多留意些。”
她眨眨眼，从围裙里摸出把银勺：“放心，我连挖草药的铲子都磨好了。”
我笑了，看着她转身收拾药篓的背影。
月光落在她发顶，那缕沾着草屑的碎发，像根闪着光的线，系住了我所有的不安。
帐外突然传来巡夜的梆子声，我摸着袖中的虎符，听见自己心跳如擂。
天脉矿脉的秘密，内鬼的阴谋，还有苏慕雪明天要去的药山……
这夜，注定不会太静。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我蹲在军帐外看苏慕雪往食盒里码蒸糕。
竹篾蒸笼腾起白雾，她鼻尖沾着点面粉，正用银勺把桂花蜜淋在枣泥糕上，动作轻得像在哄孩子：“阿昭你瞧，这层蜜得顺着糕边流，流进蜂窝眼儿里才香。”
我盯着她发间别着的青铜蝉形簪子——那是暗卫的标记。
昨夜她塞给我半块温热的糖糕时，掌心压着张浸了醋的薄纸，字迹遇热显形：“西三帐马脸胡、南五帐络腮周、东二帐白脸宋，身上有硫磺味，昨夜说‘矿脉开了就能换魔晶’。”
“阿昭？”她推了推我胳膊，蒸糕的甜香裹着她发间的皂角味涌过来，“发什么呆呢？今日领主大会，我得给各位大人送茶点去。”
我攥紧袖中那张纸，喉咙发涩：“当心。若闻到怪味，或者听见‘天脉’二字，立刻退出来。”
她歪头笑，银勺在瓷碟上敲出清响：“我连张老医的毒药都尝过，还怕这点子怪味？”转身时，围裙兜里的青铜哨子撞在食盒上，“叮”的一声。
我望着她提着食盒走远的背影，晨雾里那抹月白裙角像片云，飘进了演武场方向。
巳时三刻，演武场的青铜钟撞响九下。
我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台下百来号华夏领主。
他们有的穿着锦缎，有的裹着粗布，此刻都仰着脸看我，交头接耳的声浪像潮水：“楚领主突然召我们来，莫不是要分矿脉？”“听说天脉矿脉出了宝贝......”
李三娘从侧后方走上来，袖口沾着点墨迹——她刚把苏慕雪的名单对完暗卫的监控记录。
我余光瞥见她微微颔首，手指在腰间玉牌上敲了三下。
“诸位！”我提高声音，震得演武场的龙旗哗啦啦响，“今日召大家来，是要议一议华夏联盟的规矩。”
台下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嘈杂：“什么规矩？”“莫不是要收我们的税？”
我扫过人群，在第三排最右侧停住——络腮胡周正捏着茶盏，指节发白；白脸宋的靴底沾着新鲜的泥，那是天脉矿脉方向才有的红土；马脸胡的领口露出半枚黑玉坠子，和陈二牛自尽前用的魂引符一个纹路。
“规矩很简单。”我抽出腰间环首刀，刀锋挑起案上的羊皮地图，“华夏联盟，不容背叛。”
话音未落，演武场四周响起密集的马蹄声。
三百骑炎黄铁骑从隐蔽处冲出，玄铁重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马首的青铜兽面纹狰狞如怒。
他们呈扇形围住会场，长枪指地，枪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
络腮胡周“哐当”摔了茶盏，转身要跑，却被铁骑的马缰缠住脚踝。
白脸宋刚摸向袖中短刃，便被李三娘的暗卫卡住手腕——她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后，银簪抵着他喉结，眼尾挑着冷光。
马脸胡最沉得住气，竟还强撑着冷笑：“楚领主，你这是……”
“陈二牛的魔毒，你尝过吗？”我踩着台阶走下去，刀尖挑起他的黑玉坠子，“这东西能连魔族，你当我查不出来？”
他脸色瞬间煞白，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演武场炸了锅。
有领主拍案而起：“楚昭！你有什么证据？”“莫要血口喷人！”也有老领主扯住同伴袖子，压低声音：“上个月楚领主灭魔将时，连魔将的戒指都能解析，他说有内鬼……”
我反手用刀背敲了敲马脸胡的额头：“带下去审。”
地牢的潮气裹着血腥气扑来。
马脸胡被按在刑架上，额头抵着渗着水的石壁，喉结动了动：“我说……我说还不成吗？魔族要联合兽族，三日后夜袭炎黄城。他们给了我们十块魔晶，说等破城……”他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我靴面上，“内……内鬼不止我们三个……”
“还有谁？”我攥紧他衣领，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他浑浊的眼珠突然翻白，嘴角咧到耳根：“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话音未落，七窍冒出黑雾，和陈二牛一样，只剩具焦黑的骸骨。
“魔毒！”李三娘捏着帕子捂住口鼻，“和陈二牛的一样，是深渊级的锁魂毒。”
我猛地转身，刀柄砸在石墙上，火星溅到骸骨上，腾起一股腐臭的烟。
孙武不知何时站在地牢门口，银甲上落着灰：“三日后夜袭，他们算准了我们刚处理完内鬼，防线最松。”
“调三千耕战兵守东门，五千玄甲军布在北城墙。”我扯下披风裹住手，捡起骸骨旁的半块虎符——和陈二牛身上的那半块严丝合缝，“让苏慕雪带着伙房熬姜茶，夜里守城的兄弟不能冻着。”
“领主！”小林子撞进来，铠甲上沾着草屑，“演武场那边，赵云将军的残魂出现了！”
我跟着他往演武场跑，风灌进领口，凉得人发颤。
演武场中央的点将台上，一团金芒正在凝聚。
那道虚影穿着银甲，长枪斜指东方，眉目与我记忆里的常山少年将军重合，声如洪钟：“真正的敌人，已在彼岸窥视。”
金芒消散时，我伸手去抓，只触到一片温热的空气。
点将台的青石板上，多了道深深的枪痕，直指东方——那里是天脉矿脉的方向。
戌时，我站在炎黄城的城楼上。
晚风卷着饭香飘来，是苏慕雪的伙房在煮萝卜羊肉汤，香气随风飘散，温暖而熟悉。
城下的百姓拎着灯笼回家，有妇人抱着孩子小声嘀咕：“听说抓了三个内鬼……”“可那魔兵要打过来……”
怀里的虎符硌得生疼。
我望着东方的山影，那里藏着天脉矿脉的秘密，藏着赵云说的“彼岸敌人”，更藏着华夏联盟未消的恐慌——即便抓了内鬼，百姓们看巡城兵的眼神里，仍带着惊惶的光。
夜更深了，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我摸了摸腰间的环首刀，刀鞘上的华夏云纹在月光下泛着淡青。
这夜，注定比昨日更静，也更险。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我盯着黑晶石上忽明忽暗的红光，那光芒像是从深渊中渗出的一滴血，在黑暗中闪烁着不祥的气息。
指尖抵着案几上的系统面板，解析进度条终于“叮”地跳到了100%。
识海里炸开一串刺痛的嗡鸣，像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子往我脑仁里钻，那种灼热与撕裂感让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整个头颅都要被撑裂开来。
等那股剧痛退去，系统提示音带着机械的冷硬钻进耳朵：“检测到魔能波动残留，该戒指为深渊契约载体，可建立堕落领主与魔族的精神连接。”
我猛地攥紧黑晶石，指节发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窥视我的灵魂。
三天前在战场捡回这枚戒指时，我只当是魔将遗留的战利品，没想到竟是联盟内部的定时炸弹——能通过精神连接传递消息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军帐里？
“领主！”帐外传来小林子压低的唤声，布帘被掀开一角，他腰间的环首刀撞在帐杆上，发出清脆的响，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帐内格外清晰。
“那穿灰布衫的查到了。”
是他左手虎口有茧子，不是握锄头的，倒像常年捏笔杆子——”
“笔杆子？”我打断他，突然想起今早李三娘整理的外交记录，“上个月魔族派来的使者，文书官是不是左撇子？”
小林子眼睛一亮：“对！那使者用左手磨墨，李副官还记在本子上！”
帐外的夜风突然灌进来，吹得牛油灯芯“噼啪”爆响，火苗剧烈晃动，投下的影子也随之摇曳，像是某种无形的怪物在舞动。
我望着案几上摊开的羊皮地图，天脉矿脉的位置被红笔圈了又圈——赵云残魂最后说的“矿脉下的...”，莫不是指矿脉里藏着内鬼与魔族的交易？
“咚咚咚。”帐外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是孙武的暗号。
我应了声“进”，便见银甲武将掀帘而入，披风上还沾着晨露，凉意扑面而来。
他扫了眼我手中的黑晶石，目光沉了沉：“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把系统解析结果和盘托出。
孙武指尖摩挲着腰间玉玦，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内鬼能把契约戒指送到您手里，说明渗透极深。明面上咱们得继续造势，让他们以为联盟还在松散状态；暗里得让李三娘带人彻查——尤其是接触过魔族使节的那批人。”
“双线侦查？”我眼睛一亮。
“正是。”孙武点头，目光如炬，“您今日便放出风声，说要在炎黄城办第一次华夏领主大会，邀请所有盟友。内鬼若想阻止咱们联合，必定会急着传递消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袖中鼓起的玉匣，“另外，天脉矿脉的事……等解决了内鬼再查不迟。”
我攥紧玉匣，想起赵云残魂的叮嘱，喉咙发紧：“好。”
半个时辰后，李三娘裹着青衫进来，发间的银簪在灯下泛着冷光。
她怀里抱着一摞卷宗，最上面的是外交使节名单：“暗卫已经盯住陈二牛。另外，上个月与魔族接触过的十三人，我让人分三组监控。”
“辛苦。”我把黑晶石递给她，把那冰冷的触感交出去时，心里竟有一丝不安。
“这东西交给你，让暗卫用它追踪精神波动。”
李三娘接过时指尖微颤，随即敛了情绪：“末将明白。”她退出去时，青衫角扫过帐帘，带起一阵风，把桌上的“华夏领主大会”请帖吹得哗哗响。
日头西斜时，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开。
伙房里，苏慕雪正往陶罐里塞腌渍的酸黄瓜，听周老财喊“领主大会”，她抬头时额角沾着点醋渍，发梢微乱，眼中却透着笑意：“阿昭要请大家来吃饭？那我得把新腌的梅干菜晒透，再杀两只芦花鸡——”
我没接话，盯着她腰间的铜哨。
那是联盟核心成员的暗号，若内鬼真盯上这个……
“领主！”小林子撞进伙房，额头渗着汗，“陈二牛往西边林子去了！”
我抄起案几上的环首刀，刀鞘撞在门框上发出闷响，金属撞击木头的声音让我心头一紧。
苏慕雪拽住我衣袖：“小心！”她的手暖乎乎的，带着点姜糖的甜香，“我去张老医那拿伤药，晚点回帐。”
我点头，跟着小林子冲进暮色里。
西边林子里浮着层薄雾，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腐叶的气息。
远远便看见陈二牛缩在树后，正往掌心的黑玉符里注入魔力——那是魔族传讯用的魂引符。
“站住！”小林子大喝一声，环首刀出鞘的清鸣惊飞了几只寒鸦。
陈二牛转身就跑，却被我甩出的绊马索缠住脚踝，“扑通”摔进泥坑里。
“说！谁派你来的？”我踩着他后颈，刀背抵在他喉结上，感受到他皮肤上的湿冷与颤抖。
陈二牛喘着粗气，突然咧嘴笑了：“你们华夏人以为联合就能抗魔？等矿脉里的魔晶爆发……啊！”
他话没说完，嘴里突然冒出黑血。
我猛地后退两步，看着他七窍流出黑雾，最后只剩具焦黑的骸骨——是吞了魔毒自尽。
“领主！”李三娘带着暗卫从林子里钻出，手里举着个染血的布包，“在他身上搜的。”
我展开布包，里面是半块虎符，刻着“天脉”二字。
夜风卷着血腥气钻进鼻腔，我望着天脉矿脉的方向，心口像压了块石头。
“去把所有与魔族接触过的人都带到演武场。”我擦净刀上的血，刀刃反射出月光的寒芒，“今晚，我要让内鬼知道，华夏联盟的刀，从来没钝过。”
回到军帐时，月上中天。
苏慕雪蹲在石灶前热姜茶，陶壶里飘着股辛辣的甜，姜片在水中翻滚，蒸汽模糊了视线。
她见我进来，把茶碗推过来：“张老医说你受了寒气，得喝这个。”
我接过茶碗，瞥见她围裙兜里露出半截油纸包——是今早她给的桂花糖。
“阿昭？”她歪头看我，发梢的草屑在月光下闪，“你是不是…又遇到麻烦了？”
我摇头，把茶碗凑到唇边。
姜茶滚热，烫得舌尖发疼，却暖了整颗心。
“没什么麻烦。”我望着她眼底的星子，“就是…明天你跟张老医采草药时，多留意些。”
她眨眨眼，从围裙里摸出把银勺：“放心，我连挖草药的铲子都磨好了。”
我笑了，看着她转身收拾药篓的背影。
月光落在她发顶，那缕沾着草屑的碎发，像根闪着光的线，系住了我所有的不安。
帐外突然传来巡夜的梆子声，我摸着袖中的虎符，听见自己心跳如擂。
天脉矿脉的秘密，内鬼的阴谋，还有苏慕雪明天要去的药山……
这夜，注定不会太静。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我蹲在军帐外看苏慕雪往食盒里码蒸糕。
竹篾蒸笼腾起白雾，她鼻尖沾着点面粉，正用银勺把桂花蜜淋在枣泥糕上，动作轻得像在哄孩子：“阿昭你瞧，这层蜜得顺着糕边流，流进蜂窝眼儿里才香。”
我盯着她发间别着的青铜蝉形簪子——那是暗卫的标记。
昨夜她塞给我半块温热的糖糕时，掌心压着张浸了醋的薄纸，字迹遇热显形：“西三帐马脸胡、南五帐络腮周、东二帐白脸宋，身上有硫磺味，昨夜说‘矿脉开了就能换魔晶’。”
“阿昭？”她推了推我胳膊，蒸糕的甜香裹着她发间的皂角味涌过来，“发什么呆呢？今日领主大会，我得给各位大人送茶点去。”
我攥紧袖中那张纸，喉咙发涩：“当心。若闻到怪味，或者听见‘天脉’二字，立刻退出来。”
她歪头笑，银勺在瓷碟上敲出清响：“我连张老医的毒药都尝过，还怕这点子怪味？”转身时，围裙兜里的青铜哨子撞在食盒上，“叮”的一声。
我望着她提着食盒走远的背影，晨雾里那抹月白裙角像片云，飘进了演武场方向。
巳时三刻，演武场的青铜钟撞响九下。
我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台下百来号华夏领主。
他们有的穿着锦缎，有的裹着粗布，此刻都仰着脸看我，交头接耳的声浪像潮水：“楚领主突然召我们来，莫不是要分矿脉？”“听说天脉矿脉出了宝贝......”
李三娘从侧后方走上来，袖口沾着点墨迹——她刚把苏慕雪的名单对完暗卫的监控记录。
我余光瞥见她微微颔首，手指在腰间玉牌上敲了三下。
“诸位！”我提高声音，震得演武场的龙旗哗啦啦响，“今日召大家来，是要议一议华夏联盟的规矩。”
台下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嘈杂：“什么规矩？”“莫不是要收我们的税？”
我扫过人群，在第三排最右侧停住——络腮胡周正捏着茶盏，指节发白；白脸宋的靴底沾着新鲜的泥，那是天脉矿脉方向才有的红土；马脸胡的领口露出半枚黑玉坠子，和陈二牛自尽前用的魂引符一个纹路。
“规矩很简单。”我抽出腰间环首刀，刀锋挑起案上的羊皮地图，“华夏联盟，不容背叛。”
话音未落，演武场四周响起密集的马蹄声。
三百骑炎黄铁骑从隐蔽处冲出，玄铁重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马首的青铜兽面纹狰狞如怒。
他们呈扇形围住会场，长枪指地，枪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火星。
络腮胡周“哐当”摔了茶盏，转身要跑，却被铁骑的马缰缠住脚踝。
白脸宋刚摸向袖中短刃，便被李三娘的暗卫卡住手腕——她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后，银簪抵着他喉结，眼尾挑着冷光。
马脸胡最沉得住气，竟还强撑着冷笑：“楚领主，你这是……”
“陈二牛的魔毒，你尝过吗？”我踩着台阶走下去，刀尖挑起他的黑玉坠子，“这东西能连魔族，你当我查不出来？”
他脸色瞬间煞白，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演武场炸了锅。
有领主拍案而起：“楚昭！你有什么证据？”“莫要血口喷人！”也有老领主扯住同伴袖子，压低声音：“上个月楚领主灭魔将时，连魔将的戒指都能解析，他说有内鬼……”
我反手用刀背敲了敲马脸胡的额头：“带下去审。”
地牢的潮气裹着血腥气扑来。
马脸胡被按在刑架上，额头抵着渗着水的石壁，喉结动了动：“我说……我说还不成吗？魔族要联合兽族，三日后夜袭炎黄城。他们给了我们十块魔晶，说等破城……”他突然剧烈咳嗽，黑血溅在我靴面上，“内……内鬼不止我们三个……”
“还有谁？”我攥紧他衣领，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他浑浊的眼珠突然翻白，嘴角咧到耳根：“你以为……杀了我们就能……”话音未落，七窍冒出黑雾，和陈二牛一样，只剩具焦黑的骸骨。
“魔毒！”李三娘捏着帕子捂住口鼻，“和陈二牛的一样，是深渊级的锁魂毒。”
我猛地转身，刀柄砸在石墙上，火星溅到骸骨上，腾起一股腐臭的烟。
孙武不知何时站在地牢门口，银甲上落着灰：“三日后夜袭，他们算准了我们刚处理完内鬼，防线最松。”
“调三千耕战兵守东门，五千玄甲军布在北城墙。”我扯下披风裹住手，捡起骸骨旁的半块虎符——和陈二牛身上的那半块严丝合缝，“让苏慕雪带着伙房熬姜茶，夜里守城的兄弟不能冻着。”
“领主！”小林子撞进来，铠甲上沾着草屑，“演武场那边，赵云将军的残魂出现了！”
我跟着他往演武场跑，风灌进领口，凉得人发颤。
演武场中央的点将台上，一团金芒正在凝聚。
那道虚影穿着银甲，长枪斜指东方，眉目与我记忆里的常山少年将军重合，声如洪钟：“真正的敌人，已在彼岸窥视。”
金芒消散时，我伸手去抓，只触到一片温热的空气。
点将台的青石板上，多了道深深的枪痕，直指东方——那里是天脉矿脉的方向。
戌时，我站在炎黄城的城楼上。
晚风卷着饭香飘来，是苏慕雪的伙房在煮萝卜羊肉汤，香气随风飘散，温暖而熟悉。
城下的百姓拎着灯笼回家，有妇人抱着孩子小声嘀咕：“听说抓了三个内鬼……”“可那魔兵要打过来……”
怀里的虎符硌得生疼。
我望着东方的山影，那里藏着天脉矿脉的秘密，藏着赵云说的“彼岸敌人”，更藏着华夏联盟未消的恐慌——即便抓了内鬼，百姓们看巡城兵的眼神里，仍带着惊惶的光。
夜更深了，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我摸了摸腰间的环首刀，刀鞘上的华夏云纹在月光下泛着淡青。
这夜，注定比昨日更静，也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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